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条兰寿
花丛下,雨水蔓延,形成了一块小小的潮湿洼地。
床榻上,鹿笙趴在祁枕书的身上,平稳着自己的呼吸,纤细的小腿软软地搭在床尾。
过了片刻,光洁的脚踝被白皙的手掌握住,轻柔地放回了床榻上。
大雨后,天上的乌云依旧不见消散,空气里潮气更甚。
夜里风来,断断续续又下了两回雨,花丛下的土地被雨水浇灌得泥泞不堪。
清晨的阳光划过薄雾,晶莹的露珠在草叶上闪着光芒,地面依旧泛着潮气。
雨下了一夜,鹿笙睡得时断时续,直到后半夜彻底停了才沉沉睡去。
清风掀起床幔,唤醒了打着轻鼾的睡美人,鹿笙朦胧地睁开眼,愣了还好一会才被腰间的酸软拉回意识。
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现,祁枕书炽热的吻,滚烫的呼吸,以及久久不散的轻吟和急促的喘息,还有那一整夜的雨。
娇嫩的皮肤上再次泛起潮红,鹿笙将头埋在被子里,试图将那些画面抛出脑海。
“你醒了?”祁枕书清冷的声音从屋子的另一头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昨夜初始,就是这三个字。
鹿笙头埋得更深,隔着被子使劲摇了摇,声音沙哑:“没醒。”
被她这自欺欺人的傻模样逗乐,祁枕书掀开纱幔挂在床架上,而后坐到床榻边。
她拉了拉鹿笙头上的被子,却没有拉开,唇边漾着化不开的笑意,“再有两刻就是午时了,不觉得饿吗?”
鹿笙想要接着摇头,但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一下,只能隔着被子瓮声瓮气地回道:“饿。”
“那快起吧。”
晓得她脸皮薄,这会定然又是害羞了,祁枕书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背,缓声道:“锅里热了粥,我去给你打些水来洗漱。”
她说着话就转身离了床榻,鹿笙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正好看到门口一抹白色的衣角。
她支着手肘坐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小衣,面色再一次涨得通红。
昨夜她累得睡过去,朦胧中察觉到祁枕书替她擦了身体。
身上的这件小衣应该也是她换上的。
虽说鹿笙活了二十多年,但末世来临后就一直为生存疲于奔命,对于恋爱也一直是停留在高中时期的懵懂认知,更不要说缠绵的□□,完全一窍不通。
昨夜的一切都是祁枕书在主导,鹿笙只要想起自己的那些回应就羞得想要钻回被子里再也不出来。
在床上磨磨蹭蹭了好一会,鹿笙才穿好了衣服下床,祁枕书端着水盆走进来,鹿笙低下头去穿鞋。
祁枕书走到床榻前,把拧好的巾帕递给鹿笙。
鹿笙微微抬头,没好意思去看她,只扯了巾帕,“谢谢。”
沾着温水的巾帕从面上擦过,也带走了鹿笙脸上蒸腾的热气。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很是无力,祁枕书弯腰理了一下她额间的碎发,她伸手在鹿笙额间探了探,声音格外柔和,“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昨夜的雨很大,夜里的温度有些低,祁枕书怕她太过受累,又着了凉。
“没。”鹿笙摇了摇头,小声嗫嚅道,“就是声音有些哑。”
祁枕书一点就通,她眉尾扬了扬,没再接着问话,而是说道:“我去给你盛粥。”
从鹿笙昨夜的反应和如今羞涩的状态,祁枕书一下就猜出了这人应是从来没经历过那些事的。
思及此,祁枕书才想起,鹿笙还没与她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好奇就是一个种子,只要落在地里就会萌发出新芽。
在这一刻,祁枕书无比想知道鹿笙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你何时与长宁郡主这么熟了?
晴空碧洗,白云在上天悠悠荡荡。
吃过饭,祁枕书去洗碗,鹿笙忍着腰酸赶紧去收了床单。
看到上面一大圈深色的水印时,鹿笙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羞意,又翻了上来。
都怪这具身体太敏感了。
打了水将床单洗干净,祁枕书擦了手从一旁的棚子里出来,走到鹿笙身边,镇定自若地扯过床单的一角,帮着一起拧干水。
“怎么不喊我一起?”
“你不是忙着呢嘛。”鹿笙低着头小声道。
就是不想喊你一起,我才自己洗的。
祁枕书将床单晾到一旁的竹竿上,回头看到鹿笙揉了一下腰,便问道:“可是不舒服?”
鹿笙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无语道:“没有。”
她说完便转身回了屋,走了没几步又忍不住扶了一下腰。
洗个床单,累得她腰更酸了。
祁枕书跟在她身后,看了好一会才恍然。
见她要铺新的床单,祁枕书忙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床单,“我来铺。”
今日的阳光不错,鹿笙搬了长凳坐在房檐下晒太阳,祁枕书铺好床走过来坐到她身旁,把手放在她的腰间,隔着衣裳轻轻揉起来。
柔软的手掌带着温热,祁枕书的动作很是轻柔,卸掉了不少鹿笙腰间的酸意。
鹿笙心里甜滋滋的。
看来某些个木头也还是很细心的。
自然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眯着眼看天上随风变幻的云彩。
祁枕书低头瞄了一眼她的头顶,手上的动作不停,声音轻柔地提议道:“今日天气不错,可要去城南的花市看看?”
懒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鹿笙轻轻晃了晃脑袋,低声道:“走不动。”
“若是困了,便上床睡一会儿。”祁枕书理了理她额间的头发。
“不要。”
声音软软绵绵,像极了昨晚附在她耳边的低吟。
祁枕书的手顿了顿,抬头去看湛蓝的天空。
在屋檐下坐了一会,某个嘴硬的人还是熬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翌日。
书院的旬休只有一日,祁枕书早早就起了床,吃过饭去了书院。
等鹿笙起来的时候,只看到祁枕书放在桌上的纸条:灶台上热着早点。
鹿笙吃了热乎乎的包子,心里也是暖暖的。
日头翻过树梢,鹿笙见着时间差不多,就出门去了白鹤书院。
平日里在酒铺忙习惯了,在家里待了两日,鹿笙就觉得有些闷,就想着去书院等祁枕书下学。
当然她还有一点点小心思,那就是想看看阮茹还有没有再找祁枕书了。
等锣声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不同于蒙学堂的叽叽喳喳小鸟归巢热闹场景,书院的学子们各个意气风发,步履稳健,偶尔三五成群地走过,也是在讨论着鹿笙听不懂的话语。
鹿笙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祁枕书,她的身边并没有那个娇艳俏丽的小姑娘,而是站了一个让她万万都想不到的人。
女子一身月牙白色的绣花云缎裙,薄雾紫色轻纱外衫,长发绾起,发间插着一柄和田玉簪,衣着矜贵雅致,仪态端方持重。
最让人难忘的就是她那清尘绝丽的容颜。
是长宁郡主。
再一次看见长宁郡主,尤其是在祁枕书身边看到长宁郡主,鹿笙心间蓦地一跳。
二人走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往山门走来。
她们半侧着身说着话,祁枕书面上的表情虽不是热络,但也不是对着其他人时的冷然。
从鹿笙站着的位置看去,她好似看到了祁枕书略微上挑的眉眼,而长宁郡主面上更是盈着浅淡的笑意。
湛蓝的天空下白云轻浮,山门前的古木苍苍,画面的正中是一扇敞开的朱红色的大门。
门前的二人面容清丽,微风卷起裙摆,树枝摇曳,暗影浮动。
就连鹿笙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幕格外的和谐,美如画卷,而画里的人也很是相配。
但自己是这画面之外的人。
鹿笙的心底生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心慌,她脚下的步子忍不住往前探了探,上前打破这和谐到让她刺眼的一幕。
“祁枕书。”鹿笙站在书院的台阶下,仰着头,压着喉间的颤抖,开口唤道。
祁枕书眉间蹙了蹙,徐徐转头,鹿笙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在见到鹿笙的一瞬,她清浅的眉眼微微弯起,眸中的喜色一闪而过,祁枕书对着郡主,拱了拱手,“郡主容我再思虑一二。”
顺着她的视线,长宁郡主也看到了台阶下的鹿笙,眸色微敛,随后淡淡收回目光,与祁枕书道:“好。”
从刚才二人说话时的样子,到现在听着二人的对话,鹿笙心下一沉。
显然她们在钦州分别后还见过,而且长宁郡主与祁枕书是什么时候这般熟络的?为什么她都没有听祁枕书提起?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鹿笙在长宁郡主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一丝轻微的敌意。
鹿笙的心更是往下沉了沉。
长宁郡主不会像书中一样,已经看上了祁枕书吧?
书中的她们是怎么相遇的?
鹿笙努力回想,但时间有些太久了,她不太记得清。
好像是长宁郡主遇到了刺杀,祁枕书出手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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