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焦糖布丁李
马尔蒂尼仍然不赞同的视线：“你确实不该去，更不该被报纸拍到。”
“我已经很收敛了，就是去交朋友，甚至没在那儿睡觉……好吧保罗你说得对，我至少该等比赛进了两个球再出去玩。”维埃里烦躁地搓了搓脸，“但安东他，简直像个小孩儿一样，要是比赛不给我传球怎么办？”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而且我觉得他做的挺对的，你不要带坏他了。”马尔蒂尼警惕地抬高声音，“而且他不会不给你传球的，在国家队他生你气的时候还少吗？”
维埃里还要在说什么，拐角突然窜出来一个人，飞快地跑到维埃里身后，薅了一把他的头发，“波波维埃里，你才是小孩子！”然后脚步不停地跑走了，留下两个人发愣。
“他什么时候在那儿的？嘶，下手真狠。”维埃里揉着脑袋，戴上痛苦面具，他开始怀疑转会米兰是不是个好选择了。
马尔蒂尼突然觉得胡乱操心的自己很无聊，拍了拍维埃里，“你们继续吧，我多余管你们。”
安东不搭理维埃里的理由很简单，维埃里的状态其实在下滑，从他和国际米兰不可调和的矛盾就能窥见一二。他和因扎吉差不多大，但相比于受伤之前的因扎吉，他已经从世界杯时的巅峰时期退步了不少。
对于运动员来说放纵的夜店生活无益于职业状态，只是维埃里这样的天才球员就算休息的时候乱玩仍然可以在场上疯狂进球，他自己或许也知道保持自律的重要性，只不过做不到而已。
安东希望维埃里能珍惜自己的状态，多踢两年，又猛然想到自己曾经也有过早点退役出去玩的想法，然后开始为自己怎么开始热爱上班而难过，同时看维埃里也没有好脸色。
两个人在餐桌上互相飞眼刀，然后又因为一盘肉的味道开始拌嘴，卡卡十分疑惑，“安东生气的时候不是不理人吗？”
“我们应该习惯的，”加图索一脸高深莫测，“安东和波波就这样，这是他们独特的相处方式，别看他们吵的凶，要是有人欺负了安东，波波还是会为他出头的。”
“我才不会，”维埃里叉子都对准了安东，“你快给他一巴掌，我给你加油。”
加图索非常没种地缩了回去，“我又没疯，干嘛招惹他。”
“有本事你就自己给我一巴掌，干嘛撺掇吉诺！”安东挑衅地冲他吐舌头，餐桌上又鸡飞狗跳起来。
“他们以后都这样了吗？”舍甫琴科面露难色，“安东只顾着和他说话了……”
内斯塔如常地吃饭，在安东挥动的胳膊下保护自己的盘子，“你会习惯的。”
“我想念皮波了，”皮尔洛津津有味地用他俩的吵嘴下饭，“皮波在的话，三个人凑一块儿更有意思。”
在和他们两个不熟的队友开始担心米兰内讧球队完蛋的时候，新年的第一场比赛到来了。米兰主场迎战莱切，他们和榜首尤文的差距只有一分，更重要的是，尤文这一轮刚刚被帕尔马逼平，给了米兰反超的好机会。
安切洛蒂直接将刚刚转会的维埃里放进首发，原本在因扎吉伤缺的时候获得出场机会的托马森被迫回归替补，谁让维埃里即便只有一年半的合同，年薪也比他高呢。
“这看上去可不是一个好选择，维埃里或许才和其他队友合练了两次，就算他们曾经是彼此最了解的对手，也不代表超级波波能第一时间融入球队中。”
解说的担忧似乎很正确，前20分钟维埃里都没有什么画面，或者偶尔的一次接球甚至和舍甫琴科跑位重合，又或者他的第一脚射门机会直接越位了。
但接下来维埃里很快实力打脸，第23分钟，雷东多在后场突然送出直传，卡卡接到球之后做出带球的动作，却突然脚下横扫把球斜着传向门前。
维埃里舒服地在后点包抄到位，像一辆坦克一样扛着来拉他的鲁洛继续向前，面对倒地扑救的西奇尼亚诺又灵巧一扣，推空门得手。
没人能想得到维埃里在米兰的第一个进球就这样到来了，这还是之前国米教练曼奇尼所说的那个已经不会射门的维埃里吗？
安东也想不到，他当然为维埃里的进球感到高兴，可是讨厌的波波在庆祝完之后还冲他挑衅的挑了挑眉，仿佛在说，“我就算天天出去玩也能随便进球。”安东气得飞踢一脚，圣西罗娇弱的草皮飞了一块出去。
安切洛蒂一脸问号，“他在生什么气？他不是很高兴波波过来了吗？”
塔索蒂一脸高深地抱着胳膊，“年轻人，你不懂……”
“说得好像你懂一样！”
维埃里的进球给所有人提了气，大家都更愿意相信他给他传球了。第40分钟，维埃里再次回报队友的信任，皮尔洛挑传前点，舍甫琴科在维埃里的配合牵制下，成功反越位接球突入禁区，随后将球推给右侧的维埃里。
维埃里倒地将球铲进球门，2-0，他在加盟米兰的第1个45分钟完成了梅开二度。
半场结束，维埃里已经彻底征服了他的队友们，就连刚开场看见他带球不太想助威的罗森内里也没了高冷的模样，兴奋地欢呼着他的名字。
维埃里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赛场，他乐坏了，看到不远处闷头离场的安东，立刻跑上去找他的不痛快。
“你怎么走的这么快，刚才在场上也不给我助攻不和我庆祝进球，下半场要加油啊！”
安东当然为球队的好成绩高兴，但看到维埃里还要故意摆出冷脸，“那你得去和教练说，我今天又没有突前进攻的任务。”
摄影机跟着他们拍了一段，电视解说看到他们热聊感慨说：“看样子波波融入米兰非常顺利，毕竟这里有他那么多在国家队的队友，当然现在还缺他最好的朋友皮波。可惜皮波的脚踝在冬歇期惊险的海啸中又受伤了，只能推迟回归。我们都非常想念他，也为还在遭受灾难的人祈祷吧！”
下半场莱切连换两人，可惜面对状态火热的米兰这些阵容调整毫无作用，第48分钟，已经助攻一次的舍甫琴科，将皮尔洛开出的角球顶进球网，米兰将领先优势扩大到3球。
十分钟后，米兰的一次门球中，迪达大吼着让防线上前，然后一个大脚将球直接开进莱切半场，鲁洛仓促头球解围，球又高又远地飞向边线。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球肯定要出界了，就连跑过来追球的安东有一瞬间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在意识到球的第一落点在场内，只是离他有点远的时候，还是倒地伸腿试图去救球。
球被他稳稳地停下来，安静地落在脚边，甚至没有反弹。安东向前俯冲的惯性还没有结束，胳膊一撑立刻又站了起来，行云流水地重新发起进攻。
就连摄像机都被晃了一下，在他带球启动两秒后才连忙跟拍，防守球员同样反应迟钝，在安东都快到禁区边沿才急忙跑位。
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禁区，安东并没有选择下底橫传，而是脚背突然一推，球又低又平的从靠近中路的位置直插门前，这几乎是个射门了，门将西奇尼亚诺立刻摆好姿势严阵以待。
如果球直接飞向他，大概率会被抱住化解，可是进球路线上突然伸出一只脚，维埃里垫了一下，球改变路线，向左上死角飞去。
“超级波波的帽子戏法！维埃里刷新了加盟米兰球员最快帽子戏法的记录，这只是第一场比赛，下半赛季我们再也不用为球队的进攻火力发愁了！”
维埃里兴奋地冲到镜头前，回头一把揽住给他送助攻的安东，然后撩起衣服，露出底下印着字的打底衫。
“皮波，我们爱你，我们等你！”
“真是让人感动的友情啊！或者是爱情？”解说又陶醉又八卦，“安东还对着镜头比了个手势，这是爱心吧，希望皮波如果在看直播的话，能高兴起来恢复的更快。”
等镜头移开，维埃里放下衣服，安东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件衣服？都不和我说一声？”
“就这两天吧，”维埃里觉得他语气有点奇怪，“你不高兴了？等你以后受伤了如果我还能进球我也给你印一件好吧，别垮着一张脸，我可是专门等你助攻的时候才亮出来的，之前那两个球都没有。”
安东心里还不是滋味，如果他也是前锋就好了，不用等波波进球了再来蹭镜头。“你可真敢说，要是进不了第三个怎么办？”
“我的状态我自己知道。”
“嗨，全场最佳，一会儿赛后采访记着对镜头也这么说大话。”
4个进球，莱切已经被彻底打垮了，再加上换人名额早早用光，只剩下死守一条路，即便如此，舍甫琴科还是在终场哨响前再进一球，5-0横扫对手，成功反超尤文来到积分榜榜首。
这可比前几年的新年第一场表现好多了，当然值得一次庆祝，只是顾及到三天后还有比赛，大家只好在更衣室吃披萨，即便如此，他们也闹的很嗨。
安东随手拿了两块，叼着就走，开车直奔诊所。因扎吉昨天才做了二次手术，安东都怀疑他今天没有看比赛的精力。
病房里开着的电视告诉他答案，只是因扎吉似乎并没有为米兰的大胜高兴，安静地躺在床上，连安东进来都没反应。
“还在痛吗？”安东直奔床头，因扎吉闭着眼睛冷淡地嗯了一声。
安东伸手到床尾被子下面，碰到他发凉的脚。“等一下，我去给你灌一个暖水袋。”
因扎吉挪开脚，仍然没什么兴致，“不用了。”
安东没有被拒绝的气馁，而是从小冰箱取出他早上带过来的食物开始加热，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刚才的比赛，“送过来的披萨有好几块掉到地上，桑德罗都停手了，吉诺居然被哄着要捡起来吃，他们可真恶心……”
“你该和他们一起庆祝的，没必要这么早过来找我。”
空气沉默了，因扎吉睁开眼，却看不到房间另一头安东的表情。他开始后悔，就算二次手术的疼痛，以及看着波波大杀四方自己却没办法上场的不甘如此折磨人，他也不该对着安东发脾气。
只是他忍不住，如果是爸爸妈妈在这儿的话，根本不会在意他偶尔的冷言冷语，如果是蒙内在，八成不会搭理他。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采访中说过的话，因扎吉最感谢的就是家人对他坏脾气的迁就，容忍他那么多的坏毛病依然爱他。
但伤害安东不是他的本意，因扎吉生气于自己突然一团糟的心情和生活，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脚步声打破安静，却不是离开而是靠近，安东转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抱住他，“皮波？”
“原谅我，我只是……”在安东主动握住他的手后，因扎吉用力收紧了五指，汲取着安东身上的温暖，之前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看比赛产生的那些负面情绪终于慢慢消散了。
安东半晌才抬起头，“对不起，皮波。”
“不要说对不起……”
“我是说，手术很疼吧，你还打了麻药，我听说麻药会让人睡不好。你第一次做完手术一定很难受，我当时却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里。”
“所有这些都和你没关系，”因扎吉抵住安东的额头，闭上眼蹭了蹭，“之前说的该去和别人庆祝都是假话，你能来实在太好了。”
“真的吗？”
“真的，”因扎吉又在他嘴角亲了亲，“都是我的错亲爱的，我闻见微波炉的香味了，饿得不行。还有暖水袋，我确实非常需要。”
“当然很香，这可是我认真做的。”安东终于恢复了开朗的模样，让因扎吉松了一口气，但他马上发现这口气松得太早了，“至于暖水袋，那得等我心情好了再给你灌。”
“而且还有一件事，波波在衣服上写他爱你，你有什么想法吗？”
因扎吉咳了一声，僵硬地挪开视线，他感觉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不要在意，波波对谁都那样，就算有一天他在球场上表白邻居家的狗我都不意外。”
第292章 半条龙
大胜莱切或许给米兰的新年开了个好头，至少三天后他们在西西里岛上被难缠的巴勒莫逼平的时候，就连爱挑刺的媒体也只能说米兰整体占优，只是运气不好。
上一轮大显神威的维埃里熄火了，他把这一切归到折磨他的队友身上。比如安东前两天逮着他问：“你会给邻居家的狗表白吗？”
“疯子才这么干，你为什么问我？”
“皮波说你给谁都会表白的。”
维埃里气哼哼地给因扎吉打电话质问，没人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什么，只是挂掉电话后维埃里把安东殷切的脸推远，“你们两个自己玩带我干什么？下次再这么烦人，干脆上床的时候也喊两声我的名字，让我有点参与感。”
安东被他打败了，很长时间不再嘴贱招惹他。
除了这一场不尽如人意，接下来一周半的三场比赛，他们都尽力赢下来了。分别是背靠背在意大利杯第二轮赢下巴勒莫，然后一周内两次在主场战胜乌迪内斯，一次联赛一次杯赛的1/4决赛。
“怎么每次都这么巧，意大利杯的对手总会很快又在联赛遇到。”
安东拉着还在漫长恢复期的因扎吉到外面透气，两个人在一月的冷风里缩在树下，隔着帽子和口罩互相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确实是巧……真的有点冷，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安东不同意，“你也得感受一下我在球场上脸都被吹麻了是什么感觉。”
“我当然知道！”因扎吉放弃了，把手揣进兜里。头顶的树还是光秃秃的，只挂着一点昨天下的小雪。据说到他出院的时候这里就要绿起来了，慢慢等吧。
“你不用每天一结束训练就过来，也可以出去转转，老待在这儿没什么意思……”
“啧啧啧，”安东故意拉下口罩撇嘴，“你要说多少遍，我不过来的话你又要不停地发短信了。而且我喜欢和你在一块儿好吗？”
因扎吉不说话了，眼睛弯起来带上笑意，看着安东跺脚抖掉鞋上的雪，踩着几片枯叶嘎吱作响，又……站起来跛着右脚跳来跳去的。
“你在学谁啊臭小子！”
安东大笑着躲开因扎吉朝他挥过来的拐杖，反手抓住把拐杖抽到自己手里，远远的扔开。“确实有点冷了，我们上去吧。”
因扎吉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显然不指望他把拐杖在还回来，看样子只能自己单脚蹦回去了。然后刚站起来就被安东打横抱起来。
“你又干什么？”
上一次抱因扎吉手发软的丢人历史还挥之不去，安东回去“苦练”上臂，虽然完全看不出来肌肉有变化，但他确信自己的力气变大了。
应该说确实有进步，他闷着头把人一路抱紧屋子里都没有打滑，只不过脚步很快，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因扎吉猜到了他在逞能，也不戳穿，反而笑呵呵地揽住他的肩膀，脸靠上去，还伸手在大臂上捏了捏，安东脸涨红了，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