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贺美优
土屋看着对方说:“是吗?那就好。”
他笑着说:“欢迎你成为我登往王位的阶梯。”
一瞬间,包括宫泽高在内的全部视线都飞过来。
“才不会呢!”白色猫头鹰瞬间炸毛,“我会打败你!鸥台才是那个立于顶点的学校!”
“你看,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了。”土屋摇手指,“我认为‘我的队伍’会立于顶点,你却认为‘你的学校’会立于顶点。”
“你在说顺口溜吗?”
“你们应该很难了解我的想法。”土屋一笑,“总之,待会儿比赛愉快。”
·
“部前辈和百沢拦网,接着是月星,月星这次的站位在后排,和往常不太一样,怎么样,能反应过来吧?”
“我不站在后排,那就只能是金岛前辈去后排了。”月星说,“金岛前辈是笨蛋,所以还是我在后排吧。”
早就在站位平复呼吸频率的金岛大声反驳:“喂!!我不是前辈吗?在你眼里究竟什么形象啊?!”
“总之,有反应就好……”土屋说完,接着又笑起来,“我有预感,这次会打出很好的一盘。”
鹰川和赤苇佑对视一眼,率先举手:“提问!为什么?因为对方比稻荷崎弱?”
真有趣,明明是背身对鸥台站,却能一下子感受到背后灼人的视线。
土屋摇头,慢慢说:“鸥台虽然没在上届打过稻荷崎,不代表就比稻荷崎弱,各个队伍都有擅长的区域,比赛当天也有不尽然的状态,一般学校可以用排行做排名,这些豪强学校却需要确认比赛过程才行。”
“我说今天会打出很好的一盘,是因为感觉今天的状态超好。”
土屋边说,边把头绳摘下来套到手腕,肉眼可见的心情畅快。
“好久没这么单纯地比赛了。”
就像第一次轮回打的超烂却自信满满的上场一样。
拦网那边,明明是被强横的对手夸了,王牌和二传手等等的表情却不尽然。
哪怕是单细胞生物星海,这时候也微微压着一只眼睛,表情怪样。
“总感觉……”鸥台的接应白马先说,“有点……”
“被人拿上位者的视角评价了。”昼神接上。
“就那么自信吗。”鸥台的主攻手野泽评价,“喂,小心马失前蹄。”
土屋回头的时候,看见鸥台的王牌压着一只眼睛看自己,明明是站在最前方的王牌,却是唯一没有说话的队员。
“你怎么想?”他问昨天交到的新朋友,“假如觉得被冒犯了的话,我会道歉哦。”
“不用。”鸥台的王牌在射灯的照耀下凝望他,“我只希望你真的如自己嘴里所说。”
“……”
土屋笑着,把发圈扔到场外。
比赛开始。
场边随队的仁花觉得,好像有什么一下子变了。
她说不上来,只是刚才还很和谐的场上,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宁静了。
是一种给人不好感觉的宁静,让人不想靠近,只想远远的观察。
刚才好像在闲聊的两边队员都不说话了,虽然还只是鸥台的发球阶段,但是场上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对方。
这就是全国比赛吗?
真正的豪强的,全国比赛。
除了昨天乌野的那一轮,这还是仁花第一次直面真正的全国比赛,原本还因为是旁观角度终于不用再‘随着比分盘七上八下的感动心情’稍稍沉没了下去。
……是不是因为周围的观众都太认真了呀。
仁花忍不住想,在这种集中的氛围下,感觉很不自在。
“怎么了,难受吗?”
第一个察觉到她的异样的人是乌养教练,因为是非队员,她们经理和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坐的靠近。
“嗯!”仁花努力点头,“不愧是全国比赛,气氛好紧张啊……”
“其实一般比赛没有这么紧张,这次比赛,可能是因为双方都是重量级的选手吧……”
其实乌养也有点吃惊。
仁花有点心潮澎湃,“我、我也要努力,然后和大家一起,成为让观众席紧张的豪强!”
乌养朝她率直地笑,竖起肯定的大拇指。
“一定会的。”
右边传来洁子学姐好听的声音。
洁子学姐定定地凝视着场上,语气是踏实有重量的笃定。
“只要是大家,一定会的。”
·
一球。
随心所欲地移动,不再强硬地要求自己把局势引导去‘强力破发’的局面。
高速吹来的空气里,有排球和体育馆的气味。
土屋一个前移,鸥台的前排立刻防御,土屋忍不住笑了一声,脚腕一个拧转,前移的动作立马变了,他就像打篮球一样后撤,身前恰好掠过跑位的月星。
“厉害啊,月星。”他打招呼说。
月星的表情有点古怪,只是看了他一下子,接着上前。
果然这个位置只能月星能胜任,土屋想。
金岛前辈……虽然有身位前辈的实力,可是跑位和思考的敏捷性都太慢了,想要没有时间差的配合,只能依赖身体反射,可是金岛前辈……要他短时间内完全依赖身体反射打球太难为人了。
土屋一边想着,一边踏左一步。
鸥台的防御网立刻跟上。
景谷,要是景谷前辈在的话?
话说景谷前辈干嘛要留在宫泽高啊,他留在宫泽高是由于有本校执念,景谷前辈这个水平……宫泽高私下里给景谷前辈开工资了吗?
一边思索着,他察觉到身后有人的脚步不对,稍稍侧头。
背后是个子高高的百沢。
他边笑着,边拿身后的手比了个3,看见手势的副攻手立刻转位。
嗯,然后赤苇前辈……
他一边再次前冲,一边想。
赤苇前辈打排球是因为哥哥,不过赤苇前辈走成绩就完全可以考上东京大学吧。
鸥台的前排也立刻换位,‘他过来了!‘预备!’‘我来!’这样的喊声在对面不时交错。
土屋跑了一段,然后往后看了一眼。
赤苇前辈虽然在场地中间,可是距离网前还是有一段距离,这个距离打出的球容易正入鸥台的包围圈。赤苇前辈也看出了一点,正在试图往前逼近。
不过一个人逼近也没用,毕竟奠定这球的是鹰川前辈。
土屋一边心想,扭过头,迎着大概率也察觉了局势而再度改变拦网队形的鸥台冲了几步。
然后突然在背后摆出一个手势。
没有回头土屋都能感受到那种眼神了。
吃惊、镇静、‘…欸?’的眼神。
究竟是赤苇前辈还是鹰川前辈,由于离网前的距离最近,所以他身后有大把可能的队员。
所幸,长久训练下的宫泽高没有由于不理解而拖慢这球的速度。
下一秒,土屋听见耳后传来托球的声响。
他仰起脸,看见并不完美的弧线上一只排球正在运行。
土屋判定好落点后右踏一步起跳。
今天怎么对眼神这么敏感啊,球网对面震惊的眼神也接收到了。
土屋抬手,短暂思考了一秒左手还是右手。
果然,右手。
除开制造压力和不得不的状况,谁愿意用非习惯手啊。
一边在心里略略抱怨,土屋一边朝并不完美的排球弧线伸手。
砰。
并不是重炮发球,撞声也不大,排球和他的手掌相接,顺从地改变路径。
速度和力道都很普通的一球,迈过拦网的排球来到蓝色队伍的半场,接着前路出现了一只手。
那只手的肩膀有蓝白色的球服,很艰难地起跳才勉强跟上了这球。
真的很勉强,他的手指横亘在排球的前路,眼见即将和这球的轨迹相切。
碰上了,蓝黄色的排球和手尖有了接触。
排球因此改变了前路,高高的朝另一个方向跃去。
可是,刚因为指尖触感而略略露出‘太好了!’表情的队员却突然僵硬了。
蓝黄色的排球在他的影响下换了一条路径,朝鸥台的半场飞去。
轨道不高,远远地横过了整个半场。
“卟——”
尖锐的哨响拖着长音响起。
接受到第二裁判旨意的裁判抬手,扬起旗子,示意得分的举动嘴里的话是:——“打手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