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耳雅
小四子捏着手指头不开心,瞄了对面的林霄一眼,将他归类到——坏人!
展昭想伸手去抱抱他安危下,小四子搂着白玉堂回头瞄展昭,那意思——你刚才笑了!
白玉堂也抱着小四子往一旁挪开两步,挑着眉看展昭——让你笑!团子很记仇的。
展昭无奈,这要怎么哄好来呢?
于是,众人都去瞧这会儿直起身来,站在对面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十八九岁,看着不怎么修边幅,不过样貌出众,而且……功夫也不错。于是,众人都看欧阳淳华。
淳华点点头,那意思——这个就是昨晚上看见的,林夫子的外侄。
站在众人面前的,的确就是林霄。
林霄刚跟林夫子一起来了太学,正在参观中,不料突然被个小娃娃撞了,低头一看——忒可爱了。
见小四子生气了,林霄对他招招手,抬手……扔了样东西过来。
白玉堂伸手一接,就见是一枚白瓷的小兔子扇坠。
白玉堂将扇坠在小四子眼前晃了晃,那意思——要么?
小四子瞄了那小兔子好几眼,最后搂着白玉堂一扭脸,那意思——嫑!
林霄又伸手到腰包里翻了翻,又摸出了一个扇坠,丢了过来,这回是只小黑猫。
小四子瞄了那对扇坠一会儿,伸手拿过来了,又瞧了林霄一眼。
林霄对他笑嘻嘻,明显讨饶的样子,小四子想了想,勉强将他先从“坏人”里面排除。
展昭好奇地看林霄的腰包。
林霄索性伸手从随身的腰包里抓了一把出来……就见都是扇坠,各种小兔子、小猫、小耗子……
众人盯着他看了良久,庞煜问,“你是卖扇坠的还是拐小孩儿的?”
林霄一摊手,“这不是扇坠是伞挂儿,我卖伞的,给小孩儿的伞上挂些东西好卖点。”
众人恍然大悟——喔……敢情是卖伞的。
展昭盯着他手中的一把看了一会儿,伸手,“给我个白老鼠。”
林霄就给他拿老鼠,庞煜凑上来问,“有螃蟹或者馒头么?”
林霄嘴角抽了抽——伞上挂螃蟹和馒头?
包延犹豫了一会儿,拍了拍庞煜,“找找有没有黑熊……”
白玉堂无奈摇头,小四子伸手……把那个小黑猫给他了。
等林夫子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就见院子里闹哄哄的,众人正围着林霄要伞挂呢。
“哎呀,已经处熟了啊,哈哈……”林夫子正笑呢,突然却呆住了。
正在一旁欣赏那个小白老鼠伞挂的展昭转脸看他,就见老头双眼直直地盯着不远处,满眼的震惊和疑惑。
展昭顺着老夫子眼望的方向看过去……
就见院中一棵银杏树下,吴一祸正靠在树旁,手里拿着本刚才放在石桌上晒的书,正漫不经心地翻看。
展昭又回头看了看林萧,就见老爷子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都随风轻轻地晃动,眼神却是定得出奇,直愣愣地看着病书生。
白玉堂也看到了,微微有些不解。
这时,展昭轻轻咳嗽了一声。
吴一祸抬起头,正看见林萧看着自己,倒是也愣了愣……
两厢略一对视。
展昭就听林萧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说——不可能……怎么可能啊……
而同时,吴一祸脸上的疑惑瞬息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惊讶,以及浅笑,开口道,“原来是子善啊。”
众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林萧字子善,认识的?!
再看林萧老夫子,呼吸都开始急促了,捂着胸口一个劲喘气。
包延赶忙去扶他,心说这老头又激动啦!
庞煜摸出公孙之前给林夫子特制的宁神香来……这香他们几个几乎是人手一瓶,因为林夫子实在是容易激动,而且太学也太容易出事了,万一又出什么事老头又上火,就摸出这宁神香来给他闻一闻,免得中风什么的。
不过林夫子摆手表示无事,边对一旁好奇的林霄招手,“酒……昨天让你藏起来的那半坛子酒呢?”
林霄纳闷,“你不说等生辰了喝么?”
“拿出来拿出来!”老头乐得跺脚,“喝完了死了都可以啦!”
众人都斜着眼睛看他——大白天的开始说胡话了!
林霄去将酒拿了出来,展昭眯着眼睛好奇看那酒坛子,闻着味儿就是好酒。
白玉堂也点头,“上等竹叶青,杭州瞿家酒坊的陈酿,一年只出五十坛,不卖钱,得拿好东西换。”
众人嘴角抽了抽,看白玉堂——你倒是清楚哈。
林霄也看了白玉堂一眼,心说——这个是行家啊。
林夫子给几个小的介绍了一下林霄,说是以后一起读书所以要好好相处,说完就把他推给众人了,那意思——小孩儿一边儿玩去!自己则是捧着半坛子酒,去跟吴一祸坐下喝酒,那样子——老交情了。
展昭摸着下巴,好奇不已,问白玉堂,“他俩认识的么?”
白玉堂想了想,“岁数应该差不多吧。”
“呜……”展昭点点头,随后又问身旁同样好奇的林霄,“那酒还有没?”
林霄摇头,“就两坛子,另外一坛路上喝完了。”
“瞿家酒坊的掌柜可挑剔了。”小侯爷庞煜好奇问林霄,“你拿什么跟他换的啊?他竟然肯给你两坛酒?”
林霄眨眨眼,“伞……”
展昭瞧白玉堂——弄他两把伞收藏先,指不定哪天路过杭州呢!
白玉堂失笑,不过这酒的确难得……再看那头坐在银杏树下的林萧和吴一祸,相谈甚欢的样子,果然是老相识。
展昭越发好奇,没听吴一祸提起过他俩认识啊。
白玉堂拍了拍还发呆的展昭,那意思——我们不是来问林夫子线索的么?
展昭倒是也想起来了,跑过去,戳戳林萧,“夫子,你们一会儿叙旧呗,我先问你个事请。”
老头端着酒杯仰起脸看展昭,那意思——什么事儿?
“写意画馆的谢意亭你熟么?”展昭问。
林萧皱眉,摇头,“一点都不熟!”
众人都在一旁听到了,果然关系不好啊。
展昭抱着胳膊又说了一句,“他昨晚叫人宰了。”
“什么?”林萧倒是吃了一惊,“谢意亭死了?”
展昭点头。
林萧皱眉,“他得罪了什么人了?怎么会遭人毒手?”
展昭一摊手,“老爷子你俩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林夫子摸了摸下巴,“这个么……大概二十年前吧,谢意亭也是在太学念过书的。”
“不是吧……”庞煜大吃一惊,“谢意亭那么能吹牛,他是太学学生那还得了?怎么不拿出来吹?”
“他是从太学被开除出去的。”林夫子正色道,“开除他的人就是我。”
众人都一愣。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难怪谢意亭背后骂林萧夫子,原来有这一层过节。
包延也好奇,“他犯了什么错啊?要开除这么严重?”
林夫子微微皱眉,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了……谢意亭家境不错、学识也不错,人很有些小聪明,又想着往上爬。他在太学的时候,结识了不少官员,可以看得出他是有点儿野心的。”
众人都点头,太学起码有一半的学生是这样子,也无可厚非啊。
“做学问就先学做人。”老头板着脸正色道,“我也不要求谁都跟公孙先生似的淡泊名利悬壶济世,但如果人品太差,那学的本事越多将来祸害的人也越多。”
庞煜好奇,“谢意亭人品很差么?”
林夫子点了点头,“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你们也清楚?如果当年我没有充足的理由开除他,他会不满世界宣扬么?他连提都不敢提当年在太学读过书的事,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展昭点了点头,问,“他具体干什么了?”
“窃题和改试卷。”林夫子道,“当年有一场直接关系到殿试的秋试……谢意亭和其他几个学生,考试之前潜入太学偷试题,考完了之后,还潜入太学偷偷修改卷子,结果被人发现,他们逃跑的时候还伤了一个夫子。”
众人惊讶不已。
展昭皱眉,“窃题罪很重的……竟然只是开除没有判他们入狱?”
“谢意亭只是从犯,当年还有三个学生跟他一起干的,另外三个身份显贵,是先皇下旨从轻发落的,念在他们还年轻,没交给官府,但是全部开除出太学,永远不得参与考试。”林夫子摇头,“作弊这种事情真是屡禁不止啊,现在比以前好了不少了,也是包相坐镇开封的功劳。”
“谢意亭是死在金家老宅里的。”
在林萧夫子回忆往事的时候,展昭又插了一句。
林夫子一愣,“金家老宅?就那座鬼宅?”
展昭点头,问,“能想到什么联系么?”
“嗯……”林夫子皱着眉头,“嘶……他跟金家老宅什么关系?”
“金家的孙儿不也是二十年前在太学念书么?”包延问,“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林夫子却摇摇头,“他俩并不是一年的啊,谢意亭稍微晚点……不过那几年太学真的是不太平,出了不少事,有如今的局面也是得来不易。”
白玉堂就道,“谢意亭尸体的脖子两侧,插着两朵纸花。”
林夫子愣了,不解,“纸花?”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看林萧夫子的神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案子相关的线索。
之后,展昭白玉堂他们一群小的跟林夫子蹭了两杯酒喝之后,就去各忙各的了。
留下吴一祸和林萧夫子继续聊天,展昭和白玉堂赶去金家老宅继续查探。
包延和庞煜还有欧阳他们带着小四子,帮林萧夫子整理卷宗,并且围着那书架想办法,要怎么查到究竟被偷走了哪一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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