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贾赦[红楼] 第291章

　　不过这也不是她拈酸吃醋，毕竟她说到头来，也不过只是一个庶出的罢了。

　　等这信儿传来，黛玉虽然连忙让人给了赏，自己这就懵了——

　　她兄长，变成了大舅舅的侄孙？这什么事儿啊！

　　不过她也反应得快，这也不管是拜谁为师，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以后她兄长也是有人管教的人了，想来以后也不会整天在家里见天儿地惹父母生气，让祖母忧心，这今后也能踏踏实实地。

　　要么娶妻生子，要么……

　　不对啊——

　　她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这事不对！她怎么记得那个杨戬好像修炼的是……

　　也不只是她一个人，这反应速度和她差不多的还有一个探春。要说这探春当然是知道一些府里的不为人知的事的，比如她家老太太当初一门心思的要将她的那位嫡亲姐姐撮合给杨戬，然而杨戬说她练的那门功法不能娶妻，须得是那什么纯阳之体……

　　她和黛玉两人面面相觑，这黛玉忙丢下一句话，立刻转身回贾母院子里去了，她得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关系到林家的香火问题！

　　这探春和宝钗两个人看了一眼，探春道：“要不咱们也先回去吧？这到底是好事儿，咱们也都沾沾喜。”

　　宝钗哪里有不答应的，笑道：“自当如此，总不能让黛玉妹妹一个人回去。”

　　其实贾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不过她倒是不担心，这兄长可是看着的，既然会答应，肯定有原因的吧？这有原因，怕是修炼的不是那个功法吧？

　　等看到匆匆赶来且带着一脸忧色的女儿，她忙笑道：“快过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你那姐姐妹妹呢？”

　　这话刚说完，接着就看到不远处又走来了探春和宝钗，两个人一进来就道喜，倒是也让贾敏笑着夸了她们一番。

　　黛玉在看到母亲之后这心情就已经平稳了下来，这贾母也其实是明白黛玉急匆匆地先回来的原因的，便道：“我让人喊瑶光过来一趟，也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来这小子居然现在也没过来，倒还要让我这个外祖母让人喊了他来。”

　　贾母这边要见外孙子，其实当然也要见一见自己的姑爷，于是等瑶光和他老子一到，探春和宝钗就已经先避开了，这贾母等两个人拜见了之后，第一时间问出了心中疑问，这边林如海也觉得尴尬极了。

　　说起来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不是有大舅子么？难不成大舅子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没了后？

　　对，这一对夫妻两公母都觉得这事儿东华早有预见，肯定对这事有解决之法。

　　于是林如海就捡了一点简单的话说了，等说完了之后这边的贾母就表示明白，其与众人见他完全没提将来如何开枝散叶的事儿，也只当东华肯定有法子，也就避而不问。

　　拜师按理说应该十分隆重，不过因为有东华在，他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再有这瑶光好歹也是自己的外甥，最后就订到了明天，也不宴请那些外面的客人，只一家人关起门来磕头敬茶足矣。

　　贾母倒是觉得排场不够，倒也委屈了外孙，不过有了东华这吩咐，再加上杨戬某个名声实在是名传京城，最后还是依着他的意思，低调着来。

　　其实这事能瞒得过别人，到也瞒不过周围这些邻居。不过这些人个个都精明着呢，人家贾家不想请，林家也不提，他们还凑什么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眼红人家林家呢。

　　倒是薛家的人在天师府里住下来的事儿传扬了出去，不说别的人家如何，这边九王府的赵王妃就让人请了天师府的小赵氏这个亲堂妹到府里。

　　其实这是常有的事儿，谁让他们两家离得忒近呢？又是亲堂姐堂妹，这两家关系本来就好，难不成还不能时常走动了？

　　于是这小赵氏一到，这赵氏就急急忙忙地对堂妹道：“你倒是跟我说说那林瑶光怎么好端端地就拜师杨戬了？他可不是……”

　　有些话赵氏这大大咧咧心直口快的人也不好意思说，倒是小赵氏笑道：“反正是当着我们大伯的面说了下来的，具体这说没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杨戬提议的，这瑶光也同意了，大伯一点头，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这事情发生的当天贾珠可是就在当场的，事情经过他当然不会避讳着自己的媳妇，不过小赵氏也不提具体如何，只这样三两句就告知了堂姐。

　　赵氏听了不禁摇头道：“也不知这天师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那杨戬到底能耐在哪儿……”

　　小赵氏只笑：“只听我们家老爷说，比他厉害得很，远不是能比的。”

　　赵氏也就不好再问了，这才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将话题转到了她那个未来的儿媳妇身上：“倒是听说薛家的人也厚着脸皮住到你们家去了？真亏得她家干得出来这事儿，我都生怕明天王家的人也住到你们家去了。”

　　小赵氏笑道：“哪里有的事儿？这哪里至于，不过这姑娘到底是我们家爷的表妹，也是您未来的儿媳妇，便是看在这两桩情分上又哪里有不留人的？”

　　赵氏也没多说什么，这天上的仙女儿啊，她家王爷乐得什么一样，觉得给儿子找了一门再好不过的亲，也不怕这消息传了出去，将来惹下祸患来。

　　不过好在这也是天使亲口许下来的，又是他亲自做媒，到时候不看僧面看佛面，应该也能顺顺当当的吧？

　　两姐妹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各自分开。

　　说起来这小赵氏当然不是那么乐意要照顾宝钗，不过也都是看着贾珠的面子罢了。这府里的事儿其实也不用她插手，她也懒得管问，这不早晚都是她的么？

　　现在闻氏将整个府里打理的妥妥当当的，她只管舒心日子就好。

　　不过少不得还是在回来见了贾珠之后好奇道：“这大伯父到底有没有提啊，我是说杨戬他……”

　　“是师兄，这名字也是你能称呼的？”贾珠提点她道：“以后说话小心些。”

　　不过他也不是生气，实在是这些年两口子过的日子忒的幸福，也就让这小赵是越发没心没肺了，时不时的都要犯点错，不过这一家子也没人跟她计较。

　　小赵氏笑了笑道：“那师兄？”

　　“师兄好好地，指不定这瑶光将来有什么造化呢。说来便是没办法开枝散叶也无妨，不还有宝玉和黛玉？我整日里听你说这老太太一门心思地想和太太一起促成此事，这都要成了，将来还发愁什么？”

　　小赵氏：“……”

　　这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听错了！

　　她讶然道：“您这话怎么说的，这怎么能让咱贾家的孩子——”

　　那还是他侄子呢！

　　贾珠笑道：“这黛玉本来就不是旁人，宝玉这天赋也不在修炼上，这开枝散叶不指望他指望谁？我觉得瑶光反正是没什么指望了。他们两口子多生几个，将来过继一个，又不是舍了外人，估计孩子还是在咱家养着，又何妨？”

　　这倒是让小赵氏觉得对自己的夫君有些刮目相看：“倒是没想到你能这样想——”

　　“这不是我这么想，是今儿个宝玉那家伙兴匆匆地来跟我说的，你可不知道，一听说他要和黛玉定下来了，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在我跟前胡咧咧了不少，也唯有这个能听了。说起来你信不信，他都已经打算好了，一定要和黛玉生下来最少五六个孩子才好……”

　　赵氏倒是听他这个小叔说过类似的话的，闻言不禁捂嘴笑道：“他是不是也跟你说，这最好都是女儿家？”

　　这贾珠无奈地点了点头：“可不是么，这儿子舍地如此轻描淡写的，估计也就他这么一个了。倒也不知道将来黛玉如何受得了他，可伯父亲口说俩人有缘，许是命中注定吧。”

　　赵氏想了想自家那个在伯父口中都是个极品的小叔子，也不禁掩唇笑着，谁料，那贾珠下一瞬就摸了摸她的脸，难得地轻佻道：“我也觉得咱们俩之间的缘分，也是命中注定，毕竟同样都是伯父亲自帮忙算的，总不能咱们不如了他们去。”

　　赵氏哪里想到他突然之间能做出这种事来？被他仍在手上捧着的脸滚烫滚烫地，忙推他道：“你这人，怎么好端端地就不正经，也合该让那些人知道一番，你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老实……”

　　贾珠听着她抱怨，倒是没忍住又亲了一口，心说，可不是被宝玉那小子今天的美好畅想给刺激了么？

　　生五六个？我这个兄长才一个独苗！

　　第167章

　　同样是两口子说话，这林如海和贾敏就心情沉重了许多， 这倒也不奇怪， 毕竟今儿个这事儿可不是一个不小心就要让他们林家断子绝孙了么。

　　这更忧心忡忡的反而是贾敏， 白日里不好表现出来的此时都恨不得全抖给林如海， 长吁短叹道：“我也不知道兄长是怎样想的，这戬哥儿在家里这么多年， 瞧着也素是知书达理地， 也没有不敬重长辈冒失地时候，这今儿个怎么才突然提出来这事儿， 这要是真有缘分， 这瑶光小时候怎么不说？”

　　说来说去，她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些门道，绝对不是这杨戬心血来潮随口一提那么简单的事。

　　她这样说，林如海这个当姑爷的在天师府里可不敢随便说话，倒是沉思了许久，再看着贾敏明显地一脸忧色， 缓缓道：“瑶光虽然是咱们的儿子，不过这样的来历， 其实你和我也都下不下狠心去管教， 许是大舅哥真的看不过去了？又或者这就是命数？”

　　贾敏倒是无言。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和林如海说的一样， 这瑶光虽然是她俩的孩子，不过这孩子素来顽皮，她和林如海两个人虽然是管了又管， 罚了又罚，可许多时候都是狠不下那心，也下不了那个决断。有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是兄长没有告诉她瑶光的身世就好了。

　　可这些事儿，又哪里来的如果？

　　她兄长这些年，也帮扶家里许多，又怎么能如此埋怨？

　　这两口子沉默了一会儿，倒是林如海拍了拍贾敏的肩膀，接着将发妻给拥在怀里，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劝慰道：“这事如今已经成了定局，你我再担心这些又有什么？再说了我瞧着那小子倒是乐意地很，倒也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想娶妻生子，我也发不下狠心来。”

　　这林如海并没那么担心林家香火其实也和这儿子有关系，这林瑶光的年纪也不小了，一根他提成亲的事儿，这小子就上蹿下跳，只说自己没有娶妻的心思，到了现在，林如海都担心这是命中注定了。

　　贾敏被他这一说，也黑着脸道：“这老太太那儿还不知道要如何交代呢，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老人家说……”

　　林如海想想母亲，不禁低声道：“这明儿个就要回去了，指不定她老人家已经知道消息了呢。”

　　他说着一叹，按说这事应该今天晚上就回到府里跟母亲商量一二，只是瑶光倒是不敢去见祖母。

　　这倒不是因为林母素来威严，而是因为他担心看到祖母掉泪！

　　这一家子，他并不怎么怕自己的老子，因为林如海换来换去都是那几套，换汤不换药，又狠不下心来打罚他，他当然不怕自己的老子。

　　可他祖母，他母亲，他妹妹这三个女人就不同了，这动辄有个什么事都能在他面前流下几斗泪水来，恨不得让他被愧疚给淹死，委实是怕了这一招儿。

　　故而他今天也不乐意回去，这时候已经被小姑娘给堵了门口，看着泪眼汪汪地小姑娘，他搔了搔头，有点没奈何地跟小姑娘道：“黛儿你这哭个什么，这不是好事么，再说了，万一我将来没办法传宗接代，这不是还有你么，这林家难道还能断了香火？”

　　黛玉那眼泪就婆娑而下，基本上从懂事儿起，她这眼泪都是为了面前这位哥哥而流。

　　气父亲。

　　气祖母。

　　气母亲。

　　欺负自己……

　　这当然这个愚蠢的哥哥也没少换着法子来逗她高兴，不过也是让黛玉这个当妹妹的恨不得操碎了心。

　　这不管哭了多少次，都不见他悔过，这次更好了，直接要修什么纯阳功法去了，这还理直气壮地将本来应该是他的责任丢给自己，这不哭，还待何时？

　　这小姑娘也忒是能哭，这一哭就哭了一刻多钟，这林瑶光如丧考妣地垂着头，实在是怕了她了。

　　“这事已至此，舅舅肯定已经想好了啊，妹妹你这样哭也没什么用啊，再说了这话也不是我说的啊，是爹爹说的！”

　　“杨戬那边有一只蠢狗不知道妹妹见过不曾，可好玩了，不过每天都是和琏儿一起玩的，我带来给妹妹瞧瞧好不好？”

　　“哎呀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跟着你一起哭啊，你说哭又有个什么用？”

　　这林瑶光简直都要跺脚了。

　　他就不信他爹娘不知道这事儿，可这会子哪里还知道心疼女儿？就知道让黛玉在他面前哭个不听，哭的他这颗心都要被她的泪水给泡苦了！

　　黛玉其实也是哭累了，可又拿他没有办法，也晓得这事儿已经无力回天，也不过是拿帕子擦着眼泪道：“那杨戬哥哥一直都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家累，哪里懂的我们这些当家人的心思？舅舅他是高人，我瞧着越发地仙风道骨，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思虑欠缺……”

　　这林瑶光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了。

　　我的好妹妹诶！

　　你再说下去哥哥我的小心肝就扛不住了。

　　这在舅舅家，腹诽舅舅，你就不怕？

　　不过小姑娘家也有些分寸，只说到这里，瞧着自己说了这么多瑶光都没有个什么心思，也没听到爹娘那边有啥动静，不禁又摸了摸眼泪，垂着眼道：“也不知道明日要怎么见祖母，我真是……”

　　林瑶光想想祖母，不禁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他还哪里敢说什么？

　　好不容易将妹妹给劝说地心情再平复了一些，这瑶光就想转移话题，低声道：“我听着爹娘和祖母的意思，是要将你嫁给宝玉的。今天我也瞧见那小子了，生的倒是不错，也是被娇养大的，不过听说并不是一个喜欢修炼的，和他父兄的性格并不同，不过惯会哄人开心，将外祖母和他那位母亲给哄得开开心心的，便是他那嫂子赵氏也是十分疼爱他……”

　　这说到妹妹的终身大事，林瑶光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长串，倒是没看到黛玉原本已经哭的红通通的小脸儿，已经像是熟透了果子了。

　　等他瞧见之后，他嘿嘿一笑，有些个憨厚道：“我知道妹妹也不需要我说这些，我瞧着你和宝玉也是能说到一起去的，这事儿我倒是觉得不用着急，要是将来还跟现在一样，那成亲自没什么不好的。要是将来有个什么变数，现在不定下来不也有个好退路？”

　　这是瑶光的私心。

　　简单来说他觉得那个宝玉实在是个面上看着光鲜的家伙，这修行又不努力，这人缘也还凑合，整天围着老太太和他那位母亲转悠，听说院子里的丫头都好多个，还是个死颜控，这样的人真的能担得起妹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