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加凡
就像小猫摆起尾巴尖。
这个无法阻挡、自然而然的念头正是——
“我为什么不能报警呢!?”
这“想报警”的念头第一次诞生,是因为出现在全息通讯屏上的外星生命,正在向探员O解释“月球为什么会突然逼近地球”。
这些外星生命们是一群生活在威尔特沃德尔六号星上的加特拉瓦蒂人。
他们了解到在地球对故去的伟人最崇高的敬意就是“降半旗”, 而月球一直都是威尔特沃德尔六号星的旗帜。
所以,这群外星生命们决定将月球降下一半, 以地球人的方式对M进行悼念。
在屏幕上, 六号星上的星际外交发言人继续表示:
他们也没想到, 降下的“旗帜”居然能对地球进行降维打击。
这完全是一场意外, 而且看来《银河系大百科》上没有说错,地球果然基本无害。
眼见这群外星生命即将对地球产生错误的想法,探员O冷淡的说:“既然如此,我将让B探员作为黑衣探员机构的代表, 对你们进行外交谴责。”
在探员O的示意下, 通讯器的摄像头转移到了贝卡斯。
隔着屏幕, 星际外交发言人尖叫数声, 突兀的中断了谈话。
黑衣探员们迅速交换眼神:隔着太空网络都有用吗?完全没想到啊!
这算不算是顺着网线进行人身攻击(精神转化物理版)?
马特的脚边再次响起弗兰克的声音, “他们是加特拉瓦蒂人。”
这八哥犬像是扫盲上瘾,继续解释:“一种蓝色的小型生命体, 每个都有超过五十条胳膊, 所以那颗星球上盛产宇宙驰名的腋窝除臭剂。”
马特垂下头,说:“谢谢你的解说。”
“不客气,我做过‘导盲犬’这份兼职, ”弗兰克谦逊的叹气, “单纯只是犯了职业病。”
马特:你们和探员打交道的都对“感激”过敏吗?
“想报警”的念头第二次在马特的脑海里诞生,是因为一群外星生命走上台, 开始念诵他们自己写的诗歌。
马特不好评价这首长长长的诗歌,总之他觉得任何听了这段臭不可闻的诗歌却无动于衷的人, 肯定是已经被封死在棺材里了。
这诗的杀伤力大到连贝卡斯都注意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并正确的选择将降噪耳机取出来分给身边的搭档。
弗兰克用爪子刨着地,痛苦的介绍:“这是沃贡人,上一次他们在这里朗诵诗歌的时候,有百分之七十的听众重伤于颅内出血。”
最后,是贝卡斯上台致辞,一些外星生命体们哀求的看向沃贡人,似乎宁愿他们将“诗朗诵会”再开一遍。
但是贝卡斯是探员M最后一任搭档,这也是避无可避的事。
他站在台上,想了想,实话实说:“我和M探员是搭档,我对他一无所知。”
没想到换来其他探员们衷心感叹:“动人,这才是对一名秘密工作者的最高赞扬。”
马特第三次产生“这必须报警”的念头,是葬礼结束后,探员U带着他们去捉鬼行动部看望小约翰。
约翰,这个贝卡斯从沃特大厦捡回来的孩子,此刻正坐在小床上,抱着一个玻璃箱子玩游戏。
作为这里唯一一个懂得担负社会责任的人,马特大为震惊,“你们让他单独呆在这里?”
——让未满十二岁的孩子独处,这绝对是违反法律。
探员U安慰道:“我们不至于这么没常识,有专门的保姆照顾他。”
接着,他到处喊着保姆的名字,“坡卡坡?”
一团小毛球从小床的枕头旁滚了出来,“我一直在这小孩身边盯着呢。”,变成奶猫的斯克鲁人不耐烦地说。
马特从说话者的身上闻到了猫的气味。
不过鉴于弗兰克是一条狗,且是个外星人,所以对于“让一只猫照顾婴儿”这件事,马特暂时情绪稳定。
虽然怎么想这样的安排也和“常识”扯不上什么边。
在他腹诽的时候,探员U变回人类形态舒展双手,“来吧,让我们开启仪式,召唤这孩子的父母的鬼魂。”
一听到“召唤鬼魂”,马特怀疑的问:“你要进行的仪式靠谱吗?”
探员U微微一笑,极为自信,“地球上没有谁比我更懂招鬼。”
“捉鬼行动部”里汇聚了来自全世界各个国家的招魂方法。
他宣布:“我们可以先从笔仙开始。”
“笔仙?”马特难以置信的重复,“你在说笔仙?”
探员U认真的回答:“这是中国最古老的巫术‘扶乩’的简化版。”
马特还是怀疑,“我以为你们和外星人打交道,应该更加计较科学,而不是这种……”
“这明明很科学,”U说,“‘量子力学’和‘量子纠缠’,你想先听哪一个物理学理论?”
马特:……
听着探员U准备道具的动静,马特不放心,“它有用吗?”
“哦,别担心,我们会一个方法接着一个方法的试,”探员U并不隐瞒自己的“工作流程”,“如果所有的办法都不管用,我们还可以雇五个大学生去森林深处的小木屋度假。”
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学生小团队加任何隐秘的住所加度假等于百分之百鬼上门。
马特按捺住心头那股愈发汹涌澎湃的“报警”念头,阻止道:“抱歉,可我不能让你们这么做。”
探员U耿直的问:“为什么?因为你不想让这孩子有个家?”
坐在床上的约翰也听到了,眼睛顿时红了一圈。
不过碍于贝卡斯在场,他不敢使用镭射光,只能冲着马特吐舌头。
马特说:“他当然应该有个家,不过应该是用正常人类的办法,我们可以照顾他。和鬼魂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
贝卡斯问:“听起来你很有经验?”
马特有些心烦意乱的挥挥手,“我曾经接受过一位东瀛忍者的教导,他告诉我乱摆弄这些东西会遭到报应。”
“真的?什么样的忍者,什么样的报应?”
探员U的光学镜如电灯泡一样亮起来,打开了身体内置的录音机,“可以详细说说吗?”
在马特双目失明后,整个世界变得嘈杂无比,充满了各种难以想象的气味,他甚至无法从杂音中分辨出自己的心跳。
医生们都对他十分友善,人人同情他,但他们谁也不能理解他的感受,谁也帮不上忙。
直到棍叟出现了。棍叟天生失明,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但他活下来,并师承东瀛忍术,学会如何将他其余的感官运用得出神入化。
他将这份技能教给了马特,也留下了许多东瀛的古老禁忌。
这一段怎么听都让贝卡斯耳熟:“神秘的东方老人向落难的孩子传授无人知晓的忍术秘籍”。
他绝对在哪部功夫电影里看过。
探员U问:“那个老人现在在哪?”
“他走了,”马特回避不谈,“这不重要,你不是想听禁忌吗?”
在马特开始复述这些禁忌时,探员U关上灯,点了一批蜡烛。
每当马特说一条禁忌,他就吹灭一根蜡烛。
仅仅讲了三条后,马特点明了,“你在利用我招鬼吗?我在说不要乱玩这些邪术。”
探员U被识破了,狡辩道:“这也是来自东瀛的方法,在漆黑的屋子里点燃蜡烛,讲完一个鬼故事就吹灭一根蜡烛,然后……”
马特的表情依然写着不赞同,探员U转移话题问:“不过你怎么发现的?”
“我能感受到蜡烛的热度。”马特说着,挥动手里的盲杖。
刹那间,他扫出来的一阵风让所有蜡烛同时熄灭,并且蜡烛本身也全部断成两截。
见到这样的情景,贝卡斯立刻点亮回忆,“我就说以前绝对在哪部功夫电影里看过这段。”
新探员如此坚持,U也只能放弃“招魂大作战”。
他用一只手掩着脸,扭过头痛苦的说:“他是你们的了,把他带走吧。”
这副样子活像是“绑票后没有得到赎金就落网的绑匪”。
贝卡斯一手拎起约翰,一手拎起奶猫坡卡坡,以免自己和马特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到需要的时候不知所措。
坡卡坡缩成一团,发出苦哈哈的喵喵声,“劳驾,请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他完全不能像约翰那样心安理得的接受贝卡斯,也不明白约翰为什么能顺势抱着贝卡斯的胳膊。
难道说小孩对恐惧比较迟钝吗?
可这人类小孩的身体明明也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正巧弗兰克跑到他面前,爱好八卦的外星狗和充满好奇心的外星猫顿时开始嘀嘀咕咕:
这段谈话先是追溯到斯克鲁人的起源,斯克鲁人是一支由“天神族”创造出来的种族。
“被神创造”听起来很扯淡。
但只要类比“人类向地面泼洒了一盆污水,污水里生长出细菌”就可以大约理解整个过程。
斯克鲁人就如同是“污水里的细菌”。
不过,如果有任何一个种族胆敢如此解释斯克鲁人的来历,一定会被他们追杀到天涯海角。
斯克鲁族是母系社会,整个星球由女王统治。
他们最亲近的人也是母亲,天生无法理解什么叫“daddy issue(父亲的问题)”和“恋母情结”。
聊完斯克鲁人,弗兰克又开始八卦约翰的信息。
经过探员W的调查发现,约翰是从实验室里诞生的产物。
自从他出生以后,沃特公司就决心用五号化合物将他培养成没有感情的,客观的正义制裁者(或者赚钱工具,沃特公司对这两种说法没有那么讲究)。
安排整个实验的博士对他相当冷淡,再加上工作人员们也十分恐惧这孩子超能力失控,干脆将他长期的丢在被安全措施隔绝的空房子里。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弗兰克故作神秘的问。
坡卡坡皱着小猫脸,“意味着他没有妈妈?”
弗兰克说:“差不多,但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他缺少父爱和母爱,他会有严重的‘恋母情结’。
“在地球上,这是个无比严峻的问题,有无数地球影视剧可以证明,宣布一个人‘患有恋母情结’等于宣布这个人得了银河系黑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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