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下无尘
她几乎可以想见,自己什么倚仗都没有,铁定是个背锅的。
叶雪尽怔了怔,为什么?
她也说不清楚为何要站出来,或许是因为这个人帮忙带了窝窝头,或许是因为那一句“此行我定不离不弃”。
“那个玉坠是我赏给漱石的……”
漱石平时宝贝的跟什么一样,随身带着。
而玉坠之所以会出现在叶雪尽手里,是因为那个窝窝头。
她不知道漱石是用什么办法藏下了这枚玉坠,又是怎样小心,怎样忐忑的把玉坠塞进了窝窝头里,拖云池带给她。
云池听完,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玉坠不会是你身上唯一的东西了吧。”
叶雪尽点了点头。
云池突然就觉得心死了死,什么都没了!
那她们以后还怎么慢慢换,等一下,也不是什么都没了。
她心中一动,把手里的金疮药递了过去:“你先处理一下伤口。”
验证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叶雪尽却没有接:“不必浪费…”
“这怎么能叫浪费,相信我,我会帮你的。”云池打断了她的话,直接把小瓷瓶往她手里一塞,环住她的手指扣紧。
叶雪尽默默抽开,瓷瓶也握在了手里。
“多谢。”
下一瞬,云池眼前不出所料地冒出了两行泛光的大字。
【送出金疮药一瓶,请选择奖励:保暖棉衫一件或黄金十两】
嚯!从白银十两变成了黄金十两。
有第一次的经验在前,那还用想吗,这保暖棉衫肯定很重要。
看来这触发奖励的条件就是经由她的手送出东西,还不论这东西的归属,至于是否局限于只能送给叶雪尽,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云池镇定自若地站起来:“我去打点水。”
快步走到河边,她背对着众人蹲下,心中默念:保暖棉衫。
大字消失,手里边多了一件叠放整齐的棉衫,厚薄适中,四四方方地叠成了A4纸那么大。
云池默默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方才说什么‘我帮你’,她心里是没底的。
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些底气。
帮叶雪尽…电光石火间,云池似有所悟。
怪不得价值十两黄金呢,要知道叶雪尽的死因除了伤势加重之外,还有感染风寒的原因。
深秋露重,又总宿在荒郊野外,还没有御寒的东西,叶雪尽带着伤,身子那么虚弱,可不就容易感染风寒吗。
这件保暖棉衫果然很重要,她没选错。
不过,这金手指好是好,就是不太方便,每次奖励东西都有被发现的风险。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有总比没有强。
云池轻呼出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把保暖棉衫塞进怀里,拿着水囊走回去。
“叶雪尽你看,我在河边捡了一个水囊。”
她佯装惊喜,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把水囊过了明路。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就这么着了。
大晚上的,犯人们走了一天,没吃过苦的几乎废去了半条命,身体好的也累得够呛,闻言只是看了她们一眼,没有在意。
官差们围着锅,只顾吃喝,也没有理会。
唯有曾老三看向了云池,眼中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情绪,今晚适合找点事做啊。
再说云池,她走到叶雪尽面前,就把水囊递了过去。
“喝点水吧。”
这个女人都一天没喝水了,啧啧,真惨,美惨,没有强。
第4章
“多谢。”叶雪尽没有矫情,接了过来,入口清冽……
河水这么好喝的吗?
她微微凝眉,眼神深了深,这个人如何笃定半个月便能沉冤得雪,又要怎么帮她?
云池这会儿已经呆了,内心狂喜,因为她眼前又出现了熟悉的大字。
【送出纯净水,请选择奖励:储物空间或黄金万两】
好家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不用犹豫,直接选储物空间。
无形中,她脑海里仿佛开辟出了一方天地,看不见摸不着,没有任何妨碍,却又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得到。
云池心念一动,怀里的那件保暖棉衫就不见了,而她也清楚地感应到,棉衫此刻就在那一片无形的天地中。
妙啊!简直太妙了,这储物空间绝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强的可怕……
“云池?”叶雪尽把水囊递到云池面前,眼前的人却跟呆住了一样没什么反应。
“哦。”云池回神,强忍激动,“怎么了?”
叶雪尽又把水囊递了递,这个人跟她一样,也一天没喝水了。
如此一来,她们岂不是要共用一个水囊,莫名的,她感觉手里的水囊有点烫。
叶雪尽的思绪好似飘了飘,只是还没来得及飘走,眨眼间就被拽了回来。
那迷茫了一瞬的眼神也飞速地恢复了沉静,甚至神色都显得更冷淡了些。
她收起那瓶金疮药,把水囊放到身侧的地上,便低头小口吃起了窝窝头,不再理会云池。
夜风吹过,带来寒凉。
云池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看了眼地上的水囊,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她并没有在意什么。
现在连活下去都难,吃饱喝足更是白日梦,哪有心思去想别的。
在生存面前,什么于礼不合,什么不方便,什么矜持都顾不得了。
所以她想也没想就拿起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这一天,她都快渴死了。
之后,云池又感应了一下储物空间的存在,心中蠢蠢欲动。
今晚最好是能找个时机把保暖棉衫拿给叶雪尽穿上,到时候金手指应该也会给奖励吧。
思索间,官差那边有了新的动静。
“男人随本官走,老人孩子和女人原地待着。”
于鲁喊了一嗓子,对着今日一直走在前头的那三个官差挥挥手,朝着林中走去,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曾老三和另外两个官差则留下看守剩下的人。
因为这个小插曲,云池耐着性子啃起了糙饼,没有着急做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个曾老三很危险。
好似为了证实她的直觉没有错似的,于鲁等人离得稍远一些,曾老三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云池顿时提起了心,手里的糙饼也啃不下去了。
“我方才在河边捡了件东西,看着像是云驸马的东西,驸马要不要去认一认。”曾老三停在几步外,不紧不慢道。
“我没…我去。”云池刚要说自己没丢东西,就看到曾老三扬起了鞭子,她咬了咬牙,被迫改了话风。
去就去,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要做什么。
若这些官差沆瀣一气,想对她不利,她几乎就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束手无策。
反之,若这些官差没有都狼狈为奸,去了也没什么。
从刚才那位于大人制止曾老三甩鞭子打她的情况来看,云池觉得去一下应该不危险,主要是没得选啊。
云池放下水囊,无奈跟了过去。
一旁,叶雪尽始终低着头,专心吃着窝窝头,好似没听到曾老三的声音。
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样子。
直到云池跟着曾老三走远,她才倏然抬头看了过去。
眼底挣扎片刻,她默默站了起来,拿起云池刚放下的水囊,朝河边走去。
不远处,两名官差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位可是陛下的亲姐姐,说不定哪天就东山再起了,他们并不打算过多为难。
夜色中,灰色的囚衣并不显眼,尤其是远离了篝火,若不是仔细盯着,很容易就会让人忽视。
而叶雪尽的脚步又足够轻,也就没有惊动站在河边的人。
“云驸马可听明白了,若想日子好过些,今夜你就要拿出点诚意来。”是曾老三的声音。
云池没有吭声,似是无声反抗。
曾老三的声音里带出毫不遮掩的嘲讽:“老子喊你一声驸马是抬举你,你若是不识相,老子就叫你知道什么叫连乞丐都不如。”
空气静了静,云池开口了:“怎么算是诚意?”
曾老三笑了:“这才对嘛,也不必太过了,钝刀子割肉才有意思,先打骂一顿看看,若是于大人拦着,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明白,是我自己心气不顺,想教训自己的妻子,外人怎好多管闲事。”
“云驸马真是个聪明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