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木南屿
直到有一天,在悠真失落地走在回到据点的路上时,他注意到了一个男孩被几个成年人推搡到一处小巷内,被围堵在阴暗的角落处。
威逼利诱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想让他加入什么组织?
悠真现在本就对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很敏感,生怕错过中也,即使从发色就分辨出不是中也,他还是忍不住跑过去。
定睛一看,悠真发现那个男孩十分眼熟,居然是他的邻居。
虽然说是邻居,但也只是这个男孩和他一样住在废弃的集装箱中。悠真与他擦肩而过见过几面,但那个男孩似乎没有多少交流的欲.望,每次表情都淡淡的。
悠真试着主动和他搭话,男孩虽然礼貌地回应了他,但似乎只是出于社交礼仪,灰暗的眼眸中没有他的身影。
悠真记得这个男孩叫做太宰治。
即使不知道前因后果,但眼见太宰治拒绝后就要被围殴,悠真连忙冲过去,轻易地将那几个成年人踹飞到墙角。
几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没有防备地纷纷倒地,见是一个还不到他们腰际的小鬼把他们踹翻,面子实在是过不去,恼羞成怒地就掏出了□□对准悠真。
“小鬼,不要妨碍我们。”其中为首的男人凶狠地警告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悠真没有理会明晃晃的枪口,明白和他们说话无用,也懒得浪费时间,黑雾席卷过几人,并没有伤害他们,而是精准地腐蚀掉了他们手中的□□。
“这个小鬼居然是…是异能者!”慌乱地丢掉手上化为铁水的枪械,这几人发觉到悠真的恐怖,惊恐地说道。
“滚。”悠真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们一眼。
这几个高壮的成年人一个激灵,狼狈地放下狠话后,惊慌失措地逃离。
于是昏暗的小巷内,只剩下了悠真以及那个男孩。
“还好吗?”悠真上前了几步,但清楚对方惯常的疏离,他没有靠太近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刚被别人救下,男孩没有什么动作。
绷带缠绕在脸上,几乎遮挡住了他一半的面容,他微长的卷发下,是露出的左眼,他的眼眸黑暗如深渊,淡漠地望着悠真,没有丝毫因为被救而感到几分感激。
“一起回去吗?”悠真歪了下头,邀请道,“太宰君?”
男孩扶住被打了石膏的手臂,沉默地跟着了悠真的身后。
见对方年纪这么小就独自生活,常年包裹着绷带,还被一群看上去就不好惹的人追捕,悠真一路上都试图和他搭话,想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但太宰治都没有回应。
渐渐地悠真也不说话了。
反正离得近,看到就再帮忙吧。
这么想着,等到了废弃场的时候,悠真和这位与他弟弟看上去同龄的男孩摆摆手,以示告别。
一直沉默的太宰治却说话了:“你可以去‘羊’。”
“什么?”听到对方开口,但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悠真转过了头去,不解地问道。
“你想找的人,大概在’羊’那里。”太宰治重复了一遍。
从没有和对方提起过自己在寻找谁,悠真眯起了双眸,认真地看着这个没有他高的男孩。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找的人在哪里?难道是想以中也要挟他?
看着悠真警觉的眼神,太宰治微微叹了口气:“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大可以直接忽略掉我这句话。”太宰治无所谓地说道。
尽管对方表现得毫不在意,但悠真立即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不该那么尖锐。
“谢谢你,”悠真双手合十,“还有对不起,太宰君,是我冒犯了。”
“白泽君,你怀疑我是很正常的事情,”太宰治耸了耸肩,难得地露出了属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气,他浅笑了下,“不需要有负罪感。”
“……对不起。”面对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太宰治,悠真哑然,更加为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感到懊恼。
“白泽君,”太宰治有些厌倦的说道,“我已经说过没关系了。”
悠真轻闭嘴唇,只是在以后的时间里,总会为这位好心的邻居带一些食物。通常不是什么贵重的,是他这段时间打零工攒下来的罐头。
对方没有排斥全然接受,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弯起眼角,冲着悠真吹起轻快的口哨。
这不禁让悠真安心,虽然还不能够接触到太宰,但这样也就够了。
悠真这段时间里不仅在赚钱,也顺着太宰的话找到了那个叫做羊的组织,在那里悠真真的找到了中也。
远远地,悠真看着中也被一群少年围着,那种轻松自然的姿态,让担忧不已的悠真慢慢地放下了心。
他没有敢直接靠近中也,而是向周围的人打探,知道了最先发现中也的是一个名叫白濑的银发男孩,悠真找了个机会将白濑拉了出来。
“喂,你找我有什么事?想加入‘羊’吗?”白濑抱臂审视上下打量着悠真。
如果中也是“羊”的一员,他可以跟着加入。
悠真考虑的模样让以“羊”为傲的银发男孩有点不爽:“还在等什么?不是我挑剔你,就算你想加入,‘羊’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要有实习考察的过程。”
“白濑君,”悠真好脾气地说道,“首先我很感激你留下了中也。”
“谁?”白濑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他意识到悠真指的是他们最近的新人。
“你是他的哥哥?”白濑皱眉,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怒火在眼中燃烧,他一把揪起悠真的衣领,忿忿地说道“那家伙…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全身破破烂烂的,我们以为他是流浪儿,结果他连面包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对待他的?!”
悠真愣住了,他直直地注视着白濑。
“你想把他要回去?”白濑仍处在愤怒当中,他低吼道,“我们是孤儿,‘羊’就是为了保护未成年而存在的组织!看你这么精神,你就是虐待中也的其中之一吧?你不配称为是他的家人!放弃吧,就算再讨厌他,我都不会将那个家伙交给你的!”
可就在白濑自觉骂的还不够尽兴的时候,话语却突兀地戛然而止了。
“你这…你这家伙怎么哭了?”看着悠真脸颊上的湿痕,白濑瞬间清醒过来,松开了扯住对方衣领的手,顿时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中也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悠真低下头快速地擦去了泪水。
白濑清楚是他性子急误会了,可他还是拉不下面子。
没有道歉,但白濑还是不自觉地软下了语气,摸了摸鼻子说道:“嗯,还不错吧。”
“那就好。”悠真红着眼睛轻笑。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或许让中也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从白濑不知道中也的名字来推断,中也大概和兰堂一样,在那场爆炸中失忆了吧。
中也在实验室里的所有一切都不美好,那样生不如死的记忆,不如干脆地就这样忘掉。
“能和我说一说你们的组织吗?”
白濑撇了撇嘴:“就算你不是导致那家伙那么惨的罪魁祸首,我们‘羊’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尽管嘴上这么说,白濑还是详细地介绍了一遍,并且看着悠真的眼睛,又别扭地加了一句“他们‘羊’是不会放任饥饿的孩子不管的。”
“谢谢你们。”知道白濑的好意,但悠真不打算接近中也以致于刺激到他的记忆,心里有了其它主意,问道,“你们缺钱吗?”
“哈?这不是废话?”白濑想也没想地反问了一句,随即睁大了眼睛,“难道说中也那小子……?”
“不是,”悠真摇了摇头,“不过给我你们的账户吧,过几天我会汇款。”
白濑不相信地看着悠真:“你有钱吗?那为什么不把那家伙带走?”
“我要去的地方比较危险。”
“喂,不会是加入港口黑手党吧?那可不是个好地方。”白濑劝阻道。
港口黑手党,悠真在寻找中也的过程中也听说过,这是极为凶恶的犯罪组织,在横滨是比黑暗还要黑暗的存在。
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加入黑手党的,悠真否定。
白濑眯起眼睛注视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口道:“要不然你来我们‘羊’吧,多一个少一个没有多少影响。”
“谢谢,”悠真对这个冲动又别扭的男孩笑了笑,“真的不是黑手党,是我曾经认识的长辈那里。”
见悠真心意已决,白濑懒得再多劝。
“中原中也,是那个孩子的名字。”悠真接过记录有银行账号的纸条后,对白濑说道,“你可以告诉他。”
“这种事要以什么理由啊?”白濑苦恼地挠了挠头,“你又不让我说你的存在。”
“随便怎样都可以。”悠真拍了拍白濑的肩膀说道,“中也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啧。”白濑内心不爽,但对上悠真的笑容,还是没有反驳。
在知道中也安全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悠真紧接着为后续做准备。
拨通了福地樱痴的电话,确定可以预支薪水后,悠真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等心满意足地回到家中,悠真看到了准备好食物等待他的兰堂,才恍然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和兰堂商量了,这下该怎么办。
还好兰堂的性格随和自然,虽然很不开心悠真的离开,但还是接受了悠真的选择。
悠真想起兰堂能在那场爆炸中保护自己的异能力,心里微动,询问起兰堂是否愿意参加军部,兰堂却极为反感地拒绝了。
这还是悠真第一次见兰堂的反应这么激烈,不过看着少年明显至极的西方面孔,悠真也能够理解他深处的排斥。
虽然有些不舍得把兰堂一人留在这里,但已经答应了福地樱痴也得到了约定好的薪水,悠真深知不能食言,性格使然也令他不会那么做。忍下失落,悠真收拾完没多少的行李后,就和兰堂告别。
兰堂不知道太多详情,不清楚悠真要前往哪里。
在悠真向他告别后,兰堂茫然地坐在火堆边看着悠真的背影,攥紧拳头扯了扯悠真用第一份工资为他买的围巾,怕冷的他在冬天走出了集装箱。在雪地之中,兰堂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悠真瘦小的身体,久久地埋在男孩的颈窝。
直到悠真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兰堂才松开。
到达军部,尽管年龄尚小,但介于悠真的异能极为特殊,利用得当能够在战场发挥巨大的作用。所以在福地樱痴的安排下,悠真顺利地加入部队,不日便奔赴战场。
然而战争瞬息万变,在短短的一年内便结束了。
即便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战场的残酷远超悠真的想象,很多时候不得不做出所谓的正确决定。
等悠真一身戾气地从战场退下后,福地樱痴照顾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越发冰冷的悠真,安排他进入警校学习。
悠真很不喜欢里面过于拘束的氛围,没用多长时间便通过了培训,离开了那里。
于是三年后的现在,悠真成功通过考核进入了福地樱痴所率领的[猎犬],随后便因港口黑手党近期的□□还有悠真本人的意愿,上级派他卧底进入港口黑手党,杀掉现任首领。
加入港口黑手党再容易不过,因为现任首领的“血之□□”,港口黑手党正处在急剧扩张的阶段,每天都在接收人手。
回到久违的地方,悠真见到了想念的友人。
此时的兰堂头戴白色的耳罩,穿着一身厚厚的风衣,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怕冷,在这样晴朗的天气里围巾与手套都没有摘下。
不同于五年前,他的面容清俊成熟,已经从少年正式地成长为了俊美高大的青年。
兰堂呼了口冷气,对悠真说道:“你回来了。”
“嗯。”长高不少的悠真倾身抱住了兰堂问道,“你过得还好吗?”
虽然一直有书信往来,但字与人还是相当不同的,当真的见到对方后,悠真清冷的神色稍软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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