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弦月
她不说,司清都差点忘了安塔的样子还是一个孩子,而在这里孩子是需要上学的。
“他家里很有钱,请了家教,该会的都会了,不需要去学校读书。”
“这可真厉害,看来还是个聪明的孩子。”
司清忍不住翘起嘴角,“嗯。”
小女警瞧他模样乐了,“您高兴啥,又不是您的儿子。”
司清心里想,那是他媳妇。
司清的上司这时候招他去了办公室,问起上次追踪毒贩的情况,那几个毒贩早就在兽人大陆被他杀了,但他的行动也同时并没有成功,司清想了想只说,“被他们逃了,窝藏地没有追踪到。”
听到这样的结果,上司神情很是凝重,指节敲着桌面许久,他说,“这次派一个人跟着你如何?听说他们也有死伤,应该也乱了不少。”
“……”现在有安塔在家,他是实在不想出任务,但这个任务本就一直以来由他负责,也不可能让上司请其他人来,而且意义重大,不得失败,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于是他还是应了下来,“是。”
“那么你自行安排,这边情报之后那个人会带给你。”
“是。”
被安排了任务,司清看着自己完全愈合的手臂,又看了看安塔陆续发过来的短信,他想,迟早是要有这么一天的,他既然身在这个位置,将来的每一天都不安全,安塔如果要待在这个世界,就必须要知道这些。
路上买了牛奶和安塔喜欢吃的巧克力冰淇淋,司清的心情颇为沉重地回到家,然而刚打开门,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就铺面而来,司清忙跑去厨房看,只见厨房桌面乱七八糟的,不明液体从锅里溢出了满地,很是可怕,而安塔则一脸闯祸了的表情,不敢抬头看他。
“安塔。”司清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揉揉他的脑袋,“你在做什么?受伤了吗?”
安塔偷偷抬眼看他,可怜兮兮地说,“我想给司清做饭,我看电视里做的挺简单的,可是我搞砸了。”
司清闻言叹了口气,把他抱起来出去客厅沙发坐下,“没事,你不需要做这些,你没事就好。”
安塔抱着脑袋,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电视里说,相爱的人要相互扶持,要一起生活,互相照顾对方,才叫夫妻,不然都是耍流氓,我来这里这么久了,就只有司清照顾我,我什么都没做。”
司清闻言竟然有些感动,他亲了亲小狐狸耷拉下来的耳朵说,“我们也许不光要一起度过茶米油盐的生活,还要一起经历生死离别。”
“什么?”
看着小狐狸纯真的双眼,司清微垂眼睑,落下片片阴霾,“你知道什么是警察吗?”
安塔点了点头,司清又问他,“你知道刑警是做什么的吗?”
安塔闻言抓住了他的袖子,“他们要去抓非常坏的人类,我知道司清是做这个的。”
司清苦笑道,“我啊,几乎每一天都是这样的生活,也许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回一次家,也许有一天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安塔闻言神色也严肃了下来,那是他少见的既不呆萌也不弱气的模样,“谁说我会老老实实在家里等你回来的。”
安塔说着,从司清怀里下来,然后瞬间化为了一只巨大的九尾狐,那兽型的模样与平时软萌的小狐狸不同,白色的毛发上纹着火的图腾,金色双瞳之中印着司清愕然的模样,煜煜生辉又高贵无比,九条尾巴在身后摆动着,与传说中的妖狐形象竟有几分相似,如此强大而美丽。
“身为被赋予神魂的五兽之一,我通达天地,感官灵敏,既有不死之身又迅捷比风,虽然我的年纪最小,但区区人类而已,根本不足以放在眼里。”
说起人类二字的时候,那双金瞳里是满满的轻蔑之意,这句话刚来人类世界的时候,他就曾化为小狐狸的模样说过,但不同的模样与气质说出来的信服力到底是不同的,司清无比相信,这样的安塔会毫不犹豫地践踏人类的尸骨,只是因为在他眼里,也许人类就如同蝼蚁一般不足挂齿。
这时安塔却垂下了狐狸的头颅,那样乖顺地轻轻蹭着司清的脸,“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也许这就是我在你身边的意义。”
既然安塔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司清也绝无自以为瞒着安塔做什么自我牺牲是有意义的,他既犯过一次错,就不会再犯一次错。
“好,今后,我生你生,我死也绝不会留你一人。”
安塔慢慢缩小了身形,化为了少年的模样,窝在司清的怀里,轻轻吻上他的唇,那般乖顺可爱,“嗯,说好了,不反悔。”
“不反悔。”
第91章 贝利x罗肯奇篇:日月花落了满地
他们耗了几百年的时间,却仍没走到最后一步。
贝利沉睡了一百多年,在赛斯尔醒来后很久仍是静静地躺在棺中,面若玉脂,沉静而温柔,一反从前的高傲难近。罗肯奇瞧着窗外几度开放的日月花,饮下酒中良液,不知第几次想起当初贝利醉倒在他怀中的模样。
从前只要有这酒,贝利便会像个孩子一样,向他撒娇,说些平日决不会说的话,那是难得的可爱模样,现在就是酒摆满周身,却不见他抬起眼来看一眼。
时间一久,罗肯奇究竟有些魔怔了,他不停地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有时想着想着,就想去做口更大的棺,与贝利一起躺进去,将棺口一盖,他也沉沉睡去,总想着也许可以和贝利梦到同一个世界。
“若是狮王醒不来,您应当寻一正经伴侣,是时候该诞下子嗣,全族的人盼着盼着,一代又一代,都不愿意看着您继续等下去,请王也好了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念想。”
当年跟在他身边最忠诚的小熊们都老了,他们弯下腰跪在他的面前,终于有一天这样说道。
罗肯奇沉思了许久,他瞧着其中他最为信赖的下属说,“修,你跟了我多少年。”
“整整七十五年。”
“你也已经这样老了。”罗肯奇说,“你的祖辈伴我出生,到至今五百多年,最熟悉我的莫过于你们这一脉。”
“是…”
“你可知我什么时候会放弃他?”
修叹了口气,却说,“王,您这样莫不是太过卑微,贝利殿下从未回应过您。”
罗肯奇闻言笑了起来,他撩起棺中人的长发,目光悠远,“你只知我一味追在他身后,却不知他推开我独自忍痛的时候,利利他啊,从不给人看他的弱处,你又怎知他究竟为了我做了多少,有时候想起来我都觉得痛,总想着这个人怎么会对自己这么狠,却从不忍心真的伤我。”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越过下属们,投向窗外迎风掉落的日月花,怅然中又有些释怀,“你们走吧,就是再等一百年,我也权当他给我的惩罚。”
对当年那只不顾后果给贝利带来沉痛伤害的蠢熊,应当有的,迟早有的惩罚。
修他们只好放弃了继续劝说,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罗肯奇的脾性。话一出口,便再无回转可能。
等人都走了,屋子也空落落了起来,阳光投进来,照的杯中水光粼粼,罗肯奇拿起喝了一半的酒,想着只要再醉一点就好了,可手刚举到唇边,便被拦住了,酒进了另一双唇中。他不禁瞳孔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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