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要问问
邹或不动声色的打量完,就把背包摘下来挂到了画架上,然后从画具箱子里掏出铅笔,拿起美工刀就认真的削了起来。
他边削边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叫那人“时老师”,听了后,不禁心想竟然跟时戟一个姓!
这时,那人走了个过来,看了眼邹或的画,道:“你就是陶潜说的那孩子吧?”
邹或抬头,侧过脸从下往上的瞅着这人,过了会儿才应道:“……我叫邹或,你是陶老师的师弟?”
那人双手环在了胸上,笑着默念了一边他的名字,才道:“算是吧!我是时钺。”
邹或依旧抬着头看他,礼貌的喊了声,“时老师。”
时钺点点头,顿了会儿道:“听说你想做模特?”
邹或:“嗯。”
时钺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道:“你这外形不适合他们!”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下身后的那些即将考试的学生们。
邹或脸色僵了下,抿着唇道:“陶老师已经答应我了。”
这话的潜在含义是,陶潜已经答应他了,所以有什么问题现在说也晚了!
时钺闻言,轻笑了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家伙,别激动,没说不让你做。”
邹或听了,脸色缓和了些。
时钺接着又道:“只需要换个地方。”
“……”邹或皱了皱眉,有点不理解这话里的意思。
这时突然有学生叫时钺过去,时钺的手在他肩膀上又拍了下才收回,临走时道:“等一下再跟你说。”
时钺走后,邹或就又埋头削起了铅笔。
这一上午,邹或也没什么心思画,只是磨磨蹭蹭的打了个雏形。
时钺要比陶潜受这些学生的欢迎,陶潜在的时候,还能有个空过来看看邹或,而时钺完全就被学生缠住了,根本就顾不上邹或。所以那句所谓的等一下,就让邹或一直等到了下课……
等摆脱了最后一个学生,时钺才从口袋里掏了袋湿巾,自己抽出一张擦完手又抽了一张走过去递给了邹或。
邹或接过来后,道了声谢。
时钺把湿巾又放回了口袋,道:“我最近正好有心思画一幅画,你去给我当模特吧?”
邹或想了下,问道:“那价钱怎么算?”
时钺把手插进口袋,抿着唇看着他笑了下,道:“一个小时一百。”
邹或一听,不禁提防了起来,疑惑道:“跟陶老师跟我说的价码好像出入很大……”
时钺点头,脸上依旧挂着笑,道:“画班找的这些都是最普通的,只是为了让学生们画着练习用的,好的模特是能激发创作者的灵感,像你这摸样自然配得起高规格的待遇。”
最后这句话带着些故意吹捧的味道,弄得邹或一时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腼腆的点了点头,过了两秒道:“……我们商量一下时间吧!”
时钺听了,想了下就皱起了眉,道:“现在快过年,事情有点多,没办法匀出固定的时间,这样吧,你把你的电话给我,我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邹或愣了下,有些为难道:“我住的地方有些不太方便,不如你把你的电话给我好了,我联系你?”
时钺静默的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道:“可以。”说着就把自己的号码报了出来。
邹或直接拿了根铅笔就记在画板上了,然后默记了两遍就又用橡皮涂掉了,“好了。我记住了,回头我联系你。”
时钺看了眼画板上被橡皮擦过的地方,笑了,眼里露出了些欣赏的目光,道:“小脑袋瓜挺聪明!”
邹或腼腆一笑,没回话。
……
转眼到了年底,时戟越发忙了,有时三四天都不回来一次,这种情况邹或自然乐见,每天还可以睡会儿懒觉,也不用整天故意躲卧室了,总的来说,难得惬意了几天。
周一那天他给时钺打了个电话,时钺挺抱歉的说暂时抽不开身。
又过了一周,邹或又给时钺打了次电话,时钺依旧抱歉的说抽不开身。
邹或听了很不爽,那感觉就像被人耍了似地,对时钺的好感一下子直线下调,已经差不多濒临负值了。
周四,他去画室,再见着时钺的时候,脸上的线条明显没以前柔和了,眼神也淡漠了一大截。
这天时钺穿了件米色的毛呢复古西装外套,胳膊肘有块皮草的补丁,给人的感觉有点像英国的绅士,又有风度又时尚,很好看,连邹或都不禁多看了几眼,只是看得时候依旧眼神淡淡的。
邹或把卡给时钺画了个对勾后,就回了自己的位子,换了张素描纸,又开始削起了铅笔,他每次来,一节课两个小时,他就有半个小时用在画前的准备上,他总是慢条斯理的让人觉得有故意拖沓的嫌疑……
一会儿,时钺歘空过去了,看着他一刀一刀的慢慢悠悠的正在削铅笔,就找了把凳子坐在了一旁,笑着问道:“你今天看到我,怎么没个好脸色?”
邹或斜着眼,瞅了他一下,淡淡的道:“没有。”刚说完,“啪”的一声,铅笔芯断了。这一断,邹或的眉顿时皱了。
时钺一看他这样子,就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突然伸手,从他手里抽出了铅笔,道:“把刀子给我,我给你削吧!”
邹或犹豫了一下才把美工刀递过去。
时钺直接把铅笔屑削到了地上,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剪得圆润,色泽很漂亮。削铅笔的动作熟练,只一会儿就削出了很长一截的铅笔芯,然后唰唰几下就把芯削尖了。
邹或盯着他的手走了下神,时钺的手让他想起了时戟的手,时戟的手也是这样纤长,明明轮廓深邃,一副暴戾的模样,但手却长的非常秀气……
时钺弄好,把铅笔和美工刀都递还了过去。
邹或回神,伸手去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时钺的指尖,这一相碰,邹或心跳突然快了一拍,那种温热的触感让他手不禁一麻,铅笔差点就从手里脱落了,他赶紧收拢了手掌,稳住了情绪。
时钺并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儿,在一旁问他还有没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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