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椰果栗
“指什么?”
月色下,青年蓦地笑开,眼底闪过探究之意:
“前辈,恐怖组织成员在情|事上这么保守吗?还是说……”
“其实你并不是里世界的一员?”
手指轻巧地于对方腹部的线条上扫过,最后一句意有所指。
感受着手下肌肤一瞬间的绷紧,五月朝宫恶劣地合掌向下抚摸,却被精准掐住手腕。
他往上看去,正对上男人染着恼怒的湛蓝:
“相信谣言可不好。”
实际上诸伏景光已是满身冷汗。
可这一次,黑发青年却一改往日的作风,非但没有将话题一笔带过,反而盯住他看:
“不,我不会相信谣言,我信得是这双眼睛——你和那两个警察认识。”
“警察?他们和你也认识。”
诸伏景光不甘示弱。
稍稍起身拉开微妙的距离,五月朝宫居高临下,将男人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忽地一字一句道:
“不一样。”
“你在乎他们,他们也在乎你,就像你和波本互相在意一样。”
“所以我很不开心。”
“我和波本并没有……唔!”
被戳破关系,诸伏景光下意识想否定,可他所对的这双鎏金实在过于暧昧,只是看一眼都能勾起涨动的迷情。
是以下颚传来一阵疼痛,偏移的视线被掰正,五月朝宫终于阴沉了脸色,连带着语气也骤然压低,寒意凛冽:
“前辈,你知道吗?每次对我说谎时,你的眼睛都会往右看,哪怕只有一点点。”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
因为五月朝宫说得句句属实。
而将男人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进去,再忆起对方与其他人的互动,五月朝宫只觉智快要崩断。
他索性放任脑海里的叫嚣,由着那些妄图冲破牢笼的欲念代替自己的声音,步步紧逼:
“为什么你的眼睛总在盯着其他人?”
“波本、黑麦,现在又是那对‘双子’。不止如此,你总是因为各种顾虑而拒绝我,却又总给我希望。”
说到这里,他近乎神经质地抚上男人的脸侧,将积压的话语悉数倒出:
“抛下一切,只有我们两个不好么?我会给你很多东西,金钱,权力,情|爱,哪怕是长生不老——”
“苏格兰,我能给你一切。”
“而我要的只有你……我只想要你为我一人盛开。”
最后的尾音几乎只余气声,湛蓝色却骤然睁大,似乎想听清那对话中真意。
可下一秒,常年持|枪的那只手就被滚烫的手掌握住。
自胸口的那点凉意开始,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手被青年一路带着,顺从肌肤的线条游移,最终抵达了那隐秘于月色中的小腹。
指尖所触是紧实的皮肤,而在那之上,是繁复的金色花纹。
蜿蜒线条交错纵横,交叠成羽翼状,摸起来甚至似在跳动。
噗通,噗通……
一声又一声,诸伏景光只觉自己心跳如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与那灼人的纹路共鸣。
而就在此时,一直摇摇欲坠的浴巾终于被扯开,秋夜的凉意却在袭来前便被热潮挤走。
猫眼男人敏锐察觉到大腿被什么缠住。
还没等他用余光看清,根部突如其来的束缚感让他身躯骤然紧绷,腰腹往上挺起,整个人如同一把怒张的弓。
“呜……!”
嗔吟不可抑制地自唇边溢出,看着身下人眼角泛起的红晕,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蓝都蓄满情|欲,黑发青年这才满意地重新俯下身。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颤颤巍巍的咬字冲破满室旖旎,撞进怀中:
“你真是这么想的么……五月?”
“每个字,都是真心话吗?”
第一次被叫到姓氏的新鲜感让青年动作一顿,旋即轻笑出声:
“当——”
“你会后悔的。”
“……”
将这诅咒般的话听进去,沉默半晌,黑发青年笑容不减:
“前辈,这威胁实在太轻了,要是你换一个——”
“如果跨过这道线,就没办法回头了。”
“五月…你会后悔的。”
“……”
几乎是将话咬牙挤出,诸伏景光勉强救回燃烧的性,趁着沉默的间隙抬眸去看,却对上了猎食者的竖瞳。
一直维持的笑意终于出现裂痕,那对即使在月光下也依旧璨如曜日的眸子蓦地幽深,一切情感波动犹如撕下的假面——
“你、又、知、道、什、么。”
更深的黑开始将房间笼罩,就连室外私汤中的泉水都开始晃动。
终于确定此刻旅馆内发生的一切都和对方有关,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在青年冰冷的视线里,抽出了自己被按在对方小腹上的那只手。
——那对鎏金更加冷了,却依稀夹着些委屈。
而就在五月朝宫想要发作时,突然一双手捧住了他的脸,紧接着一直在拒绝的人主动凑近了身体。
浴袍散乱,他们肌肤相贴。
他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尚带着情|欲,却莫名让人升不起丝毫亵渎之情:
“我是不了解你的过去,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
手掌摸上青年细腻的脖颈,那里的黑紫色早已悉数褪去。
五月朝宫的恢复能力很强,於痕在周四就已经完全淡化,可对方依旧穿着黑色的衬衫。
“因为那件衬衫的纽扣找不到了。”
彼时,黑发青年一推眼镜,视线难得游离,“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有些后悔。而且……”
并非为了遮掩脖颈上的痕迹,而是要盖住更加靡|乱的银。
在编辑部的同事面前,黑发青年永远可靠又矜持。
即使偶尔会因为某些原因动用催眠能力,但也不会将其作为横行的资本。
想起曾经对方与自己说过的话,诸伏景光忍不住想,说不定那才是五月朝宫期待中的自我。
而或许这副样子,乃至从前为了得到他而放下羞耻心的模样,都不会让对方感到由衷的幸福。
——现在,他觉得这就是真相。
所以,他想要将人拉出泥潭,也想要赌上一把。
闭了闭眼,曾将自己扑倒在床上的身影于脑海里依旧如昨,浴缸里将枪身卷入口中的片段也仍然清晰。
可那都没有一对灿金色的湖泊里,偶尔闪过的怅然要让人记忆犹新。
于是他溯回回忆,直到手下蜿蜒盘桓的伤疤触感明显。
诸伏景光于一片黑暗中将手盖在背上往下抚摸,在对方沉默的配合下,终于摸到了记忆里的那处疤痕。
“但……”
一寸,两寸……整整七寸。
狰狞的伤口几乎一跃眼前,一寸寸感受着那道疤的形状,末了,猫眼男人轻吐出一句话:
“就跟衬衫上崩掉的那枚纽扣一样,后来怎么找都寻不到踪迹。而在违反心意时踏出这一步,也许你只会恨上自己。”
“五月。不论概率有多小,我都不希望你变成那副样子。”
“……”
时间静默。
五月朝宫蓦地失了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并不再是苏格兰,而是另外一人。
不再是恐怖组织的狙击手,而是更加温和,却也更加锋锐。
将他从迷雾中救回,却又如淬火刀尖上挑起的朝花,吸引他心甘情愿地停落。
——甜蜜的苦楚。
而将那眸子里闪过的清醒看得明晰,诸伏景光松了口气的同时,手臂往上提了提。
直至将掌心包裹的脸颊挤出几分肉|感,这才沉吟片刻问道:
“五月,恢复原样需要什么吗?”
即使一上来就想做些奇怪的事,但五月朝宫多少还有些靠谱成分在,所以对方的行为即使诡异,也多少会有些道。
如此想着,诸伏景光便听压在他身上的青年回道:
“……某些液体。”
诸伏景光:“……啊?”
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猫眼男人下意识抬眸发出一阵气音,就见黑发青年将发丝折到耳后,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