作者:衣落成火
只是这些念头,他们却不会说出,只在心中盘桓就是。
而他们更明白,这天君殿里的诸位天君天帝,只怕也都有心念转动……
人都成功救出,天君们自然要询问详情。
在月幽之境里,有五位领袖一直统帅众玄仙,这详情自然由他们来说,是为最佳。
至于徐子青与云冽,后者寡言,必不可取,前者付出极多,也不好太过自夸,诸位领袖也算了解他们的秉性,便不去麻烦二人了。
遇事,就自元汀玄仙始,将他们初入月幽之境,再到最终之战,其中数年光阴,与月族许多事情,统统详细描述。
若是有什么不甚漏下的,便有另四位领袖补充,他又长于描述,许多情景道出时,就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尤其在最终之战,整个仙人城如何运作,众玄仙如何反应,云冽如何大显神威,徐子青如何总揽结局……种种场面,说得激切,也听得人热血沸腾。
这些九天玄仙们虽不插口,但在听其讲述之余,却能想起当初那一场全胜之战,心里都很是痛快。
纵使是徐子青首功,云冽次之,可领袖们之表现皆很不俗,全城玄仙听令行事,所为亦可圈可点。
最终之战,当真是极精彩的大战!
待说完后,诸位九天玄仙的面上,都不由有些发红。
五位领袖垂手不语,目中神光,却也明亮。
众天君听得,都是颔首:“甚佳!诸位俱是我仙界后起之秀,来日之时,必也为吾中之人!”
众九天玄仙听得,自更是欢喜。
但这好事说完,一些极重要的消息,也不能遗漏。
因着殿中俱是自家之人,元汀玄仙等领袖,就把那月族人凌辱女仙,月族妖魔等事,统统说了出来。
这一事,登时连诸位天君,都是面色一沉。
中央天帝沉声道:“原来如此,尔等很好!”
在下界那大劫之后,飞升的人数极少,而这少数之人,又怎会将自家世界的劫数到处宣扬?自然在这偌大的仙界,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尤其是,自古以来下界的劫数便是不少,仙界素来不多管制。
但众仙又如何能够想到,下界的劫数,居然是由仙界而起!且这劫数绵延无数年,竟都是月族的筹谋!
五方天帝的心中,生出了腾腾怒火。
好一个月族!好一个脱身之法!好一个断仙界根基之法!
仙界与月族,当不死不休!
西方天帝亦为女仙出身,来历也极古老。
当年那一场彻底镇压月族到无数仙阵之内的大事,她亦通晓。
那时候,不论是男仙女仙,陨落的无数,在最后一刻被掠夺到那仙阵里的,也同样是无数。
男仙们自然早已成了美食,而女仙……想起那所谓月族妖魔的来历,让她的心中怎能不恨!
一片叫人窒息的死寂后。
如今已然好好打量过自家孩儿,且察觉孩儿确是毫无损伤的知命天女,忽而温婉一笑,开了口:“月族如今仍有筹谋,但因其天君之数众多,难以推算,才使得我等陷入被动。但既然得了那下界劫数的消息,由果追因,由因求果,将吾等推算之力聚集起来,未必不能算出那月族久久拖延,所为是为何事了。”
这一段话,登时打破了这僵硬气氛。
那些九天玄仙们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身后额头已俱是冷汗,正是因着众多天君怒气勃发时散发额气势而生。
他们此刻松了口气,方知自己的实力距离那些天君来,仍是相差太远。
但五方天帝与众天君们闻言,却是一喜。
不错,他们仙界中人比起月族人来,长于推算之术,至少这许多的天君,多半都有些本事。从前他们并非不曾算过,可对方的天君之数更多,遮掩天机,叫他们无能为力,纵使是知命天女曾经亦有尝试,可惜她虽是天生知命天木,有如此威能,却到底不是天尊,所得极其模糊,根本不能看清。
现下却是不同。
不论那些月族天君遮蔽得再如何牢固,可既然已知天机与那些界外妖魔有关,与下界大劫有关,这就如同将天机撕开了一道裂口,再从这裂口处推算起来,不仅容易了许多,也必然不会再推算不出了。
南方天帝缓缓说道:“既如此,吾等当立时推算,抢占先机!”
北方天帝亦道:“趁其反应不及,杀其措手不及。”
但这种事,诸位九天玄仙,却不能在此处继续观看了。
他们的气运不够,若是逗留此地,诸天君还得分出心神照管,不能全力推算,便很不利。
因此,元汀玄仙等人心领神会,也不多留,就与其他玄仙一起,顺从地离开。
去与那被放置在另一处大殿里的数千玄仙们相聚,而因着交情,又将他们得知之事,与其详谈……也算商议。
天君殿里。
云冽与徐子青既能坐上那天君高座,自然不会受到影响。尤其徐子青是知命天女之子,云冽也将气运借出,就能留下。
两人并不参与推算,只沉下心来,静静观看。
只见这古殿瞬间扩大了数十上百倍,无数的高座、王座全都消失,只余下了一片洁净的空间。
此处无天无地,无五行六道,无日月星辰,无任一障碍,只有那九百多位天君,错落有致,静静地悬浮着。
唯独徐子青与云冽,仿佛被置身于最偏远之地,远远地离开了那一片所在。
诸位天君身形微晃,已然极快排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