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焦糖布丁李
“什么味道都没有!真搞不懂皮波为什么要吃这些,他又不用控制饮食。”加图索大声吐槽,其他意大利国家队队友也纷纷附和,他们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吃法,眼下安东对无酱意面的好奇心必须被扼杀在摇篮里。
因扎吉仿佛没有听到其他人的抱怨,他对安东的问题更感兴趣,还没有人问过白面到底是什么味道。“要尝一口吗?”
安东本能想拒绝,毕竟他和新队友还没有多熟悉。但看着因扎吉翘起的嘴角,连带着他的眼尾似乎也是翘起来的,安东最终把盘子推了过去。他一直觉得长得帅的人现在和他同一只球队了,安东今天才有这样的实感,虽然他在米兰还只是个小透明。
“还可以配两片火腿,味道会更好一点。”
安东看着因扎吉面不改色地吃了两片没有调味的生火腿,艰难地把意面咽下去,味道和他想象的差别有点大,好好一个人怎么吃这些?“……我觉得我可以来点沙拉醋。”哪怕一股怪味儿,那也比没味道强一点。
米兰在上赛季结束的时候解雇了半途救火的老帅塞萨尔,与土耳其教练特里姆签约。他在上个赛季还担任着佛罗伦萨的主教练,只不过中途下课了。
安东听到队友在向鲁伊·科斯塔打听新主帅的情况,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葡萄牙人的回答很官方,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先生很严格,不过如果能认真完成他的指令,就不会惹上麻烦。”
集训刚开始,每天的训练内容都是基础体能,让大家尽快从放假的状态恢复过来。主教练会在旁边观看,了解自己的每个球员的技术特点。
“他怎么又躺着了?”休息的时候,舍甫琴科看着安东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没睡够吗?他晚上不会熬夜了吧。”
这句话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就连马尔蒂尼他们也看了过来。
“他这几天是不是老这样,休息不好吗?”
科斯塔库塔回忆了一下,感觉不像啊,“他训练的时候还挺认真的,精神头也还好,不然咱们肯定能看出来。”
所有人都看向安东的舍友,安布罗西尼解释说:“之前不是说他体脂超了吗?所以他早上和晚上都要去健身房待一个多小时。”
加图索凑过去,抬手碰了碰安东,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睡着了?”
“安东!训练结束了,快起来收球!”
安东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这些天都没有打开过模拟器,然后在健身房的时候不自觉地就练多了,导致每天都累的要命。
听到有人叫,他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就要去收球,然后就发现所有人都坐着,看着他大笑,连助教都在笑。
安东都懵了,“你们笑什么?”大家笑得更大声了。
他反应了半天,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詹纳罗!你等着!”他决定给这个人一点教训。
“他要干什么?”皮尔洛看似关心地询问。
加图索一点都不担心,“谁知道呢。不过没关系,他一点都不会整人。”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很诙谐,在场的人里面心眼最多的那个暗想,皮尔洛耷拉着的眼皮挡住了他眼中的兴味。
抢圈的时候安东故意把球瞄准背对着他的加图索。屁股上挨了一下之后,加图索愤怒回头:“谁干的!”
但他只能收到马尔蒂尼看过来的茫然眼神,“怎么了,吉诺?”
“没什么。”加图索非常从心地跑开了。躲在马尔蒂尼背后的安东脸都要笑烂了,然后头上就被拍了一巴掌,“好好训练!”
等真到要收球的时候,安东抓着加图索不让他回更衣室,“你和我一起收!”
加图索最终还是跑了,他把皮尔洛推了过来,“安德烈亚愿意和你一起。”
安东看着像是没睡醒一样的新队友,有些不好意思,“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结果皮尔洛丝毫没有不高兴,他领着安东拐到了训练场后的一排平房,最里面停着一辆小车,像景区摆渡车一样,左右后侧都不封闭,三排皮质的座椅。
“你怎么找到这个的?”安东开着车在训练场上神龙摆尾,那排平房他第一天就注意到了,但从来没想过过去看一眼。
皮尔洛坐在副驾,他本来担心安东不太会开车,没想到这个小孩儿是个老司机。有车代步,捡球的活变得有意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24.7.11,已修文
因9的食谱被队友和米兰的主厨都吐槽过好几次,确实吃得很寡淡
很多人说他这么吃是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但我记得看过采访,他纯粹是肠胃不好,从小都那么吃,而且经常胃痛,还挺惨的
第19章 集训
大家很快发现安东获得了新玩具,纷纷想要加入。只是车上位置有限,司机安东拥有挑选乘客的权力。
“你昨天在球门前的那个救球太帅了,我觉得你只用脚就能当门将!”舍甫琴科注意到队伍里的正牌门将都不在附近,于是肆无忌惮地吹嘘安东。
这话说得太夸张了,安东脸红着让他上了车。
大家于是七嘴八舌地说安东的好话,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加图索在一边干着急,从昨天开始安东一直没有原谅他,但是自己也想坐车玩,怎么办?
“你的纹身超级棒,我很喜欢!”
这句话一出,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退开一步,在心中钦佩这个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谢谢你吉诺,我也这么觉得!”安东兴高采烈。
安布罗西尼看不下去了,“吉诺,你要是喜欢这个纹身,让安东带着你也去纹一个。”
正偷偷摸摸准备上车的加图索僵在原地,他随口一说,干嘛这么严格!
安东这下反应过来,他失望极了:“你不喜欢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骗我。”
“他们也不喜欢,你不能只怪我一个!”加图索一句话扫射了所有人,安东打量了一圈,大家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
“你们一点审美都没有,我不和你们计较。”安东开着车扬长而去,谁也别想再搭乘他的“米兰巴士”。
训练基地很大,球员们平时活动的范围主要就是训练场和吃饭睡觉的生活区,剩下还有很多没开放的领域,有了车之后他把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在宿舍后面的山坡上,有一条长长的滑道,中间蜿蜒曲折,坡度不小,看着就非常刺激,很像国内一些山里的景区收费很贵的游玩项目,安东第无数次怀疑这个基地其实是个度假村。
“要不要玩这个?”安东提议,舍甫琴科举双手赞成,皮尔洛没什么反应,但到时候肯定是抢着要上的那个。
“感觉有点危险啊,要是半路翻出来怎么办?”卡拉泽看着跃跃欲试的三个人,有点心累。
身为毛子,听到“危险”两个字舍甫琴科更兴奋了,“翻出来旁边也是草地,不会摔到的。”
安东坚决不当第一个,“你不会害怕了吧?”皮尔洛刺激他。
安东在心里嗤笑这些人不懂,滑道一看就是长时间没有人打扫,上面肯定很多脏东西,前面有人用裤子擦一遍他才能安心玩。
其实理论上应该在屁股下面垫个垫子,防止皮肤直接和滑道接触摩擦受伤,但是显然开始的时候没人想到这一点。
滑到中间的时候,安东就感觉到大腿火辣辣地疼,他穿的还是训练时的运动短裤,现在已经褪到腿根了。他想调整一下,就听到身后卡拉泽的声音由远及近,“快动啊,安东!怎么停下来了!”
滑道确实和想象中一样好玩,大家坐在终点的草地上回味,也可能是缓解摩擦产生的痛感,安东确信不止自己大腿疼,几个人往回走的时候,动作都有点不自然。
安东回到宿舍在卫生间照镜子,大腿后面红了一大片,看着非常渗人,好在第二天训练的时候,痛感已经消失地差不多,就是发痒。
集训到了中期,训练增加了传接球的配合练习,还有一些小的分组对抗。新来的队友开始展现他们的优势。皮尔洛的长传、鲁伊科斯塔的直塞,以及因扎吉在禁区内无与伦比的嗅觉。安东一边训练一边观察他们,踢球时送长传的次数都变多了,虽然准头一般。
不过一个后卫最主要的还是拦截抢断,安东曾经有转身慢的问题,但都可以靠速度最终追回来,不过在被队内的前锋们军训了几次之后,慢慢他学会了根据不同的人确定不同的防守距离,也掌握了快速转身的身体形态和技巧,很少再出现像木桩子一样被过掉的情况,就算球最终过去了,他也会想办法把人拦下来。
训练结束后,安东着急回去洗澡,他没有霸着车不放,所以收球的活有的是人干。他今天大腿、后背还有脖子都痒得难受,有点怀疑是刚刚倒在草地上的时候被虫子咬了。
淋浴间还没有变得水汽缭绕,他脱了上衣准备进去,旁边因扎吉叫住他,“你后背上怎么了?红了一大片。”
安东伸手去摸,疙里疙瘩的,像是起了疹子。“洗个澡应该就好了吧。”
卡拉泽看过来,“你这是过敏了吧!还是说那天玩之后就成这样了?”
“玩什么?”加图索准确抓取关键信息,“你背着我出去玩?”这是怎么联想到的啊!皮尔洛赶紧把人拽走。
安东对着卡拉泽挤眉弄眼,玩滑道这样的危险行为怎么能拿出来乱说,“就是被虫子咬了而已。”
“虫子咬不会变成这样。”因扎吉在一边拆台,他已经看出来这几个人偷偷干了一些坏事,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所以看热闹不嫌事大。
卡拉泽点头,他这时候一脸严肃,“你这要去找队医看看,那个滑道上很多脏东西。”
安东不太愿意去,“等我洗完澡,说不定到时候就消下去了!”两个人拉拉扯扯的,终于马尔蒂尼进来了,“你们干什么呢?”
四个人偷玩滑道的事立刻暴露,马尔蒂尼把安东训了一顿,“你已经是职业球员了,这种容易受伤的活动不能乱来!”然后拉着他去找队医,并且没收了他的“米兰巴士”驾驶权。倪安东失去了自己的骄傲。
队医最终也没有找到他身上出疹子的原因,只是开了药,让他每天洗完澡之后涂上。
吃不上好吃的,玩的东西被没收,就连想在草地上躺着都要注意姿势,安东觉得自己真的太倒霉了。其他队友开车玩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安东哀怨羡慕的眼神像是黏在他们身上一样,后来慢慢地也没人再碰那辆车了。
安布罗西尼是第一个受不了的,他和安东住一起,每天都要承受这个人的颓废气场,在他层出不穷的叹气声中感觉自己老了快十岁。
“想点办法!”吃饭的时候,他对舍甫琴科他们下达命令。几个人凑在一起,想出了一个整人的主意。
安东完全预料不到危险即将降临。因扎吉给他分了一根白面,虽然一点味道都没有,但面对于一个陕西人来说,永远都有特殊的魔力,意大利面也不例外。
“你居然喜欢吃这些。”因扎吉很意外,他不吃酱料主要是身体原因,如果不是害怕肠胃受不了,他也想吃有味道的食物。
安东假装抹眼泪,“不,只是太想念碳水的味道了。”没有酱料也没关系,只要来瓣蒜,他都不敢想象这有多吃。
一天涂两次药,背后安东够不到需要别人帮忙,白天他会去医疗室,经常能碰到过来复检的阿尔贝蒂尼。阿尔贝蒂尼受伤了三个多月,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不过现在还在单独训练,安东很少看见他。
队医帮他涂完药,安东把衣服拉上,仍然趴着不想动,上午的训练已经结束,下午是战术课,可以不用跑。
阿尔贝蒂尼走过来拍拍他,“起来去吃饭了,我刚才听队医说,你身上的疹子快好了,再来两天差不多。”
“真的吗?”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身上很痒却还要忍着不去抓,安东感觉很受罪。
中午吃饭还有新的好消息,营养师大发慈悲,今天他可以和别人吃一样的东西。加图索他们看到之后都凑过来,要从他的盘子里把烤肉分走,被挨个拍开。
下午训练课,他本来想躲到最后去,反正作为替补真正属于他的战术安排一般要在上场前才能知道,结果被安布罗西尼拉住,只能坐在前面。
好几个人从他身后路过,安东还总觉得后面有人盯着自己,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衣服穿得有问题?安东想伸手捋一下,安布罗西尼立刻拦住:“不要抓,队医说了好几次。”
“那你帮我看一下我后面有什么吗?”他转过身子,安布罗西尼一本正经地看了两眼,“什么都没有。”
那我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安东还要纠结,特里姆已经走了进来。
安东这几天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教练长着圆圆的头和圆圆的鼻子,可能因为上了年纪,一脸横肉看上去很不好惹,一张嘴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
他开始讲话,大家都恢复安静。但安东总能听见背后有人在窃窃私语,声音很小,除了他没有别人注意到。
战术课大概一个多小时,结束之后下午就没别的事了,大家陆续离开,想着去活动室找乐子。
安东还在想着刚才讲的东西,突然听到快门响的声音,还是在身后,他立刻回头,加图索手里端着的相机根本来不及放下。
“你在拍什么?你哪里来的相机!”安东立刻伸手去抢,想看看自己被拍了什么丑照,加图索立刻把相机还给摄影师。摄影师心惊胆战地抱着自己的宝贝,他是俱乐部安排过来拍训练画面的,结果牵扯进了球员的恩恩怨怨之中,悄悄记录下了完整的整人行动。
安东又侧过头去看后背,伸手抓下来了好几张粘着的字条。周围有人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剩下的已经开始笑了。
“嘿,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没有’!”安东把手里拿着的东西在安布罗西尼面前晃,马西莫看上去浓眉大眼的,他还以为是个正经人呢。
字条最后数一遍有十来张。“都是谁干的?”安东的眼睛扫过每个人。
舍甫琴科摊手,“一人一张,我也是看别人贴了我才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