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风清水
抬眸看了眼千手柱间心虚得有些讨好的表情，斑沉默了一瞬，脑海中浮现出泉奈和族人们对人界的向往，浮现出夏树眼中深藏的希望家族搬离忍界的企盼。
黑稠的眼眸中目光渐渐变得冷漠下来，斑抬头对千手柱间说：“宇智波同意与千手停战，但和谈结盟一事日后不必再谈，宇智波不会与千手联合。”
斑知道照泉奈的意思，他现在应该顺势欺骗千手柱间，假意和他商量和谈的事情，以此打消千手的戒心，拖延时间给族人创造搬离忍界的时间。
但…他不愿意出言欺骗千手柱间。他不想对柱间说的最后的话是欺骗。
宇智波即将搬离忍界，日后忍界的战争恩怨、是是非非都再与宇智波无关。宇智波永远也不可能和千手联合，就像他永远也不可能和千手柱间并肩作战。
早在斑当年开眼时，他就已经决心斩断他与柱间之间的羁绊。如今，斑放下了天下太平的梦想，也决心彻底与千手柱间告别，在他离开忍界后，他们不会再有相见之期。
斑斩钉截铁的拒绝和谈的话让千手柱间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凝滞了，他原本以为斑回信了是有意同意结盟，但他没有想到斑给出的答案却是彻底的拒绝。
“为什么？”千手柱间周身气势一凛，再无之前的从心和讪讪，他的气势厚重、沉稳、热烈且刚强，终于展现出了忍界之神的风范，“为什么宇智波不能跟千手联合？”
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转而说：“柱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平息战争，想建立一个村子保护族人和伙伴，想让忍者不用幼年就上战场，一生浸于杀戮中不得解脱。”
这些不仅仅是柱间的梦想，也曾经是斑的梦想，是他想要做的事情。正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愿景和梦想，斑和柱间在相识后才会成为朋友，哪怕两族敌对也仍旧视对方为知己挚友。
微微侧头，斑避开千手柱间如有实质的目光：“柱间，我理解你的梦想。直到如今，我也仍旧愿意支持你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因为这也曾经是他的梦想。
“但很抱歉，柱间，我不会成为你的伙伴，宇智波也不会和千手联合。”
他已经决心离开忍界，放弃曾经的梦想，所以他们再不可能结和之印，更没有并肩作战的可能。
闭了闭眼，宇智波斑转回头直视千手柱间：“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宇智波可以和千手停战，但绝不可能和千手结盟。”
曾经斑为了心中的梦想，也曾期待过两族可以放下恩怨和仇恨结盟，共同结束战争开创忍界新的篇章。
但在倾听过弟弟们和族人的想法后，他却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既然他最初的梦想是保护族人，那就不该打着保护族人的旗帜强迫族人去做他们不愿意的事情，不该因为想要保护他们就要求他们放下心中的憎恨与千手联合。
他想通了，柱间也该想通了。
其实从一开始柱间就不该想着与宇智波结盟，固然他们两族实力相当，同为忍界豪族，但他们两族之间有着沉淀了千百年的仇怨，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轻易化解的。
比起宇智波，显然与千手世代联姻的漩涡才是千手最合适的结盟对象。
斑绝不会向柱间透露他们一族即将搬离忍界的事情，但他却真的希望在他们离开忍界后，柱间能实现他坚持多年的梦想，真的能结束战争将和平带到忍界。
宇智波斑不屑于骗人，更不想欺骗千手柱间，所以在说出宇智波的态度后就准备离开了：“言尽于此，两族要不要停战就看你们千手的态度了。”
如果千手愿意停战，不再继续进行无谓的战争，那对宇智波来说当然是件好事，他们能更从容地搬离忍界。
但如果千手不接受宇智波的条件，仍想继续战斗下去，那宇智波也愿意奉陪，在眼睛得到温养治愈后，斑有信心在和千手开战的同时完成搬迁至人界一事。
没有再理会神情复杂难言的千手柱间，斑转身离开了这处昨日才发生了一场大战的战场。
“斑哥，你和千手柱间谈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获得他的信任，让他相信宇智波真的有意与千手联手？”伏案工作的泉奈抬起头来轻声问，苍白秀气的脸庞上笑意清浅温柔。
刚见到弟弟就被这么问的斑脚步一顿，被黑炸毛头发遮了小半的面容上极快地掠过一丝尴尬。
他该怎么告诉泉奈，他没有按计划来，而是跟千手柱间说了实话……嗯，虽然只是一半的实话，完全没提他们一族要搬离忍界的事情，但斑确实没有在结盟这件事情上欺骗千手柱间。
“我看斑哥是失败了。”夏树充满遗憾地喟叹一声，顺手帮靠在枕头上的泉奈掖了掖被子，“我早说了，斑哥根本不会撒谎，真要和千手虚与委蛇，果然还是要泉奈出马才行！”
第133章 133两边
泉奈微薄的唇角微微一抽, 他放下手中的笔，侧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夏树：“你这是夸我？”
“是啊，当然了。”夏树一脸肯定地点了点头, 表情格外真诚，甚至还带着点自豪, 似乎觉得自己夸得很好。
泉奈：………听不出来反话吗？这孩子出去一年怎么既不长个头也不长脑子？难道是被哪个不长脑子的家伙给带坏了？
犬夜叉：啊…啾~~是谁在想我啊？
旁观了一场泉奈和夏树的“交锋”, 斑安静如鸡地走到泉奈身前的长案另一侧坐了下来，自觉地拿起长案上摆放的公文卷轴开始批阅。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还是不同的，虽然他们俩都不太擅长处理公务, 但斑可比柱间负责任多了, 他会主动帮泉奈处理家族事务, 而不是像柱间那样甩手不干全部丢给扉间去做。
虽然斑从进门后就一直有意保持安静降低存在感，但泉奈仍是没有放过他。
在逗弄了夏树一番后, 泉奈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斑, 唇角微勾, 面上含着几分浅笑地柔声说：“斑哥, 你还没说你和千手柱间谈得怎么样了。”
握着卷轴的手微微一顿, 斑眼底掠过一抹无奈，抿了抿唇，他抬头对视上泉奈看似温软恬静、实则暗藏锋利冷戾的眼眸，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来。
弟弟心思太细腻太敏锐完全糊弄不过去怎么办？
左看看笑容清浅柔和的泉奈, 右看看表情无奈似在苦笑的斑哥，夏树五官精致、眉眼明丽的小脸上懵然一片，完全不知道两个兄长在打什么哑谜。
教完族人们修炼灵力后他就一直和泉奈待在一起, 斑哥更是从进门开始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难道他们俩有背着他说什么吗，为什么他完全搞不懂他们两个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
沐浴在泉奈看似温和其实暗藏寒锋的目光下, 斑偏头瞥了眼神情疑惑、狐疑地盯着他们打量个不停的夏树，终于败下阵来，坦然答道：“我没骗柱间宇智波要和千手和谈。”
“我直白地告诉柱间，宇智波不会与千手联合。不过，如果千手有意停战，宇智波也不愿意开展无谓的战争，愿意与千手休战。”
咔嚓一声，泉奈捏断了手中的笔，简直要被斑的话气笑了：“斑哥，如果宇智波不肯和千手结盟，那千手凭什么停战？”
“换了是我是千手柱间，在确定宇智波无法成为千手的盟友后绝对会全力出击彻底除去宇智波一族，先下手为强将敌人覆灭！”
既然不可能结盟成为伙伴，那就只会是敌人；既然是敌人，那自然无需手下留情。
以己度人，泉奈认定千手柱间很快就会转变态度，不会再试图拉拢、联合宇智波，而是会想办法除去宇智波这个不可能成为千手盟友的威胁。
斑面色微沉：“柱间的梦想是天下太平，他不会主动掀起战争。”
如果不是被大名和贵族雇佣，哪个忍族愿意让族人幼年就上战场，终生被战争所扰，挣扎在血与恨的杀戮之间无法自拔。
泉奈却只觉得斑太过天真，他忍住心头的气冷笑道：“你觉得千手柱间能决定整个千手的意志？你觉得千手在与其他忍族联合后他能一言决断联盟的大小事务。”
斑哥看千手柱间的滤镜未免也太厚了吧？
千手柱间连自己的亲弟弟扉间都管不住，连自己的族人都没有说服。
他想要与宇智波结盟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没有争取到族人的支持，斑哥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千手柱间能控制住家族不与宇智波继续开战。
“斑哥，我们与千手同为火之国的忍族，在宇智波表明了态度不与千手结盟后，我们两族就彻底站在了对立方。一旦千手拉拢了火之国的其他忍族，我们宇智波的处境将更为艰难。”
而已经决定要搬离忍界的宇智波是不可能像千手那样与其他忍族结盟的，哪怕是同在火之国、同样是瞳术家族，两族素来有联姻的日向也不行。
宇智波可不会好心的带着日向搬去人界，更别说日向也未必会全心全意地相信宇智波，认为搬去人界是件好事。
在泉奈的数落下，斑已经低下头了，看样子是想把自己埋进长案上的公文里。
但泉奈还是气不过，秀气的脸庞上面色越发苍白，一手撑在长案上深呼吸了几下，才凝声说：“我们确实要离开忍界，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若是千手针对我们又该如何？”
泉奈心底隐隐掠过一抹后悔，他原本想逼斑哥和千手柱间决裂，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羁绊。但斑哥性情骄傲，最终并没有对千手柱间撒谎，反倒直言两族不会结盟，直接将千手推到了对立面。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该让斑哥去见千手柱间，还不如像之前那样无视千手柱间送来的和谈书置之不理，采用“拖”字诀把时间拖过去也好过斑哥直接坦言宇智波的打算。
和室里的氛围一时变得有些压抑，夏树伸手轻轻拽了拽泉奈的袖子，颤颤巍巍地小声为斑哥说话：“泉奈，你别生气了，其实也没什么嘛，大不了就和千手继续开战就是了。”
他早就说了让不擅撒谎的斑哥去蒙骗千手族长不靠谱，可惜泉奈不听他的劝。唉，搞砸了就搞砸了，反正他早就做好了事情搞砸的准备，与其生气还不如想着补救呢。
“家族和千手的战争我也可以帮忙的，我现在很厉害，有我出马一定能打败千手，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夏树的话顿时吸引了斑和泉奈的注意力，两人看了外表稚嫩、矮墩墩一个的夏树，同时流露出不信任的眼神来，摇摇头异口同声道：“不，你还是不要参战的好。”
宇智波和千手的战场太过危险，实力一般的族人上场就是送死。
夏树虽然天赋异禀，这么小就开了三勾玉，但斑和泉奈思付着他年龄太小，查克拉量怕是很少难以发挥出写轮眼的全部威力，真上了和千手开战的战场那就是送菜。
至于夏树修行的灵力，对这种与查克拉体系不同的力量斑和泉奈都有所接触，他们看得出来灵力的力量属性中正品和，攻击性不是很强，怕是难以在战争中发挥出作用。
至于夏树掌握的空间能力……斑和泉奈还记得昨天夏树是怎么从半空中跌下来的呢，显然他在操纵空间上还是个半吊子，并没有开发出相对应、类似于飞雷神的忍术
泉奈也不再怪责斑哥不合时宜的坦诚了，只叮嘱夏树道：“我先把你编到医疗忍者的队伍里，如果千手和宇智波要继续开战，那你就跟着族里的医疗忍者治疗退下战场的族人。”
夏树的治愈圣光治疗效果极好，亲身体验过的泉奈自然会给他安排最合适的编队。
比起战斗小队，无疑是医疗小队更安全，现在他们在战场附近的驻地里，不在有封印阵保护的族地里，还是个幼童的夏树的安全问题更加严峻，泉奈要花更多的心思保护好他。
瘪了瘪嘴，被无情分到医疗小组的夏树小声抱怨起来：“你们干嘛瞧不起人，我现在真的很厉害！”
他没开万花筒，也许还不是泉奈和斑哥的对手，但他肯定打得过火核，这样他也能算族里实力排名前三的强者呢，怎么能瞧不起他把他塞进医疗组，他才不想当医疗忍者！
哼，等千手不再忍耐，再次和宇智波开战时，斑哥和泉奈就会知道他现在实力很强，可厉害了。
他还记得在战场上捅了泉奈一刀的那个千手，到时候就拿他开刀，把那个千手抓回来给泉奈报仇，让泉奈捅上几刀出气。
夏树想的是挺好的，但……千手没打算再和宇智波开战的打算。
和斑的一番谈话结束后，千手柱间失魂落魄、神思不属地回到千手驻地里，刚进驻地就对上了双眼喷火的扉间：“大哥，你还知道要回来啊！”
扉间咬牙切齿、掩不住怒火的话传进柱间耳中，让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尤为复杂。
抬起头，柱间看向满面怒气的弟弟，突然怔怔问道：“扉间，你这么排斥与宇智波结盟吗？”
难道说一直以来，扉间都没有听进去他的话，都没有和宇智波和解的打算，也一直打从心底里反对他的想法吗？
是不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得到族人的支持，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地试图与宇智波结盟？
扉间被大哥突如其来的质询问得一愣，但沉默一瞬后，他点了点头坦然答道：“大哥，我不同意和宇智波结盟，族人们大多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情。”
柱间脸上的表情越发茫然：“……扉间，我以为你是支持我的。”
呵地冷笑一声，扉间双臂环胸说出了实话：“我从来没有支持你与宇智波和谈，只是我没法说服你，所以才不把反对和不满摆在明面上。”
换句话说，他只在暗地里搞事破坏千手和宇智波的关系，阻止两族和谈乃至结盟。
像是被扉间这些话刺痛，又仿佛从自欺欺人的侥幸中清醒过来，柱间深深地凝视了扉间一眼，突然说道：“扉间，这次与宇智波的战争就到此结束吧。”
“我们回族里，我要好好的……”顿了一顿，千手柱间才把话接着说了下去，“整顿一番族人。”
他想知道，族里究竟有多少人像扉间一样反对与宇智波结盟，有多少人对这件事情心怀不满。
第134章 134族地
宇智波与千手确定停战后, 驻守在战场附近的驻地中的宇智波族人便在斑和泉奈的指挥下有序地退离战场，返回宇智波的族地。
夏树自然也跟着族人们一起回返族地，对他来说, 这才是真正的要回家了。
之前在忍界时，夏树没有上过战场, 战场驻地对于他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即使这次回来后他在驻地里见到了很多诸如火核这样模样大变、凭空比他大了十五岁的同辈, 他也没有多少回到家的感觉，驻地环境的陌生并不能让他生出归属感。
“回家了！”
穿过被层层封印阵守护的大门，熟悉却又陌生的宇智波族地映入夏树眼中, 让他油然生出了游子归乡的复杂感情, 心中既有尘埃落定的沉稳, 也有如坠梦中的恍惚。
站在大门附近，夏树有些踌躇和迟疑, 他不敢走进去, 不敢踏进对他来说虽然熟悉但仍有许多地方觉得陌生的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