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瓜不离手
明亮的队服颜色十分夺目,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注意到了他们。
“井、井闼山!”
“喂,早就知道他们在这个组了吧,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反正我们都淘汰了,也无所谓,见到他们又不是和他们比赛。”
“这不是之前输的太惨,有心理阴影了……”
周围有淘汰后准备离开的学生在小声谈论着,参赛学校这么多,能力水平和质量都参差不齐,总有人是自知不行,抱着“参加参加比赛体验一下”的玩乐心态,也有人曾是运气不好对上过井闼山,但惨遭血虐。
没办法,强校和普通学校的水平差距太大了。
东京的学校众多,地区总数就有四百多个,在去除一些男女校的情况,以及极少数达不到参赛条件的学校后,参加春高预选的男子组比赛的学校也有二百余个。
即使到了第三轮,也不过是决出64进32的名额而已。
即使很久没有拿过全国优胜,井闼山也是今年200多个学校里决出的冠军。
“我记得他们女排也进全国了吧?”
“客观地说,他们女排拿的冠军比男排多。”
在日本,女排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比男排大多了,不管是参赛学校还是排球部的加入人数,女排在女生的部门选择中一直都是名利前茅,而男排则被甩在了后面,远远落下。
谁让在男生里足球更受欢迎呢,排球这样很已经不错了。
比起几个队友还会竖起耳朵听周围交谈的行为,半泽雅纪只是戴着耳机静静地听歌,并没有去特意关注,也不会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毕竟作为强校,受到讨论是家常便饭,井闼山不受关注才不正常。
这种事他很早就习惯了。
“半泽,你不紧张吗。”他的反应被平和岛理人看在眼里,后者对这个平时永远彬彬有礼的学弟有些陌生,他们的交谈并不多,好像最频繁的交集就是在练习时的托球。
平和岛举起双手,在空中做了个夸张地狠抓姿势,好像前面的是什么死敌,呲牙咧嘴地说着:“我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可紧张死了,半个小时去了8次厕所——”
“别在这儿虚空索敌了,你当时没死在厕所也是个神人。”平承太郎的嘴很毒,但没想到就连同年级的平和岛也不会放过,他斜睨着眼,轻描淡写地说,“学弟可是全国冠军,见过的大场面多了。”
虽然好像是在赞扬,但又有些阴阳怪气。
不过这种话平和岛理人根本听不出来,他只是惊叹地看着半泽雅纪,两步走到他身边好奇地追问起来。
“哦哦哦——那你第一次比赛时是什么感觉!肯定会紧张的,这些都是一样的吧,第一次上场时总会有什么不舒服,比如肚子疼、脑子一片空白什么的。”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会心跳加速,呼吸变快。
平和岛急匆匆又理直气壮的样子,似乎是很想在小学弟身上找到共鸣。
半泽雅纪有听饭纲掌说过,平和岛理人是国中才开始学习排球的,直到高一的新人赛才第一次上场比赛,此前好像也没参加过什么运动社团,虽然经历听起来很奇怪,但和对方现在急于认同的样子也算吻合。
可是,做人就要诚实。
半泽雅纪有好好地思考了三秒,认真地说:“为什么上场要紧张。”
“……”
“噗。”
“哈。”
其他二三年级的人反应各有不同,但都抱了看好戏的态度。
佐久早圣臣缀在队尾,那双略微睁大了的眼睛表达了赞同,只要平时做得足够认真,比赛时正常发挥出来就好了,有什么可紧张的。
“圣臣,你就不要添乱了……”一学期时间也算摸清了两个舍友的脾性,星野佑一感到有点心累。
凭借自己的直觉,他觉得平和岛学长看起来就很会打架的样子,他真的很怕还没比赛,内部就先开始乱了起来。
“你、你、你——”平和岛理人瞳孔地震,好像看到了什么非人类的怪物,但看到学弟清澈如同湖泊的眼瞳,最终还是像泄了气儿的皮球,败下阵来。
“你、你还真是棒棒呢。”
冷静,理人,像半泽这种好学生乖宝宝肯定是不会和人撒谎的,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短暂的,队里好像安静下来了。
“他怎么了?” 刚回来的护松正辉看着陷入碎碎念的平和岛问道,“我不就刚走了一会儿,他又和外校的吵架了?”
留下来看孩子的浦野向太郎面无表情:“没有,无缘无故而已,每天总有那么几次。”
虽然听着很奇怪,但是是平和岛就没事了。
护松正辉居然真的没再纠结这件事,他环视一周,清点了人数,看没问题后,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围过来听他说话。
“我刚看了,我们这场的比赛对手是音驹高中,他们上午结束了第二轮的淘汰赛,战胜了……”护松说着说着就卡壳了,音驹上一场的对手是个名字很复杂的国际学校,他也忘了叫什么。
什么圣卡纽斯?还是圣纽卡特?
“是圣纽卡斯特。”和他一起去看了结果的饭纲掌,在他背后小声地提醒道。
护松正辉点了点头:“哦对,是圣纽卡斯特高中!”
已经输掉的学校并不重要,大家只是对眼前将要比赛的对手好奇起来。
“好像有点耳熟诶,是在练马区吗?”古森元也问向知道最多的菊亭益木和浦野向太郎,“学长们了解吗?”
菊亭益木若有所思道:“好像以前是豪强来着,有个很厉害的教练,还打入过全国,不过自从那个教练引退后,就不怎么行了,据说是身体的原因。”
“没落的豪强吗。”
浦野向太郎面无表情地说:“练马那种地方我完全不熟。”
!!!这话好强的攻击性!
完全就差说谁会认识那种穷地方了!
一旁默默听着的渡真利雪晴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虽说电视台很喜欢玩东京23区的梗啦,但浦野副部长的这种言论要是被对手听到,绝对会被挂路灯的!
就算是实话,但同样是贵公子,能不能和菊亭前辈的接地气综合一下……
不过也没什么人把他的话听进去,大家都在自说自话,完全没搭理其他人。
铃木拓人:“后来有过比赛吗?我怎么没印象,是不是去年有过。”
他是今年春高才当了正式队员,之前没参加过东京区的选拔。
“好像,有个,很厉害的自由人。” 伊藤影双手一拍,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他的话让大冢光也有了印象:“哦!那个接球厉害,小个子!”
什么接球厉害的小个子?音驹的自由人比伊藤前辈还厉害吗?
半泽雅纪听着学长们的谈话,忍不住对音驹生出了几分好奇,他对这个学校倒是有几分印象,但和比赛无关。
“佑一,花山的爷爷就是在这个学校任教吧。”他问。
花山美子的母亲原姓猫又来着,两个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平时就是在这个爷爷奶奶家混混,明天在那个爷爷奶奶家住住,对星野佑一来说,花山的外公就是他的外公,从小又在对方手边学排球,平时没给两个舍友少炫耀。
星野佑一点了点头:“是哦,小黑他们也在音驹呢!”
“不过育史爷爷身体不好引退了,今年也没有复出。”
半泽雅纪和佐久早面面相觑,育史爷爷是猫又教练他们知道,小黑又是谁?
怎么听起来像小猫小狗的名字?
*
小黑。
说是小猫的名字似乎也不为过……
名为黑尾铁朗的副攻手有着一头凌乱竖起的黑发,让人怀疑他是否和木兔光太郎是不是什么至交好友,每天会用大量的发胶在头发上。
笑起来嘴巴是个倒三角,怎么看都是副不正经的样子。
而且那个发型,看着也能给身高添不少水分。
“嗯……越看越和勾搭我家‘淑女’的那只黑猫长得有些像啊……”家里养着一只名为“淑女”的猫咪的护松正辉摸着下巴,额上冒汗,看向黑尾的眼神十分危险。
可恶,世界上怎么会有和那只狡诈的猫长得那么像的人。
菊亭益木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力气轻飘飘的:“毕竟是‘NEKOMA’,都是猫咪酱啦。”
“滚啊,那只猫就是你家的吧!”
“讨厌,我家猫都是公公了,肯定是你认错了。”
“公公也不行!”
家和两人在一个独栋小区的饭纲掌缩了缩脖子,他家也有养一只黑色的公猫,而且还没绝育来着。
比起井闼山这边的一片轻松,音驹那边的氛围则紧张多了,或者说,那是一种奇怪的尴尬。
“肯定打不赢吧,那可是井闼山。”
“他们今年是不是很多一年级?疯了吧。”
“我说,黑尾那家伙和井闼山的人怎么一副很熟的样子。”
音驹的学长们好像不是很喜欢小黑啊。
另一边,星野佑一左瞅右瞅,决定还是直接问出来:“你们关系不太好吗?”
“嘛,新老交替之间是会有些尴尬。”黑尾抓了抓那头不听话的黑发,慵懒的声线中却是爽朗,“不过不是问题,我们的队员可是很厉害的。”
“而且我们现在有个很厉害的二传手,我给你叫……”黑尾转头朝身后叫着,“研磨,研磨!”
一头黑色短发的猫眼少年闻言只是抬起头,看到这边的情况后低头缩在一边,一副话少内向的样子。
因为黑尾也算是猫又教练的弟子,所以和星野佑一有几分熟悉,但孤爪研磨却不是这样,两人只是有着一个共同朋友的陌生关系。
“呃,他大概是没听到。”黑尾有些尴尬地将手放下,对研磨来说,星野这种自来熟性格也有些难搞吧。
“没事啦,内向而已,我们二传也是呢。”星野佑一倒是大度的理解。
“二传?内向吗?”黑尾是知道井闼山两个二传手的,可饭纲和菊亭哪个都提不上内向吧。
“对哦。”星野就像是献宝一样,指了指在一边边听歌边拉伸胳膊的金发少年,“看到了吗,超帅的!”
不,这看起来不像是内向,更像是单纯冷漠啊。
黑尾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毫不在意周围人的姿态,只觉得星野的滤镜比他看研磨的还重。
然而他眼中的金发酷哥,下一步就摘下了耳机,十分冷淡地看向了这边,浅蓝的眸子无意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才无奈地看向星野。
“佑一,我是主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