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昨夜未归
谢昭宁淡淡道:“是不一样,所以,你该主持公道。”
你是主持公道的那人!
她握着谢蕴纤细的腰肢,心头火热,低低唤一声:“姑母!”
误会
谢蕴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官场多年,练就一颗冷硬的心。
她自以为不会自己毫无后顾之忧,可那座山内埋一百多人,她的心再硬也无法接受自己的亲兄长是如此残忍之人。
谢涵人前与她保证不会给她添麻烦,会好好领着谢家跟上她的脚步。
“谢昭宁,我若杀了他,我在谢家便是罪人了。”谢蕴心疼得厉害,那是疼她爱她的二哥。
长兄去后,二哥一直很照顾她!
谢昭宁握着她的手腕,眸光低沉:“姑母,你若不做,对得起你身上的官袍吗?”
谢蕴心绪极乱,头疼得厉害,她可以将这件事安抚下去,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族长不会乱说,谢昭宁会守口如瓶,一切从未发生过。
但她做不到!
“谢昭宁,你会觉得我心狠吗?”
“姑母是一个好官。”
谢蕴低头,自己的手腕被谢昭宁紧紧握住,她眼睫一颤,手腕处温热,一股酥麻传入肌肤。
她没多想,眯眼又睡了过去。
晚间照旧在驿馆住下,谢蕴睡床,谢昭宁躺在地铺上。
谢蕴一连病了两回,这回是心病,不发热,人却始终没有精神,像是被抽去了周身力气一般。
谢昭宁静静地守着她,默默看着。
天亮后,谢昭宁带着谢蕴赶回谢家。
裴家的人等了三日,终于见到谢昭宁抱着一人回来,他们面露惊讶,不知谢昭宁抱的是谁。
谢昭宁匆匆将人抱入府,三爷也等了许久,谢涵谢昭宁乃至谢蕴都不见了,府里的重担瞬息落在他的身上。
安置好谢蕴,谢昭宁让人去请大夫,三爷将她拉出来,“究竟怎么回事?”
“三叔去问二叔就知道了。”谢昭宁垂眸。
谢三爷皱眉,一时心急,“我问你,是不是你背后做了什么,那是你的亲叔叔,你不能为了那个位置不折手段。”
谢昭宁缓慢抬首,幽幽望着谢三爷:“我做什么?”
“我如何知晓你做什么,我只知你与你姑母走得愈发亲近,你该避忌些。”谢三爷动怒了,不管不顾地用长辈姿态来训斥谢昭宁。
谢昭宁惯来温润,听后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笑得谢三爷心底发憷,“你笑什么。”
“我笑三叔愚蠢,亲兄长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罢了,还来指责我。他为长,我为下,他做什么,我如何管得着。还有,我该如何避忌,那是我的亲姑母,她愿意带着我出门,我要拒绝吗?”
谢昭宁面色平静,红唇轻动,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狠。
谢三爷听得一慌,“他做了什么事。”
“自己去问二叔。”
“他被族长关了起来,我见不到他。”谢三爷当真是急了。
谢昭宁唇角微不可见一弯,素净的面容上浮现两分笑容,眼下却是一片乌青,她轻轻开口:“他身上背了一百多条人命。”
“一百多条?”谢三要疯了,“究竟怎么回事?”
“裴牧林发现一座矿,邀他共同谋事,谢家骗工人六七十余人,裴穆林招揽五十人,一百余人都死在了矿下。事后,两人为防被人发现,将此事隐瞒下来。”
谢昭宁的话不重,清透的声音显出几分无奈,听得谢三头皮发麻。
说完以后,谢昭宁淡淡扫他一眼,眼若刀锋锋利凛冽,“三叔,我累了,先回去了。”
回到谢家,她就不能再靠近姑母了,三叔都已察觉,她与姑母走得太近了。
她走了几步又顿住,似乎想起什么事,她又回身,淡淡地望着三叔:“三叔,族里要将谢涵踢出谢家族谱,二房的人要搬出谢家了,你和二房关系好,你去说一声。”
“你二叔呢?”谢三愁苦不堪。
谢昭宁敷衍道:“你去问姑母,对了,裴家的人也得赶出去,是裴牧林找二叔的。”
此刻谢家人想生吞裴牧林的心都有了。
谢三一时无比凄楚,他该怎么去说,要怎么告诉他的二嫂,如何将他的侄儿侄女赶出谢家的门。
谢昭宁不管他如何想,自己踱步回院子。
她太累了,需要睡一觉。
回到房里,婢女迎上前,欣喜道:“公子回来了,公子,夫人让您去见她。”
“回她,就说我太累了,醒来去见她。”谢昭宁依旧是敷衍。
婢女还想说,夫人说的话,公子怎么会不放在心上,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谢昭宁知其想法,懒得理会,衣裳也不脱,合衣躺下了。
婢女到底还是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徐徐退了出去。
大公子跟随七姑娘离开五六日,府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二爷被关在族里,二夫人急得四处找人救二爷,都乱套了。
婢女将话传给大夫人,大夫人疑惑,不解其意,“二爷究竟做了什么,谢蕴竟然直接动手要除去他的名字。”
婢女说不出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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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一觉睡至黄昏,头疼欲裂,下意识喊了一句:“谢昭宁。”
一旁等着的老夫人不觉皱眉,提醒一声:“小七,你可好些了。”
谢蕴浑然一颤,转头看过去,母亲坐在榻沿,谢昭宁不见了。
“母亲!”她无力低唤一句。
老夫人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接开口说道:“你答应过我要保住你二哥的命。”
谢蕴阖眸,不予回答。
“我听闻裴牧林被抓了。”老夫人尴尬地又说了一句,裴牧林任职的地方与江州城不远,裴家特地派人来求见谢相,想要她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饶其性命。
老夫人等了片刻,见女儿有意回避,她不得不提醒一句:“小七,那是你的二哥,对你有极大的帮助,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不能不顾念他对你的恩情。”
“母亲,谢涵必须要死!”谢蕴撑着坐了起来,“裴牧林也得死,我朝律法在,你想让我带头包庇罪人?”
“什么罪人,那是你的二哥!”老太太不管不问的偏执起来,“你一句话的事情,谁敢说不,天高皇帝远,你救下他,谁敢反对。谢蕴,你大哥已经死了,我老来丧子,你还要死一个儿子吗?”
谢蕴一时无力招架,声音低沉下来,“母亲,我累了,你让我休息。”
“谢蕴,你写信告诉下面的人,此时到此结束,与谢涵无关,我会找人顶下来的。”老夫人下了最后通牒,“我让你读书,不是让你回来送自己兄长的性命。”
谢蕴躺了下来,装作从未听见,不想回应。
老夫人又说了几句,谢蕴依旧没有回话,她忍不住站起身质问道:“你非要我谢家家破人亡不可吗?”
谢蕴撑着坐了起来,望着她:“我若不惩治谢涵,整个谢家都会死,可不就是家破人亡,人死鬼吹灯。”
下一息,她对外喊道:“将谢昭宁找来。”
她不想住在谢家!
老夫人见她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怒气拔高,“谢蕴,你非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这回,谢蕴都不想睁开眼睛。
须臾后,谢昭宁匆匆跑进来,见状,对着老夫人行礼,“祖母。”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蕴半撑着坐起来,招呼谢昭宁近前,“我累了,想安静些。”
“我知道姑母的意思。”谢昭宁低头,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姑母,更衣,我去备马车。”
听着她清透的声音,谢蕴颔首,而后对母亲言道:“我去衙门里住,母亲有事去衙门里寻我。”
谢昭宁等谢蕴更衣后,抱着她离开松柏院,老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二人离开。
“谢昭宁,去你的私宅,我已吩咐下去了,一切按照律法处置,我不会再插手了。”谢蕴靠着她的肩膀,“我想静一静,谢昭宁,谢家的事情,你来安排。”
谢昭宁望着她虚弱的面容,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姑母,我带你去找大夫。”
“我只是累了,静静地睡一觉就好,等你继承家主位后,我就离开江州城。”谢蕴有气无力。
谢蕴最好的选择,就是避开,交给朝廷处理。
谢昭宁将人送上马车,刚想吩咐车夫去私宅,一人紧追着而来,拦在马车前:“谢昭宁。”
听到清脆的声音,谢昭宁头皮发麻,秦晚晚又来了。
车上的谢蕴睁开眼睛,苍白的唇角勾起:“谢昭宁,谢家可是在你手里了。”
以前的谢昭宁是在条凳上晃悠的鸡蛋,随时就会掉下去。
二房出事,谢昭宁就是稳打稳扎的谢家未来家主了。
秦晚晚的心死灰复燃。
谢昭宁挑开车帘,露出一角,隔着车帘问话:“表妹。”
话说完,一手覆上谢昭宁的手腕,谢昭宁猛地一颤,眼皮子剧烈跳了起来。
她做什么?
外面的秦晚晚自然看到车帘上“纠缠”的两只手,怒火中烧:“谢昭宁,你车里的人是谁?”
变故
谢家二房的变故,让谢昭宁在谢家中的地位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秦晚晚去而复返,意味着秦家将赌注又放在了谢昭宁身上。
车里的谢蕴如何不懂得秦家的安排,秦家将谢家家主夫人的位置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她激怒了秦晚晚,暗自一笑,“谢昭宁,该走了。”
言罢,她扯下车帘,吩咐车夫一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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