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茶茶被情敌撩走了 第38章

作者:暮光里的钟声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近代现代

  是了,贺然说过,他喜欢严柏言那样的人,严柏言多优秀呀,连自己也喜欢严柏言呢。

  想到这里,许枕慢慢咬住下唇。

  许枕走后,厨房里,菜刀在长指上留下一道细小的口子,血慢慢渗出来。贺然蹙眉,盯着血液变幻的过程,眸子里盛着难以化解的阴戾。

  他以为自己想清楚了,原来奶奶的话终归还是影响到了他。

  *

  因为厨房里发生的事,许枕情绪低落,也不太乐意搭理贺然了。吃完饭他自告奋勇地接过洗碗的差事,洗完后甩了甩手,收拾好书包,跑到客厅里对着电脑的贺然旁边,抿唇说:“学长,我明天还有课,要回宿舍了。”

  贺然从电脑上收回目光。许枕瞥了眼屏幕,上面全是他看不懂的复杂代码,看得他头疼,也不知道贺然在做什么。

  贺然脸上带着点笑意,声音听不出情绪地说:“住在这不能去上课吗?”

  许枕垂下目光,鸦羽似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着,“这里不方便呢,我想跟莫云一起去上课。”

  定了定,他又继续道:“这几天的事情谢谢学长帮我,以后……以后学长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找我。”

  至于需要什么,贺然那么有钱,人又厉害,能在哪里需要许枕呢,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贺然眼神暗了暗,视线扫过许枕收拾好的书包,一把扯过书包扔到一边,在许枕吃惊的目光里搂住他细瘦的腰。许枕笨笨的没反应过来,被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道带着整个人摔到贺然怀里,还下意识扑腾了几下四肢,双手抓着贺然的衣领子才恼怒地:“你干什么?”

  贺然的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臀,在他头顶闷声笑,胸腔震动带动着许枕耳边也跟着发麻。许枕涨红了脸,软软的手腕子去推贺然,却听到贺然陡然变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不要脸地吹气。

  “我现在就需要了,怎么办?”

  等许枕想明白贺然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不、不行!”

  “宝贝儿真是个小骗子,刚才还说随时都可以,现在又不行了。”贺然声音懒散。

  “我不是……”许枕呆了半天,可怜巴巴窝在贺然怀里,想了一会,才结结巴巴地:“昨晚刚……刚,不能太频繁。”

  话音落下,他听到耳边一声短促的轻笑,接下来,贺然半天都没动静了。许枕怕他生气,心慌地抬头偷偷看他,刚抬起来,整个人忽然被腾空抱起,贺然的一双大手还紧紧按在自己臀上,炙热的温度越过薄薄的裤子传进来。

  许枕被吓得一双胳膊紧紧攀住贺然的肩,又紧张又害怕,紧紧抿着唇,被贺然放到床上,抬脸看贺然。但卧室里没开灯,他什么也看不清,也就无法读懂贺然的想法,心里生出难言的哀戚。

  贺然,果真就只是为了跟自己做这种事情吗?

  “学长……”

  许枕想让贺然不要继续了,他讨厌这种跟贺然在一起只为做那种事情的感觉,讨厌贺然总是不明的态度,让他觉得贺然帮助自己是那么的目的明确,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热乎气。

  好像两个人注定隔着一层,永远走不到一个世界,永远不能成为朋友。

  他想和贺然成为朋友,因为贺然对自己那么好。

  头顶的灯光毫无征兆,明晃晃打下来,许枕本能闭上眼睛躲避刺眼的光线。贺然走回床边,他才回过神,是贺然去开的灯。

  不是带着某种暗示意味的床头小灯,而是吊顶的大灯。许枕适应了光线,瞪大眼睛。

  贺然手掌按到许枕裤子的松紧带上。许枕没动,就这样傻呆呆看着他,看他动作算不上轻柔地扯下自己的裤子,却转身去床头柜里拿出一管药膏。

  “要做什么?”他傻乎乎地问。

  “你以为要做什么?”贺然慢慢俯下身,挑眉戏谑地看他,有力的手掌直接抓住他的脚腕,拉开,“给你上药。”

  许枕羞涩地缩了缩,不太情愿,但心情又莫名雀跃起来,半推半就地转过身闭上眼睛,感受着凉飕飕的触感。

  等贺然的手离开,他只能听到贺然的呼吸声,头脑一热,问了出来:“贺然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现在又觉得贺然有些关心自己,而不是满脑子那种事了。

  软乎乎的话,痴痴的,跟话语的主人一般甜腻。

  贺然垂眸看着面前的一副好风景,黑衬着白皙,白里点着粉黛,在自己的地盘上毫无防备地绽放着,仿佛生来就学会勾着他的妖精。

  许枕听不到回答,心里那点没来由的期待落下去,扁着嘴觉得自己丢人,又上赶着自讨没趣。他忍着鼻尖的酸意,自己给自己找面子:“我开玩笑的,你……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贺然突如其来地打断:“你想要我的喜欢吗?”

  这话让许枕顿住了,他终于睁开眼睛,回头看贺然一眼,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姿势有多么羞耻,下意识蜷缩着脚趾,收回自己的腿,翻身爬起来,眼梢勾缠着贺然,笑得像只偷鸡的狐狸,说:“我不知道。”

  反正贺然没有否认,他便自认为自己得到了答案。

  贺然唇角勾着笑,黑眸里好似亮着星光,说:“你想要,我就给你。”

  像一句郑重的誓言。

  许枕觉得自己理解了贺然的意思,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没有细想,害羞地捂住耳朵,滚到床里面,背对着贺然,瓮声瓮气地重复道:“我不知道。”

  贺然很轻地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打开浴室门,去洗澡了。

  听到浴室门“咔哒”关上,许枕一个翻身坐起来,脸上的热意还没散,想起来自己的书包还落在地上,就想下床出去捡。

  脚刚勾上兔子拖鞋,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个东西,怔住了。

  白色的小药瓶静静放在那里,是他一直想偷看的东西,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伸手够到瓶子,凑到眼前看上面的字。

  Haloperid

  许枕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紧张,他按亮手机屏,又看浴室一眼,才手发软地输入那串字母。

  “……一种强力镇静剂,常用于治疗破坏性较强的精神障碍。”

  破坏性……较强?

  作者有话要说:药物资料来源百度,有做过一定模糊处理,没有依据,不可作参考之用。

第39章

  许枕咬着唇,又搜索“破坏性较强的精神障碍”,却只看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结果。正看得云里雾里,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

  他呼吸一轻,做贼似的把药放回去。

  “咔哒。”

  许枕按掉手机屏幕,抬起头,贺然只穿了条黑色睡裤,露出上半身弧线流畅紧实的腹肌,腹肌下面微显现两条人鱼线,肆无忌惮地张扬着他的荷尔蒙,迎着许枕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坐到床边,目光背对着许枕,落在床头柜的药瓶上,有些阴沉。

  许枕对此一无所觉,对着贺然大喇喇展示着的,肌肉矫健的背部,以及上面交错纵横的夸张痕迹,面色绯红,眼珠子左躲右闪。

  直到贺然开口:“还不洗澡,明天上课又想迟到?”

  许枕瞬间痛苦面具,从乱七八糟的旖旎心思里□□,忙不迭点头附和贺然:“是呢,明天还要上课,要早点睡哦。”

  他跳下床脚半勾住拖鞋,“那我去客房了。”外面还有一个单独的浴室。

  走向门口路过贺然时,手腕被一把捉住,被扯着转了半圈,踉跄地闯入贺然怀里,脸贴上胸膛,接触到的皮肤连个睡衣都没有,还沾着水汽,打湿了他的脸,贺然在他头顶可恶地笑:“客房连床都没铺,你怎么睡?”

  许枕皱起鼻子,“衣柜里有多余的床单被子,我自己铺。”

  “哧。”

  听到这嘲笑似的声音,许枕抬头怒目而视,这有什么好笑的?

  可贺然不理会他的怒视,全不在意,反而伸出一只手,覆到他的半边臀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低沉磁性的嗓音落到耳边,带着威胁意味:“乖不乖?嗯?”

  贺然的手很快离开,许枕反手羞耻地捂住自己屁股,从贺然腿上蹦起来,一溜烟钻进了浴室。

  贺然盯着他的背影,笑意收起,眼神晦涩难辨,最终,他只是啧了一声,拿起那瓶药扔进最底层的柜子里。

  洗完澡,许枕出来时还有些紧张,他把贺然给自己准备的白色睡衣从上到下捂得严严实实,看贺然靠在床头看书,没看向自己,于是安心地跨过贺然的腿落到床内侧,弓身背对着贺然睡下,用被子捂住头闷声:“我要睡了。”

  感受到床垫一轻,贺然下床去门口关了大灯,又一重,是贺然上来了,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黑暗里,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伸过来,在他的惊呼声中,将他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是贺然沉重的呼吸,声音喑哑地说:“睡吧。”

  看起来一点也没打算做奇怪的事,反倒是他自己想多了。

  许枕的耳朵紧紧贴着那片胸膛,只隔了薄薄一层,他能听到里面清晰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稳而规律。

  他迷迷糊糊地想,贺然哪有什么破坏性呢?

  他数着贺然的心跳声,慢慢睡着了。

  *

  开学第十周要期中考试,许枕对考试一向看重,开始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每天就在教室和宿舍食堂间三点一线。

  这天,贺奶奶请的刘律师给他打来电话,赵姝兰女士的案子有了调查结果——

  二十多年前,许文昌还是个从大山里走出来刚毕业的大学生,他跟赵姝兰是同窗,两人相识于少年,在恩师的见证下成为夫妻,本该是一段佳话。可婚后,两人的矛盾却越来越多。

  赵姝兰性格强势,带着许文昌回柳山镇做生意,她做事果断利落,生意越做越大,许文昌积攒的怨气也越来越大,终究无法忍受妻子,暗地里跟当时还是洗脚小妹的贝珊厮混到一起。

  一开始他胆子还小,不敢太过分。直到赵姝兰怀孕,无暇顾及生意,他便每天借着公司忙的由头,跟贝珊一起打得火热,许文昌也总算体会了一把被女人捧着温柔对待的感受,全身心都呆在贝珊这里,每天听贝珊吹枕头风,愈发看不惯自己不够体贴的妻子。

  赵姝兰生下许枕不过一年,贝珊也怀孕了。贝珊摸着自己月份渐大的肚子,她是为了过上富贵日子,才跟了许文昌的,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是个没名分的私生子,于是她动了歪心思,让许文昌偷来赵姝兰的身份证。

  彼时的赵姝兰身体每况愈下,焦头烂额地在家里照顾年幼的许枕,什么也没察觉到。

  事情至此,贝珊抱着自己的儿子,盯上了赵姝兰创下的木材公司。她想,赵姝兰身体那么差,为什么不干脆去死呢,把位置给她和她的儿子腾出来。

  主意是贝珊出的,无论当时许文昌有没有反对过,他们雇了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伪造了一起意外车祸,在赵姝兰死后,带着两个孩子,卖掉赵姝兰的公司,去了B市。

  警方是根据贺然提供的线索找到出狱后的肇事司机,又追踪到十七年前,司机账户上突然多出的十万块钱,审问之下,才将这一切真相大白。

  “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贝珊和许文昌都会受到法律的惩罚,至于许云泽雇人的事情,因为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只做口头警告处理。”

  谢警官说完,看着许枕恍惚的神色,有些同情,问道:“你没事吧?”

  许枕摇摇头,任谁知道自己的生父设计杀害了自己的生母,一时半会都没法平静接受。

  谢警官又说:“许文昌想见见你,你愿意见他吗?”

  许枕想知道许文昌见自己的目的,但当他看到一墙之隔的许文昌,憔悴苍白的脸色,眼底乌青,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老了十来岁,再没有从前的志得意满。

  他觉得没必要再跟许文昌说什么了,在他的记忆里,许文昌抱着许云泽去游乐园玩,带许云泽买玩具,让许云泽骑在他肩膀上,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许枕永远是在旁边羡慕看着的外人,所以他实在不知道跟许文昌有什么可说。

  他们不再是父子,而是仇人。

  许文昌拿布满血丝的眼看他,歇斯底里:“小枕,爸爸是被那个贱女人骗了,爸爸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后悔,你原谅爸爸吧,你告诉警察你不追究,让他们从轻量刑,爸爸求求你了小枕,我是你亲生父亲啊,我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没了我,你就是一个人,你再也没有亲人了!”

  许枕摇头,很认真地说:“不管你后不后悔,我都没有资格替妈妈原谅你,无论受到什么惩罚,都是你应得的,如果你死后见到妈妈,记得向她本人道歉。”

  许文昌卸下伪装,破罐子破摔地诅咒他:“你这个白眼狼,狼心狗肺,我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许枕定定看着他丑陋的样子,突然释然了,他轻声说:“你害死妈妈,偷了妈妈的遗产跟贝珊和许云泽一起享受,赏了一点微末把我养大,这不是你对我的恩德,遭报应的人是你,许文昌。”

  从他踏出警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是孤身一人了。可他一点也不后悔,他再也不用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拉回去嫁人,他终于不用再惧怕贝珊,可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可以去追求美好的生活。

  他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