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渭情殇 第7章

作者:请君莫笑 标签: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GL百合

草原人并不注重非血亲的辈分,兄长战死弟弟迎娶嫂子;父汗战死儿子迎娶庶母的事情时有发生。额日和却从苏赫巴鲁的话中听出了讽刺的意味:当年苏赫巴鲁拒亲额日和将女儿改嫁给唯可部王子,对方也是比自己的女儿小了一辈,难道对方是在讽刺自己献女求存吗?

额日和的脸色难看极了,苏赫巴鲁更是进退两难。若是芙蓉不在他怕是会先应承下来:一方面图巴部汗王亲自求和若遭拒绝等同宣战,另一方面对方给的嫁妆也算丰厚。图巴部今非昔比,额日和能拿出这样的嫁妆已经是在示弱求好了。若是芙蓉不在他一定会答应,日后自己与芙蓉有了儿子再与吉雅成婚便是……

怀着愧疚的心情苏赫巴鲁端起斟满的酒碗递到额日和面前,对方却一把打翻,两位汗王身后的护卫勇士纷纷拔出弯刀,阿古拉下意识的将小蝶护在怀中。

额日和冷哼数声,指着苏赫巴鲁的鼻子说道:“好你个苏赫巴鲁,额日和记下了。”

说完,拉着吉雅怒气匆匆的离去。

005

引外族草原祸起

芙蓉的肚子日渐隆起,王帐里洋溢着迎接新生命的喜悦。

巫医说这个孩子将出生在大雪纷飞的冬天,这对草原上出生的孩子而言是最好的时节。一些小部往往会在秋末为了争夺过冬的口粮冒死一搏,但只要下过第一场雪所有的战事都会停止。这也就意味着乞颜家的第三个孩子将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渡过脆弱的婴儿期。

即将第三次做母亲的芙蓉早已轻车熟路,从得知怀孕便开始着手孩子的衣服,再加上阿古拉剩下的小衣裳,已足够。

苏赫巴鲁夫妇有着共同的预感:这一胎会是个男孩,一个肩负着解脱长姐使命的男孩!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持续了数日,积雪足有半尺厚。苏赫巴鲁高兴的对阿古拉说:“阿古拉你来看,大雪是天神对我们草原人的恩赐。有了它来年的草料一定肥美。”

可就在几日后,苏赫巴鲁却突然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出门了。

有小部来报:依附于撑犁的阿卡部遭到了毁灭式的屠戮……到底是谁破坏了草原冬休的盟约?

队伍整整行进了一天一夜,苏赫巴鲁远远的便看到一片刺目的焦黑夹杂着斑驳的猩红。待走近,即便是见惯了杀戮的撑犁勇士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冻僵的尸体随处可见连老人和孩子也没能幸免。

“布沁。”

“大汗!”

“你绕到后面去,看一看牲口棚的情况。”

“是。”

苏赫巴鲁翻身下马来到几具尸体前逐一观察,发现这些人致死的伤口并非弯刀所致而是数个瓶塞大小的窟窿,还有的则是被乱箭射死。箭支几乎贯穿身体仅剩下下一节箭羽。

苏赫巴鲁对死者微微欠身蹬在尸体上将箭拔了出来,看着箭矢上面刻着的小巧文字,苏赫巴鲁恍惚了一阵。

方方正正的字体,正是芙蓉所在的渭国官文。

“报大汗!”

布沁单膝跪到地上回报道:“牲畜棚里有大量牛羊的尸体……”

布沁想不明白:对方如果不是为了口粮为何要在寒冬攻击阿卡部?几百头牛羊的尸体看得他心痛不已。

“知道了。”

苏赫巴鲁掰断了手中的箭,想了想将带字的半节踹到怀中:渭国的人为什么要到草原来?要想弄清楚他必须要去一个地方。

“上马!跟我走。”

队伍继续南下朝着图巴部的大本营进发,图巴部被驱赶到洛水河畔,渭国军队深入到草原腹地不可能绕过图巴部。

除非,他们先一步被灭掉了!

几日后苏赫巴鲁带着人马远远的停在图巴部百丈开外……

身后的布沁指着一座高耸的异物惊呼道:“大汗,您快看。”

苏赫巴鲁眯了眯眼:这东西他见过!那是渭国军队的入云塔,士兵站在里面居高望远。

“所有人调转马头,撤退。”

“大汗?那东西是什么?”

苏赫巴鲁咬了咬牙:“图巴部勾结了渭……外族。”

他带来的人并不多加之数日劳顿无法和图巴部抗衡,当机立断选择了撤退。

当额日和接到哨兵通知带着人马赶到时,苏赫巴鲁的队伍已经走远。

额日和观察雪地中的马蹄印对旁边一位穿着铠甲的男子说道:“南使,他们的人并不多,不如我亲自带人追杀。”

听完士兵的翻译男子捋了捋胡须:“可汗稍安勿躁,本将军自有安排。”

额日和急切的说道:“来人很有可能是撑犁部的!苏赫巴鲁号称‘猛虎’,手下精壮勇士数万人,如果他带着大军杀过来我图巴部难以支撑啊!”

“本将军倒是希望他倾巢出动也免去诸多麻烦,这几日江面已经冻实,稍后本将修书一封奏请太尉大人拔营进军。我渭国四十万大军借寒冰渡江可朝发夕至,踏平那个什么?”

“撑犁部。”

“哦,撑犁部易如反掌。”

额日和愣住了,他以为这位南使带来的两万人已经是渭国最强壮的勇士。毕竟他们都穿着箭矢都射不透的铁衣,又人人装备只需随便一拨弄就能弹射出箭矢的兵器。却没想到像这样的勇士,竟然还有四十万!

屠杀阿卡部那天他亲眼见识了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不过一个时辰连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

苏赫巴鲁让自己的心腹回去传令戒备,自己则带人连夜到了唯可部。

唯可部汗王听说图巴部勾结南人怒不可遏,当即与苏赫巴鲁达成讨伐盟约。

苏赫巴鲁走后唯可部王汗亲自带着几位儿子前往阿卡部,回来后便下达了最高戒备……

一场必然的战争,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在本应休战的寒冬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