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折叠 第654章

作者:北野行舟 标签: 无C P向

于是等玛丽回来的时候, 两个小孩打得天翻地覆,就差咬断彼此的脖子。

跟玛丽一起来的金发男人把自家小孩拎起来, 结果那个不听人话的银发小孩转头又跟他打了起来。

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赤井秀一、银发的弟弟和叫维兰德的先生都受了伤,维兰德没能带银发的弟弟离开, 赤井秀一的夏令营也去不成了。至于为什么是弟弟而不是哑巴妹妹……赤井秀一在打架的时候已经搞清楚了。

叫维兰德的先生跟他道歉, 说银发的弟弟是雪原里的小动物变的, 不会说话, 也听不懂他们的话。

赤井秀一问:那我能养他吗?

玛丽:……

维兰德:……

赤井务武:……

银发小孩歪头。

那天,维兰德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他带回来的小孩不会英语, 听不懂玛丽的儿子在说什么。

不过那两个小孩还是又打了一架, 原因是赤井秀一摸了银发小孩翘起来的头发,并坚信那是小银的动物耳朵。对, 他给银发弟弟起名叫小银,小银没有反对(指听不懂)。

玛丽敲他,说人家小孩是有名字的,不要乱给别人起名,秀一。

她问维兰德小孩叫什么,但维兰德语气特别愉快地说,其实小孩还没有名字,不如就叫他小银吧,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合适。

银发小孩歪头。

玛丽:?

玛丽谴责了自己儿子和维兰德的审美,对维兰德给他儿子起名叫“银色杜松子”的事耿耿于怀,但户籍是赤井务武去建的,维兰德说什么赤井务武就写了什么,所以玛丽又嫌弃了一把自己的丈夫,并决定在维兰德起出正式的名字前用姓氏来称呼那个小孩——也就是Juniper,杜松子。

顺便一提,Juniper虽然听不懂英语,但他能听出维兰德在开他的玩笑,于是又跟维兰德打了一架。

当晚,送走维兰德和维兰德家的小孩后,赤井务武感叹:幸好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你看秀一和秀吉(3岁),多听话啊。

十天后,维兰德在英国境内失踪。

赤井务武把小孩接了回来,捂着脸叹气。他对秀一说,小银要暂时养在我们家,你不准跟他打架。

赤井秀一对父亲说:你先不准他跟我打架。

赤井务武低头叹气:我也想,但他听不懂。

父子两个面面相觑,最终偷偷约定,打架可以,不要让玛丽知道。这将是他们多年的秘密……如果他们拉勾的时候玛丽没忽然出现在他们背后鼓掌的话。

Juniper住在赤井家第一天,就深刻认识到了这个家真正有地位的人是谁。

当时他们都以为他住不久,维兰德很快就会回来,但事实上,维兰德失踪了两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除了Juniper。他知道,只是始终没说。

……

Juniper学英语花了很长时间,他不是很爱开口,而玛丽和赤井务武又都是MI6的特工,不会有大把的时间来教他,所以这项重任最后落到了同龄的赤井秀一身上。

于是,赤井秀一的打架水平肉眼可见地提升了。

不过他在一次次的艰苦战斗中掌握了给小银顺毛的技巧,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把技能等级堆得越来越高,终于在第二年的春天教会了小银日常水平的英语——能见人的那种,日常用语考试及格的那种。

当天晚上玛丽感动得亲自下厨,Juniper吃完后决定学做饭。

他决定把玛丽排在他见过的人里厨艺排行榜的倒数第二名,倒数第一是维兰德。By the way,这个排行榜上一共就只有四个人。

不过,虽然小银不爱说话、不想上学,各种意义上都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赤井一家却都很喜欢他,尤其是秀吉。四岁的秀吉很喜欢银色的哥哥,因为银色的哥哥不上学,可以陪他在家玩一整天!

玛丽:我还是希望他上学的,虽然他在家里秀吉会很安全,警察偶尔上门的时候他也会很乖巧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歹徒一进来就倒下了”,但我要重申,我还是希望他去上学的!

赤井务武:我猜你不想听到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同学一进门就死了”。

玛丽:……

她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在父母担心这担心那并满世界找维兰德的时候,赤井秀一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小伙伴身上。他发现小银对小孩子都很有耐心,直到有天他带小银出门,发现小银只是对他没有耐心,小银会允许不认识的小孩摸自己的头发,也会帮大一些的孩子们拿挂在树上的东西,甚至会对着一朵平平无奇的花看很久等它开放……他破防了。

愤怒和委屈涌上心头,他第一次那么生气,抓住小银的衣领问为什么。

银发的小孩没听懂,但也没跟平常一样被碰到就跟他打架,墨绿色的眼睛眨了眨,Juniper问:“谁欺负你了?”

那双眼睛像北地的极光,冷静又空明,赤井秀一看了几秒,撇撇嘴,也不闹脾气了,松开了手。

他跟小动物变的人生什么气呢,小银什么都不懂啊。

维兰德叔叔说过,小银是雪原里生活的动物,变化成人的时候没藏好耳朵;他不喜欢被困在房子里,下雪的时候总会坐在屋顶,不怕冷也不怕寂寞,跟他们天生就不一样的。

赤井秀一给了朋友一个紧紧的拥抱,语气闷闷地说:“小银,你不喜欢我吗?”

银发的小孩眨了眨眼:“喜欢呀。”

诶。

赤井秀一得到的是跟预想中完全不同的答案,他愣了半天,放开小银,跟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对视,又过了一会儿才语气怪怪地问:“哪种喜欢?”

决定了!要跟小银结婚!让妈妈带我们去民政局!

银发的小孩认真地回答:“你是我的东西,无论活的还是死的;我会统治你、保护你、训练你;我们将相互争斗,直到你杀死我,抑或我看着你迎接死亡。”

赤井秀一:妈妈,不去民政局了,我们去警察局吧,把小银送进去。

话虽如此,赤井秀一哽咽了半天,还是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玛丽。他再三叮嘱小银这话不能告诉任何人,小银不理解,说我只会这么对你说。

赤井秀一直觉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但起码小银答应了不是吗。

往回走的路上,他不死心地又问:“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银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

赤井秀一期待地等着。

小银说了后半句:“我是你的父亲。”

赤井秀一:“……”

爸爸,你失业了。但不是你的错,都是维兰德叔叔的错。

这么一打岔,他原本郁结的心情也彻底舒展开,随之而来的是新的郁闷,赤井秀一开始认真考虑起小银的教育问题。

他得让小银去上学。

这件事刻不容缓,小银必须上学!赤井秀一八岁的小脑袋瓜高速运转,终于得出了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

于是,就在这一年,Juniper不情不愿地被一家四口轮番说服,终于同意了去学校的事。

深知小孩性格的玛丽根本没想过把他放去一年级,她毫不担心Juniper被欺负,她担心的是生活这部剧下一集的标题叫:《骇人听闻!伦敦公立小学恐怖事件,无人死亡的特大血腥惨案背后,真相竟然是——》。

赤井务武:相信小银,他不会主动打死人的。

第一天放学,提心吊胆的玛丽和赤井务武没收到老师的“传票”,也没接到警察的电话,玛丽感动得亲自下厨,Junper吃完后决定在学校里整点乱子,省得玛丽天天做饭。

这个计划被赤井秀一阻止了,赤井秀一说你别动手,我来搞定玛丽。

他略施小计,成功糊弄了玛丽,今天是赤井务武做饭。

第二天,赤井秀一又用隔壁的猫引开了玛丽,赤井务武在厨房里光速做饭。

第三天,赤井秀一用晚回来的理由糊弄了玛丽,一家人到外面的餐厅吃饭。

第四天,玛丽提前做好了饭等他们。

赤井秀一:……

赤井务武:……

Juniper:……

这一天,雪原来的小孩再次认识到了这个家谁才是霸主的问题。

但他不属于这个家,他有自己的族人、自己的领地,所以他只是牵着秀吉,看赤井家三口人闹得鸡飞狗跳,然后熟练地去跟敲门的邻居道歉。

维兰德说过,在他回来之前,要暂时住在这里。

这个时间有点太长了,Juniper想。他即将失去耐心。

那之后不久,维兰德寄了一封信来,信上没有寄出的地址,收信人一栏填着“小银”这个潦草的名字。

这封信在一个清晨出现在了赤井家的信箱里。

他把信拿回来,在所有人都在的时候打开信封,看到几行流畅干净的英语,维兰德说自己在法国遇到了一点麻烦,希望赤井夫妇多照顾Juniper一段时间。

报酬随信寄来,一张让玛丽眼皮直跳,怀疑维兰德这是写了遗书的支票。

那封信字的行间透露的情况不容乐观,排除“遗书”的问题不谈,MI6确实得到了法国那边的某些情报,于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老朋友,赤井夫妇最终决定去法国找维兰德。至于孩子们……有邻居帮忙照顾,而且他们也习惯了父母时不时出差的情况。

“你们真要去找维兰德?”临出发的时候,Juniper对他们说,“他会让你们惹上麻烦。”

他知道维兰德在做的事,那跟MI6、跟他借住的这家人无关。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赤井家离维兰德越远,他们就会越安全。

玛丽弯下腰,对他说:正因为我们会冒着遇到麻烦的风险去找维兰德,我们才会自称他的朋友。

Juniper没说话,跟黑毛一起到车站,送赤井夫妇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几名罪犯,Juniper在冲突里受了伤,理所当然地从学校请了假。赤井秀一自告奋勇地说帮小银补课,学校的老师委婉地表示不会耽误课业的,反正他本来就听不太懂,也不怎么跟其他小孩用人的语言交流,但Juniper学东西很快,只要他愿意,就能很快学会。

于是赤井秀一花了一个晚上去思考,为什么自己教小银说话用了快一年的这件事。

他想问小银,但小银已经睡着了。

银发的小孩睡觉从来不盖被子,英国的气候对海拉的芬里尔来说有些太热。赤井秀一不知道这点,他总是热衷于给小银盖上被子……不过那是冬天的事,现在是夏天。银发的小孩睡在床的外侧,即使在睡着的时候,小银也会做出随时可能起身进攻的姿势,赤井秀一在这方面深有体会。

他趴在枕头边看了小银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气鼓鼓地去睡觉了。他明天要去学校,而小银负责在家里养伤、睡觉、做饭,以及去接秀吉——四岁的秀吉在读学前班(Reception)。

赤井秀一睡着后,Juniper睁开眼睛看过去,把被子踢到赤井秀一那边,翻了个身,才真正睡着。

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赤井秀一去了学校。夏季学期即将抵达尾声,再过一个暑假他就是四年级的小学生了。

Juniper送完秀吉,却没有回赤井家,而是转身去了一家糖果工坊。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从未来过这里,甚至没接近过这片街区,现在他仿佛轻车熟路地踏入这家老店,手工糖果原料甜丝丝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在二楼见到了维兰德,据说是在法国遇到了点小麻烦的维兰德。

这是他跟维兰德的约定:当收到信的时候,就来这里找维兰德。

金发的男人刚把抽屉拉上,里面是放得整整齐齐的药瓶。维兰德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有进展吗?”他问维兰德。

维兰德没立刻回答,而是先关上了窗,发自内心地感慨:“你英语学得不错,玛丽教你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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