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君还好吗 第248章

她锐利的眼神越过人潮涌动的街道，落在夏油杰的身上，她是一直看着悟子的，见她瞧自己，便眯着眼睛挥挥手，此举让五条悟子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了，要说御三家的古典美人也不少，就没有谁像杰这么蛊的，她是黑狐狸化身的妖怪吧？又或者吸收玉藻前时习得她无处安放的魅力了？

她发自内心觉得，杰好看，特别好看。

但这也不是她认输的理由！

五条悟子一烦躁，路人得倒大霉，尤其是七海，他常被逮着欺负。

譬如现在，自来熟的五条悟子终于不倚靠被她捂热的电线杆了，她甩开排队跟她介绍自己的星探，在众目睽睽下劈开汹涌的人潮，径直向某方先走去，因她的气势太盛，动作间又有点不爽的味儿，都以为她见到让此等美女等待半小时的熟人，要去发火呢！

*

七海没想到，厄运降落在他身上。

他只被五条悟子的美貌晃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该做什么做什么，悟子虽美，他又不是色中饿鬼，负责的娜娜明同学只会在心中感叹声，又接着做自己的事儿。

比如他深入小巷，祓除三级咒灵，等一回头又蒙受美颜暴击，五条悟子双手叉腰，一颦一笑很是娇俏，他摆出典型后宫番傲娇女主角的姿势，裙角向后抖动，身体向前倾，她的鼻尖跟七海的鼻尖在同一水平线上，让七海发自内心地感慨：好高……

这身高，都快一米八了吧，是穿高跟鞋了吗？

不对不对，她来找我做什么？

娜娜明不愧是娜娜明，很快清醒了，他问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符合礼貌的，甚至有些疏离的。

他绷住了！

大美人悟子不吃这套，她还记得娜娜明被夏油杰称赞过的诚实与正直，如果有什么问题，问他一定能得到妥善的回答，于是悟子发自内心地提问：“你说，我长得好不好看？”

哈？！

七海建人惊呆了，这是该第一次见面人的话吗？也太自来熟了吧！

不知怎的，他嗅到一丝熟悉的无厘头气息。

娜娜明想既然对方问，就回答吧，略显诚实地说：“非常好看。”

五条悟子怪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搭讪？”

娜娜明：啊？

他惊了，这是某种新型的搭讪方式吗？反向搭讪？

七海建人不是那么自信的人，可听见悟子的话，谁都会这么想吧？

好在他是有理智的，低头看悟子，解除了美颜滤镜后，看她终于不自带光圈，于是，他完完整整将五条悟子的脸收入眼中，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尤其是那股理所当然的劲儿……

七海建人宛若五雷轰顶，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想神奇的咒术界，世上有一点都不唯物主义的咒灵了，其他什么没有？

他沉默了，在悟子无声的催促中开口道：“……五条前辈。”

“我可以陪你穿女装，但不能跟你变性。”

跳过一切错误过程，得到了殊途同归的正确结论。

……

“悟子离开十分钟了。”硝君放下他的手机，举起右手边的可乐，象征性地吸了一口，他们眼前是薯条与可乐的残骸，来了M记却没有点麦乐鸡，显然是在打发时间，他问杰，“不去看看吗？”

夏油杰慢条斯理地捻起一根薯条，她吃得很慢很慢，隔壁平平无奇的盐系大学生与量产型女子都在用眼角的余光看她，也有可能在看硝君，无论如何，夏油身上的古典气息发挥到极致，她像是寺庙的大小姐，女子学校出身的贵族，硝君锐评“你跟悟子的女子力比我高太多”，夏油杰说“那也不及歌姬对你一见钟情”。

她点评道：“没事，是跟娜娜明一起出去的，受伤的总归是娜娜明。”

硝君说：“别这样，娜娜明很惨的。”话是如此，也没见他起身拯救人。

夏油杰问他：“还在跟歌姬聊天吗？”

硝君略作停顿道：“是的。”

夏油杰说：“不要玩弄歌姬的情感啊，说好不成为悟子那样的人渣呢？”

硝君说：“首先，我并没有玩弄她的情感，只是当可怜少女的树洞，听她吐槽人渣学弟罢了，其次，如果我没记错，她口中的人渣是两人。”

杰拖长音道：“哎，是这样吗——”

竟然有些可爱。

*

硝君是庵歌姬的电子笔友。

他们仨想知道本世界五条悟与夏油杰的动向，到底是平行世界，蝴蝶扇一下翅膀，谁知会发生什么事儿。

潜入高专是不可能的，那太明显了，当悟子与杰陷入深思时，硝君主动提出，交给他吧。

这多少仰赖她跟庵歌姬的好关系，以至于知道些歌姬的秘密，譬如她这两年沉溺于写博客与交电子笔友，跟素不相识的人吐槽她的社畜生活与令人讨厌的后辈。

抱着试一试的心登上歌姬常用的网站，并顺利与她成为朋友，又借助对歌姬的了解，让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被认为是“命中注定的好友，这世上怎会有xx君这么了解我的人，跟让人讨厌的男高完全不同！”

毫无戒备心的歌姬大力邀请硝君去她主理的神社，要亲自为硝君祈福、求御首，在深山老林中徘徊了好几天的硝君同意了。

——这些天，他们在熟悉新的身体，一是性转后产生了些学术意义上的好奇心，还有就是要配合新身体施展体术。

三人最后的结论是，真刀真枪打起来时得回归原样，男女差异颇大，一时间习惯不了。

五条悟就会娇憨而凡尔赛地抱怨：“胸好重哦，杰。”

硝君没眼看没耳朵听了好吗？

不想与他们接触的硝君欣然同意了歌姬的邀请，前往位于近郊的神社。

这天五条悟子拖着杰逛街买衣服，原本喊硝君去当拎包的，被他逃走了。

十一点，硝君准时来到神社门口，她们神社主供七福神中的弁财天，她是七福神中唯一的女神，精通乐器，怀抱琵琶，庵歌姬的取名与这名神仙是有关的。

见面的由头是想要将超有效地御首送给硝君，因此庵歌姬没有换出门的衣服，穿一袭绯袴，她的心思纯洁，真不认为约见硝君有什么事儿。

到点了，正在扫庭院的歌姬收到了短信，她跟神社的见习巫女小福打了一声招呼：“我去见朋友了，马上就回来，小福。”

小福好奇道：“是学校的朋友吗？”据她所知，歌姬学校人很少，也没听说她有玩很好的朋友，只知有欺负她的学弟罢了。

歌姬说：“不是啦，是笔友、电子笔友！”

这几年，交电子笔友在日本的学生群体中很有人气，连成年人都会跟异国他乡的人发邮件，试图找到些“缘”呢，小福听见也不奇怪，她本来是想关照一下歌姬注意安全的，结果想到她的身手，要注意安全的倒成了对方。

咒术师怎么可能打不过普通人！

庵歌姬继续夸奖：“跟我们学校的那俩学弟完全不同，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理解女孩子的男高！”感动极了，要知道日本的男高中常见大男子主义者，让庵歌姬这样的独立女子很不快。

小福惊讶极了：“竟然是男高！”完全想象不到歌姬前辈能跟男高相处！

她急急忙忙说：“是不是应该换一身衣服呀，歌姬前辈。”

庵歌姬毫无感觉，她说：“对方也不是专门来玩的，只是拿一个御守而已，最多留他吃一顿斋饭，很快就要走了。”

“再说，今天下午我有几个仪式，没时间出门。”

这一番话将小福心头的遐思全部掐灭了，对哦，这可是歌姬前辈，不是一般的女子高中生，是不可能有恋心的。

歌姬前辈把她所有的时间都献给咒术师与巫女的事业了！

*

硝君也没有多想，他跟冥冥都去过庵歌姬家的祖传神社，歌姬是纯洁可爱的小动物，又善良，又好欺负，对她喜欢的人，她恨不得把心肺都掏出来，家里的御守送了硝子一沓，听说她家最有效的是庇护学业的。

因来过多次，他也没给此见面赋予不一般的意味，也有可能是硝君根本没意识到，性转后的她跟庵歌姬同框多让人误会！

起码跟随一起来的小福就误会了，她看硝君高挑的身材，俊秀的五官，不说话时成熟冷峻的气质，一开口则体现出这年纪特有的元气，就这么个大帅哥矗在自己面前，小福简直要尖叫了，歌姬却不为所动！

庵歌姬初见硝君，只觉得非常眼熟，她说了一句在小福听来有些烂的话，她问：“xx君？我们有没有见过？”

在一旁当布景板的小福无声尖叫：说什么啊歌姬，搭讪得太猛浪了吧！

硝君倒清楚即视感从何而来，他说：“应该没有，叫我翔就可以了。”

硝跟翔在日语发音中基本一致，只是用的汉字不同。

正是这一模一样的发音提示了庵歌姬，眼前的帅哥到底跟谁像，当然是她的好朋友硝子啦！于是她旁敲侧击道：“翔君有没有姓家入的亲戚，你与我的学妹真的很像。”

硝君说：“抱歉，没有。”他又说，“听闻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有两人与他相像，我们运气还不错，能遇见相似的人，有机会的话请让我见见。”

庵歌姬难得跟这么正常的人对话，如果是五条悟就要狂笑了，温文尔雅的硝君让她熨帖极了，连忙摆手道：“我只是随口一提，翔君不要放在心上。”

下午，他们吃了神社特别供应的斋饭，清淡爽口，跟随庵歌姬的脚步参观整间神社，最后则是从歌姬手中接过御守，度过了非常充实的一天！

庵歌姬也很充实，她对硝君只有夸赞，跟小福说：“我从来没见过翔君这么好的男高，他一点都不像男高！”在她的词库中男高是个贬义词。

小福幽幽地看向庵歌姬，叹口气道：“你只想说这句话吗，歌姬前辈？”

庵歌姬豆豆眼：“什么？”

小福脸颊鼓起来了：“这可是超级无敌池面啊，歌姬前辈！跟你相处得又这么好，难道没有起一点点恋心吗？”

她盘点道：“肯定是有的吧，歌姬前辈，你看，你几乎讨厌身边所有的男子高中生，只对他和颜悦色，翔君又那么懂你，一定会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吧！”

庵歌姬持续豆豆眼：“唔——”

小福痛心疾首：“要努力啊歌姬前辈，不能因为没开窍就错过这样一个顶级池面，努力接着聊下去吧！”

最后，歌姬几乎要被说服了，难道她真的起了恋心吗？虽然翔君给她的感觉是跟其他男高不一样，但那真的就是恋爱吗？

大概、也许、可能……是？不是？

庵歌姬完全搞不懂！

*

对此，五条悟子有跟小福一样的体会，结束了一天辛勤的劳动后，她与杰手挽手回到下榻酒店，购置的衣物堆成小山，因买得足够多，让店家给送来了。

此时她一边欣赏自己才做的粉嫩的渐变色美甲，一边跟硝君阴阳怪气：“好啊，就说为什么不陪我跟杰，原来是去跟歌姬约会了，她能有我好看吗，硝君？”

硝君怎么可能理会悟子，他都不会给悟子一个眼神。

“如果我跟你们一起出去，就会因为左拥右抱被路人用眼神杀死吧，我才不要。”棒读的口吻。

悟子：“切！”

杰说：“你完全被看穿了，悟子，但硝君也不是在意大众眼光的人，对吧。”

硝君可有可无地点头。

夏油杰还说：“事后要跟歌姬道歉啊，硝君，等变回去，她会觉得自己给欺骗了吧？”

硝君说：“确实。”

“啊啊，变成男高后就跟你们一样堕落成人渣了。”最后他如此说道。

“真是失礼！”悟子夹着嗓子说，“人家这么漂亮，哪里人渣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