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的任务对于培盛其他同事而言, 只是版块中的一小部分,而且还是没太大技术含量那种, 这都做不好还因此连累大家, 那真的说不过去, 也枉费邵青对她的期待和信任。

有同事过来催, 说已经在等着了,让姜云这边快点。

这种时候姜云只能保持镇定,连生气都不能。她处变不惊地先把手里的其它工作交托给另外的人,然后去找秦昭。

秦昭故意使绊子就是向着她来的,她俩今天都没见过面都是别的同事在中间跑,现在肯定是想姜云过去。

办公室离这里不远,两三分钟就能过去。

姜云在想对策,该怎么应付,以及明天要不要申请临时换交接负责人。

本来昨天发现主办方的人是秦昭以后,姜云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是无缘无故换人说不过去,不论公司的领导还是主办方都不会同意,她没这么大的权力,那么做反而会更麻烦,把局面搞僵。

她以为秦昭不会太过分,毕竟面对陆念之都能忍下来,孰知会利用合理的规则做出这种事。

办公室还有别的公司的人,在跟秦昭说着话,而秦昭坐在办公桌后,一边低头处理文件一边回答问题。这人看起来是在认真工作,态度不要太端正,俨然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

姜云敲了下门示意。

里面有人转头看过来,但秦昭没有任何反应,连瞧都没瞧这边一下,仿佛没有听到。

姜云又敲了敲。

还是别的公司的人喊她进去,对方认识她,便笑着说了句:“这来得刚刚好,马上我们就要结束了,正巧轮到姜副经理。”

姜云脸色柔和,没有表现出对秦昭的不满意来,先跟那个招呼自己的人打了声招呼,而后就默默排在后面。

由于时间比较赶,那个人处理完事情就马上离开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姜云和秦昭。

本来这里还应该有其他人在,但是今天的展会就要结束,大家都出去帮忙了,办公室就只留下秦昭这个当事的主管一个人。

知晓面前这个人就是成心在找事,姜云连表面客气都懒得维持,话都不说一句,直接把东西先摆在桌上让这人处理。

秦昭这才有所回应,抬起眼瞧了瞧她。

姜云始终不习惯秦昭短发的样子,这人看起来更加强势了,给她的压迫感很强。

强势并不是什么缺点,职场上这样的性格反而不容易吃亏,但姜云就是比较反感秦昭这个态度,公私不分,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上,还不会让别人抓住把柄,只能受着。

这些日子以来,她俩都变了很多,秦昭变得如此陌生,而姜云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惯着她的臭毛病了,连正眼都不给一个。

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态度,秦昭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好整以暇地瞅着她。

“怎么,姜副经理有事?”

姜云冷淡地说:“处理一下吧,现在该轮到培盛了。”

秦昭不做事,看都不看她交上来的东西一下,模棱两可地说:“还没到培盛,贵公司还得等一会儿。”

现在要等,后面的工作就还得等,一件事拖一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这里就我一个,你可以快点处理,”姜云说,面上没有表情,声音亦没有任何起伏,看着不要太疏离冷漠,她很冷静,此时此刻不管秦昭怎么讲都不会意气用事,停顿了下,加重语调,“等其他人来之前你可以处理完。”

秦昭压根就不在乎这些,只道:“另外两家公司在你之前就先过来约好了,很快就要来了,我也想帮你,但是等会儿他们过来了,这样只会耽搁他们的时间,这不公平,也说不过去。”

姜云不愿浪费口舌,直接不说话了,就站在原地,垂眼睨着秦昭。

不多时,她不疾不徐地抬起手看看表,又瞥了下斜上方的监控,脸上淡然,声音冷了两分:“秦主管要是不愿意做,我可以找另外的人。”

都是威胁,谁不会?

姜云愿意过来就是想低调处理事情,不想把别人都拉进来,可秦昭若还是这个态度,大不了撕破脸皮再找主办方的上一级,到时候她被责罚被训斥还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反正退不退步都得吃苦头。

秦昭忽而意味深长地瞧向她,似要把她看个透彻,半晌,才漫不经心地说:“姜副经理,我们这边人手不够,先派给你了,排在前面的两个公司怎么办?”

这话里的漏洞太多,其一主办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其二五家公司里培盛的规模最大,本来就该把人员多分配些给培盛,哪可能会存在这种问题。

秦昭对这个行业了解不够多,实操太少,编谎话都不周全。

姜云不愿意继续扯皮,再这么下去还有得说,指不定秦昭还会怎么乱编。

她近些年的经验不是白混的,当即就快刀斩乱麻,冷声说:“这些不劳秦主管费心,你快些安排就是了,剩下的我会处理。秦主管要是不会处理,我就去找张总,他就在外面,现在应该有时间。”

张总,算是秦昭的上司。

不论秦昭是怎么坐到这个位子上的,靠关系或是怎么样,她的权责范围到底有多大,外头那个张总不可能不管,硬着头皮都得站在培盛那边,总不能放任秦昭滥用职权。

当然了,届时秦昭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顶多就是工作内容不熟悉,没处理好,姜云回去以后挨训是必定的,毕竟会闹得不太好看。

秦昭还是头一次见到姜云这么强硬的一面,她盯着姜云直直看着,须臾,有些感慨地说:“你变了很多。”

姜云不会跟她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没有半点回应。

秦昭却不在乎,僵持了会儿,还是帮她安排,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再拿笔签字,并一面问:“她对你很好么?”

自然问的是陆念之。

“与你无关。”姜云不咸不淡地说。

“才两个多月就跟我没关系了?”秦昭仰头瞧了瞧,言语里带着股嘲讽的味道,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她还勾了勾唇角,“姜云,你跟她一好上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还在外面,而且随时都会有人进来,姜云暂且忍着,先做完事再看,尽量不会在这里生事。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搞不好就会影响工作,不像面前这个人有爸妈撑腰。

秦昭真是看不懂脸色,听她不吭声,就继续问:“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是我对不起你,做过的错事已经无可挽回,这一点我认,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理由,但是你还跟着她又是怎么回事?成心膈应我,报复我,还是早就有那个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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