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焦糖布丁李
加图索还觉得有点不太爽，“你只是喝了咖啡，这是好东西，以前你往我瓶子里加的可是辣椒水。”
“说了多少次那个人不是我！”安东打死都不承认，色厉内荏地要把瓶子丢开，“快把你这该死的东西拿走！”
加图索只好退而求其次“就剩一点点了，把它喝完吧。”
安东晃了晃瓶子，确实没什么东西了，只好一口气全喝下去，还在皱眉的时候故意把嘴咧大了一点，让加图索看得心满意足。“真可恶，今天晚上回去我该怎么睡觉！”
回更衣室安东看到自己在柜子里躺着的水瓶，连忙灌了几口，才把嘴里的味道消下去，老实说咖啡闻起来真的很香，但喝到嘴里的味道和他想象的也差太远了。他一直就不喜欢喝这个东西，不管是记忆里的安东还是真正曾经的自己，都很多年没有尝试过。
安切洛蒂等所有人都回到更衣室后，等大家休息好喘上气，简单地例行鼓励了几句，米兰将场面控制地很好，比分也在他的期待之内，下半场暂时没什么要调整的地方。
客场比赛的柜子安排和主场不一样，向来比较随机，安东今天的位置两边都是替补，现在是空着的，只留他一个人坐着。
如果是以往，安东大概会和周围几个人搭话，今天却异常沉默，俯身调整护腿板也半天没动作。因扎吉是第一个发现他不对劲的，因为没等到安东的插科打诨，他已经看过来好半天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
安东仍然垂着头，他说不出来自己哪里难受，只觉得从进到更衣室后就不怎么上的来气，最开始以为是运动后遗症，还有更衣室里味道太浓的原因，结果坐下休息好一会儿也没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胸口也闷的直发慌，心脏怦怦跳地越来越快，在他张嘴想说话的时候，似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面对因扎吉的问话，他本想着深吸几口气，把这突如其来的难受感觉压下去，结果却没什么效果。因扎吉也等不及了，掰着他的脑袋把人拉起来，“你脸色很白，哪里受伤了？”
“没，”安东猛地咳嗽起来，却不是嗓子痒，而是气短引起的，“我可能，刚才最后冲地太猛了，我再休息一会儿就行。”
他的动静吸引了其他队友的注意，“你之前没有这样过，真的没事吗？”“你刚才下场的时候看着样子还好啊。”“比赛快开始了，你咳得真吓人，确定还能上场？”
就连安切洛蒂也靠过来，一脸担忧，看着安东不太对劲的动作，希望他下一秒就能重新活蹦乱跳起来，他可不想半场换人。
安东也在担心这些问题，不过他自认为没有严重到上不了场的程度，比赛场上有各种突发状况，偶尔他会跑岔气，或者被球迷放的烟呛到，那时的感受也和现在差不多。
他会揉着肚子在场边慢吞吞散步，有时候还会撑着膝盖原地休息一下，但只要看到有球传过来，他的病痛就一下子都消失了，眼睛里只剩下那个黑白相间的皮球，身体不受控制地追上去，然后重新获得奔跑的力量。
或许一会儿走上场他就不会再觉得难受了，安东努力调整呼吸，等到该再次上场的时候，他信心满满地冲安切洛蒂保证，“没问题！”在其他人还不太放心的目光中干脆利落地站起身。
还没走两步，一阵眩晕袭来，手脚冰凉发麻，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原地栽倒，被旁边一直跟着的因扎吉扶了一把。
“我，咳咳，没事……”他还在嘴硬，马尔蒂尼已经开始喊人。给抽筋球员放松完还没离开更衣室的队医立刻走过来，让他坐回去，做了几个简单的观察。“你哪里觉得不舒服？是刚才突然开始的吗？”
“上不来气，手和脚有点发软……”安东眼睛似乎都开始飘了，靠着柜子脑袋一下一下点着，看上去很吓人，从未有过的难受让他自己也开始害怕，“头很晕。但是我以前没这样过，这不应该吧，我不会是突然得了什么怪病，马上就要死了……”
“你少说两句！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内斯塔气得怼他，对着他发白的脸又下不去手。
按理应该出去上场的队友们都重新回来围在旁边，看着一向只要出现就会让人发笑或者生气的健康小伙子突然手指打颤、一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样子，没人还有心思踢球，听到安东说的话更焦虑了。
因扎吉抓着安东的手抖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摸出手边的瓶子，“先喝点水。”
“他到底怎么回事！”安切洛蒂看着安东被喂水的可怜模样，焦虑地直打转，他现在已经不去想要不要换人的问题了，安东的健康状况足够他操心。
“要送医吗？”马尔蒂尼还能稳住场面，虽然他对安东的状况帮不上什么忙，“如果他继续严重下去。”
队医也有点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主要安东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发病，他想不出可能的病因，“呼吸困难像是突然接触什么引起的过敏，但又没有起红疹……”
“咖啡！”皮尔洛叫出来，“他刚才喝了咖啡，好几口！”
这话给了队医启发，他又观察了一番，松了口气，“应该是咖啡因过量中毒了，但是症状我看没有再恶化，先观察一下不用去医院，想办法催吐或者加快代谢就行。”
“你不是从来不喝咖啡吗？因为怕苦。”
中场休息的时候俱乐部会给大家准备各种能够补充能量的饮料，只是安东从来不考虑咖啡，大家都知道这个原因，听到因扎吉问，有人看他，有人去看似乎了解内情的皮尔洛。
加图索也在人堆里，看着安东现在的倒霉模样几乎要怀疑人生了，他只放了一小杯意式浓缩的量，意大利人早上起来都会来上这么一杯，没见过有谁像他这么大的反应。
现在加图索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喜悦心情了，早知道安东一小杯咖啡都会中毒，他绝对不会这么干，整人真不是好事！他正要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哪怕知道肯定会被教练队长狠狠批评一顿，安东却抢先开口了。
“我就是闻着味道香，突然想尝一口……”
马尔蒂尼注意到了加图索的奇怪举动，但他来不及去管，只顾着问安东，“你已经是中毒的量了！真的只有一口吗？”
“真的，”安东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不能喝咖啡，看样子不喜欢这个味道是身体给他的信号，“我就喝了一点点，只有一小杯的量，太苦了喝不下去。”
队医替他说话，“安东应该是咖啡因不耐受的体质，所以只喝一点就会有中毒反应，好在量不算大。你以后不能喝咖啡了，知道吗？”
危机解除，队友们来不及多说什么，在裁判要过来找人之前赶快跑回场上，安切洛蒂临时提交换人申请，卡福上场。
这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观众非常疑惑。“安东上半场表现没有问题，防守端一丝不苟完全不给机会，进攻端舍甫琴科的进球也是由他发起的。为什么半场被突然换下？总不能是刚才在更衣室和卡尔洛吵起来了吧，卡尔洛很喜欢他啊。”
不少球迷为安东抱不平，还有人猜测他是上半场受伤了，但一切只能等赛后才有机会听教练解释，现在只能揪心地回到比赛场上。
安东被队医拉着抠嗓子催吐，受了好大的罪之后，终于不再浑身发虚，精神也恢复正常了。他看着更衣室的香蕉巧克力非常想吃，但却只能喝水，还因为嗓子痛吞咽地很困难，只能在心里锤加图索的小人，‘我替他背了好大的锅，他之前喝辣椒水那次也就是辣嘴而已……’
球场突然传出欢呼，电视机上显示凯尔特人利用角球扳平了比分。
“刚才二十分钟米兰球员整体都不在状态，出现了很多小失误，进攻端也很沉默。安切洛蒂需要调整了，我们注意到安东一直没出现在替补席上，难道他受伤了，情况不太好？”
安切洛蒂确实在换人了，已经缓过劲的安东听不得解说这么诋毁他，套上替补背心回到场边，安切洛蒂立刻抱了抱他，“赶快坐着去吧。”
替补席上的人也从塔索蒂那儿听说了安东的情况，现在纷纷投来关心的目光，安东晃悠着来到科斯塔库塔和雷东多旁边，两个人身边都有空位。
“你没事了？”科斯塔库塔想关心两句，最后还是没开口，只是吐槽，“连咖啡都喝不了，真是个小孩儿。”
“你当老头是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吗？”
“看样子你好了，所以又开始气人？”
安东灵巧地躲开他的巴掌，挤到雷东多旁边。头顶凯尔特人球迷的怒吼声让他还是有点不舒服，懒懒地靠着，视线都没放在球场上。
注意到安东上场之后，转播镜头立刻凑了过来，雷东多看了一眼半个脑袋歪在他背后的人，伸手把安东拉起来，“坐正了，除非你想明天的报纸上说你和教练有矛盾，因此没办法继续上场。”
“真这么认为的人就该去看看脑子！”不过安东还是乖乖坐了起来，他相信报纸胡说八道的本事，因为他腿上没有绷带看上去不像是受伤了，出来之后还全程脸色“难看”。
雷东多感觉到他还有点亢奋、精力不集中，于是难得不认真看比赛，而是和他聊天，“这和02年欧冠决赛的现场感觉有点像不是吗？虽然都骂得很凶。”
“还都是苏格兰土话，真是让人听不懂。”尽管两场比赛不是在同一个球场进行的，还是让安东回忆起了皇马对阵勒沃库森的那场比赛，当时他和雷东多一起当观众，想不到现在还是，只不过位置挪到了替补席上。
“说起来我们的票还是何塞给的，老实说我当时根本没想到你愿意去看那场比赛。”
雷东多觉得好笑，“那是皇马的欧冠决赛，我为什么会不愿意去？”
安东结巴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没想到你会接受何塞给你的票。”
“你和何塞平时很喜欢聊我吗？说了我多少坏话？听上去好像我很没有人情味的样子。”雷东多笑着叹气，“何塞是很有天赋的球员，以前他年纪太小踢球不太认真，但他对皇马的忠诚没人能比得上，而且现在也成熟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安东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一点……欣慰？开始在身上摸来摸去，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
“手机还在更衣室，费尔南多你等会回去把这段话重新说一下，我录好发给何塞。”
“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雷东多在在他腿上响亮地拍了一下，“我很高兴能和何塞做过队友，为什么你觉得我会不接受他的球票？你对我和何塞平时说些什么很感兴趣？”
“也没有吧……”安东否认地很虚假，但紧接着就被雷东多反怼回来的话吓住了，“刚好，我对你和皮波之间的事情也很感兴趣。”
虽然大概猜到雷东多可能知情，安东还是一时半会说不出狡辩的话。而原本一直盯着球场像是在认真看比赛的科斯塔库塔猛地转过来，“你说你能保密不让别人知道，这就是你保密的效果？”
“你干什么啊比利！我还没承认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老读者记得我前面写过安东不能喝咖啡，现在把前文修改了和这里对上，就是大家包括安东都只当他不喜欢喝，不是不能喝……
关于咖啡中毒的部分我不是专业的所以肯定有bug，就当看个乐吧orz
第267章 失眠
科斯塔库塔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犯了蠢，“你喊什么！如果你自己平时没露馅的话，费尔南多刚才会说那句话吗？怎么还能怪我？”
已经努力压低声音的安东吹胡子瞪眼，“费尔南多只是在和我闲聊，你明明看比赛，居然还偷听？费尔南多，比利偷听你的八卦！”
“你胡说什么！”科斯塔库塔团吧团吧用外套抽到安东身上，“难道没有我这句话你就能给费尔南多解释出什么来吗？费尔南多才不会听你的鬼扯。”
雷东多惬意地看着安东和科斯塔库塔斗嘴，这就是米兰他最喜欢的地方，每天都有新表演看。眼见战火马上要烧到自己身上，他嫌弃地把甩在身上的衣服扔开，“没关系安东，你刚才想说什么？”
安东卡壳了，在雷东多‘我来听你狡辩’的姿态下突然什么都解释不出来，最后只蹦出了一句话，“我和皮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队友……”
场上进球了，把雷东多的下一句反问堵在嘴里。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第88分钟，舍甫琴科突入禁区低平球传到中路，因扎吉把门将没有抱住的皮球捅进球门里。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米兰又要带走一场平局的时候，他们完成了绝杀。因扎吉激动地冲到角旗杆旁边来了个滑跪，队友们跟在后面，不顾主场球迷的痛苦疯狂庆祝着。
替补席上也开始沸腾，安东想跟着其他人一块儿冲到长边，结果刚站起来又气短地连咳了好几下，被雷东多一把按回去，“没彻底恢复就好好坐着。”倒是不再问让他为难的问题了。
“我要是你，皮波，”舍甫琴科滑到因扎吉身边，揽着正在挥手望天的人，“我就跑到替补席上去，安东在那儿呢。”
‘就是因为你们想这么干，我才不能跑过去。’因扎吉仍然在激动地挥拳，半天都没怎么理他，直到庆祝结束往回走的时候，因扎吉才指着替补席上蜷着的人，“安东还没缓过来，不能让他太激动。”
舍甫琴科被说服了，结果下一秒他就看到因扎吉路过替补席的时候，突然走下球场。
因扎吉路过的时候，安东招手喊了一句超级皮波，他只是想给因扎吉打气，其他人也这么喊了。因扎吉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然后径直走过来。
安东看着他靠近，扬起笑容还没收回去的脸，呆呆地问，“怎么了？”
因扎吉伸手扶住安东的下巴，他的脸色比中场休息时候好多了，看样子确实已经缓过来。旁边投来存在感非常强的视线，因扎吉懒得去找，掐着安东的脸颊肉，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两下，“进球送给你亲爱的，刚才那样太吓人了。”
这一套动作持续时间不过两秒，因扎吉云淡风轻地跑回了场上，只留下在后面瞪大眼睛的舍甫琴科，还有安静的替补席。
雷东多实在憋不住了开始笑，“真是让人感动的好队友啊。”
科斯塔库塔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因扎吉已经开球了管不了，他只能对安东下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安东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话，捂着发烫的脸，盯着大屏幕上刚才进球的回放发呆，直到腰上传来刺痛，“比利你为什么掐我！”
“你不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
“我什么都没干！你要问也是问皮波。”安东整张脸都红了，科斯塔库塔简直没眼看，“你到底在脸红什么？”
安东失望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指责他为什么不解风情，“这可是个进球，你不觉得这个进球很帅吗？而且我们反超了！”
“而且这个进球还是送给你的对吗？”
安东被雷东多说中，又不说话了，继续揉着脸探头探脑地看向球场。科斯塔库塔无语地靠回去，安东被送了一个进球就这么高兴，瞧他那样子，但又不能不让皮波继续进球，而且那个进球确实漂亮……真是太发愁了。
好在他很快就不用继续发愁，重新开球后没有一分钟，因扎吉在中路禁区外被绊倒，皮尔洛主罚的任意球落在门前晃过门将马绍尔反弹进球门，3-1，米兰在最后两分钟杀死了比赛。
进球之后米兰球员顾不上主场球迷的心情疯狂庆祝，皮尔洛被一群人围住揉头发揉脸，从人群中挣扎出来的时候头发乱地像流浪汉，同样朝替补席冲过来，样子多少有点吓人。
“他要干什么？”安东心中浮现出不好的猜测，当皮尔洛直直冲到他面前的时候猜测成了真。
“别躲啊安东，皮波刚才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皮尔洛听上去委屈极了，如果脸上没有挂着整人时兴奋的笑，安东吓得跳到椅子上直往后仰。
“还有我！”舍甫琴科紧随其后，一把将安东拽下来，两个人把他堵在椅子上，只给镜头前的观众留下印着7号和21号的两个背影，引出无限遐想。
“你们真是神经病！”等他们被赶过来的因扎吉拉回场上，安东狼狈地不停擦脸，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有摄像头在看热闹，还有旁边抚掌的雷东多。安东脑袋一热，“别这样费尔南多，你又不是没亲过教练。”
“……谁给你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