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过渡
脸色骤然一白,胃部突然开始抽搐,刺激的喉咙生疼。
慌忙跑到垃圾桶前,蹲跪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剧烈的呕吐起来。
“呕”
仿佛要将肝胆呕出来,眼泪被生理性得刺激出来。
见状,林安然担忧跟过来,拍拍她肩膀:“江一你怎么了。”
江只如同受惊的野兽,猛然甩开她的手:“够了!”
林安然被她甩得往后踉跄,站稳后,诧异又疑惑地看着她。
江只对上她眼睛,有一瞬的后悔,不该凶她的,但后悔过后,是无尽的凄凉与麻木。
江只低垂着眉眼,手指扣着地面,声音艰涩又艰难。
“林安然,其他东西我都不要了,全都不要了,你把手绳还给我吧。”
第94章
在看到她手上没有戴手绳时, 在她无所谓的说上一句“手绳不搭今天的穿着”时。
最后一根弦,突然崩断。
或许也不是突然崩断的,早在矛盾的一开始, 早在她日渐稀少的短信和电话,早在她频繁提及的新朋友, 早在赌气周六不来见她,她却不在意……
太多太多委屈,积压在心头,直至再也支撑不住, 彻底爆发。
“你说什么?”林安然愣在原地。
江只咬牙, 忍着胃部翻涌的绞痛, 撑起身子,缓缓站起。
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江只没有再躲避她的眼神, 直面地看着她,朝她伸手:“还给我吧,手绳。”
林安然望着她摊在眼前的手掌,呼吸剧烈的起伏着,牙关紧咬:“就因为我今天没戴,你就想收回去?你知道收回去意味着什么吗?你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说的这句话?”
一连几个问话抛出来,愤怒几乎要将人淹没。
江只没说话, 但也没收回伸出去的手,那意思很明显, 就是不要到手绳不罢休。
胃部的疼痛越来越严重, 江只疼的额头冒出冷汗来, 身体微微颤抖, 一手按扶着胃部,咬牙忍耐着。
林安然质问的话, 愤怒的情绪,在对上她苍白的面色时,只剩下担忧:“行了,我不想和你吵,我先送你去医院。”
林安然伸手要去扶摇摇欲坠的她。
江只猛地退后,躲开她,仿佛面前人是毒蛇猛兽,触碰不得,碰触一下就会要了人的命。
林安然扶人的手僵在半空中,空气仿佛都静了两秒。
被担忧压下的火气,再次冒了上来:“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也不管你发什么疯,我们先去医院,其他事情之后再说,行吗。”
江只一言不发,眸光冷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安然深吸一口气:“好,好,好!”
连说三声好,林安然转身走向办公桌,“哗啦”一声打开抽屉,将抽屉里面一个正方形的巴掌大的盒子拿了出来。
将盒子重重拍在江只手上:“手绳我放里面了,还给你,还给你可以了吗,现在能去医院了吗。”
江只手指蜷缩,握紧手中盒子,按到指节发白,最后颤巍着身体,绕过面前人,抬步离开。
“你去哪?”林安然在后面喊。
江只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声音极轻又极重,带着哽咽:“我们算了吧。”
不合适,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合适,只是不合适在如今又冒了出来。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林安然急步而来,挡在门前,不让人离开。
“说清楚,让我把手绳还给你,又说我们算了,什么意思?你要分手?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莫名其妙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不许走,哪怕要走,也给我说清楚点。”
林安然冷冷看着她,愤怒让她呼吸变得不均匀。
江只自嘲一笑,说清楚点吗,该怎么说清楚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怀疑林安然和楚悦宁有不清楚的关系?她们处在暧昧阶段?
那倒也不至于,林安然干净又纯粹,她不会做脚踏两只船的事。
责怪林安然没有重视自己难过吃醋的情绪?
似乎也不至于,林安然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照顾到对方的情绪。
怪林安然不再期待每周六的见面?
怪林安然并不迫切结束异地恋?
怪林安然听从了楚悦宁的话,在今天没有戴手绳?
到底该怪什么?
能够列举出来的理由,无非都是一些很细碎的东西,很小很小的事情,不至于让一段感情崩塌。
但这些细小的东西,最终都归结为了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林安然没那么需要我了。
那么热烈的爱消散无踪,林小猫不再很需要江一这件事,江只无法接受。
胃又开始疼了,翻涌的呕吐感又开始上涌,自己这副病殃殃的样子肯定很狼狈,满头的汗,惨白的脸色,肯定很丑。
本来就很糟糕的自己,现在肯定更糟糕了。
真不想以这副面貌和她对持,显得自己多可怜似的。
“连个理由都不给我吗?”林安然直视着她双眸。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莫名其妙,怯懦无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江只眼中含了泪。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
江只没说话。
林安然等了很久,没等到一句话,冷笑一声,一把拉开大门:“好啊,那你走,走了就别回来了。”
江只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埋头离开。
身后紧接而来是“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江只脚步颤巍,咬着下嘴唇,咬到嘴唇发白。
这时,重重被关上的门,忽而又被打开。
“江只,我最后说一次,你这次走了,我们就真的完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也没那么贱,能忍你第三次抛下我!”
江只顿住身形。
林安然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眼里透出期待,但期待终究落空。
江只没有回头,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电梯拐角。
林安然呆立在原地,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愤怒难堪齐齐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每次都是这样,想等她回来,想等她回头,可她从来没有哪一次主动回来过,没有哪一次主动回头过。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得等她,凭什么总期待着她回头。
再也不要这样了。
林安然用尽全力,将办公室的门“碰”一声关上,力度大到整张门似乎都在颤抖,连带着地面都有震感。
她愤愤走到茶几前,抬手,将茶几上的蛋糕扫到地上。
毫不留恋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工作文件,继续工作。
冷静的工作着,所有情绪好像都平复下来了,除了敲击键盘时发出的力道比平时要大,除了拿起钢笔签字时,几次都将纸张划破。
忙了很久很久,直到手头的工作全部清空,才长松一口气。
抬头看向窗外,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黑了下来。
远处的高楼闪烁着霓虹灯,林安然靠在座椅上,呆呆望着闪烁的霓虹灯,不知在想什么。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地上的蛋糕上。
扫落在地的蛋糕,孤零零的,她还记得蛋糕的口感,是水蜜桃味的,软绵绵,入口即化。
盯着蛋糕看了很久。
林安然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收回视线,不再看地上的蛋糕。
五分钟后,她捡起地上的蛋糕,已经散落不成型的蛋糕,大部分都弄脏了,没法吃了。
林安然从中挑出一块干净的蛋糕,往嘴里塞。
她记得口感分明是好吃的,可现在吃在嘴里却很苦,苦到舌尖发麻。
是坏了吗?是摔地上的时候沾上脏东西了吗,可刚刚明明挑的是一块干净的蛋糕,仅存的干净的。
那么好吃的蛋糕,怎么就发苦了。
眼泪,滴落在蛋糕里。
一滴眼泪落下,很快就不受控了,泪水不断的从眼眶里涌出来,淹没在蛋糕里。
她一面抽噎着哭泣,一面往嘴里塞蛋糕,像是个委屈至极的孩子。
“咯吱”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林安然慌忙用手背擦去眼泪,语气极凶地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来人穿着素色旗袍,长发被玉质簪盘起,面容温婉娴静。
对上林安然的恶语相向,林以抒没什么反应,径直往里走。
“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在公司加班,你还真传染上大姐的毛病了,天天泡公司不回家了,”
“要不然你换个二姐得了,我很累的,天天得来公司抓你下班,抓完你抓大姐,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