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总是被教做人 第5章

作者:箜篌响 标签: 古代架空

  这群墙头草,想看我被教主收拾趁机上位,哪来这好事?

  于是跪地恭敬道:“属下叩见教主,愿教主洪福齐天,长生殿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正说着,便能感到座上之人那股怒意,我上回办事不利已惹得他不悦,这次恐又要借题发挥。偌大厅堂,单凭内劲就如狂风扫过,已将众人压得喘不过气,纷纷跪倒在地,在这气息下连呼吸都须小心翼翼,皆不敢吭声。

  我低头跪着,等上半响才听他开口沉声道:“护法,今日之事你可有话想说?”

  我再次拜了一拜,委屈道:“启禀教主,属下灭天剑派的确事出有因。今日属下本离教进城闲逛,却偶遇天剑派小女儿,她与属下乃旧识,便嘲笑属下生得不男不女,乃魔教妖人……”

  说到此,便听堂上哄笑。

  我生来就男身女相,过去束发打扮,再亮长剑,便没人敢直视。可自入长生殿肤色更显苍白,两点唇瓣倒妖肆的红,少主不准我束发,有时出门竟被直接认作女子。

  我低着头,抬眸瞥见教主惯来不苟言笑的脸也现出嘲弄之色,怒气稍去半分。

  我便接着道:“属下便问这是从何说起,她只道是听何掌门讲述,长生殿皆是庸碌无能之辈,因何能与武林盟分庭抗礼,乃是因为入教后教主便教我们练一种邪功,练成后便会断情绝欲,变得不男不女……”

  这话说完我停顿片刻,堂上寂静无比,只听少主冷冷喝道:“一派胡言!”其他人见少主发话便纷纷附和道,就是,简直荒谬,这不是打咱教主的脸吗?

  见教主脸上神色不变,我接着委屈道:“侮辱属下倒罢,怎能辱没教主威仪?属下不服气便道,我们教主乃英明圣主,怎会练那种功夫?练的只有我,李堂主,周堂主和白护法而已,与教主无关。”

  教主忍无可忍,终于开口怒道:“你还不动手,是想把孤王的脸都丢尽吗!”

  我便道:“属下无能,争吵不过,只好砍下她的脑袋。但此言乃出自何掌门之口,于是属下拿着她的人头到天剑派,挨个寻问,他们竟张口便骂,魔教妖人,不得好死。属下只好依次屠过。未曾想,这天剑派竟无一人能在我手中撑过十招。”

  少主冷笑:“如此小门小派,何来底气笑我长生殿?你若敢留活口,本少爷可要罚你。”

  我便细细描述道:“属下怎敢?待到最后,剩余的人只磕头道饶命,属下便问,你们可愿拜在我长生殿脚下,他们直磕头道愿意。属下便手起刀落,割下他们人头道,可惜长生殿不收无能之辈。”

  讲述完毕,我拜倒在地,诚恳道:“这便是经过,请教主责罚。”

  此时满堂俱静,其他教众均不敢吭声,我知道他们内心定在骂我搬弄是非,巧言令色,还有少主撑腰,但也无可奈何。

  话已至此,教主就是想收拾我也找不出理由,但余怒未消,只得道:“护法,你忠心耿耿,赤诚一片,孤王又怎会责罚于你?武林盟若来讨要说法,斩了便是!”

  我忙受宠若惊地叩头道:“教主圣明,泽被臣属。”

  他挥手令众人退下,连少主也禀退,令我单独上前。

  我近来暗地搞小动作,做贼心虚,见他神情凝肃,森白脸上隐着怒意,更觉心慌,不想刚上前便被狠狠甩了一巴掌,力道太大被刮倒在地,如被塞入巨钟,翁鸣声不绝于耳,头昏脑胀。

第六章 赴约

  待回过神,火辣的疼痛感席卷而来,我心知侧颊定然鲜红肿起,却不敢伸手捂,只听得教主沉声问道:“孤看今日之事,说孤王倒是未必,想是说你什么,惹你不快了吧?”

  我忙跪起,叩头道:“教主英明,果然未有事能瞒过您,她的确说属下不男不女,乃魔教妖人。”

  他不愿再听到这话,见我坦白才斥道:“你是孤王心腹,出门在外遇到此事杀了便是,无须顾忌,不可丢了孤王的脸。”

  我忙道教主说的是。

  他又道:“还有一事。诚儿虽是孤的儿子,却因他娘的死自小不与孤亲近,如今更不愿近女色,至今未有子嗣。护法,你与他向来亲密,不知他是何想法?”

  他虽问的和善,我却仿见他眸中精光,似乎看到面前铺好的一万个坑等着我踩。冷汗瞬间打湿后背,生怕答得不好便被拖下去处置,于是紧张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斟酌着答道:“启禀教主,少主所修掌法,练至越高层,越是无情,自然不会有情爱之念。您也知过去我们曾有过节,属下不过是他无聊时的玩物罢了,算不得什么玩意。至于子嗣,咱少主乃人中龙凤,谁会不中意呢?属下认为柳家女儿正适合。”

  这柳家女子因能怀灵胎向来受各大派争抢,也为求庇护与各大门派联姻,在江湖中是举足轻重的大家族。这柳家大小姐正待字闺中,传闻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却扬言只嫁天下第一英雄。

  恰正道在八月举办武道大会,这武道大会每五年举办,胜者则为天下第一,届时江湖各豪杰都会参加,莫非教主打算……想到这,我便两腿发颤,怕听到接下来的话。

  教主果然说道:“孤看也是。然诚儿向来孤王让他做什么,便要对着干,此事便由你来劝说。另外,孤王给你两座分堂调动,这期间你去趟无常门,务必将情人蛊取来。护法,可别再令孤王失望了。”

  我心里暗骂老狐狸,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连珈蓝刀决都要不出来,怎么劝?更何况少主这人自视甚高,送上门的尚且不要,让他与其他男子争女人,他还不剁我喂狗?

  至于无常门,是副盟主叶翎的师门。叶翎与洛尘自小相识,是青梅竹马,向来视我为仇敌,我不惹他尚且屡次杀我,险些要我性命。洛尘武功更进步神速,又掌握江湖命脉,两座分堂在他眼里怕还不够看的,我再去无常门不是羊入虎口?

  我虽想报仇,却不是送死。

  这两件事着实难办,但办不成晚点死,不答应现在就死。

  我也只能应道:“是,属下遵命。”

  待退下后,我如劫后余生般疲惫,累到见少主没召见也不去主动请安,而是回房倒头睡去,跌入梦境之中,方能稍稍逃避这艰难的现状。

  最先梦到的,是一座陡峭攀入云霄的悬崖。

  眼前的人生得双锐利鹰眼,尖嘴,连衣摆都是浅灰羽翼织成,人称飞鹰老祖。他蓄养雄鹰,将人残杀后喂食鹰儿,时间久了,那鹰便是活人也敢啄食,成杀人之禽。

  我找寻两个月才找到他巢穴,原在这峭壁之上。他蓄养的的鹰因吃惯活人,见了生人便滑翔捕食,以为又是主人赏赐的美食。我便将飞鹰尽数击落,砍下羽翼,挂于崖洞外。

  他回来后见状大怒,以指作爪向我扑来,在崖边展开激战。

  他轻功了得,能飞天遁地,但我长剑在手无法近身,本占上风,却见又有飞鹰朝我眼珠叼来。我出剑砍它躯干的片刻,他趁机以掌根拍在我胸口,青白干枯的指爪对着我的眼睛抓下,我本以为这双眼便要报废,却见眼前剑光闪过,飞鹰老祖一双利爪竟被生生砍下。

  来人身着纯蓝道袍,温文俊雅,衣袖飘起,谪仙之姿,对我伸出手来,温声道:“师兄,你没事吧?”

  我反握住他的手起身,笑着称赞道:“师弟,你剑法真进步神速,短短一年便得师父真传,想必半个月后武道大会定会精彩万分。”

  他听到师父二字,眸色更深,勾唇莞尔道:“师兄说笑了,我本出身武林世家,略学过剑术而已,师兄面前谁敢自称英雄?”

  想到一年前的约战,我笑而不语,手中剑锋微动,划过飞鹰老祖脖颈,便见血泡外冒,顷刻断气。

  洛尘似无意间问起:“听闻师兄这月十五与魔教少主相约喝酒,这是为何?”

  我便叹道:“是。一年前我们约战,他打败后我却不杀我,而是问我明知被骗为何要赴约?我说倘若你骗我,我又骗你,那与你又有何区别?他又问,何为正邪?我答道,替天行道,心怀仁慈,是为正,动辄屠戮,藐视人命,是为邪。本以为他会不悦,他却沉默道,我们正道之人见他不是骂他不得好死,便是骂他有娘生没娘养,却是头次听有人与他这么说。我想他或是从小在魔教长大,并未有人教过他做人的道理,倘若能悔改岂不是好事?便相约今年八月十五于桃花湖畔喝酒,但这期间他不可再犯杀戒,他竟也信守承诺。”

  师弟却未如其他人那样笑我天真,而是诚恳地点头道:“师兄说得是,但愿他能理解你这番苦心。只是师父向来痛恨魔教,恐怕他知道会责罚于你。”

  我笑道:“师父是了解我的。他当知道,我要做的事,没人能拦。”

  正说着,却见那飞鹰老祖的尸身骤然现出数道血线,如吹气般鼓胀变大,电石火光间便想到这是失传已久的爆体之术,是将血肉化作寒毒,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不过眨眼间身体便裂作数片,骨肉碎片皆化作暗器向我们扑来,而这断崖峭壁却难寻躲闪之处。

  来不及多想,我便将师弟挡在身后,抬袖遮住他双眼。

  下一刻,便感到那血肉如雨点般砸入体内,几乎透体而过,青衣在这瞬间化作血衣。寒毒迅速侵入体内,我意识混沌,垂手无力再遮他眼,却见他惯来温和宁静的眼底溢满震惊失措,心知自己此时模样太过吓人,又想,若师弟受到惊吓从此退出江湖,世家女儿错失良婿,岂不是我的罪过?便强笑着宽慰道:“师弟莫怕,有我在。”

  开口却声若蚊蝇,栽倒下去。他将我接入怀中,袖间暗香萦绕,轻声唤道:“师兄……”

  寒毒在血液中流窜,令我冷至发颤。

  然而此刻,我却觉得这怀抱温暖炽热,将百丈寒冰化作溪水滴落心间,泛起层层涟漪。

  画面斗转,已是桃花湖畔。

  桃花湖湖底生着粉白水草,放眼望去,竟如落着满湖的桃花般潋滟,清亮月光将湖面照得透亮,清风吹过,微波粼粼,有画舫泊于湖上。

  我与师弟坐于湖边,因余毒未清,初秋的寒气仍令我感到冷得瑟瑟发抖,更裹紧外袍抱膝而坐。

  那日受伤我以为必死,也不知昏迷多久,醒后唯恐负一年之约,便问今日何日?师妹不愿我来,怕对方突然发难,还怕与他走得太近,坏我名声。但我非贪生怕死之徒,也非沽名钓誉之辈,生死名利于我皆是浮云,又怎能失约?

  只有师弟支持我,告诉我今日正是十五,见我四肢无力仍挣扎要下床,跌在地上,便亲自送我赴约。

  我极为感动。我需要的从不是安定与约束,而是尊重与支持。

  正想着,便觉芳馨拂过,熟悉的气息,是师弟的外袍披在我身上。我看着他认真为我抚去衣上褶皱,或是这月色太过朦胧,照在他美玉般的脸上,专注而温和,竟令我心魂牵动,忽然问道:“师弟,那叶翎是你的朋友吗?”

  师弟答道:“他算我唯一的亲人。六岁时我父母被仇人杀死,只能流浪乞讨,认识他时正被人打到腿骨断裂,奄奄一息。他便将与其他乞丐抢来的包子分给我,并找来草药覆在伤口处,我命如杂草,竟也活下来。后来流浪多处,无书可念,无人教武功,只活着便已竭尽全力,为一口饭便能打至头破血流。你看那街边野狗,便是我过去的模样。”

  他说这话时神情并无波澜,无愤慨哀怨,只是淡然陈述事实罢了,如千帆过尽后的晚江般寂寥平静。听闻此言,我忍不住心生怜悯,以僵冷的手将他的手纳入掌心,柔声安慰道:“师弟,没有人命如杂草。那不堪都是过去,以后青城派便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若想读书,我能教你,你若想学剑,我也教你,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他望着我,眼底深沉,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是啊,都过去了。”

  既然他能释怀,我也放心。

  但已过半夜,独孤诚仍未赴约,我便奇道:“你说这魔教少主真是怪人,若不想赴约,为何遵守承诺?既然守信,又为何不来?”

  师弟道:“或许是有急事,我们再等等吧。”

  他的话总说到我心坎里,我们便并肩而坐,视线掠过湖面,望着天边皎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师弟,我真的很想参加这回武道大会,能与天下英雄论道比武是我的心愿,你到时可得替我帮师妹物色个佳婿。”

  “这有何问题。只是,需不需帮师兄也寻觅贤妻?”

  “莫,莫开这种玩笑!若走到哪都要被人管着,我宁可死在独孤坚掌下!对了师弟,你说今日分明是八月十五,这湖边怎就无人放灯呢?”

  “……”

  “真是人心不古。”

  “是啊。”

  此夜天气清明,皓月千里,衬得湖畔清冷,画舫里灯火摇荡,在湖面倒映出点点光痕。这清风明月共鉴,我们往昔情谊。

  然直至东方泛白,独孤诚仍未来赴约。

第七章 画卷

  次日,我清早起床练过刀,再吃饱饭,积攒起勇气找少主汇报此事。

  当我找到他时已是午后,他正坐在树下,双目轻阖,将平时冷锐的视线遮住,已浅浅睡去。骄阳斑驳的光打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如同泛着隐隐微光,膝上正搁着一本书,手抚在书页,连指尖都莹白修长。谁能想,如此貌美的人,手段却阴狠毒辣,凌虐我时更花样百出,令人不寒而栗?

  我低头偷瞄书页上的字迹。发现并不是兵器图谱,却是个复仇故事。

  讲的是位烈性女子,全家被杀,又辗转被卖,受人奸污,却忍辱偷生,终于在报仇雪恨的次日沐浴更衣,自尽而去。结尾那诗批曰:报仇雪耻是男儿,谁道裙钗有执持?

  我心想,女子尚能忍辱负重,我怎就不能忍了?况且古人曾言,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不足为勇。岂说忍辱负重非男儿?

  思至此,心中便从千疮百孔中横生出几分慰藉与释然。

  这时,因被我遮住阳光,他浓密的眼睫微颤,蓦地惊醒。睁眼看到我的瞬间眼中的光却有些细碎茫然,似梦似幻。然而待清醒后,那脆弱无辜便全换作无情冷漠,如覆着厚重面具将喜怒哀乐都掩盖。

  我主动搭讪道:“昨日多谢少主。”

  我难得主动找他,他便抬眸瞅着我,剪水般清澈的双瞳映出我苍白的神色,他猜到我没安好心,冷冷道有话直说。

  我先是屈膝在他面前跪下,心虚地张了张口,想起他平日折磨我的手段和工具,竟仍不敢提,只木讷地跪着不语。

  他看到我挨打后侧脸的掌印,冰凉的五指抚了上去,见我抑制不住地细细颤抖,秀气的眉皱了皱,轻声问道:“是我最近对你太狠了么?竟让你怕成这样。近来的大事便是武道大会,父亲想让我去是么?明月,还记得你也曾被提名,可惜未能参加,倒是你师弟大放异彩。这柳家小姐想嫁的,想必也是他吧?”

  这江湖中的女儿,谁不想嫁他?

  我却无心理会此事,满心只是畏惧接下来的暴风骤雨,活着便已费尽心思,磕头颤声求道:“少主,今日是属下入教五年的日子,可否不要虐待我?”

  他白皙细腻的手指抚过脸颊,为原本火辣的伤处带来清凉的触感,冷哼一声,道:“你就只记得本少爷待你不好,罢了,若你今日为我作幅画,我便答应你。”

  我如释重负地道了声是,随他回到寝殿。大概因在此受过太多虐待,以至于现今每进他寝殿便觉阴森恐怖,寒气逼人,如坠阴间。

  刚研墨要拿笔,却听他道等等。

  我见他眼里闪过残酷,慢条斯理地取出那串被红线串起的小巧铃铛,冷笑道:“放心,今日不折磨你,只是护法的身子还须装扮装扮,你说是不是?”

  我只得点头称是,乖乖服下药,褪去衣服跪在他脚下遵照命令掰开双臀,露出后穴,药效迅速控制全身,我感到大腿发颤,因亢奋艰难地跪着,渴望被巨物填满挤压内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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