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贺美优
直到擦拭的速度比不上眼泪的流淌,他死死将脸拱进臂窝,肩膀一抽一抽。
……怎么回事啊。
跟不上状况的古森元也反而没了哭的心情。
看见这一幕的土屋理查德挥开身侧跟访的记者,走到看台边,仰头对橙头发十号问。
橙头发十号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摇头。
太远了也不知道具体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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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太厉害了……”
这么说的人还在抽鼻涕,很努力地想要对土屋笑:“你太厉害了,比我厉害多了,所以你才能扛着队伍到这里……”
他越说抽动的幅度越大,最后干脆把脸全部埋在两只手臂。
他身后乌野曾经的队员跟在看台,对土屋怀有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你好不容易获胜了,翔阳……他不是嫉妒的意思,只是有点难过。”
土屋望了他一眼,从飞满了观众席热情观众投递的各种小物件中,找到了一个小熊钥匙扣,踮起脚,在泽村的帮助下递上去。
忙着哭的翔阳从臂弯伸出红肿的眼眶,盯着小钥匙扣聚焦了一会儿,才吸着鼻涕大喘气地问:“这是,什么。”
“送给你。”
土屋仰头对他露出笑脸。
“希望你心情好一点,之后再来我家玩吧。”
“好、好,谢谢你,我会珍惜的。”
一边的泽村:……该不该告诉翔阳这是狮心王从地上捡的。
他望着日向破涕带笑的脸,决定心怀这个善良的秘密直到毕业。
和虽然热情但好歹是站在看台上的日向翔阳相比,另一个在工作人员不注意直接跳下看台,风风火火朝土屋一个拥抱扑来,紧紧拍住他的肩膀使劲说‘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不愧是你!’的人有一头白色的羽毛球头发。
“光来!”土屋很高兴。
“你刚刚的发球太棒了吧?!怎么做到的??”
他压下眼角提起唇角,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荡荡的微笑——刚才土屋连续发球得分时大屏幕上的脸——然后又恢复一脸兴奋:
“帅——呆了!!你不要被我妈妈看见,否则她会给你喂一堆暖枣茶的!”
后面急急忙忙跟上来劝归无关人士的工作人员在后面不甚确定地询问:“土屋君,这是,你的队员?”
土屋和星海对视一眼。
星海放下手,很骄傲地说:“不是!我只是看他太厉害了忍不住过来而已!”
工作人员:“……请无关人士回看台,从看台跳的行为非常危险,请务必不要有下次。”
“好——”
星海回头朝土屋和日向挥手:“那你加油,我回去咯——还有你,你也拜拜。”
突然被cue的日向:“上次那个!拜拜!”
土屋笑着和他挥手。
·
不巧,场中聊天的一堆人,稻荷崎全都认识。
“那个是乌野,那个是鸥台。”角名说。
尾白:“……这种程度的情报谁都知道,麻烦说点不知道的。”
“哦,他们仨关系挺好的。”
尾白:“我的生命就在和你聊天间流失了。”
“我们该走了吧。”宫侑拉上口罩站起来。
“怎么了,不看完颁奖?”
“这个方向太危险了,被土屋理查德看见对着他鼓掌?”
宫治:“不鼓掌不就完了。”
宫侑坐下。
尾白:“……”
宫侑:“我要用我最冷酷的眼神面对他。”
北信介在一边问:“刚刚替土屋理查德加油时不是很坦诚吗?”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宫侑靠上椅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土屋又听不着,你们看他刚刚在发球区发呆。”
北信介身侧的女性突然整理着裙摆起身。
虽然大家并不认识,不过坐在一起,观摩了整整四盘紧张刺激的比赛,中途还不时有北信介和稻荷崎队伍帮忙科普,也稍微熟起来了。
“要回家了吗?”北信介提醒说,“待会儿还有颁奖仪式。”
“就是因为那个才要起身的,我定了花束。”
女性兴致勃勃地说,还把屏幕展示给他看:“你看,这个花朵颜色不错吧?满天星,寓意也很好。”
“献给冠军的花用向日葵的龙胆比较常见,不过只是一般情况,假如你喜欢,都可以。”
北信介给出很客观的评价。
坐在北信介旁边的宫侑瞥到,说:“颜色素了点吧,土屋理查德那小鬼一看就喜欢姹紫嫣红的。”
“怎么用外貌看人啊。”角名说,“贴合[狮心王]寓意的向日葵更好吧,他好像挺喜欢这个名号。”
尾白在后面提醒:“还有洋桔梗。”
他又问:“话说,待会儿肯定一堆人凑过去,献鲜花的话得解决路径问题?”
“欸?”
女性睁大的眼睛似乎没注意到这些,“那我趁看台自由行动前,去场里找他?”
宫侑:“不行,看台和场上不共通。”他两手垫在脑后,活动疲惫的脊椎,“而且你是无关人士,赛委会不会让你进的。”
“这么麻烦……”
女性露出别扭的表情,“那算了,我还是回、”
她突然想起什么,兴奋地摘下口罩,对准自己的脸:“那我露出这张脸总不会有人拦我了吧?”
宫侑活动的脊椎突然闪了。
宫治瞪大了眼睛看她,眼睛比刚才看连续罚球还大。
角名的手机掉到膝盖。
赤木嘶地大吸了口冷气。
尾白呆呆的凝望这张脸。
一片寂静中,还是伟大的队长北信介保持着平稳的询问模式:“请问,你是土屋理查德的?”
“啊,妈妈。”
“这样,那就没问题了,您只要和赛委会说明即可。”
尾白&宫侑&宫治&角名&赤木:“…………………………………………”
土屋理查德的母亲离开后,除开北信介,稻荷崎还保持了死一样的寂静。
第110章 国青队
这一个瞬间土屋不知道梦到过几回了。
梦里他在橙色体育场,赛委会把颁奖台搬过来说底下是滑轮不稳,要扶着他上台,他说不用直接三步跨栏飞上冠军台,冠军台上的海拔正好到和看台水平,他扫视一群看台的庸庸碌碌,最好有几个打败的手下败将:比如白鸟泽,比如白鸟泽,再比如白鸟泽,然后骄傲地高高捧起奖杯,意为'这是我独一无二的胜利。
事实是赛委会搬颁奖台途中,土屋一直和队友们老老实实地等着,刚刚兴奋过头胡闹的那几下子彻底耗光了宫泽高见底的血槽,现在几个人边擦汗边盘腿坐地上,累的直喘的模样比井闼山还狼狈。
赛委会终于把颁奖台搬过来,还是梦里的说法:“底下是滑轮,有从高台跌倒的可能性,请务必在我们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上台。”
土屋没吱声,仰脸去看副队长。
副队长赤苇佑:“啊、啊,好的,我们知道了,待会儿是有梯子吗?还是从亚军台上。
“请看这里,季军台后面有个小台阶,从那里上冠军台。”
“噢噢好的。”
从没上过全国冠军台的县立boys们睁着大眼睛拘谨地看工作人员摆弄台阶,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老老实实上台,所幸台子上的面积够大,足够宫泽高队员们在上面调整自己的站位。
“.....我要站左边。”鹰川小小碰金岛,'你和我换,我妈在这边。'
“你母亲?”金岛震惊,小小声,“早说啊!我去右边。”
百沢最高,块头也最大,因此站在颁奖台时很小心地一直往后退。“百沢你来右边。”土屋试图从个子高矮的顺序排列,“铃守……你没事吧?”
“.....我需要再去医务室.....”"铃守摁着自己的胃,不时有呕吐的表现,“大家汗味好重,我受不了了.....”
的确浑身大汗的宫泽高boys们:“……”
“别、别吐啊!马上照相了!”
“坚持一下!铃守!冠军照不能没有你!”
“少了一个人都不算宫泽高team!”
“……不行,我要、呕!”
冠军台上慌慌忙忙地忙乱起来,赤苇佑立刻去叫工作人员:“你好!请问有没有、”
他还没有说完,脚边突然递来了一只白皙又长的手。
两指间夹着一只没有用过的一次性白口罩。
手的主人看也没看他们,单手插兜,因为几秒下来都没人接,他干脆要夹着口罩收手。
赤苇佑回过神来,猛地一个下蹲:“谢谢你!太感谢你了!简直是及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