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色泡桐
“当然,很荣幸。”
二人走出大门,海姆达尔问,“您也是来办事的?”
“为了我的新药来游说,不过收效不大。”迪吕波貌似毫无芥蒂。“主要来参加魁地奇方面的会议,你知道,几个国家凑在一起交流经验,再顺便开开别的国家的玩笑,诸如此类的会议,没想到治疗师、队医也要参加。”
“接下去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海姆达尔为了“备战”今天的听证会,向学校请了一天的假。
“要不要跟我去钢铁鹦鹉的训练基地看看?”
“可以吗?”海姆达尔说。“训练基地一般不对外人开放。”
“现在许多魁地奇队为了增加收益,开始推广凭票参观的活动。只要愿意花钱买票,就能进去大开眼界——这是球队老板的原话。封闭式训练期间才不对外开放。”
海姆达尔认为迪吕波邀请自己不过是因为客气,自个儿去或者不去,人家压根无所谓。他确实有点想去看看,除了火神队,他没有去过别的魁地奇球队的正式训练场所。这算不算替火神队打探敌情?在此之前,有一个问题需要尽快证实。
“票价多少?学生有优惠吗?”
“跟我一起进去可以不用花钱。”
“那我们还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掩面,上章开头有个BUG,应该是里格自己把魔杖放在检测仪器上,保安拿不了。有朋友提到的智能型的说法,哈哈,好可爱,所以我厚脸皮的认为你通过开玩笑的方式帮我圆失误,在这里继续厚脸皮的表示感谢。
第624章 室长一日游
钢铁鹦鹉的训练基地入口位于一家超市的地下仓库,他们走进敞开的大门后,往路牌标示的相反方向走去,迪吕波停在一扇斑驳的弹簧门前,回头正好看见貌似心不在焉的斯图鲁松室长被绿色地毯上的一块凸起绊了个趔趄。
“当心!这里的一切都十分陈旧,不少年头了。”迪吕波提醒。
海姆达尔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是不是觉得很新奇?我想我永远都弄不懂那些叫电的玩意儿。”迪吕波透过墙上的玻璃隔墙注视着那一头的超市出入口,那儿立着一排收银台。人们把推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搬到卷着传送带的收银台上,机器发出的声音和人们的说话声交会在一起,看似忙乱实则井然有序。
“那不是叫电,它们都通着电。”海姆达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喃喃道。“而我曾经就生活在那样的世界中。”
“你说什么?”
海姆达尔对他笑了笑,“还没到吗?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缺乏耐心的年轻人。”迪吕波推开弹簧门。
“这样才能衬托年长者们的从容沉稳。”
迪吕波无奈摇头,“口头上不肯吃亏,也是年轻的表现。”
弹簧门后是一个摆放着拖把铁桶等杂物的小间,穿过对过墙上的门,之后是一台货用电梯。
海姆达尔跟在迪吕波身后进入电梯,里面的感觉与外面现代化的都市感截然不同。此时电梯门还没有合拢,他站立的方位能看见杂物箱旁的桌上堆着几个破损的电脑显示器,地上还有几只落满灰尘的拖线板,仅仅一门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电梯墙壁上的灯闪烁了一下,厚实的门在他们眼前快速合上。
海姆达尔这才开始打量电梯内部的陈设,扫了几眼,不由得咋舌。
整个空间都被油光光的红色装饰木板包裹,木板上雕刻着简洁的花色线条,脚下铺着绣花缀黄色短穗的滚边地毯,电梯一角还摆着一盆绿油油的植物,看上去有点像铁树,但仿佛裹着鳞片还微微涌动的根茎告诉海姆达尔,这应该不是铁树,至少不是他以为的那种铁树。
墙上挂着带金色相框的长方形镜子,镜子下钉着木质扶手,扶手下边是一条椭圆形的塌,包着青色的缎面,侧面绣着钢铁鹦鹉的队徽和队名缩写。
海姆达尔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塌的一只脚上,佛手形状的卷叶边木脚简约中透着几分精致。
“钢铁鹦鹉效益不错吧?”海姆达尔问。
“好像还行。”迪吕波的声音刚落下,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警示,告诉他们到地方了。
出电梯前,海姆达尔忍不住回头看那张根本来不及坐上哪怕一秒的漂亮的塌。
“你看你是跟我一起去我的办公室,还是想在场地内随便逛逛?”迪吕波站在Y形岔道口问海姆达尔。
“凭票进场的参观者通常走什么样的路线?”
“先在钢铁鹦鹉的展示厅里转转,然后去观众席,运气好的话能看见队员们训练,如果没看见也不打紧,队里提供各种魁地奇道具,你可以借一套亲自上场感受一下,要是运气并不真那么糟糕,可能会有一两个队员帮助你一起体验,毕竟普通巫师很难有机会在正规的大场地内玩魁地奇。”
“听上去很不错。”海姆达尔顿了一下。“借道具要给钱吗?”
“……”迪吕波终于从他那儿体会到了什么,虽然这样的领悟放在斯图鲁松身上非常不可思议。“一般需要凭票。”
“我懂了。”海姆达尔点点头。“非常感谢您,我还是自己参观吧。”
“那好吧。”迪吕波走出几步后又回过头来。“那些贴着严禁外来者进出标示的地方最好还是遵守,满足了好奇心的同时可能会面临查票等问题,如果被发现,他们会让你出示门票。拿不出门票就得把票补上,假如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想你可能需要这方面的提醒。”
海姆达尔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是的,很需要,谢谢。”
迪吕波眨巴下眼睛,似乎感到越来越难以理解,他对自己摇摇头,转身离去。
海姆达尔依照指示牌,走上另一条道,道路尽头通往钢铁鹦鹉的展示厅。他在展示厅里逗留了半个小时,参观钢铁鹦鹉的发展轨迹以及向世人炫耀的成就,其中包括闪闪发亮的奖杯和奖牌。
走出展厅时对面走来一人,那人没有像之前那样避开或者视而不见,他停顿片刻后走了过来。
“你好。”索尔杰尔面无表情。
海姆达尔有些惊讶,“……你好,你也来参观?”
索尔杰尔露出一副正在竭力忍受什么的表情。
“你以为我们能做朋友?得了吧,跟你打招呼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海姆达尔简直莫名其妙,“很显然你心情不好,但是别冲我发火,我不喜欢无缘无故被人埋怨。也许我曾经有那么段天真的童年时光,以为自己能和所有人成为朋友,但是很抱歉,这里面绝不包括你,我很早就领悟到这点了。”
索尔杰尔眼神怨毒,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卑劣的告密者!”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而后眯了下眼睛,“啊,我想我明白了。”
索尔杰尔察觉到自己无意间泄露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畏缩。
海姆达尔微微一笑,“今天的听证会取消了,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或许并非如此。”
索尔杰尔咬住下嘴唇,满心说不出的愤怒和痛苦,昨天中午,大长老请他吃午餐,自从他年满17岁并被允许搬出去独立以来,每个周末他总是会收到类似的邀请。虽然昨天并非周末,但他没有多想,跟往常那样开开心心的赴约。
起初气氛很好,至少索尔杰尔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大长老叫了他的另一个名字——小古尔,这是母亲给他起的小名,母亲过世前一直这么叫他。每当大长老这么喊他时,他会禁不住毛骨悚然。这个名字代表他的过去,他努力想要忘记的不属于“约尔夫”的自己。而大长老只会在特定情况下这么叫他,而事后那些特定情况绝大多数都不是美好的回忆。
“是的?”索尔杰尔匆忙放下勺子。
“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大长老吃着软烂的炖菜,头也不抬的说。“你让哈尔德大法官给你办的那件事恐怕不行,我已经让他别那么干了,他也充分理解了我的意思,决定设法弥补,希望你不会介意。”
一直到结束晚餐并离开大长老的住处,索尔杰尔都想不起来听到这话时,他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肯定很僵硬,他忍不住忐忑的想。
可此时此刻,他仍然处于无暇思考其他的状态中,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当然不介意。”
“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不是反对你的那些小动作,问题是使绊子的对象。假如对方是古德芬松、马格努松,或者是波茨瓦尔松,只要你能做到万无一失,我想我不会过问,但是你不该把精力放在为难自家人身上。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是你的族人,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别把你的歪脑筋动到斯图鲁松家的任何一人身上,只要我还活着,我绝不会让它发生。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索尔杰尔僵直的坐在桌边,低着头,右手紧紧握住左手,不发一言。
“回答我!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听懂了。”
“很好。”
索尔杰尔以为浩劫终于结束,大长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不想再听到从你那里传出关于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是被抛弃的私生子,或者因他品行恶劣导致他的亲生父亲不肯认他之类的中伤。这些话我可以从任何一个外人口中听到,但绝不能是同为斯图鲁松的你的嘴里。”
索尔杰尔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说:“……知、知道了。”
大长老放下叉子,用餐巾抹了抹嘴。
“你应该庆幸今天由我把话挑明,而不是隆梅尔,如果族长先生真的下定决心亲力亲为,我难以保证你能毫发无伤。到时候我不得不面临取舍,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可怕的是还没有完,索尔杰尔下午回到魔法部,仅仅一个午休时间,他的职位被调动,年纪轻轻当上了办公室主任,这该是多令人高兴的一件事。整个办公室包括他自己在内就俩人,唯一的部下还是一个要靠扩音魔法才能听清人话的老态龙钟。部里上上下下跟打了鸡血似的轮番来恭喜他,搅得他苦不堪言。
索尔杰尔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不过他终究没昏,坚强的挺到了第二天,挺到了与海姆达尔·斯图鲁松迎面相遇,并气急败坏的指责对方告密才导致他如今的不堪,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想必斯图鲁松室长都自叹弗如。
“你们不可能禁锢我一辈子!”索尔杰尔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可见这两天的遭遇已经把他的神经折磨的敏感而脆弱。
你们?!
海姆达尔面不改色,“很荣幸你把我归为能够禁锢你的那一类人中,说真的我还真希望自己能做到,大长老应该就是其中一员吧,能和他成为‘亲密战友’真是让人倍感安心。”
“别得意!”索尔杰尔大叫。“我不可能被压迫一辈子!”
海姆达尔无语,这人真有意思,当他决定瞒天过海,双手捧起‘约尔夫转世’这顶皇冠,并迫不及待的戴在头上之时起,他必将接受与皇冠的枷锁捆绑在一块的命运。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被压迫,除非他主动摘下皇冠,目前看来那样的情况似乎不会发生。
“你当然不可能被压迫一辈子,等你翅膀硬了以后。”海姆达尔提醒他。“可是现在还不行。”
挥别了仍站在那儿生闷气的索尔杰尔,海姆达尔来到专门为参观者开辟的靠近球门的观众席。一群成年巫师兴高采烈的坐在观众席上对场地内指指点点,他们前方站着一个穿着钢铁鹦鹉队服的女巫,似乎正在为他们讲解什么。
这就是买票进场的好处,斯图鲁松室长琢磨着要不要偷偷溜过去蹭讲解,脚下一不留神踩到了一个触感诡异的东西,一声痛苦的哀叫响起,一名巫师跳起来甩脚。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海姆达尔急忙道歉。
那巫师一回头,俩人都愣了一下。
“是你啊。”帕尔梅反身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脚板。
“你坐在地上干什么?”海姆达尔不解。
“我在除垢,总是有人混进参观者的行列,在座位上贴广告单。”帕尔梅说。
“你们球队不请家养小精灵吗?”
“有,但是家养小精灵要做的事很多,既然我能弄掉这些可恶的贴纸,还能替家养小精灵减轻些负担。”
“真是新鲜的说法。”海姆达尔在他身边坐下。“你很能干。”
“大家都弄不掉它们,只有我行,索尔杰尔对我说我可以来试试,于是我就来了。”
听出他言辞间包藏的骄傲,海姆达尔的嘲讽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不用训练吗?”海姆达尔问。
“我这次没有入选首发。”帕尔梅又开始捣鼓那些“狗皮膏药”。
“这没什么,威克多这次也不是首发。”
“哦,我原来说过他早晚会过气,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你真是讨厌。”海姆达尔没好气的说。“不过我决定原谅你。”
帕尔梅耸耸肩,貌似一点都不在乎他怎么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