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贺美优
重回场上站位的时候,一年级和宫侑已经久等了。
从一年级隐带紧张和嘴里念念有词消化什么的表现看来,身为二传的宫侑已经和他们串通过。
宫侑正在原地向上提球裤, 看见他来, 站直身,比了个向下的食指:“平传。”
土屋扫了眼。
宫侑比三根手指,“背传。”比了拳头,“吊高。”拳头伸出一根手指,“再高。”土屋把排球给教练组丢过去。
宫侑挨个板起三根手指,“一节奏,二节奏,负节奏、”
他提高音量:“喂,你看了没有。”
“看了。”土屋低眼摩挲掌根,把手感揉热,“待会儿我开球。”
“不用你开, 对面开。”宫侑压了压身体重心。
他的手在身体侧一扫,一个顺带的'那边:“刚刚教练过来说。”
土屋朝场边的总教练问:“第二场我开球吗?”
“你今天没有开球机会了。”总教练说,“你这周的培训重点不在发球上。”
他把纸夹板夹到腋下,“今天上午的三个发球是你这周最后的正式发球。”
“欸——!”棕色头发的少年溜出一听就不高兴的长音:“凭什么啊?”
“反对无效。”总教练双手抱胸。
其实总教练好好和土屋说,他完全可以理解,毕竟这是针对青训营全员的提升合宿,不单单有他一个。
总教练这么说话,便让土屋兴起一点原本以为被自己遗忘的讨厌回忆:“既然这样,待会儿我控制不住力道把对面砸下场,没关系吧。”
国家队总教练看着他:“你要是故意打对手下场,我的确没有办法。”“之后呢,送我回家?”棕发的少年说,“本来就不是我想来的。”
“我不希望闹到那一步,我的本意是尽全力发挥你的才能。”
“不知道是谁刚刚配队大失败。”
总教练叹气,软下语气:“第一次相处,没能摸清你的底细,的确是我作为教练的失职,所以希望你能在这局完全发挥。”
“啊,是吗,”棕发少年没有让步的意思,“不让我畅快打可以直接放我回家。
火烧教练终于有空隙插入两人的对话:“可是土屋选手,你母亲很期待你能在青年合宿大放光彩,我们也答应了夫人凭你的实力一定能拿满头彩,就让样放你回家的话……"
“我母、”
棕发少年移开眼睛对某个方向的空气露出无语的表情。
“……行吧。”
.
重回场上的狮心王接受了教练组的安排。
在场除了谁也听不见正嗷嗷哭[你这么重视我!]的苹果,就只有曾经见过'土屋母亲'一面的宫侑露出略带……和阴影的冷汗表情。
甚至到和他不对付的狮心王本人扫了眼都主动停下来发问:“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没什么。”
宫侑一反常态,没有呛声,还别开了脸。
土屋:“?”
苹果正在天空嗷嗷哭,土屋忘了曾经沉浸在胜利喜悦里时随听随忘的苹果的话,就只觉得宫侑今天好怪。他不仅是和宫侑认识两场比赛,更是单方面认识N年的关系,宫侑今天嘴巴尤其安静。
……北在这附近?他转头看。
不过宫侑今天这个反应,忍忍的话,好像还可以好好配合。
虽然场前土屋理查德一副完全没有认真看宫侑手势的表现,还插空和教练吵了个架。
但是上场,对二传手背手讯号最熟练的人除了二传手本人就是他了。
其他一年级副攻要反应几个眨眼的信号,往往都是土屋直接冲上去就位,偶尔有一年级比赛中紧张搞错信号内涵,是土屋直接补位弥补失误。
一直到B(土屋&侑)队拿下15分,总教练示意D队暂停和他们复盘,一年级才有空闲趁着不知道时间长短的休息在一边窃窃私语:
“好厉害……不愧是宫前辈,我从没打的这么顺手。”
“刚刚还以为自己要失误了,结果土屋前辈帮我补位。”
“看上去不好相处,其实他们两个在场上都很好说话呀……"
刚刚这个说完的某一年级,立刻被二传手本人以微妙眼神目视:
——“我第一次遇见扣我的球还能触网的蠢货。”
一年级:“……”
——“赛前和你们讲了三遍,三遍还不够吗?”"
一年级:“…………”
——“食指是平传,p·ing·ping,平·传。”
一年级:“………………”
——“再失误,把排球皮吃下去充当你们空荡的大脑算了。”
在宫侑前辈犹如逼杀一般的眼神中,一年级们默默颤抖后退。
“知、知道了…….....QAQ"
被一年级全体惧怕的恐怖三年级二传手,实则正在为指尖隐隐的酥麻感,感到心脏发凉。
之前他从没有和土屋理查德同场共队过,哪怕是这小子踢馆的练习赛,也是北、阿治和他组队,那时候阿治也只说'和你的感觉很像',包括后续其他人大呼小叫地怎么形容土屋理查德版负节奏和宫双子的一模一样,他也只是不屑一顾'照着录像练,一帧帧扣,怎么可能不一样。
但是,真的和土屋理查德以二传·主攻手的身份同队配合,因为其他一年级水平太嫩,而不得不时时配合拿分后,才意识到阿治当时脸上迟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是他少想了。
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到他们好像曾经配合了几年不止,这随心所欲的配合感,一个手势一个眼神的瞬间,以及负节奏快攻时那分秒不差的时机。
这已经不是照着录像练的程度了,是让宫侑头一次在擅长的排球领域感到难以理解以及毛骨悚然:
——这家伙上辈子是不是他的排球?
虽然盯着酥麻的手掌,眼神久久没有移动。
可是当被他心凉的主攻手本人察觉到并回头、对上视线的时候,宫侑便耷下眼皮,一副如常的表情,转头被教练叫走。
中午休息的时候,土屋理查德在饭厅里被一堆一年级·还有两三个二年级团团围住,闹着要合影。
经过一个上午的配合,一年级几个发现土屋前辈打破流言,其实还蛮好相处的。
和他们说话也不凶,能好好解释,就算有什么小要求,比如在合影里加搞怪滤镜,本人比他们玩的还上瘾。
日向突然从土屋背后冒出来:“土屋!”
土屋转头:“嗯?”
“我也想和你组队!”日向超级兴奋地说,“上午我轮了两队,下午差不多就该我们了!”
“看教练组的意思,我好像会和几个一年级一起配队。”土屋说,“我们两个WS和MB碰位了。
“啊?”豆豆眼睛的橙发少年流淌成失望的表情。
土屋朝他笑:“所以我给你托球,当二传吧?”
“真的吗?!!”橙发少年超激动,“太好了!!”
“……”
在土屋不知道的地方,有许多双关注这个角落的耳朵因为听闻了这[合情合理]、[非常自然的对话]吃饭的嘴巴噎了一下:
能和国家队总教练因为发球问题吵架的人这么好说话??
——唯一保持了镇静的孤爪研磨默默塞进一口米饭,可以理解他们的表情。
第114章 国青队
虽然用餐室不大,土屋理查德当时那么说基本都知道了。
但是真的用耳朵听见教练喊出土屋理查德和日向翔阳一队的时候,一部分人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嘴上怎么说、面上什么态度不提,全国最佳主攻手亲自托球,光是说出来就很有吸引力。
至少对五色工是这样的。
上了场,球网对面来自紫色运动服的人的眼神尤其强烈,到日向想忽视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他抓着球,膝盖下弯,从额头淌下泪水。
五色工盯着他。
日向一帧帧地转脚,改变成四十五度角的站位。
背后传来灼人的视线。
日向螃蟹一样溜溜溜地逃去发球时,有一股不容忽视的视线一直追着他往前。
古森看一眼小个子,看一眼五色工。
看一眼,再回来看一眼。
“你们两个关系不好吗?”
“不,关系挺不错的。”五色工一板一眼地回答,“之前在宫城县合宿,我们很聊的来。”“那你为什么这么盯他?温度太高了,连我都热了。”
“因为狮心王,土屋理查德亲自托球,很稀有不是吗?”
“……哦。”古森露出了然的笑容,“你们这些主攻副攻手,嘴上不说心理都迫不及待地等着谁给自己托球,尤其对方还是个前·主攻手,期待的不得了是吧?”
“、并不是这样!”五色工立刻大声说:“和所有二传配合我都很高兴!每个二传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风格!”
眼神还往孤爪那里瞟。
感受到背后灼灼眼神的孤爪微驼着背,脸上是‘……’的表情。
“那个……我并不在意,”他转身道,“无论是给土屋托球,还是土屋给我托球,还是我给其他人托球, 我都觉得没什么区别.....”一样恐怖,一样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