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撒
走到里面后发现又是大有乾坤。这就搞不懂了,好好的一个训练基地,却非要建成迷宫不可,生怕不能把路痴绕死在里面似的。
连续三次差点脑壳撞墙的你扶着额在心里吐槽,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按地图上的标识,朝武器库的方向走。
在去往武器库的路上,你一直无精打采。
最近你一直在尽量找到丢失行踪的二人,进展很不顺利,通宵将几个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翻了底朝天后还是一无所获,连根毛都没捞着半点。心情差到极点的你一气之下,干脆将查到的所有资料统统打包甩到警方内网,这回那狗屁世界意识到也没阻拦你。
但发泄能有屁用?你还不是照样要该死的发愁上哪找人。
你穿过空无一人的长廊,废了老大的劲终于找到正确位置。进去后,随便挑了两把顺手的别腰上,又沿路返回。
走出通道,心不在焉的你正准备转个弯,去停车的地方,无意抬头,突然在前方拐角处瞟见一个颀长的身影——
“?!”
卧槽卧槽!
你第一时间反应迅速地压低帽檐侧身藏到墙壁后边,口罩往上一拉,将自己的大半张脸捂得严实。
刚还在想上哪找人的你一瞬间变得手足无措,震惊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满脑子都是刚刚无意瞥见的熟悉背影,呼吸随着陡然爆发的满腔激动变得急促起来,加速的心跳难以平复,怦怦跳个不停。
什么情况??
如果,没有在做梦……
手指已经开始无意识地抠挖一旁的墙皮。你在垃圾场熏天的臭气中深吸口气,用力揉了揉两只眼睛,还想再确认一次,便单手撑着墙面,将自己藏在墙壁之后,小心翼翼地偏头,悄咪咪探出半颗脑袋往外看,发现那原本只站了一个人的位置,又来了一人,同样是背对你的方向。
整个过程,你紧张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个呼吸过猛后恍然发现,这只不过是老眼昏花的幻觉。
不过——
噫~这明晃晃的色差呀啧啧,就算不看正脸你也能够认出,是降谷那朱古力无疑了。那么……
你的心怦怦直跳。
恰好这时,另个人转身,露出侧颜,无声地印证了你内心的感觉。
——
原本以为这种上一秒还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某个人,在下一秒那人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奇妙缘分只有在狗血爱情剧里出现,而此刻你却亲身经历着这一刻。你脸上的笑容再也收不住,嘴角开始不断上扬,一种被称为喜悦的情绪自胸腔喷涌而出,帽檐下的红眼睛也变得亮亮的。
你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偷偷摸摸地扒拉在墙角边。
呐呐,真的半年没见也没太大变化呢,好吧好吧,是黑了不止那么一点点,都快变得跟降谷一个色号,不过他恢复起来快,一般捂两三个月就又能白回去,但是,黑一点好像……也挺不错哎?嗯,也比最后一次见时结实了好多,这要是再像上次那般捏你手腕,铁定能直接给你捏折……OMG!救命,刚注意到,景光怎么留小胡茬了呀?天呐,这胡茬留的,越看越像他哥了妈耶,原来亲兄弟间的品味也能出奇达成如此共识——
等等,后边又来了个长头发的,怎么感觉眼熟……?
嗯——?!!
三秒后你就恍然想起这人是谁,一个激灵后急刹车,一把拽住自己跑偏的关注点,从方才难以言喻的惊喜中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件事情的诡异。
你发誓你从没想过有天会亲眼见到自己在不同状态中遇到、本以为永远都毫无交集的两方人站在一块,互相客气地点头招呼。这种诡异的组合,令你觉得背后一凉,头皮发麻,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
喂喂,这破垃圾场里能有什么特别,让他们都出现在这?
而且,这里是……
等、等等。
这里是……
在意识到有什么超乎预料的答案即将破茧而出时,有了个不祥的预感;十指掐进肉里都毫无知觉,刚沸腾起的血液在逐渐凝固,心也跟着跌向谷底,犹如被浇了桶冷水,凉了半截。
而这个预感,在你眼睁睁看着三人跟在一马脸男身后,朝你离开的方向走去时变成了现实——
“……”
你站在墙根后,呆愣诧然地望着三人消失的背影,喉咙艰难滚动了下,却变得跟哑巴似,发不出一个字音。
这下真是……见了鬼了。
……
“我们现在被包围了,没想到刚刚那道坎是陷阱,警报响起后,他们都在朝这边赶来。这一整座仓库固若金汤,仅有的五个通道都被武力守住,刚刚看到内部的火力分布十分均匀密集,毫无死角,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放倒两名守卫,假扮后混出去,但……金麦,你到底有没有听?”
“……”
黑暗中,你通过声音定位,一声不吭地盯着女人的后脑勺,好几次差点将手中的枪口对准。
“金麦?”听不到你答复的贝尔摩德又叫了你一声。
“你有去过这边的基地吗?”
贝尔摩德:“……”
你这种与当下危机的情形丝毫不沾半点边的题外话俨然是玩队友心态,让正凝重又认真地思考当前危险处境该如何脱身的女人沉默了几秒,然后冷静地反问你:
“那里有什么值得我现在放弃思考我们该如何逃出去的东西吗?”
她没必要对你说谎。
她还不知道。
“也没什么。”
得到了这个答案,你最终还是没有抬起手臂,扣动下那个扳机。
你换上副更为放松的口吻:“只是看到那里的人挺多,你们却老嚷嚷日本区人手不够。”
“有一批新人被送来这边参加培训,会挑几个不错的出来,考核顺利话就能成为新一批代号成员。”
“他们还有考核?”
“这是正常流程,你被省去了而已。”在紧要关头耐着性子解答完你好奇宝宝问题的女人重新掰回正题,十分严肃地说,“行了金麦,现在说正事,虽然有办法混出去,但我们没时间假扮,他们已经成群过来。”
这时,外面脚步声愈加逼近,赶来的人马已经追到了你们的藏身之处。
“这个问题多简单呀,贝尔摩德。”
你幽幽地说道,
“你该庆幸。”
“……你在做什么金麦?”被你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把推开的人疑惑又颇有不安地紧张询问你。
“看不出来吗?”
你拔出后腰的另把备用枪,打开保险上膛,又摸出了另一样东西,走到门前。
“当然是要冲锋上阵呀。”
外面已经传来枪响声,铁门被打穿几个窟窿。
贝尔摩德也借着从弹孔透进来的微光,看清你手里的东西——
她脸上顿时浮现震惊之色:
“你疯了吗金麦?这么近距离用手/雷!金麦!”
而你在她话音未落时,就已经一脚踹开面前锈迹斑斑的铁门,向着无数迎面而来的子弹,踏入外面的光亮世界。
第69章 行人(十九)
……
当灵魂归入肉/体的陨落感还没离去,冰冷的空气便已经开始争先恐后稀释这具身体仅存的温度。
而在灵魂的深处,一种空虚到极致的错位感,身体仿佛是一张薄薄的白纸,被人肆无忌惮地撕毁、戳烂、破坏。眩晕和耳鸣还是随之而来,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干扰你扭成麻花的思绪和碎裂成渣的理智。你躺在雪地里,很难感受到四肢的存在,只能先费劲地蠕动身躯,两手撑地,两只脚艰难扑腾,勉强靠着墙壁撑起上半身,总算能顺利喘口气,坐好了休息。
要不,这次就在这里坐到时间结束吧?
你望着不远处的路灯下一滩白皑皑的积雪,想。
这次的身体实在太糟糕,身上只有两件不抵寒潮的单衣,你已经被冻到麻木,连抬手都有些困难,更别提从地上站起。
算了算了,还是乖乖坐着吧。
又一次尝试靠双腿站起却失败后,你不再犹豫地选择向现实屈服,找了个舒服的靠姿,歪着脑袋闭目养神。
你压根不知道自己正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的哪条巷子里躺着,但你也不是很感兴趣。这毕竟不是件稀奇事,你也不是头一回对自己的身份年龄样貌甚至处境等等都一问三不知,你甚至能够像对待老友一般拍拍背后这面陌生的墙壁,友好地说句“呀,我又来了”。
呀,你又来了。
来得也真巧,竟然是夜晚,可以好眠。
……
可数分钟后,在这个本以为会无人打搅的夜晚,你听见安静到极致的空气中有几分细微的声响,是几人的靴子踩在雪地里的声音。
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如同小猫踩奶,挠得心咯吱痒,让你忍不住缓缓睁开眼,不动声色地歪歪脑袋,朝声源处望去。
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你隐约看到三个身影从黑夜的街头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穿套头衫的男人背着高大的乐器包,率先注意到你蜷缩在巷子里的身影,又飞快地撇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走在外围、戴着顶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始终低头,可你就是知道,敏锐的他肯定已发现你的存在。
“……”
你涣散的瞳孔因为有人的出现,聚焦了些许。也就是这样,你隔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再一次见到了他们。
对这意外的情形说不高兴是假。而且这回,顶了身假皮的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坐在墙角角边,压根不用躲,能够好好看看大半年没见面的人。
哎呀呀,果然还是因为太想念吗?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这应该是刚出完任务吧?新人的任务竟然是三人一组,这才加入多久就被派去执行会用到枪的任务?果然,组织的丧心病狂是一视同仁,只是没想到,景光的狙击竟然被用在了这种地方。
降谷这家伙,既然都已经戴了帽子,怎么还不好好藏藏自己那头金毛,难道不知道那几根头发丝都快成反光镜了吗?
等等!天哪——这三人走路怎么都跟走秀场似的,拽的不得了?公安和FBI都教了他们卧底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呀噗呲……
三人越走越近,恢复了点力气的你越看越憋不住想笑,但突然发出的笑声容易被人当作神经病。
为了在三个认不出自己的熟人面前保留最后一丢丢颜面,你强迫自己收回想要逗留更久的视线,调整好了呼吸,静静等待他们从你缩在的巷口路过并离去。
然而,在他们距离你不到四米的时候,一直走在内侧,戴了顶黑色针织帽的长发男人像被突然叫住般,停了下来。
你呼吸也随之一凝。
“诸星,他什么也没看到……”
你听见有人这么说,像在劝阻,又在隐忍什么。
于是你还是没能忍住,顺着内心的指引,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了说话人那双同猫一般上挑的漂亮眼睛。
长发男人两指间夹着的香烟还在燃烧,橙色的烟芯若隐若现。他一言不发,左手一直放在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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