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爷党
薛蟠一听,越发的惊奇了。“我自是晓得忠勇亲王因火炮一事对我有些好感,不然的话皇宫赐宴上也不会仗义执言。不过我竟想不到你们两个还有如此缘故?”
看着贾宝玉神色越发扭捏的模样,薛蟠心中一动。犹豫的问道:“喂,你该不会是……”
想了想,终究觉得不太可能。便讪讪的住了嘴,反而转移话题道:“今年正月光景不太好,正赶上皇太后薨了,也就没机会去府上拜访。史老太君和府上众长辈们都还好吧?”
贾宝玉被薛蟠这么一问,也将话头转了过来,絮絮叨叨的说道:“也说不上好不好。毕竟国丧之际,府里面有诰命的长辈们俱都守制护陵随去孝慈县。折腾了一个月方才归来,也都懒懒的。袭人和鸳鸯姐姐的老子娘也殁了,整日里的也打不起精神来。风姐姐忙过了年事又小产了,流下了一个成型的男胎。此刻也伤心的什么似的。她精力不济,府里的大小事宜便全权交给了大嫂子和三丫头,又是好一番折腾。弄得府里头上上下下鸡飞狗跳的,我呆的头疼,便寻个借口出来了。”
薛蟠恍惚记得红楼梦中确实有这么一段儿,不过时隔太久,倒也记不清了。不由得随口问道:“她又是怎么折腾了?”
贾宝玉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先是她姨娘的兄弟死了,为发送的银子事儿闹了好一通。又是二十两,又是四十两的。还连带了袭人也受了一通挂落。她那姨娘又撒泼似的闹了好一通,不可开交的。要我说三丫头也是不容易,她那个当娘的,真是太糊涂了。可惜了她这么一个伶俐通透的姑娘。”
说着,便长吁短叹的叹息起来。
薛蟠听得稀里糊涂的,也觉得麻烦,便摆摆手道:“依我看,这内宅的事情你也就听听罢了。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这些个外间的爷儿们,说不清楚。”
贾宝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光如此。年前去赖大家的逛了逛。瞧见他们家的园子每年除了戴的花儿,吃的笋菜鱼虾之外,还由外人包了去,年终足有二百两银子的利。回来便动了心,说什么我家的园子比他们家大了一倍还有余,便也要包了给人,每年至少还能得四百两银子的利呢!”
薛蟠听得越发诧异,不由得起身问道:“你们家难道困顿到如此境地,竟然连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贾宝玉摇了摇头,随口说道:“依我看,想着开源节流倒也是好事。”
“好个屁!”薛蟠越发的好笑了,“真真是小门小户的小家子之谈。你们家是什么样儿的人家,赖大家的又是个什么身份?堂堂的荣国公府竟然就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到了需要赚奴才钱的地步?你且不说这个,但说那大观园可是你们贾家给贵妃娘娘建的省亲园子,一草一木那可都是皇家的。如今却给奴才包了去赚利息钱,你也不怕传出去叫人笑话!快快回去叫她歇了这个心思吧!举凡世家侯爵,活的就是一个脸面。你们家如今这一弄,却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将来还怎么在这圈子里自处呢?”
贾宝玉一听,一时间倒也觉得甚有道理。
薛蟠却不耐烦和他说这些个琐事了。当下吩咐红袖给换了外出的衣裳鞋袜,拉着贾宝玉的手笑道:“我原本还想不起来出去走动,正好你来了,我们就一起出去吧!”
贾宝玉遂将之前的心思丢诸脑后,反而笑着问道:“这是要去哪儿呢?”
“童家满门被贬为庶民,家财抄没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此事俱都是忠廉亲王负责的,他将童家的家财抄没之后,便着人给我说个信儿,说是给我留了一些好东西。我前些日子犯懒,也没耐烦去取,今儿你便和我一起过去吧!”
贾宝玉自然知道薛蟠是想替自己和忠廉亲王两个牵线搭桥,认识认识。他也早就听过忠廉亲王最是风度翩翩,君子如玉的品格,当下也不推脱,起身谢道:“那就多谢大哥哥了。”
于是两人相携出了忠信侯府,打马到了忠廉亲王府。
忠廉亲王府的门房自然认得这位常来的薛家大爷。立刻笑眯眯地迎到阶下,一面吩咐小子帮着牵马,一面谄笑道:“大爷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前儿我们王爷还叨咕呢!”
又冲着一旁的贾宝玉迟疑道:“这位是……”
“荣国府的宝二公子,你称他宝二爷便是。”
那门房立刻顺从的叫了声二爷,不过冲的却是薛蟠的面子。
贾宝玉也清楚这个,随手从怀里掏出两锭金锞子交给门房,那门房的笑容立刻真诚许多。
这会子进去传报的小厮也回来了,走至二人跟前,连忙笑道:“王爷吩咐了,叫二位爷即刻进去呢!”
于是便领着薛蟠两个进府去了。
忠廉亲王的府邸虽然不比忠信侯府的富丽堂皇,但是清幽雅致,闲惬淡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此中假山花石,清幽小径,鱼池荷塘,越发显出了几分君子如玉的温润气质。
两人随着小厮的引领进了大堂,徒藉已经到了。看见迈进门来的薛蟠不由得笑道:“早几日便叫你过来,你一直懒得动。我还想着是否派人给你送去呢,没想到你今儿来了。”
“好好地,给我们府上送东西做什么,没得叫人看了又乱猜乱想。索性我自己过来拿,岂不干净利落了?”薛蟠说着,随意挑了个座位坐下。一旁的贾宝玉却是恭谨的行礼问安。
两人虽然生疏,倒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尤其徒藉的习性更是温润和煦,当下含笑着和贾宝玉寒暄了几句,这才吩咐下人将送给薛蟠的好东西拿了上来。
足足有一小箱子的东西,俱都是世间罕见的希贵宝玉。比如银盘大小的羊脂白玉,比如颗颗肉颖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子足有八颗,再比如累死攒金堆得细细密密栩栩如生的牡丹盆景。白玉为盆,绿玉为茎,金丝堆花。比如颗颗饱满圆润的南珠大小共一百零八颗堆放在檀木盒子中……每一样都是一场难得的宝物。且徒藉都是按着薛蟠的习性,挑的俱都是金银珠玉。至于那些个“鬼画符”一般的字画真迹,倒也没放到薛蟠跟前碍眼。
薛蟠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会子,其实这东西本身倒也没有什么。金陵薛家富甲天下,自然是不在乎这些个金玉之物的。难得的却是徒藉的一个态度,因此薛蟠倒也乐乐呵呵的接下了。
众人喝过一巡茶水,徒藉这才微微叹道:“太后丧事刚刚忙过,圣上又忙着出征东瀛的事情。据说已经点了二哥为出征统帅,现如今朝野上下都张罗着此事。听说忠信侯已经有几日没有回家了。反倒是我等闲王,虽然身份尊贵,但到底帮不上多少。”
“那也不见得。”薛蟠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圣上经常和我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王爷心思缜密,通透灵活,虽然上战场与敌人厮杀血拼不太可能,不过今后却也有的是机会让王爷大展身手呢!”
徒藉心中一动,不由得问道:“哦,蟠儿是这么想的?”
薛蟠点了点头。
徒藉笑道:“我想你这个好折腾的也闲不住。正等着看你发威呢!如今看来,你是准备在朝上折腾了?”
“也说不上是在朝廷。”薛蟠顿了顿,开口问道:“王爷可曾知道我手上的精诚商会?”
徒藉点头笑道:“自然是知道的。”
“精诚商会自成立之始,每年需缴纳三成的收益作为赋税。到了如今,几乎每年都能上缴白银一千万两。这还仅仅是商会之中的商家上缴赋税,王爷想想,若是天下间所有经商的人全都上缴赋税的话……这该是多大的一笔银钱?”
徒藉眼前一亮,开口说道:“这么说,你是准备——”
“推行工商杂税!”薛蟠将手中茶山扣在案几上,斩钉截铁的笑道。
第140章
“推行工商杂税?”徒臻一脸沉吟的看着面前的折子,修长的手指下意识的在桌案上面轻弹。面前忠廉亲王徒藉一脸恭谨的站着,旁边则是艳若桃李,色如晓月,灿如夏花的忠睿亲王。他的身边则是无论何时都显得漫不经心地薛蟠。
徒臻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儿,最后长叹一声,径直冲着薛蟠问道:“这一定又是你的鬼主意,还不快说来听听?”
“要我说出个清晰明白的,我也未必能说得出来,只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们若是觉得可行,就费心琢磨钻研一些就是了。”薛蟠说着,伸手指着一旁的忠廉亲王笑道:“依我看,忠廉亲王性格稳重,心思细腻,又八面玲珑。忠睿亲王对于经商方面天生敏感,也熟悉商行之间的各种道道。他们两个珠联璧合没,倒是很合适负责这个。”
薛蟠话音未落,徒藉和徒煌两个脸上不约而同的闪过了一丝尴尬。这个蟠儿,实在是太直白轻率了。就连夸赞都是这般干巴巴,赤裸裸的。若不是两人同薛蟠相交甚笃,听见他这一番话,恐怕真以为薛蟠是看他们不顺眼,故意到徒臻跟前上眼药来了。
毕竟,朝廷大事自然由圣上乾纲独断。别说推行工商杂税这样的事宜,就算是些许小事需要给小官去处理,大家也只敢将一群名字报上去共圣上选择,顶多在旁边多敲两下边鼓就是了。哪有薛蟠这般,径自就将人定下的道理。
不过换句话说,也就是薛蟠敢这么直截了当。换了个人,恐怕也没那个胆子。
两人正暗暗想着,就听薛蟠还嫌不够似的继续补充道:“来之前我还和忠廉亲王以及忠睿亲王就推行工商杂税一事谈论了好多,两位王爷自然也给了许多好的建议,倒是比你朝廷上那些个只会说空话的文臣们强多了。”
徒藉和徒煌两个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泪流满面。
尼玛这是上眼药呢还是上眼药呢还是上眼药呢?
朝廷推行重大举措,你不先和圣上商量,反而同我们两个说了。你……
此时此刻,两位王爷已然无语了。这一刻,他们终于深切的体会到了外间传言的薛家大爷嚣张跋扈、不懂规矩、不拘世俗的真谛。尼玛一个眼睛里面根本就没有世俗,没有规矩的人,你让他怎么“拘束”,怎么“懂得”?
徒臻见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他是他,你是你,你暂且将你的想法说出来我听听。然后由五弟补充就是了。”
薛蟠有些为难的挠了挠脑袋,其实他也未必就有了什么详尽的法子,只是突然想到罢了。于是他沉吟半日,方才开口说道:“我只是突然想着,朝廷这几年一直忙着减税免徭役的,就是为了让百姓休养生息。其实这劝课农桑固然是英明之主必要做的,但减免了赋税国家的财政便要捉襟见肘,各方面都省俭下来,却也没有必要。农业赋税是农业赋税,朝廷的财政是朝廷的财政,两者本来不是一码事儿。不过是历朝历代以农为本,将这朝廷的财政和农业的税收太过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因此才有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罢了。其实依我看来,百姓低头种地,一年辛苦又能赚得多少。恐怕还没有商人往返一次倒卖一成的收益来得多。我央央大雍,黎民亿万,地大物博。却将一国之财政都依仗在仿若蚊子腿儿一般的农科税收上,却放过了本就利润庞大的商业,实在是有些舍本逐末太过迂腐了。”
忠廉亲王听到这里,反倒是有些不赞同了。“史册记载,历朝历代,莫不是以农为本。英明君主,劝课农桑,休养生息。这才能让百姓丰衣足食,吃饱穿暖。只有百姓过的好了,朝廷才能稳如磐石。少有的几个不重视农业的王朝虽然当时看着显赫辉煌,诸如秦皇汉武功勋卓著,可是没经营几代便因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流离失所起了内乱,最终大伤元气乃至烟消云散。老话说民以食为天,倒也是个老理儿。不能不信。”
“民以食为天,自然是正确的。我大雍朝大部分的百姓整日的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只要一口饭吃也就满足了,不会想太多的事情。然则尔等身为朝廷大员,却是不能不想的。因为所谓的吃饱穿暖,和我大雍朝需要的国富民强并不是一个概念。须知我大雍朝自建朝以来,迄今为止已有百年。经过了几代帝王的休养生息,正该是民间藏富,百姓优渥的时候。然而我大雍朝廷不晓何谓经商贸易,导致民间财富暗暗埋藏,多有富户豪强以储存银两铜钱作为乐事。殊不知,银钱银钱,只有花费出来的才是钱。存在自家地窖里的充其量也就是一堆废铜或者矿物,没有任何利益。”
“银钱不能流通,只深埋在地底腐朽,货物堆积如山,却不知该往何处去卖。长此以往,必定导致国家铜钱稀缺,甚至威胁到朝廷财政。而民间富户空有余财,却不知道如何花费才是正确,最终也是白白浪费了。”
“……引导民众们树立正确的消费观和价值观,对于朝廷财政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只有百姓们的钱都拿出来花,我大雍朝才能得到更多的赋税,才能用这些钱更好的造福百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并不仅仅是简单的一退一进的关系。其实只要做的好了,两者之间可以共利,可以双赢。”
一番话说得殿内众人沉吟了半日。最后还是徒臻率先缓过神来,冲着薛蟠笑道:“听你这半日的侃侃而谈,想来也是胸有成竹了。还有什么感想,不妨一次说出来。”
薛蟠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举个例子来说,虽然这几年大雍朝天灾不断,甚至祸害的某些州府颗粒无收。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已迁离了故乡,更有甚者易子而食,明知必死还要吃下观音土以求饱腹。然而还有一些富户,家中藏粮堆积如山,腐烂生霉,却舍不得拿出来以寻常价格或者稍稍高出市价的价格卖给百姓。为何?不过是没有正确的商业道德以及眼光而已。若是朝廷能够主导这些商户们的想法,让他们在灾难之初便将这些个堆积腐烂的粮食拿出来卖,何至于每年灾害都死那么多人?”
“虽然这几年来民间成立了精诚商会互通南北,又有朝廷从中调度,倒也没酿成百姓怒极而反的大祸。陛下的英名举措至关,可是细细想来,遍布大江南北的精诚商队积极响应朝廷的举措,听话办事能将圣上的旨意落到实处也很。现如今我大雍朝百姓日益富裕,商人往来越发频繁,能够及时互通南北。若是朝廷再有意的引导推行一番,不论何时都能将朝廷的需要和民间商户们的利益联合起来,又有民间的商户视市场需求做调度,朝廷岂不也轻松许多?”
徒臻想到这几年来精诚商会的手段,不由得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的笑道:“却也如此。因此你便想着要将这全天下的商人整合起来,方便朝廷监察并利用?”
薛蟠符合的颔首笑道:“此其一也。由朝廷出面整顿商业市场,在充实自身财政的同时也能提高朝廷在民间的办事速度,让全天下的商户配合朝廷的施政举措,造福百姓。一来让百姓们对商户的观点渐渐改观,让百姓们懂得所谓商人,也是走南闯北互通有无,以身家性命为抵押赚取银钱,更多时候都是买卖公平,甚至有些时候也是雪中送炭。急君之所需,送君之所求。公平公正,交易公开。那些个所谓的奸商无良仅仅是少数。并不是所有人都无商不奸。二来朝廷也可以从中获得实利,既解决了突发灾难地区的紧急救助问题也可以得到税收,实乃双赢。”
“而且建立一个有效的商业税收体制,对于朝廷的吏治清明以及未来发展也是很有帮助的。比如说,如果朝廷明文规定了在大雍朝经营什么样的商品需要交纳什么档次的赋税,或者对于利润微薄但是对大雍朝的未来有好处的行当施行免税政策。那么一来,朝廷可以可以避免地方官府借着朝廷的名义对商户们进行打压或者敲诈勒索,中饱私囊。二来,大雍朝廷的机制发展到如今已经很冗杂了。我们需要吸纳的人才太多,但是朝廷现在的财政却不允许我们将架子铺的太大。所以对于某些于朝政有帮助但却短时间内利润微薄的行当施行免税,就可以保证民间的人才不会浪费。朝廷也不会在紧急需要的时候却猛然发现举国上下,无可用之人。”
说到这里,薛蟠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口水,徒臻很自然的将自己面前的一杯茶盏递给薛蟠。薛蟠接过来后一饮而尽,然后随手将茶盏放在桌案上,继续说道:“比如我们之前提过的建立农学院等,却碍于今年朝廷举措太多而迟迟不能实施。那么我们便可以在商业赋税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于农业赋税彻底减免。一来可以鼓励农民种地,不会让大雍朝出现断粮危机,二来,也可以鼓励农民提高自家粮食的产量。而且陛下也可以下旨,对于那些想办法增加了粮食产量的功臣们,可以给予一定的奖赏。如此一来,朝廷的压力不也是减少了吗?”
徒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薛蟠现如今的说法有些想当然,其中许多细节处还有待推敲,但这却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方向。值得一试。
薛蟠继续说道:“而且只要这商业税收体制完善了,更可以促进商业的发展和交流。到时候天南海北做生意的人越发多了,自然经营的额度变大,所缴纳的赋税自然也就大了。税收大了,朝廷也就有钱了。有钱之后自然可以做许多之前想要做而未能做的事情。这是一个很好的良性循环。”
徒臻两人点了点头,十分同意薛蟠的说法。
薛蟠立即打蛇随棍上的舔脸笑道:“既如此,圣上若是推行工商杂税的话,莫不如让忠廉两位王爷直接办了,也算是打仗亲兄弟了!”
徒臻一脸深意的看了徒煌和徒藉两人一眼,半日,才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既然五弟、六弟为了此事费尽心血,自然是由你们二人负责此事最为妥当。一则,你二人和蟠儿的关系最为融洽,而工商杂税之事由蟠儿提起,你二人若是有不懂的地方,自然可以当面问问蟠儿。二则,工商杂税一事乃属创新,且大雍朝又有书生贵戚不谈商的说法。如此一来,恐怕找遍了满朝文武大臣,也没几个能像你们这般熟悉‘工商杂税’的了。”
说着,徒臻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冲着两人笑道:“只是你二人要记得,此事事关重大,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慌乱,你二人一定要步步谨慎,徐徐图之。”
徒藉和徒煌对视一眼,躬身应道:“诺!”
一旁的薛蟠有些茫然的抓了抓脑袋,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就复杂到要“步步谨慎,徐徐图之”的地步。
说话间,就见守在外头的戴权弓着身子进到大殿传报道:“启奏陛下,忠勇亲王、忠纯亲王觐见――”
徒臻闻言,立刻吩咐道:“传。”
戴权应了一声,转身通传道:“陛下有旨,宣忠勇亲王,忠纯亲王觐见――”
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位王爷携手前来。一个虎背熊腰气壮山河猛将军,一个丰姿俊朗英俊潇洒少年郎,俱都是气度风采一等一的人物。
两人走至大殿中央,躬身拜道:“微臣(臣弟)见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徒臻连忙抬着手臂虚扶道:“快快起来。”
徒襄两个旋即起身,又和徒藉、徒煌以及薛蟠厮见过后,才并肩站到了另一面。
待两人站定之后,这才微笑着问道:“什么风儿居然把你们两个吹到一起去了?”
没容众人反应,徒襄立刻开口说道:“我听说皇兄要派人攻打东瀛了,臣弟特来请战。”
忠勇亲王虽然未曾说话,不过看他脸上跃跃欲试的模样,看来此行的目的也是这般。
果然,见到了徒臻垂问的脸色过后,忠勇亲王抱拳说道:“启奏陛下,微臣主动请战,出征东瀛。微臣可以立下军令状,不破东瀛誓不回还。”
薛蟠站在一旁,对于这位王爷的好战又有了深刻的印象。听宝玉说,这家伙在回京之前刚刚和云南打了一仗,现如今也不过月余的功夫,竟然又要请战了。不过你请战也就请战罢,竟然还主动要求去参与海战,须知一个骑马,一个坐船,你能驾驭得了吗?
徒臻估计和薛蟠的想法一个样,因此他微微沉吟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出兵东瀛之事,谁做主帅朕也有些举棋不定。按理来说,最为合适的人选乃是东平郡王和南安郡王两人。只可惜……今年恰好轮到这两位王爷巡边要塞,此番倒也不容他们两个去了。”
毕竟这可是大雍朝建朝以来第一次出征他国,还是海上出兵。此番军备武装又都是倾国之力打造了最好的。徒臻想要经此一役在海上打出大雍朝的名头,自然考虑的周到,准备的也周到。如此一来,战局几乎必胜,自然也就不想让异姓王参与进去。
所以首选的便是徒家本家的王爷了,再者就是徒家死忠的几位将军。
因此在徒臻的心中,最为理想的人选就是他的二皇叔忠裕亲王和他的十二弟忠纯亲王。副帅的人选则是神武将军冯唐。不过考虑来考虑却,着实也未考虑到守卫西南的这位忠勇亲王。
因此徒臻心念一转,便开口笑道:“二哥多年来守卫西南,兢兢业业。现如今西南边境已经成了我大雍朝最为安逸的一处边关。二哥的功劳不消细说。朕倒是希望二哥能够继续敬忠职守,免却朕的后顾之忧。”
忠勇亲王闻言,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粗声粗气的说道:“要我回西南守边也不是不行。毕竟当年我夺嫡失败,又被老大算计了一把,早就在父皇跟前发誓此生固守边关,无奉诏绝不回还。因此我跑到西南那破地方一呆就是近十年。可是那地方真破啊!衣食住行的艰苦朴素也就罢了,他娘的连军备兵器也都是偷工减料,比旁的军队次了不少。现如今你手底下有了好军备,你要打东瀛我也不管你。可是你得把我的军队也充实好了。那些个轻便灵活随意挪动的红衣大炮给我来个二十辆,射程较远火力较大专门攻城的火炮也给我一些,我去打云南。我老早就看那帮子蛮货不顺眼了。”
徒臻:“……”
薛蟠:“……”
徒藉徒煌:“……”
徒襄:“……”
这个迂回婉转的,真真是生硬啊!
不过最终,徒臻还是答应了忠勇亲王要求添加装备的要求。一则从前几年徒臻有意无意的借着军备拉拢军方势力开始到如今,大半军队的装备也都换了。当时是顾忌上皇的反应没有给西南换军备,到了如今,若是徒臻再搪塞的话,恐怕别人会以为他忌惮忠勇亲王从而不肯给他换装。长此以往,反而坏了兄弟之间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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