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过渡
四目相对。
一阵诡异的沉默。
江只坐起身来,抬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手绳:“半夜不睡觉,在和我的手绳聊天啊。”
林安然面色不自然:“没有,你听错了。”
江只把人捞过来,抱着:“睡不着怎么不叫醒我,无聊的话我可以陪你聊天,不用一个人这么自言自语。”
“少自以为是,我才没有睡不着,谁稀罕你陪我聊天。”
“那我换个说法,是我想和你聊天。”
林安然拉过她的手,指着手绳说:“我刚刚和奶奶推心置腹的谈过了,她说她原谅你了,她和我说,你等一下,我模仿一下奶奶说话的语气,”
清了清嗓子,“江一你以后不要愧疚了,奶奶我没和你计较,你是小气鬼,我可不是,你要每天都开心,当一个开开心心的江一,知不知道,不要偷偷哭鼻子,奶奶我不喜欢。”
奶奶说的话,怎么还带着浓重的林安然调调。
江只:“第一,我奶奶不会喊我江一,这是你给我取的名字,第二,小气鬼也只有你会说,第三,我不喜欢,是你的口头禅,你起码先把口头禅去掉才有点可信度吧。”
林安然一怔,显然是没考虑到这些。
江只低头靠近她,鼻尖贴着她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
“你总这样的话,我会没法继续忍耐,”说话间,江只俯身,双手撑在两侧,将人圈其间:
“怎么办,我突然不想管你有没有想好,会不会后悔了。”
江只望着身下的人,眸色渐深,呼吸渐重。
她不想再给林安然想明白的机会了,也不想再给她后悔的余地了,想自私一次。
第56章
床头暖黄的灯光将她们笼罩, 墙上倒影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倒影,一上一下的姿势,目光交融。
世界静谧无声, 又喧闹不止。
江只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无意间瞧见了她滚烫发红的耳朵。
没忍住,捏了捏她红彤彤的耳朵,笑说:“你偷偷学了那么多,怎么关键时候也还是会害羞。”
林安然:“你闭嘴!”
江只低头, 轻轻含咬住她耳朵:“这个时候可不能闭嘴, 至于为什么不能闭嘴, 我们林三小姐学了那么多,自然是知道的。”
窗外月色洒进房间, 为其添上一分朦朦胧胧的暧昧。
只是还未等暧昧彻底散发开来,江只的动作先一步顿住。
这让江只不由想起她们第一次接吻时,也是这样的戛然而止。
林安然躺在床上,半撑起身子,茫然地看着突然起身离开的人。
“你去哪?”林安然歪头不解。
“我……”江只欲言又止。
江只也远没有表面看到的那般淡然娴熟,手是颤抖的,脸是滚烫的。
江只轻咳一声, 说:“我剪一下指甲,你等我一会, 一会就好。”
话落, 空气安静数秒。
林安然表情不自然地嗯上一声, 气氛变得古怪。
江只包里刚好放有指甲刀, 她不爱化妆,常年素面朝天, 包里也没有化妆品可放,空得很。
因为空所以通常会放一些日常需要的小东西,指甲刀也属于其中之一。
平时没觉得放指甲刀多有用,没想到方便了现在,不然这大半夜的,酒店房间也没指甲刀,还真不好上哪去找……
拿起挂在墙上的包包,低头翻找起来。
记得包里是有的,可找了半天也没找见,手在包里翻来翻去,都快把包翻个底朝天了。
后面坐在床上等待的人,眼神直勾勾的,哪怕不回头也能感受到视线的灼热。
江只翻找得有几分急躁起来。
身后传来穿鞋的声音,随后是靠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身后,带着淡淡的水蜜桃沐浴露的清香。
江只停下翻找的动作,回头看去。
两人穿着同款的粉色睡衣,大眼瞪小眼,陷入诡异安静中。
“噗嗤”一声,江只笑了。
她想到她们第一次接吻时,似乎也是“乱七八糟”的局面,当时是即将亲下去时,没头没脑跑去刷牙。
现在是即将……跑过来找指甲刀剪指甲。
林安然问:“找不到吗。”
江只手终于摸到包里触感冰凉的指甲刀,却又听林安然说:“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你也不需要。”
江只握着指甲刀的手顿了一下,疑惑看向她。
林安然摊开十指给她看,一本正经:“我剪了就行,毕竟我是1,你是0。”
江只挑眉:“你学来学去,就学了这个啊,这东西还能分这么清楚?”
“那是当然,”林安然挺直腰杆:“当0多没面子,我都了解过了,我们这个圈子喜欢嘲笑受,嘲笑下面那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被嘲笑,但是我不管,反正我是不可能当受。”
好强要面子的林安然,决定为了面子,当1!
“什么乱七八糟的,该学的没学,不该学的倒是了解个十成十。”江只摇头笑笑,走到灯光开关前,将灯按亮。
昏暗的光线瞬间明亮,眼神眯了眯,稍微适应了下强光。
坐在沙发上,江只埋头剪起手指甲来。
林安然坐在旁边,看着她剪。
江只本来是挺淡定的,起码装得淡定,可在林安然直勾勾目光礼下,也开始变得不自在起来。
“一直看着做什么。”江只停下手上动作,侧头看她。
“我是攻。”林安然鼓着小脸,严肃强调。
又是01又是攻受的,了解的是真不少。
“好好好,你是1是攻,我是0是受。”江只顺着她来。
话是这么说,但剪指甲的动作可一点没慢。
时常神经大条的林三小姐,自然没留意到这些小细节,只知道江只答应了,笑容立马爬上脸颊,得意地晃着脑袋。
等到江只仔仔细细把指甲修剪圆润后,又起身往洗手间走。
“你又去哪,洗手间吗,不合适吧,哪有第一次在洗手间,我们都不是很熟练,还是不要太那什么吧,”林安然声音小了下去,扭捏着:“如果你是实在想,我也可以……”
江只回头:“收起你的联想,想哪去了,我是要去洗手。”
林安然一愣,瘪嘴,莫名还有点小失望。
“不对啊,我不是攻吗,你又是剪指甲又是洗手的,这是什么意思?”林安然的脑袋瓜总算是转过圈来了。
但很快,又被江只糊弄了过去:“我帮你洗手。”
林安然哦了一声,假装镇定,但耳朵早已蔓上绯红:“你帮我洗啊,也行吧,你很想的话我勉强也能接受。”
然后两人就怪异的开始一起站在洗手台前洗手。
怎么有种事件重演的感觉,之前是一起刷牙,现在是一起洗手……
抹上洗手露,搓出泡沫,耐心又细致的埋头仔细搓洗,
林安然站在旁边,有样学样的也跟着一起洗。
江只洗左手,林安然就跟着洗左手,江只洗右手林安然就跟着洗右手,全程同步。
江只侧头看她,林安然也看她,又默契地躲开视线,埋头继续洗。
“别的情侣,也这样吗?”林安然问。
这样问题,在之前刷牙时,江只曾问过一次,这次换成了林安然问。
“应该吧。”江只尴尬答。
林安然笑了。
江只肩膀撞了一下她,她撞了回来,两个人洗手的同时,撞来撞去,幼稚得很。
手洗完,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尬住了。
林安然率先开口:“然后呢。”
江只:“怎么问我,你不是学了很多吗,这个时候该你教我,不是吗,林老师。”
林安然耳根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
关上灯,拉上窗帘,房间陷入黑漆一片,感官无线放大。
雨声淅淅沥沥,江只揶揄她:“林老师,不是说好了你教我吗,怎么全程都是我在自学。”
小猫颤着声音凶人:“你闭嘴。”
江只贴在她耳边,耳鬓厮磨:“看来我自学得不够到位,居然让我们林老师还有力气凶人。”
黑夜很长很长,江只不知疲倦的欣赏着无边夜色。
窗帘被拉得过于严严实实,避光性太好,让人一度分不清黑夜白天。
清晨,迷迷糊糊醒来,稍稍动作,就引得怀中人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江只忙停住想要起身的动作,温柔看向窝在自己怀里的人,细腻的肌肤,柔软相贴,让人不由自主想到昨晚。
满室凌乱,衣服甩得东一件西一件,更是让人再次不由自主想到昨晚。
江只手指在她腰间流连,想要重现昨晚。
林安然还没醒,但她很快就醒来了,因为有人不想让她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