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昨夜未归
脑子
承桑茴并非多疑猜忌之人, 她对谢昭宁的信任超乎想象,这一点让谢蕴都感慨,明君之兆。
信任是一回事, 有时候算计又是另外一回事。
陛下挖了个坑, 将谢昭宁推了进去, 以钱赎之。
谢蕴淡笑不语, 谢昭宁握拳,“你两都是一丘之貉。”
“在陛下眼中, 我二人是一丘之貉。”谢蕴叹气,“你说, 我为了谁,里外都不是人,我图什么?”
谢昭宁登时就消气了, 瞅她一眼,背过身子不说话了。
谢蕴说:“赶紧去户部,去你的老巢看看, 河道一事, 迫在眉睫, 还愣着干什么。”
“哦哦, 我这就去。”谢昭宁弹了起来, 听话地匆匆离开了。
谢蕴无故笑了,嘴里喊了一句傻子。
****
东宫解禁, 谢昭宁忙得脚不沾地, 各处走动,一连忙了两月。
端午之际, 废帝承桑珂传来消息,已入封地。
同时, 浮清风轻扬各传一封信来京,承桑梓回封地后,并不得巴邑王喜欢,甚至被困在王府里。
谢蕴看过后,将信递交给了陛下。
承桑茴扫了一眼,目光淡淡,面色愈发冷淡,“承桑梓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非嫡出,巴邑王对她自然会猜疑。说白了,她自己没什么本事,怎么会得巴邑王的喜欢。”
谁会喜欢没用的人。
谢蕴并不了解巴邑王,但承桑茴不同,那是先帝的叔父,她自幼就听到他的名字。
巴邑王有本事,有才能,他刚出生不久,先帝就已登基。他的才能,也只能让他为臣。
能够平定西凉之乱,迫使西凉送质子入京,光凭借这一点,他就不可小觑,这样的人,野心勃勃。对于无能之人,怎么会多看一眼。
承桑茴见谢蕴沉默,关切道:“你在担心承桑梓?”
谢蕴顿愕,忙揖礼回答:“回陛下,臣担心废帝能否得手。”
“那就看她的本事了。”承桑茴凉凉地回了一句,“巴邑王骁勇善战,承桑梓又是一副哭唧唧的模样,谁会喜欢。”
哭唧唧?谢蕴皱眉,承桑梓确实不如谢昭宁聪慧,不如她懂事务。
若是谢昭宁,她是绝对不会回巴邑封地的。
承桑梓依旧在想着自己的郡主身份,想要荣华富贵。
两人生长环境不同,心性不同,立见高低。
不过,听陛下之意,她对谢昭宁很满意。
谢昭宁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爱碰政事,她宁愿躲在户部,也不愿多接触其他事情。
两人心思各异,承桑茴将信还给谢蕴,对之前放走废帝的事情也闭口不提了。
谢蕴忧心忡忡地离开大殿。
她去了户部,谢昭宁窝在椅子上睡觉,眼帘一抬,就见谢蕴盯着他,像是偷懒被人发现了一般,她忙站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你在这里做什么?”谢蕴语气冰冷,目光在屋里扫了一眼,空空荡荡,就她一人小憩,好似昨晚做贼去了一般。宠爱
她现在就两件事,河道、荣安,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她揉了揉眼睛,略有些困顿,又见谢蕴面色不快,吓得立即乖乖坐好,仰首看着她:“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酒楼的事情怎么样了?”谢蕴没好气道。
“开张了,等着呗,你怎么不高兴,陛下不会说你的,你如今哪里还会不顺?”
谢昭宁疑惑,谢蕴如今是神鬼敬佩,比废帝在时更得重用,陛下偏到骨子里的喜欢,让其他人都羡慕了。
谢蕴说:“我看着你偷懒就不高兴。”
谢昭宁:“……”
“谁又惹你了,巴巴地跑来训我。”谢昭宁不满,“我哪里不对了,陛下都不说我,你怎么又来管我。什么叫偷懒,我在这里忙着呢,偶尔小憩片刻,那就不叫偷懒。”
谢蕴冷笑,“是吗?你要小憩多久,是不是睡到天黑,直接就回去了?”
谢昭宁吃瘪,悄悄地看她一眼,眉眼阴沉,像是被谁欺负了一般。她纳闷,好端端地怎么又生气了。
“你累不累?”谢昭宁狗腿俯身,拉着谢蕴坐下,撸起袖口,勤快地给她按揉肩膀。
“你肯定累了,中午想吃什么,我让人去酒楼买些,力道舒服吗?”
听着她软绵的声音,谢蕴心里好受多了,一味享受,也不答话,就这么干晾着她。
晾了片刻,户部尚书来了,谢昭宁走过去打开门,露出一个脑袋,“谢相来了,不高兴呢。你要说什么?”
一听这话,户部尚书脸色变了变,“没事儿、没事儿,您继续,臣先走了。”
他转身就走了,生怕跑慢一步被揪回去。
谢昭宁眨眨眼,谢蕴如今是神鬼不敢沾了,可见这些时日里,陛下对她有多宠爱。
谢昭宁回头,觑着谢蕴:“他走了。”
“怕我?”谢蕴冷哼一声,“做了什么亏心事。”
谢昭宁低笑一声,“不做亏心事,见你也害怕,秦思安最近可安分了,忙着去修书,你知道为什么吗?”
“避开我?”谢蕴凝眸,秦思安哪里是安分,不过是想修书给自己营造一波名声罢了。
今年恩考由陆白红主持,她什么都没捞到,自然要在其他地方讨回来。
谢昭宁讪笑:“不知道,反正听说她在带头修书,如今没人敢惹你了。”
最后一句话,让谢蕴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我是阎罗吗?”
谢昭宁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你不是阎罗也和阎罗差不多了,脸色一摆,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谢相,脾气那么大,对身子不好,会老得快,多笑一笑。”
“你说什么?”
“我说、生气挺好的,怒气发出来,身子就舒服了,不然憋得难受。”
谢昭宁睁着眼睛说瞎话,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后,视线飘来荡去,就是不敢看谢蕴了。
谢蕴走上前,抬起她的下颚:“我有那么吓人吗?”
“你觉得呢?你来了就兴师问罪,还说自己不吓人?你看看你这里……”谢昭宁戳着她的眉眼、唇角,“眉眼下垂,唇角紧抿,不是凶神恶煞,也是气势汹汹。”
手指戳来戳去,谢蕴直接给她捉住了,张口就咬上了。
“你你你、你怎么咬我,谢蕴,这是户部、疼……”
“你松口,你要干嘛,要出血了。”
谢昭宁惊得跳脚,谢蕴慢条斯理地松口,冷冷地扫她一眼,“今晚去相府。”
谢昭宁摸着被咬出牙印的手指,又疼又惊,听到这句话后纳闷道:“去相府作甚?”
“你不是喜欢算盘吗?我给你备了很多算盘。”
谢蕴丢下一句话,推门走了,留下一脸迷惑的谢昭宁。
谁惹她了?
谢昭宁疼得抽气,扭头就见到躲在柱子后面的户部尚书,她抬脚去将人揪了过来,“老尚书,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刚想走,突然腿麻了。”户部尚书笑得龇牙咧嘴,似笑像哭。
谢昭宁这才没和他计较,她走了两步,他提醒一句:“殿下,你不懂谢相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谢昭宁一惊,想起刚才的那句话,扭头就看他:“你知道?”
户部尚书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风雨。
他说:“您回去就知道了。”
谢昭宁感觉几分危险的气息,她让去就去?
那就不去了。
****
谢昭宁抱着一堆账簿去见陛下,汇报河道疏通一事所需花费。
刚开口,承桑茴就打断她:“那是你的事情,别来烦朕,朕只看结局,不问过程。”
“陛下,您和谢蕴怎么了,怎么像吃了炮仗一样。”谢昭宁将摊开的账簿又合上,“您与她是君臣,吵也吵不起来,也不像是有矛盾的模样,您二人这是一起不高兴,是谁惹的?”
“陛下,我出钱又出力,您就这么对我?”
“你是替朕出力的吗?是替朕出钱的吗?你将来不做皇帝吗?”承桑茴嗤笑一声。
历朝历代的皇帝不会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偏偏承桑茴无所顾忌,直接说了出来,让谢昭宁哑口无言。
谢昭宁年少,性子却好,听了以后也不生气,反而问她:“你生我的时候问过我的意思了吗?我愿意接您的重担吗?”
她说完,承桑茴突然起身,吓得她后退两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回来!”
谢昭宁缩回脚步,承桑茴步至她的跟前,望着这个比她还高上一些的女儿,上下打量一番,“你是不是又想被禁足了?”
“您、您没错,都是我的错,我这就改过。”谢昭宁认错的速度极快,恨不得收回刚刚说的话,“我错了,我这就滚,您别生气。我都快成受气包了,您说说,我来给您禀报,有错吗?”
我累了,小憩片刻,有错吗?
到最后,都成了我的错。
谢昭宁突然又说一句:“我觉得日后我喘气都会有错。”
承桑茴闻言后,竟然认真的点点头:“指不定日后你自己做皇帝了,你活着,对于谢蕴而言,那就是错。”
谢昭宁:“……”背后好像阴风阵阵。
她摸摸自己的背后,有些后怕了,“您不听,我就走了,我回东宫去了。”
“留下,陪朕用晚膳。”承桑茴招呼一声,“晚上想吃什么,自己去招呼一声,朕去见了鸿胪寺卿,回来必须见到你。”
“鸿胪寺卿?”谢昭宁心提了起来,“您要问荣安的事情吗?”
上一篇:白月光她弯了
下一篇:穿回出生前认错了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