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歧煦
至于江晚月当年的假死,看来是她和牧珍之间的秘密了。
她有些担心江近月。
正要开口问时,秦荔却突然出现,脸上带着阴阳怪气的笑,“好巧。”
萧沉萸闻声,转头去看。
秦荔瞪着她。
萧沉萸无奈,“这不还没下班?”
秦荔理直气壮:“我跟组长请假了,要搬家,你说要帮我忙的。”
牧惜笙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紧,“小秦总,这次回来还走吗?”
秦荔神色冷淡:“跟您有关系吗?”
牧惜笙默然片刻,对萧沉萸道:“我先走了,过阵子再联系你。”
萧沉萸应下来,“好,江主任这边我会常去的。”
牧惜笙眼神黯然,“多谢。”
这时候,牧管家过来,推着她离开。
牧惜笙心里想,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此刻萧沉萸出来追她。
可是当她上车时,透过窗子看到萧沉萸和秦荔正在说话。
她内心不禁茫然,暗暗问自己,这些年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在翟县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萧沉萸陪着她,让她看到了外界的彩色,那只鹦鹉每天在走廊里说英语,还会说一些很肉麻的酸词,都是萧沉萸教的。她慢慢学会怎么笑了。
离开翟县时,她给萧沉萸留了号码,心想以后一定要跟她在一起,等她回到牧家,一定会回报萧沉萸,再不让她受欺负,更不会允许别人侮辱她,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去打架受伤。
可是后来,她好像变了。
在牧家看到了太多的钱权,她发誓要坐到最高的位置上,让孟家所有人付出代价。
现在,她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可她还是不高兴。
如果秦荔能在完成自己的责任之后还能被接纳,她为什么不行?
萧沉萸,这样是不是不公平?
牧管家看了看她,终究什么都没说。
萧沉萸为什么选秦荔,她们都知道答案。
牧惜笙身上有太多权势的痕迹,她早忘了怎么表达感情。
她不会像秦荔那样,吃醋的时候就语言尖刻,也不会像秦荔一样表达自己的委屈,她与人交往从来都体体面面。
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你老挤兑她干吗?”萧沉萸把她拿来的咖啡抢了自己喝。
秦荔不高兴,但没说什么。
牧惜笙算计她,她会记一辈子,早晚要还她。
要不是怕萧沉萸为难,她一定会当面让牧惜笙下不来台。
晚上搬完家,秦荔主动提出做饭,萧沉萸当时就火了,“我犯什么事儿了你要毒死我?”
秦荔保证道:“我厨艺现在不错,你可以试试。”
萧沉萸并不想试,“楼下多的是餐厅,别糟蹋粮食和人命了。”
因为秦荔行李不多,不到一小时就搬完了,两人商量完,就下楼去吃饭了。
小区的绿化很到位,空气清新,有遛小孩的,更多的是遛猫狗的,人烟味很足。
秦荔跟在萧沉萸身后,恍然间觉得像是梦一样。
好不真实。
她快步上前,去牵萧沉萸的手。
她的手很凉,萧沉萸垂眸看了眼,便紧紧握住。
点好菜,秦荔才问:“牧惜笙跟你说什么了?”
“就巴布亚那点事儿,你不都知道吗。”
“江晚月?”
萧沉萸看了看她:“你真知道?”
秦荔立即解释:“下午贝因姐跟我说的,我本来想回家跟你讲。”竟然被牧惜笙抢先了。
真是会投机取巧。
萧沉萸一直刻意避免跟她聊这些,因为一旦说了,分开的半年又成了驱之不散的阴云,何况现在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她没必要再担心被卷入什么是非。
那天杨栀的话是在暗示她,只要她再不参与,一切都不会涉及她。
她希望秦荔也是。
逝者已逝,她们得好好过日子。
经过关娴的热心宣传,秦荔回来的事很快传到潘云琢耳中。
次日,秦荔的新号码就收到了来自潘云琢的问罪短信。
她转头想找萧沉萸商量,但萧沉萸下楼买早餐了,还没回来。她便先去洗漱。
没一会儿,萧沉萸就回来了。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完了。”
秦荔道:“怎么了?”
“云修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潘云琢要约你吃饭。”
秦荔慢吞吞挨近她,小声说:“你陪我去,好不好?”
萧沉萸冷笑:“我去干吗?拉架啊?”
秦荔拽了拽她的袖子,“我想告诉她关于我妈的事。”只是一旦说了,也就等于承认她接近潘云琢是有目的的,潘云琢哪里再会跟她做朋友。
萧沉萸问:“你想好了?”
秦荔点了点头。自己承认总比将来被拆穿的好。
萧沉萸道:“行,你想好了就去跟她说。还有,你这个人是不是还有梦游的习惯?”
明明说好了各住各的房间,谁知道她半夜去了趟卫生间,再躺回床上时,另一边多出个人来,吓得她魂都快没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秦荔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竟然都睡熟了,并且心安理得地钻到她怀里。
“没有梦游,我在隔壁睡不着,到你床上,沾床就睡。”
萧沉萸瞪她一眼,“我要是心理脆弱点,这会儿已经归西了。”
*
周末,秦荔独自赴约。
她起先求着萧沉萸陪她,但转念想了想,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潘云修,萧沉萸也知道那些事吗。
所以她还是一个人去了。
潘云琢去的时候,看到她已经在了,心里的火气减弱了些,过去闷头坐下,一句话不说。
她不说话,秦荔也不说。
熬心态是秦荔的拿手绝活,敌不动我不动,她静静喝茶。
终于,潘云琢忍不住了,憋着一口气道:“再这么熬下去,别人以为我俩是哑巴。秦荔,我哪儿对不住你了,走就走,怎么还删好友呢?”
秦荔道:“大学加的同学我都删了。”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还以为咱俩算是好朋友。”潘云琢默了默,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也喜欢过萧沉萸,所以你拿我当情敌了?”
秦荔道:“不是。”
她认认真真解释,“我妈的车祸肯定不是意外,当时我误以为潘蓉知道内情,所以才故意接近你,想打听到潘蓉的下落,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只是没找到好时机,我认为你知道以后不会再想跟我来往。”
潘云琢有些糊涂了,“就为这,你提前把我删了?”
“等等,潘蓉?她一个傻子能知道什么?”
“所以说是我误会了。”
潘云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是不是有点草率?在她看来,人跟人之间的感情是说开始就能开始,说结束就能结束的吗?
又是一番沉默,她道:“你们这些人,我真是搞不懂,可能我是凡人吧。”
她是真的不懂。
潘蓉,潘蓉知道自己是傻子吗?玩玩石头、跟萧沉萸视频聊天,她就那么开心,她到底在开心什么?她会不会思考未来?
潘云修,她为什么非要去过挤公交、租房住的日子?天天要记账,要弄明白每笔钱花到哪儿去了,不累吗?为什么她能从这种烦恼中得到满足?
秦荔,她就更让人疑惑了。相处这么多年,她从不知道秦荔想要什么,后来慢慢发现,她看到萧沉萸的时候就会抑制不住地开心,眼里都是有笑的,为什么另一个人的喜怒对她这么重要?而她又为什么甘之如饴?
潘云琢此刻真的接受了,她跟这些人不同路。
她该去走自己的路。
也许将来她也会像潘蓉一样,有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也许她会像潘云修一样,去过上和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在那种生活里发现美好,也许她会像秦荔,很爱一个人。
这时方大知大觉,她不应该再去解读这些人的生活,她得去过自己的生活。
在此之前她一直把自己当成她们中的边缘人物,可细想下来,她跟谁都没有交过心。
她皱着的眉缓缓松开,摇了摇头,“算了,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荔看着她一身轻松地离开,叹了叹气。
还没来得及想点什么,萧沉萸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秦荔接起来,还没说话,萧沉萸便问:“聊完了?”
秦荔嗯了声。萧沉萸道:“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
秦荔面色瞬间转忧为喜,拿上自己的包,匆匆出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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