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焦糖布丁李
因扎吉堵住他的嘴，“我乱说的，你就当没听见。”
安东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扔到了一边，当他把手伸向自己的时候被安东拦住了，“别脱，我想要你穿着这件衣服。”
房间的灯重新被打开，安东晃了一下神，但他并没有不自在，只是专注地看着身前穿着米兰球衣的人。这样的眼神让因扎吉有一瞬间的怔忪，他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注视过，这让他的指尖突然失去了力气，很快又抓的更紧，在腰间的皮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手印。
安东拉着他想回床上去，但没有拉动，反倒是因扎吉揽在他背后的手突然使力。
面对安东疑惑的眼神，因扎吉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让那双漂亮的眼睛完整地露出来，“我今天答应了你的条件，所以你也要答应我一个。”
“什么？”
安东只觉得眼前一花，他被带着转了一圈，后背抵在墙上，紧接着因扎吉贴上来，“就在这儿。”
……
安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重新回到床上，他倒不是特别累，还有睁眼聊天的精神头，只是不知道几个小时前踢了一场比赛还进了三个球的人为什么也一副不想睡觉的模样。
两个人窝在被子里，原本穿在因扎吉身上的那件球衣终于功成身退。因扎吉把人扣在身前，露在外面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安东的头发，安东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能感觉到因扎吉打在他脸上的鼻息。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安东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我今天到圣西罗看比赛了，你一定想不到我遇见了谁。”
“德米？”
“你怎么知道！”安东惊讶地脑袋都抬起来了，被因扎吉顺了半天头发才躺回去。
“猜的。”这是实话，不过也没有那么难猜吧，能让安东露出这种惊喜语气的人不太多，他只是说了一个很有可能出现在米兰的人，“你们一起看的球吗？”
安东开始讲他们是怎么意外遇到的，还有都聊了什么，“他还有保罗比利居然拿我打赌！”
“你今天该让德米请你一顿的，因为之后你没胆子再去找比利或者保罗了。”
“听上去我好怂，”安东撇嘴，“你说得对，我该找德米请客，结果最后还让他吃了我好多零食！”
接着又说到比赛，因扎吉突然想到，“所以你没看到我和镜头的互动？”
“你干什么了？”安东起了好奇心，“算了你别说，我明天去看回放。”
这让其实只是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的人有点心虚，好在安东没有继续纠结。“感觉还是去现场看效果好一点，你连着进球的时候我背后一个小孩儿都喊破音了。”
因扎吉听他含含糊糊地讲比赛时候看到的，比如场边乱转差点绊了一跤的特拉帕托尼，比如无聊地玩手套的布冯，比如，“如果我上去踢右后卫，你会不会能进四个球呢？”
因扎吉也想到了第二个球之后那个转瞬即逝的机会，他嘴上没说，在脑海里把今天的那11分钟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不过，“可能我进完三个球就会被换下了，没有再进一个的机会。但如果不下场的话，我肯定能进第四个，你总能找到送出助攻的方法。”
安东接受了这种可能性，心里的不甘少了一点。他把脸从枕头上转了出来，伸手在黑暗中抚上因扎吉的脸，凭感觉描过眉毛、眼头、高高的鼻梁、嘴唇上的伤疤，最后到嘴唇上。
“我想一直和你一起踢球……今天看你在场上跑，而我只能在看台上，那种感觉快把我折磨疯了。”安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艰涩，“我没办法再当一个球迷了。”
因扎吉终于知道安东的反常是怎么回事，他抓住安东放在枕边的手亲了又亲，“你想当什么都可以，可以是球员也可以是球迷，这两个身份又不冲突，只要你高兴就行。”
“我会的，我可以是拜仁的球迷。”安东忍不住笑了一会儿，尤其是在因扎吉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我真该把你这句话录下来。”
渐渐地，安东的声音变得模糊，像是快要睡着了，“所以我们可以一直踢下去，在米兰，踢好多年，拿很多冠军……”
但他会退役，这个问题从因扎吉脑海中冒出来。他很少去想退役的事，虽然他已经30岁了，虽然前锋因为受到更多的侵犯而普遍退役较早，但他觉得自己还能踢好多年，离跑不动还远着呢。
可是安东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他们有9岁的年龄差，等他踢不动的时候，安东还正值当打之年，他们没办法一直一起踢下去。
因扎吉突然想到刚才，在攀上顶峰的时候，安东喃喃地说了一句“我爱你”。这是安东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而且当时安东并没有闭眼或者仰头，失神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因扎吉感觉在那一瞬间安东似乎看到了他的灵魂，又仿佛在透过他看向别的什么。
或许安东爱的是球场上的超级皮波，但是没关系，这对爱着足球的超级皮波来说其实再好不过。因扎吉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足球了，退役还在遥远的未来，而就算退役了足球仍然会爱着他们，像他们因为足球而相爱一样。
因扎吉在呼吸已经变轻的人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尽管知道收不到任何回应，但是，“我爱你。”
度过了美好一夜之后，因扎吉迎来了火急火燎的早上，他必须要在集合之前赶回酒店去，安东睡得根本叫不起来，只在他起身的时候皱着眉嘟囔了两句，然后卷着被子滚到另一边。
安东最后还是被摇了起来，迷迷瞪瞪地听因扎吉说话：“你这几天就住在这儿吧。”
“我不！”安东眼睛都睁不开，“你赶快走，让我睡觉。”
尝试同居邀请□□脆拒绝的人只能伤心地飙车回酒店，刷开房间门就对上了维埃里阴阳怪气的脸：“你的‘一会儿’时间还挺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小小拉灯
第175章 任意球
面对维埃里的问题，因扎吉有一瞬间的尴尬。昨天晚上他早就把回酒店和队友们玩牌的事忘在脑后了，反正也不是真的缺他一个，今天打开手机没看到队友的消息，他也就没把自己失约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过维埃里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因扎吉板着脸不去看他，“家里有点别的事，弄完太晚了就睡了一觉才过来。”
面对因扎吉躲闪的目光，维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哇哦，家里别的事，和女朋友玩的很开心吧。”
因扎吉终于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露出了懂得都懂的笑容，“还不错。”
“嘿，你终于承认了，”维埃里立刻切换八卦模式，“她人怎么样？漂不漂亮？是我认识的吗？”
“漂亮，在我面前很爱说话，”因扎吉差点嘴瓢说错性别，不过维埃里正在兴头上也没听出什么毛病，“我也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维埃里看着因扎吉露出幸福的表情只觉得牙酸，呲牙列嘴地继续追问：“什么叫你不知道？下次你在她面前也聊聊我不就行了。”
结果被因扎吉立刻拒绝了，“你有什么好聊的？”
“嘶，我就这么一说……她多大了？做什么的，模特？主持人？”
“和足球有关的工作，年纪比我小挺多的。”因扎吉的语气低了下去，昨天晚上横亘在脑海中的问题再次出现，都怪波波没事问这些，他本来都不去想年龄和退役的事了。“好了好了，你要一直把我堵在门口吗？”
维埃里只好把他放进房间，但心中的八卦之火仍然没有熄灭，而且他注意到因扎吉突然消失的谈话欲望，这让他更好奇了。
趁着因扎吉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坐在自己的床上不停地念叨，“年纪小好啊，她肯定很黏你吧，甜蜜的烦恼哈，平时快比赛了什么时候见你出去玩过？”
因扎吉的动作一顿，早上安东嫌弃地把他拍开的那一幕犹在眼前，“谁告诉你年纪小就粘人了？”
维埃里很想说这是他的经验之谈，但那样就把话聊死了，所以他只是支着下巴凑过来，一副非常关心的模样，“看样子你们之间有点小问题？和我说说吧，万一能帮你呢？”
因扎吉不用看都知道维埃里只是想吃瓜，但他还是吐露了心里的不虞，“她的工作也很忙，我们能约会的时间不多。即使这样她也经常和朋友一起出去，留给我们的时间就更少了。”
“这种小事对你来说是问题吗？你的魅力哪里去了？听你嘴里说出这种话可真恶心。”维埃里呛了一下，“还是说你还没追到手？那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因扎吉有点不想和他谈论这个问题了，瞧瞧这些话多扎心啊，“当然是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而且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了，所以你说点好听的。”
“感情上呢？以前你那些女朋友不都被你迷得根本看不到别人，这次的不一样？”
因扎吉回味了一下安东昨天晚上看他的眼神，觉得这个问题可以解答一半，安东确实为他着迷，只不过仅限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当然，这些都不用告诉维埃里了。“波波，你也很有魅力，所以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至少她们总是能看到你的。”
维埃里不理他，开始自己分析：“所以你们在床上很合拍，但你不确定她对你的感情，在外面还有很多朋友……这不就是炮友吗？！”
因扎吉把打包好的行李甩到维埃里身上：“闭嘴！”
安东不知道维埃里把他胡思乱想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一觉睡到大中午，从因扎吉家里的冰箱翻出东西来简单填饱肚子。昨天其实比赛结束后他就直接过来了，原本没想着因扎吉也会回来。
接到电话算是意外之喜，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说实话，反正最后等到了回家的因扎吉，一切都很好。
至于今天早上因扎吉在他耳边吵吵的那句“搬到这边来住”，安东没放在心上。吃完收拾好之后，他自己开车去内洛继续训练，路上只觉得太远了，还是在家里住着比较好，除非有人给他开车。
这两天内洛没什么人，国家队比赛日还有一个多星期，其他没被征召的人这两天都在家里偷懒，就连教练也放假了。安东乐得享受空旷的球场，踢累了可以随时躺在地上休息，唯一的缺点只有捡球比较麻烦。
带着球做完每日的基础训练，安东看着不远处的球门，突然来了一脚，他的位置有点偏，球砸在横梁上发出清脆的打铁声，盖过了场边树上的鸟叫。
安东又站在原地重新踢了一次，这次他换了发力方式，球轻松从死角砸进球门，他确定就算布冯来了也扑不出去。（布冯：？）
整个内洛都静悄悄的，没有人为安东这脚精彩的射门欢呼，安东自己也没太大反应。他想了一会儿，把用来练任意球的人墙模型搬了出来。
昨天和阿尔贝蒂尼说的话他当然还放在心上，至于当时那种强烈的想要上场的心情，在睡了一晚上之后变得模糊，只在心底留下了一道似深似浅的痕迹，没什么感觉，却也无法消解。
安东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要一个首发的位置，每一场比赛都好好发挥或许能等到，但他不懂安切洛蒂是怎么想的，也没想着去直接问，说不定哪天安切洛蒂会主动来找他呢？
他回忆着训练时还有比赛中看队友踢任意球的样子，助跑了一段之后打门，球砸在人墙的脑袋上弹了回来。‘挺好的，至少不用我跑去捡球。’安东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而且一遍没成功很正常，我要是第一脚就能踢进去，那安德烈亚干脆退役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安东继续享受着空无一人的训练场，在例行的训练结束后，他都会玩一会儿定位球训练，技术从最开始的十个球十个进不了，到后来能进一两个。原因不全是因为他变熟练了，而是只有前场靠左的某个位置他能非常丝滑的右脚起脚。
不过这些都无伤大雅，没有观众意味着没人会笑话他踢了多少飞机。眼看着国家队比赛日快结束了，他一个人在内洛偷偷练的日子也到了头，安东甚至有点遗憾。
安东没发现他训练的时候有人一直在看他。作为最早接触安东的人，塔索蒂当然知道这几天放假他会过来加练，教练组也不是完全清闲，他们会躲在会议室里探讨之后的战术、训练安排还有即将面对的对手。
会议室看不到训练场，但楼道尽头的窗户可以，塔索蒂每次出来抽烟的时候就能看见安东站着跑着或者躺着的样子。最初他没放在心上，直到看到安东开始玩任意球，还连着玩了好几天。
安东结束最后一次任意球训练，慢腾腾地和这两天被他踢狠了的人墙告别，然后就碰上了专门等他的塔索蒂。
“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塔索蒂还没开口，就看到站在他身前的安东皱着眉挥了挥胳膊，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下，“……我刚过来的时候没抽烟！你在哪儿闻出来的烟味儿？”
“哈哈，没抽烟啊。”安东讪笑着终于安生了。
塔索蒂这才说正事：“你怎么突然开始练任意球了？我看你这两天也没琢磨出什么来。”
“反正一个人没事干，我踢着玩的，”安东觑着他的脸色，“我可以玩吗？”
“当然，”塔索蒂笑呵呵地，一点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只不过我们队里能踢任意球的人很多，安德烈亚、鲁伊，桑托斯也可以，你想玩可以等他们回来了问一问。”
塔索蒂没有别的意思，但事实是米兰队内根本不缺罚球手，安东就算学明白了，也不容易在赛场上获得机会，当然安东知道如果他提议了，皮尔洛肯定会把某几个球让给他。
“我会的。”安东突然有些泄气，整张脸都暗淡了，“我只是想着如果我学会踢任意球的话，教练在考虑首发名单的时候就更容易想着我了。现在球队每个位置都有很厉害的人，我要是学习他们每个人，是不是就能胜任更多的位置？”
这一串话说的塔索蒂头皮发麻，和全队每个人都学习？他仿佛看到了安东在对手门前疯狂抢点，或者在自家门前带着手套蹦蹦跳跳的样子了，他会做噩梦的。
“你现有的技术就很够用！而且这两天我看你左脚又有进步了，不管是左边和右边你都能踢，整个意甲都找不出多少像你一样的边卫，何况你还这么年轻！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安东听话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继续努力的！”坚定的模样仿佛塔索蒂现在让他出去再跑20圈也会立刻照办一样。
“赶快回去休息吧，你这两天加练太多了小心肌肉受不了。明天照常过来就行，不要训练过量了。”塔索蒂苦口婆心地一通劝，看着安东回到更衣室之后，才直接跑到安切洛蒂的办公室。
安切洛蒂正在看电脑，办公室烟雾缭绕，塔索蒂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才把他从球队录像中惊醒，然后就看见自己亲爱的队友兼同事一脸不爽地瞪他，“你赶快去找安东把话说明白吧。他这几天一直在练任意球，刚才我去问他的时候他委屈的要命。说感觉自己已经没位置了所以才要多学点东西，免得你把他彻底忘了！”
“他练任意球了？踢得怎么样？”
“也就是刚入门的水平，在左边进的比较多……这是重点吗？”塔索蒂的火气在冒出来的一瞬间停住，“还是说你真的打算让他换位置？”
“那倒没有，”安切洛蒂不好说自己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塔索蒂愤怒的样子像护崽的狼，他可不想直接撞枪口上。“我会和他说的，你放心吧。”
塔索蒂根本不放心，“你打算怎么说？”
“我总不会说：‘别白费劲了，你怎么连我都不会给你位置的。’所以你就等着看吧。”
第二天是归队国脚们的体检，和其他人的恢复训练。安东还是加练了，夕阳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照亮了健身房的一半，另一半隐在黑暗中。他做完一组动作喝水的时候，看到安切洛蒂找过来，坐在了旁边闲置的仪器上。
“我听毛罗说你想踢中场？”
三个人之间话都能传出这么离谱的版本吗？安东差点被呛到，“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试试，所以就练着玩一下。我知道自己是后卫，您放心我不会在别的上面浪费时间的。”
“练着玩没关系，我也知道你是后卫。”安切洛蒂笑了一下，“接下来的比赛马科斯刚从巴西回来，我会让你首发一场，你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