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风清水
困住犬夜叉的多重幻境一直往下演绎着，直到月上中天，已是深夜时分，犬夜叉才闷哼一声，捂着发晕刺痛的脑袋从幻境中脱身清醒过来。
第046章 46两全
“犬夜叉……你醒了？”瞄了眼捂着头闷哼出声的犬夜叉, 夏树抓了抓带着奶膘的小脸，颇有些心虚地小声关切道，“你没事吧？头是不是很疼？”
夏树开眼不久就流落到了这个世界, 他以前从来没有对人施展过强度这么大、内容这么丰富的幻术，这借助写轮眼构建的大型幻术是他第一次进行的尝试。
犬夜叉的反应让夏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幻术大礼包有点过火了。
就算他本来无意伤害犬夜叉, 可精神在幻境中待久了难免受到创伤, 这还是犬夜叉是半妖精神力比较强悍的结果，如果换了其他人，怕是很有可能彻底沦陷在幻境之中分不清真假, 就此疯魔。
往后半靠在树干上, 犬夜叉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 缓解头痛和眩晕：“头很疼，不过没什么事, 我睡几天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就是精神受到创伤了, 需要花一段时间修养才能恢复……抿了抿唇, 夏树眼中担忧之色更重, 满心歉疚和后悔：
他低估了幻术的杀伤力。哪怕他没有利用幻术攻击犬夜叉, 可犬夜叉意识沉浸在幻境当中太久也会对精神造成损伤，宇智波的瞳术、写轮眼的幻术从来不是能轻易承受的攻击。
这件事情是夏树欠缺考虑，是他粗心大意导致犬夜叉受伤。
他不是知错不认的人，见犬夜叉难受心里也不好过, 老老实实地道歉道：“犬夜叉，对不起。我没把握好考验的度，把事情搞砸了。”
夏树本来想让犬夜叉在幻境中多经历一些事情, 也许这样能让他长长脑子不要继续犯蠢, 跟个睁眼瞎一样看不到眼前的危机。
可凡事都讲究过犹不及，夏树一股脑地将各种幻境都让犬夜叉体验了一遍, 这样做固然让很多犬夜叉从前没有想过、没有看见的困难阻拦浮出水面，可同样的也让犬夜叉在幻境中受伤。
眉头微皱，犬夜叉睁开眼睛，金色瞳眸略显黯淡，不如往日灿亮：“真的没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一如从前的自信桀骜，坚定不屈，“就这点小事，睡一觉就好了，我可比你强多了！”
不等夏树再说什么，犬夜叉摇了摇头，神情依旧萎靡不振，可眼神却很认真：“夏树，谢谢你。你让我发现了很多我从前根本没有想过的问题，让我知道了很多事情。”
“咳…虽然还是有点气不过，但我现在明白了——”绒白耳尖染上了粉色，犬夜叉别过脸，满心窘迫和不好意思，却又强撑着面子小声说，“你以前骂我蠢是有原因的，你、你骂得对。”
和夏树一比，犬夜叉觉得他过去的一百五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真是白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如年幼的夏树看事情看得清楚明白……等等，他好像就是狗妖来着？
哦，那没事了。
见经历幻术洗礼后的犬夜叉真的有开窍的迹象，夏树眼睛一亮，暂时将他精神受到创伤的事情放到一边，凑上前去又惊又喜地问：“犬夜叉，你真的长脑子了？”
这话……真的是关心，而不是在蓄意嘲讽？
犬夜叉沉默了一下，满心无语的同时心中的沉重叹息也淡了许多，不再对未来充满悲观——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一头热，事情八字都没有一撇，但这不妨碍他想得深一点远一些。
凡事还是早做打算、心里有数比较好，总不能等麻烦找上门来了，他还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念头听天由命吧？他可不信命。
头疼得要命，一阵阵钻心的刺痛，犬夜叉闭上眼睛无精打采地往后靠在树干上，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很多事情我需要好好想一想，要想清楚后果，想出解决困难的办法。”
如果注定是悲剧，找不到解决困境的方法，那犬夜叉未必有勇气继续追逐下去了。他不怕被拒绝，也不怕被伤害，反正这些他都经历过，早已经打不倒现在的他了。
他只是……不想桔梗遭遇那些。比起他自己得偿所愿，他更希望桔梗过得好，希望她不被伤害。犬夜叉只是赤忱又单纯地想要桔梗好，为此他愿意克制自己，远离甚至是退出桔梗的生活。
握住满脸疲惫的犬夜叉的手，夏树低声说：“你睡吧，我守着你，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一场深层次的睡眠。”
犬夜叉的精神力受到创伤，只能通过深层的睡眠恢复精神。他熟睡后，不像平日那般敏锐，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惊醒，一旦妖怪来袭有可能反应不及，在深沉夜色中被妖怪伤到。
虽然枫之村附近游荡的妖怪很少，近乎于无，但这一点不得不防，夏树决定今天晚上不回枫之村，就留在犬夜叉身边替他守夜，等他精神恢复了再回村子。
犬夜叉裹着温暖自热的火鼠裘沉沉睡了过去，夏树坐在高他半截的树枝上漫不经心的踢踏着腿，在深沉的夜色中发着呆，不时皱着小眉头出神，小小一个矮墩墩却心事重重，稚嫩的眉宇间萦绕着忧虑烦心。
“不知道犬夜叉会怎么做…不知道我推他一把是对还是错……”垮着小脸，夏树一阵唉声叹气，觉得他承受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压力。
想到犬夜叉对桔梗怀有的情愫，还有四魂之玉背后那段恩怨纠葛的往事，夏树心里就有点烦，郁闷不已地想道：“早知道先和枫商量一下好了，她比我懂得多，肯定有更好的办法——”
心中刚生出这个念头，夏树就摇摇头否决了：“不对，不能找枫商量。她万一弄明白了四魂之玉的诅咒来源，知道了犬夜叉对桔梗姐姐生出了情愫，说不定会鼓动桔梗姐姐把犬夜叉从枫之村附近赶走。”
夏树这么纠结烦心，其实是因为他想两全其美。他喜欢桔梗，但也很喜欢犬夜叉；他既想成全犬夜叉的感情，也不想犬夜叉对桔梗的感情被四魂之玉利用。
所以，夏树才这么想方设法地帮犬夜叉长脑子，就是为了降低他被四魂之玉利用的风险，谁让犬夜叉之前是真的没脑子呢。而没脑子的家伙实在太好利用，太容易中计了。
只要犬夜叉从猪队友变成神队友，就算桔梗重演翠子的悲运，事情也不至于太糟糕，长脑子的犬夜叉总不会像暗恋翠子不得的那个男人一样背叛，甚至害死桔梗吧？
“不过四魂之玉现在到底在哪呢？在那个名为鬼蜘蛛的强盗身上？”心思转到不知所踪的四魂之玉身上，夏树又气又烦，“麻世最好快点把人和玉找到，不然再拖下去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如果夏树对四魂之玉有所感应，他都想离开枫之村去找玉了。可惜夏树对玉没有感应，也根本不认识鬼蜘蛛，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去了怕是根本帮不上忙。
半点头绪都没有的夏树抓了抓头，只能诚心祈祷道：“希望鬼蜘蛛别来武藏国，也别靠近枫之村。最好他带着四魂之玉死在了旮沓角落里，玉就此尘封，诅咒再也害不了人。”
如果光封印还不够，那也许得想办法彻底将四魂之玉毁了。虽然麻世说四魂之玉现世几百年从没有人有能力将玉毁去，但不试一下夏树可不会死心。
如果能彻底杜绝玉的麻烦当然最好，他可不想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莫名其妙卷入四魂之玉掀起的麻烦中去。
呜呜呜……
武藏国与邻国的边界处是一片寸草不生、枯山嶙峋的荒野。今夜雪下得很大，狂风呼啸不断，整个荒野都萦绕着时隐时现的风雪哭嚎声，莫名让人生出心慌惶恐。
平日里这片荒野就很少有行人商旅路过，冬天就更是少有人烟。但今天却偏偏不同，正有一个人冒着鹅毛大雪在漆黑的夜色中跋涉，穿过满是积雪的苍茫荒野进入了武藏国的范围。
这人穿着严严实实，浑身上下都裹在厚厚的衣服里，连脸都遮住了。行走间，他胸口不时有一点幽紫的亮光倾泻出来，似是胸口悬挂着什么东西，不时随着他的走动从衣襟里透出光来。
武藏国边界处的荒原下了大雪，枫之村这边却没有，只是不见太阳，天气阴得很，厚厚的乌云沉沉地压了下来，北风呼啸着席卷过一阵的寒意。
犬夜叉在幻境中轮转了好几个场景，在幻境中度过的时间不短，可现实中过去的时间却没有那么长。
但就是这样，他的精神力受到的创伤也不轻，放松下来立刻酣睡过去，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
这一觉，犬夜叉直接睡到了隔日中午才醒来，醒来时整个人仍是恹恹的，头虽然不疼了，但还是有些打不起精神来，没睡够似的还想继续睡。
“感觉好点没？”夏树仔细打量了犬夜叉几眼，将手中的竹筒递了过去，“喝点热水可能会舒服一点。”
这里离小溪不远，夏树用分身术去没结冰的小溪里盛了干净的溪水，又用火遁将水烧热，放了一会儿刚好是能入口又能暖身的温度。
一口气把竹筒里的热水喝了个干净，犬夜叉呼出一口热气，坐起来动了动半僵的身体：“好多了。我早说了一点小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伤，只是那时他无人依靠，每次都是躲起来硬捱过去，不像现在这样有人守着有人照顾。虽然被个小屁孩照顾有点丢脸，但……感觉很温暖。
抬手大力地揉了揉夏树的头，犬夜叉对一脸憔悴的他说：“我没事了，你回村里休息去吧。”
第047章 47生病
头发被犬夜叉揉得乱成鸡窝, 夏树不满地抬手打开他的手，瘪嘴道：“别碰我的头发，你手上没轻没重的, 爪子把我的头发薅断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秃头，也不想留难看的武士头。
嘿地笑了一声, 犬夜叉就势把手移到夏树脸上, 掐了掐他软乎乎的小奶膘：“小小年纪讲究这么多，这么要面子，头都不给摸？”
明明被桔梗摸头时就很乖, 低着头任摸任撸, 就差蹭上去了……一瞬间, 犬夜叉跟掐了酸梅子一样心里酸得很，也不知道酸的究竟是可以随便撸夏树的桔梗, 还是被桔梗纳入保护的夏树。
“听说被蠢蛋摸头会变笨。”睁着黝黑圆润的猫眼幽幽地凝视着犬夜叉, 夏树嘴里不留情地吐槽道, “犬夜叉, 我可不想被你的愚蠢传染。”
摸头什么的, 想都不要想。
吸了口气，犬夜叉这次没有和夏树争辩，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像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爆……这倒不是他的脾气变好了，只是犬夜叉实在是没脸跟夏树争辩什么, 刚在幻境里被夏树教做人了。
捏了捏夏树的小脸，犬夜叉身体往后仰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你回村子休息去吧，我…”迟疑了一瞬, 犬夜叉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 “有些事情我得好好想想。”
在想清楚之前，他暂时是不会接近桔梗了。不想清楚自己带给桔梗的究竟是幸福还在灾难, 犬夜叉不会再什么也不顾的任性妄为。
耸了耸肩，夏树从善如流地接受了犬夜叉的提议。虽然他昨天出门前有留信说他去找犬夜叉了，可一夜未归，桔梗和枫肯定会担心他，既然犬夜叉醒了，他也该回去报声平安。
翻身从树上跳了下去，夏树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回头问：“犬夜叉，杀生丸是你哥哥还是弟弟啊？”
杀生丸这名字和犬夜叉那么配套，夏树认为不是他哥哥就是他弟弟的名字。至于为什么不是姐姐或者妹妹……不是吧不是吧，真有长辈会给女孩子取狗妖、杀生狗这种名字？
杀生丸这个名字从夏树嘴里说出来，还坐在树上的犬夜叉身体霎时僵硬了起来，往昔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像他涌来，猝不及防之下，他想起了从前许多次与杀生丸绝对称不上友好的接触。
其实犬夜叉原本想用交锋来形容他和杀生丸之间的接触，但转念想到冰脸冷酷的杀生丸一直都很不屑他的存在，便将交锋两个字咽了下去……虽然很不爽，但他得承认，他的实力不如杀生丸，也从未真正被杀生丸看进眼底。
沉默许久，犬夜叉面无表情，既不愤怒也不难过，用一种十分少见的平静口吻说：“从血缘上来说，杀生丸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只不过，杀生丸并不承认这一点，而他其实也不想深想自己的身份问题……他无法面对杀生丸，从来不只是因为他实力不如杀生丸。
一听犬夜叉用这么官方的描述，夏树就心里有数了，他不必再追问犬夜叉和杀生丸之间的关系好不好，他们之间也许有着羁绊，但一定不够亲密——并不是所有兄弟都姓宇智波。
摇了摇头，夏树几个纵跃离开了森林，回枫之村去了。这些兄弟间的事情，就让犬夜叉自己头疼去吧，别人谁也替代不了，毕竟只有他和杀生丸是兄弟，他们关系是好是坏，也只能由他们自己去磨合。
轻车熟路地回到家，在家中的枫迎了上来，一把拉过夏树关切不已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好气地嗔道：“天气这么冷，你还跑去找犬夜叉，在外面一晚上不回来，你是想生病吗？”
半句不提麻世昨天前来拜访的事，将这件事直接抹了过去的夏树乖乖地任由枫敲了他几个板栗，嬉皮笑脸地卖乖道：“我身体强壮着呢，才不会生病，枫你别担心啦！”
枫高高扬起眉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夏树的肚子却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抱着肚子，夏树一脸讪讪：“枫，我好饿啊，我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他是昨天下午出门找的犬夜叉，一直到现在快中午了都没有吃饭，犬夜叉可能还顶得住，但他真的是饿了，现在就是给他吃兵粮丸他也能接受，绝不会再挑三拣四。
看夏树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枫心里的火气是一点都发不出来，最后也只能忿忿地揉了揉他的头，将他的头发揉成了鸡窝：“给你留了午饭。你肯定一晚没睡，吃完快去休息，别再到处乱跑了。”
吃饱喝足后，早就哈欠连连的夏树也不强撑，回屋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就呼呼大睡起来，陷入了梦乡。
直到晚上桔梗从神社回来，枫做好晚饭来叫夏树吃饭、却怎么也叫不醒他时，她们才发现睡在榻榻米上的夏树生病了，他小脸憋得通红，额头烧得滚烫，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叫不醒。
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健康的夏树着凉生病了，烧得直接昏睡了过去，这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人不能随便立flag，一立flag就容易出事。夏树刚和枫狡辩说自己身体好，立马就病了，flag应验得太快。
“夏树…夏树……”
“醒醒，别睡了！夏树，快醒醒！”
一片幽沉的黑暗中，有夏树极为熟悉，给他带来一阵安心的呼唤声在他耳畔响起，这徘徊不去的呼声满含担忧，焦急不已地不停呼唤着他，仿佛想要将他从如水的沉重黑暗中拖起来，拖到光明之中去。
似是意识到温柔的呼唤没有用，原本焦急担忧的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如雷霆轰隆在他耳畔响起：“夏树，你爹死了！！！”
“别睡了，快点醒过来！再不醒我们之间的联系要断了，谁知道下次联系到你是什么时候！”
茫茫然间，夏树被在耳边炸响的声音惊醒过来，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浑身轻飘飘的夏树并没有听清楚昏昏沉沉间在耳畔响起的声音，他茫茫然地抬头，看到了一个人站在他身前，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等认出人后他不可置信，又惊又喜地叫道：“母亲？”
站在夏树身前，不，应该说是飘在夏树身前的纱织整个人都是半透明的，轻飘飘的好像没有实体，只是一道意念，只是凝聚的精神力，又或者是一缕灵魂。
悬浮在一片黑暗当中，纱织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光，笼罩在她周身的光芒神圣温暖，仿佛能抚平世间一切的伤痛，给至暗之处带去光明和希望。
但身处圣光笼罩中的纱织怎么看也和圣洁纯真搭不上边，她长相明艳，五官明丽且大气，神情坚毅锐利，周身萦绕着坚定顽强的信念和意志，比起慈悲救世的圣女，她更像是持剑浴血奋战、永远不屈的女战神。
夏树长得可爱，颜值很高，纱织当然是个美人，但她的美是锋利的、锐寒的，她像是一柄终于出鞘的宝剑，虹光如练、锋利无匹，天下莫不可敌。
这样的纱织，是夏树以往从未见过的。他印象里的纱织温柔病弱，常年卧床养病，一年到头大半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只有天气很好时才会去院子里晒晒太阳，牵着夏树在院子里散步走几圈。
夏树醒来后，纱织大大松了口气，眼中的担忧焦虑悄然散去，她近乎喟叹地叹息道：“终于找到你了，儿子！”
瞪圆了眼睛，夏树瞠目结舌地指着面前的纱织，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真的是母亲？”
假的吧，这是别人假装的吧？虽然夏树早前从犬夜叉对他的不同态度上推测出纱织可能是妖怪，但他也没有想过纱织的温柔病弱全是伪装，真正的她英姿飒爽、大方坚毅，与他记忆中的母亲判若两人。
细长的黛眉微挑，纱织飞给夏树一个白眼，表情十分嫌弃：“你的眼睛也跟你爹一样坏了？”
如果犬夜叉在这里，他立刻就能知道夏树的毒舌是遗传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