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 第17章

作者:三傻二疯 标签: 宫廷侯爵 系统 爽文 轻松 无C P向

周至成到底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被表舅舅的这套装束惊得是目瞪口呆,等到许阁老徐步走到面前, 才终于反应过来, 痛哭出声:

“阁老,我大哥叫人给害了!”

许阁老不急不躁:“着什么急呢?官场上的风波总是有的嘛, 不要动不动就说被谁害了,不利于团结。到底是什么事情, 你先说一说。”

大概是没听懂表舅舅的暗示,周至中哭的更厉害了:

“阁老不知,是闫东楼那恶贼亲自上阵,狂言诬陷,将我大哥囚禁了起来,还说要报请司礼监传廷杖!他们如此嚣张跋扈,视清流如无物,哪是在打我大哥的屁股,分明是在打您老的脸!”

许阁老:…………

可能是终于修炼有成了吧,许阁老长长吸气,居然按捺住了被这个冤种亲戚激起的怒火。

他干巴巴问:“是闫东楼做的手脚?他怎么下的手?”

周至中哭道:“表舅舅有所不知,五日前礼部发了公文,说太宗文皇帝诞辰将至,命朝中六品以下的官吏各写一篇诗赋,颂扬祖宗巍巍功德。不料,不料昨日那闫东楼便带着穆国公世子打上门来,非说我兄长大逆不道,竟然在诗词中处处影射,诽谤君上。这样捕风捉影的诬陷,周家怎么承担得起!”

许阁老……许阁老叹了第二口气。

说实话,如若换做另一位清流同党被人如此指斥,他大概都会笃定,是闫党居心叵测罗织罪名,以文字狱的手段来排斥异己;但惟独在自己这个表外甥身上,许阁老却忍不住生出了一点怀疑:

这怨种不会真写了什么能送全家上天的东西吧?

无论如何,到底是自己的亲戚。如今当着阖府的面又哭又求,许阁老也不好拉下脸严词拒绝,只能道:

“事情经过到底如何,你还是细说一说,老夫也好参详。”

周至中框框又是两个大头,然后鼻涕眼泪的开始诉苦,按他的说法,自己的哥哥周至成是一心忠君爱国,收到礼部公文后用心揣摩(听到“用心”二字,许阁老的眼皮又跳了跳),写了两篇诗赋呈递上去。不料两三日后闫东楼就带着人打上了衙门,口口声声斥责周至成放肆妄为、影射君上,文字中荒谬悖逆,分明是在同情建文余孽!

“我兄长忠君爱国,怎么会和建文朝的余孽扯上关系!”周至中大声喊冤,不胜悲愤:“但最坏的还是那穆国公世子,想不到一个勋贵也这般恶毒!闫东楼诬陷之后,他居然打蛇随杆上,抵赖我兄长打听礼部朝贡事务,也是蓄意要与倭寇勾结,居心诚不可问!”

“我兄长忍耐不住,只能出声辩驳两句,说世子骂他不要紧,但这样的话怕是要伤了友邦使节的心。可,可那穆国公世子竟尔勃然大怒,先是什么‘老子今天只想骂人,所以不想骂你;但是周桑,故乡的撒库啦已经开了,你还不回去看看?’,又是什么‘伤你妈的头!’、‘,然后一笔筒就砸过去了……”

在复述闫东楼指斥他大哥的种种罪行时,周至中说的是含含糊糊,笼统朦胧;但唯独在复述穆国公世子詈骂的种种言语时,回忆的那是分毫不差,活灵活现,显然是印象深刻之至——毕竟吧,搞政治斗争这种事情,也是要有梗有爆点,才能抓人眼球的。清流闫党彼此嘴炮高来高去,写的东西是引经据典又臭又长,除了催人尿下以外吸引不了一丁点的注意。但穆国公世子搞斗争就不同了,这简单一句“伤你妈的头”,不比千万个典故更抓人眼球?

朝中上下未必会记得闫小阁老怒斥政敌的高妙言论,可无论如何,这“伤你妈的头”,却是必定要跟随周给事中一辈子,成为他永生不能磨灭的阴影了!

如此一来,周家悲愤欲绝,倒也不难理解。言官混的就是脸面,没有脸面还怎么立朝?要是这个梗真的深入人心,那日后周给事中的奏折中只要有个“伤”字,恐怕围观的大臣立刻就会在心中补齐他们周家全家的头!

这以后还怎么理政做事?这以后还怎么写信喷人?所以现在周至成虽被扣在府衙,却私下派了亲弟弟求告许府,非得要表舅舅狠狠回击不可。

可许阁老听完,却默然无语良久。说实话,他许少湖纵横朝堂数十年,静水流深绵里藏针,官场上的修为委实已经是炉火纯青,即使顶着头上修道修得粗具人形的飞玄真君,都还能进退自如分毫不失;那无论朝政上的争斗和等艰难,都没有他应付不了的道理。

——但关键是,官场上大家明争暗斗,一般也不会上来就骂“伤你妈的头”啊!

做官做老了的人,什么样的棋局都能纠缠下去。可穆国公世子这种拎着棋盘下场掀人脑壳的孝景皇帝流秘术吧,许阁老可能是养尊处优太久,这几年还真没什么见过。

癫公就是癫公,一旦一个被公认为脑子缺根弦的哈士奇拥有了国公府的免死金牌,那他基本就是无敌的——许阁老倒也可以在朝中阴阳怪气引经据典的映射穆国公府,但对世子来说基本听不懂就是零伤害;而如果要用世子听得懂的话与他当面对喷……那堂堂阁老、清流领袖也,哪里撕得下这张老脸?

穆国公府的形象是已经朝着下三路一路狂奔了,他许少湖还得要脸呢!

所以,许阁老实在也有点为难。但他当也不愿在亲戚面前太露怯。虽然已经决意与周家切割,到底不能任由闫党跳到脸上,于是沉默片刻,又开口了:

“穆国公世子一向是这个脾性,你又不是不晓得……算了,我给礼部写一封信,请他们再看一看你大哥写的诗赋。”

作为清流大佬,许阁老也是在礼部插得有人的,同样可以在定性问题上与闫党对撕;文字这种东西理解不一,水平到了一定境界怎么解释都有道理,只要周至成没有蠢到在诗赋中写“燕逆当诛”、“天灭老四”,清流都可以设法给他挽回一二;全身而退不好说,至少屁股能保住。

自己的这个亲戚,总不能真蠢到这个地步……吧?

最妙的是,闫东楼也就罢了,单以穆国公世子的文学水平,绝对没有法子在这样的高端局里插嘴。只要能摆脱了这个撒欢的疯批,那事态不就回到了许阁老如鱼得水的舒适区,四两拨千斤的权谋斗争局了么?

许阁老揣摩一回,觉得谋划毫无问题,心情也好了些许,格外多问了一句:

“还有什么没有?”

周至中喜出望外,赶紧磕头:“谢表舅舅搭救!表舅舅的恩德,我家感激不尽……只是,兄长还托我求表舅舅一件事——穆国公世子太过无礼,就算不能回驳,也该设法洗刷他那些胡言乱语的诬赖。我大哥受了委屈还不算什么,但口口声声指着友邦詈骂,却无异于是给朝廷泼脏水,很该洗清才是。”

许阁老微微点头,本欲随口答允,但听到最后一句声泪俱下的恳求,却不由心头一沉,低头直直盯住了匍匐在地的怨种亲戚!

等等,此人人入门到现在,已经有意无意提了几次“倭国”了吧?

上门求人伏低做小的区区七品官,不先可怜可怜自己即将与廷杖亲密接触的臀部;居然可怜起家里有银矿的倭国了?

我们家什么时候出了这种胸怀天下的圣人?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们这到底是关系捏?我怎么看着不大正常啊!

许阁老面上不动声色,胸中却是惊涛骇浪;他凝视自己这怨种亲戚片刻,缓缓开口:

“说起来,给事中是言官,有纠劾朝廷风纪的职责。你大哥的同僚就没有帮着说两句话?”

周至中不明所以,愤愤不平:“表舅舅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最是个欺软怕硬的墙头草,哪里敢惹闫东楼和那国公世子!姓穆的骂得——骂得那么脏,他们还笑呢……”

闻听此言,许阁老表情一僵,刹那间差点背过气去!

大安朝的言官是“欺软怕硬墙头草”?国朝旧制,言官风闻奏事预闻机务,官职虽低气焰却高,号称“疯狗”,这群货色大概也就是在高祖太宗的铁拳下安静过那么几十年,后十几任皇帝以来他们从六部尚书喷到内阁阁老,什么时候怕过上面的大佬?他许少湖自己就被口水洗脸十余次,怎么不知道言官有欺软怕硬的爱好呢!

说实话,以这群言官无风三尺浪的疯狗做派,怎么容得勋贵上门欺侮自己的同僚?就算拳脚上一时居于下方,不敢当面与世子讨回公道,日后也该奋起反击,用折子把国公府喷个满面开花。能这般坦然围观,除非——除非这同僚本就人憎鬼嫌,连狗路过都要唾两口。

人家只是嘴贱,又不是骨头贱,难道还真跟着你舔倭人的沟子不成?

——他奶奶的,如此看来,穆国公世子骂的怕还是个真的!

许阁老裂开了!

裂开了的许阁老在一瞬间里面目扭曲,几乎也要忍不住问候周家全家的头。但到底是大学士修养深厚,虽然九族的危险雷达滴滴作响,他仍旧深深吸气,强自平息心中狂潮,缓缓开口:

“是么?既然这样,你回去听信吧。”

周至中很是高兴,但又磕了一个头:“烦请表舅舅快些,听说闫党和司礼监勾搭好了,这两日便要批红廷杖了呢!我大哥身子不好,哪里经得起这个?”

许阁老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好吧,老夫尽快。”

·

送走周至中,许阁老立刻招来了府中管家,命他从速打探消息,特别要摸清周家这十几日以来的异样。而管家搜罗到的消息也不出意料——周家这几日骤然阔绰,居然大手大脚买了不少的珍玩仆役,开销如流水一般。

这钱从哪里来的?许少湖看完消息,面色难以言喻——他最近在家修道入神,竟忘了关心自己这怨种亲戚的脑子!

大概是平日里收了周家兄弟不少好处,管家还是壮着胆子劝了一句:

“老爷,其实收一收倭人的钱不算什么,京中也不是一两个在收……”

许少湖的嘴角抽搐了。他当然知道京官的做派,因为高祖皇帝抠了吧唧斤斤计较,大部分京官的俸禄也就只够维持基本生命体征;如今老道士炼丹炼得国库亏空,不少京官的俸禄干脆折成了擦屁股都嫌硬的宝钞。显要的大臣有外地的节礼和孝敬,低位小官眼皮子浅,收一收倭人的经费,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飞玄真君退居西苑专心修道,修的是昏天黑地昼夜颠倒,如今已经懒得管这样寻常的小事;上行下效纲纪松弛,管家为此说情,其实也不乏缘由。

但是,老登毕竟只是摆了,不是死了。设若天书所言为真,一旦飞玄真君知道了倭国的特大银矿,那种由心底生发出的搞钱积极性,恐怕就——

许少湖抽了抽嘴角,立即下定决心。

“既然如此,你就辛苦一趟,找一找廷杖周至成的锦衣卫,帮我带一句话去。”

管家恭敬躬身:“阁老要带什么话?”

许少湖停了一停,缓缓吐出一句:

“告诉他们,不要听什么流言蜚语,着实给我打!”

第23章 琉璃蛋

当年三月二十八日, 在西苑宅了大半年的飞玄真君清妙帝君终于挪动了他的尊臀,到京郊的御苑踏青散散心,顺带着召集亲近的词臣学士道士高人作陪, 在赏景之余听人吟诗作赋拍马屁,歌舞升平,好不自在。

在这样闲适散淡的时候, 最适合造一点若有似无的谣言了。私下侍奉左右的翰林学士柳孟景眼见皇帝心情实在不错, 在奉承之余提及近日的政事,言谈中开始有意无意的指斥闫东楼与穆国公世子的僭越无礼, 居然敢勾结司礼监太监欺上瞒下, 擅自廷杖言官——据说下的手还相当之狠,被杖责的周给事中现在爬都爬不起来了。

清贵显要的翰林学士, 本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给事中。但项庄舞剑,意在夺权,如果能借着周至成案给对手泼一盆脏水, 搞不好就能顺理成章的染指朝贡事务,大大扩张翰林院的权限。官场权斗永无休止,奥妙就在这里。

以高祖皇帝的旧制, 京中官员的一切刑赏都要皇帝亲自过目, 以示威福操之于上,绝不容权柄下移。但后世子孙到底没有祖宗那肝上长了个脑子的精力,许多小事也只好放手;司礼监常常自行决断, 事后禀报即可。闫东楼为了以快打快, 防止清流反扑,便借用了这个旧例。可无论如何, 潜规则终究上不得台面,真要硬扣帽子, 一个“跋扈”是决计免不了的。

到了这样的紧要关头,就看出简在帝心的好处了。要是事情中牵扯的是寻常小官,大概皇帝无心搭理,随口说一声知道了就算完;便可由得柳学士拿着鸡毛当令箭,下朝后大张旗鼓、拼命整人。但现在挂上了穆国公世子这个扬名内外的人物,真君便不能不仔细多问两句,展示自己对功勋之后的无限包容。

不过,大概是心情愉快精力旺盛,想看一看大臣们撕逼解闷,飞玄真君特意把场面弄得大了点,除了召当事人御前回话以外,还特意把内阁阁僚司礼监秉笔乃至随侍的翰林学士们一起叫上,在御苑里挑了个又敞亮又开阔的台子,舒舒服服准备看戏。

野外不拘规矩,大家行了个礼就各自站好。飞玄真君抖一抖衣袖盘膝坐下,示意柳孟景上前进言。而柳学士谢恩方毕,真君耳边便是叮咚一响,传来了久违的机械声:

【卧槽,琉璃蛋!】

真君抬起的手微微僵住了。在石台花柳披拂之下,两道目光逡巡片刻,笔直盯住了柳学士官帽下那颗精光溜滑的大脑袋!

没错,翰林院学士五人之中,柳学士能独树一帜,特享大名,靠的不仅仅是笔头上的功夫,更是他那颗异于常人、格外光滑的脑袋。翰林学士随行草诏、劳心劳力,偶尔还要翼赞真君的重金属蹦迪大趴,那发际线岌岌可危,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如柳学士一般寸毛不存,精光一片,还是比较罕见的。

更何况,柳大学士还不仅是头发的问题——据说柳学士家资殷富,颇善养生;坚持至今,其余效用还不明显,但皮肤却的确是养得又光又滑,浑无瑕疵;一颗浑圆的脑袋在日光下竟灼灼闪光,宛如奇宝,这“琉璃蛋”三个字,倒真是恰如其分!

真君倒吸一口凉气,总算把喉咙里的动静憋成了一声呛咳,没有把口水给当众喷出来。

不过,天书倒也没有low到搞人身攻击。叮咚第二声响后,真君听到了剩下的吐槽:

【琉璃蛋,琉璃蛋,光不溜丢不粘手!哎,据说这姓柳的是学太极出身,号称是不沾锅成精、泥鳅大仙下凡;生平别的不会,就是一手甩锅大法,炉火纯青,莫能抵挡。真不知道这货御前奏对,又要给人甩什么锅?】

琉璃——柳学士显然是听不到这样恶毒的腹诽了;他理一理衣裳,缓步上前,开始慢条斯理的引经据典,温文尔雅婉转柔和,但其中字字句句,却分明是指着闫东楼与穆祺在影射。

小阁老何等聪明,站在后面听了几句,立刻就知道现下的凶险。翰林学士位高权重,一旦出手绝无虚发,而高手过招暗潮汹涌,在这样言语机锋彼此阴阳的重要关口,穆国公世子的文化水平是基本指望不上的,必须得自己出马,才能力挽狂澜。他按下怒气慢慢细听,试图从言语中找出驳斥的漏洞,但越听却越是心惊——姓柳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但除了斥责他们逾越法度僭越妄为之外,居然没有涉及到一丁点实际内容!

能口若悬河引经据典,洋洋洒洒上千字却不包含任何有用的信息量,这大概也是翰林学士的独门本事。但等今日亲身领教了本事,小阁老才深深体会到了这门功夫的厉害——实际上,周至成的案子他已经调查再三,无论私通倭寇还是言辞牵涉建文余孽,都算证据确凿;柳孟景无论从何处着手,小阁老都能义正词严,喷得他上天无门,决计没有翻身的余地。

——可是没想到吧,柳学士弹劾了一大堆,居然压根就不提案子的实际情况!

不提就是没破绽,不接就是没伤害。一堆空话绕来绕去,只是咬死了他们狂妄越矩的罪名说事,根本不涉及周至成半句。一言蔽之,抓住一点,不及其余;周至成有罪无罪我不管,但你们胆敢无旨行事,那就是对皇上的态度有问题!

对皇上的态度,就是大是大非问题;在大是大非问题面前,你还敢跟我谈犯罪事实?!

小阁老迅速领悟了这个打法,但刚一明白这个打法,肚子里立刻就是一股子酸水涌上来!

妈的,站在干岸看船翻,袖手旁观不沾泥,天下竟有比我还要厚颜无耻的人!

但即使柳学士再厚颜无耻,小阁老也是无可奈何。琉璃蛋能留名史册,不沾锅的功夫当然天下无敌;他今天以翰林学士的身份出言弹劾,本就预备好了一切后路——翰林学士不预外务,不懂案子很正常,可以理直气壮的绕过具体细节;而学士乃朝廷近臣,关心关心官员对皇帝的态度,又有什么不对?

处处算计处处精,噎得小阁老回不了话来。等到柳学士发表完他长篇大论却又空洞无物的论调,小阁老只能硬憋出一句:

“周至成大逆不道,我们是上愤君父之慨,哪里像你这样吹毛求疵!”

“愤君父之慨,就能逾越高祖皇帝的法度么?”柳学士轻轻道:“圣上以仁孝治天下,所思所想,必然都是光大高祖皇帝的遗德。小阁老自作主张,在下不敢苟同。”

说罢,他微微而笑,遥遥向御座上的飞玄真君拱一拱手,虽然话中阴毒刻薄之至,外表却依旧是温文尔雅,春风拂面。而真君盘坐看戏,此时也不觉展颜而笑,大为开怀——他当然看得懂琉璃蛋阴损狠辣的深沉心思,但既然没有牵扯自己,那当然是下面扯头花扯得越为高明,上面看得就越是兴奋嘛。

撕得好,撕得好,可以再撕响些!

可惜,在场看戏的绝不止他一个。那该死的叮咚声又响了:

【老东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龇个牙在那儿乐呢。】

真君的笑容有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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