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贺美优
“就算你打我这也是现实!青叶城西的体力本来就是弱项!前两年都是被抓准了弊病进攻猛打惨败,甚至打出过一轮游,心理因素关键因素iwa你个满脑子肌肉四肢发达的昆布、痛啊!!!”
打上了。
裁判红牌将举未举,入畑教练刷地起身岩泉一火烧收手和及川彻立定。
土屋:"……"
及川彻把岩泉一挤开,大步朝土屋过来,单手按住他的肩膀往一边凑,犹如上课捣鼓课外话本一样私下问:“我们是队友,我是你二传,你告诉我,像上球那水平还能砸几球?”
土屋往后瞥一眼——网对面六个人不同方位眼睛全盯着他,后排很紧张地凑一起蹙眉低语,天童觉抓紧时间缠绷带换绷带,手转地飞快。
“四球吧,四球后没办法了。”土屋实话实说,“对现在的我压力很重。”
及川彻往回望,嘴里若有所思的念叨着:“...四球...四球啊。
土屋和及川彻说四球,原以为及川彻的打算是在他四球的压制范围内尽量偏球,缩小白鸟泽的防守圈,让白鸟泽将防御重心放在后排。
预料到可能当作诱饵,土屋刻意减小了跑位时的肩膀动作——青叶城西没有要求他融入防御圈子,及时跑位除了迷惑对面对胜利的效果不大,但是充诱饵时哪怕是空挥,对肩膀也有消耗。
从第七球开始青叶城西就有意让开土屋的前路,让土屋清晰地暴露在白鸟泽眼睛里,白鸟泽哪怕没有教练指挥,这群常胜之师也立即变换队形,不再试图折中,而是以牛岛的压力逼迫进攻线。
促成这一切的不是白鸟泽的二传,是牛岛若利本人。
他作为队伍的绝对重炮,单人走位便会影响全局,在土屋左利手发球的第二局,他便以脱离的走位引导、绝对稳定了当时攻势走形的队伍,让整支队伍向压迫青叶城西的进攻方转变。
再加上第二个转变的天童觉,土屋在网前奔走的时候,再次感受到天童觉作副攻时给人的压力:蜘蛛织网一样。
第一眼感觉他上头了,不顾队伍胜负不顾指挥,一门心思盯着土屋跑,哪怕土屋去了后排,那双奇怪的竖瞳也会死死攥着土屋。
巨大的压力不知不觉驱散了土屋周围的跑位。
看起来放弃了全面防守,死防一人丢了很多分,其实从天花板看,青叶城西的跑位已经变形了。
面对变形的跑位,队长及川彻的选择是在变形关头指挥逼位,极限地维持原队形。
天童觉单防丢的分在第二十四球回归白鸟泽半场。
白鸟泽10v青叶城西13,看起来是青叶城西领先,事实是牛岛若利马上回前排,体力量至少存一半以上;青叶城西大部全员气喘,看起来消耗很大。土屋目前离四球还有两球。
士气对队伍的影响至关重要,虽然只是十分,此刻却类似赛点的程度,况且全场局势十分不利。
一般人大概觉得咬牙撑到二十分,在关键时刻用出底牌一举转胜负,事实是到了那个时候,局面大比分崩盘,再底牌也只是拖延输的速度。
及川彻到现在慎重地使用土屋,其实在其他队友一般般的排球素质下,已经是拖延比赛节奏,让天平一点点往白鸟泽转了。
以上是土屋当初安排田径接力时悟出来的真理。
他瞥了眼侧后方,眼见入畑教练和沟口教练侧脸讨论,入畑教练比了个1——这是一球后暂停的信号。
场中暂停虽然时间很少,但是比开球前的那几秒漫长的多,说战略解释关窍也更方便。
因此将和及川彻提意见的土屋抹了把下颚,保存体力。
裁判再度吹哨。
及川彻在前排,天童觉在网对岸的前排,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奔跑,及川彻跑向左中翼网前;天童觉看也不看,眼睛死死勾着土屋在动。
排球过网,吸取上一球的经验,这回土屋早离开让位,防止后排再失误一回丢球。
及川彻和土屋临场几乎没有眼神交流,大概是土屋【四球】的话,让及川彻选择慎重地使用他。防止被对手勘破,哪怕两人在同排,及川彻都有点闭眼当杆子的意思——跟大彻大悟一样——土屋语。
及川彻直接从他身边儿擦开,嘴里指挥着还要用手指指挥前排跑位:“左右翼填人!别踩边角让球路!把球路往进攻线逼!”
右翼填人的意思是土屋上去。
土屋两步踏前上网,天童觉盯着他也立马动了,敏捷地比蜘蛛还快,几乎就在网前知网,两人水平距离几乎就在一根经线。
……啧。
在心里啧了声没表示出来,土屋尊重作为对手——和赤苇佑关系还不错的天童觉——大步转副试图甩开天童觉——哪怕半个身位也有扣球路线。
“传!不用百分百求稳!球来了就传!
他听见耳后及川彻在喊。
这是要二传的意思,正往边线跑的土屋一瞬间划开了比赛场地和队友可能的动作路径,国见此时可能就在他身后,左边看不见人,但是作为强力进攻手段岩泉一应该是逼网上压力的。
他为了甩开天童觉离网太近,这时候对后排进攻不利——况且会无形否决对手一个需要考虑的选项。
土屋直接后撤步,还要和天童觉对视线,还有从余光瞥白鸟泽跑位:
牛岛去后排,自由人往进攻线跑,两个角都被锁住了,另一个底角有十二号副攻手在,还有五色工往前排移动。
这是一个主将压阵压迫网前的土屋球路,前排防守二进的身位。
很棘手的阵型,牛岛若利和自由人同时在后排几乎就死锁了底线。不仅是防土屋,还可以防左翼的岩泉一。
这球给土屋必然会浪费剩下的两球,但是其他攻击手又没法破局,注定是焦灼、也是二传压力最大的一球。
压力确实是大,白鸟泽防的太死,二传的选项又太艰难,局面一瞬间变得复杂,哪怕是刻意减少回头次数的土屋在这个时刻,也不得不向后瞥了一眼,查看局势。
就是这一眼,他看见及川彻在非精准落点的位置直接压膝盖。
——出乎土屋的意料。
因为及川彻的二传以精准出名,音符在乐谱上每个位置一样正确和合理是及川彻的两大标签,除非被逼到绝境,及川彻根本不会提前起跳。但是及川彻确实起跳了,向着半空的球路抬肩。
看见他姿势的一瞬间,土屋就大概有了猜测:这球要传给他。
因为这样不合理没规律的一球,除了岩泉一,青叶城西的任何其他一人都接不下来,而岩泉一对角和球路被封死,斜线是牛岛若利。
除非岩泉一打内角球。
但是这个焦灼的局面,万一失误,作为主力之一的岩泉一第三局必然受影响。
自己就不一样了,虽然有天童觉严防死守,但是站位角度上是松散的,还可以拼一拼斜线,就是——
这也太信任他了吧。
几乎就是把破局的重担交给他了。
虽然土屋确实很需要表现自己。
一个瞬间,土屋直接鞋底擦地,擦除锐利的一音后刹车起跳,对面紧跟着跳起一对射灯下反白的胳膊。
排球来的时候,土屋刚刚压迫脊椎,弯成发力的最好预备态。
左肩膀大张,带动半个胸膛侧转,手臂向着视野里滚动的排球,在放慢了的世界里铺张。
在弓起的掌骨和球弧擦上的一瞬间,土屋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
——他是被及川彻手把手教过二传的。
【你只用起跳,找到最想打的球路】
【你睁开眼扣一次就知道了,半空看场是最清楚的时候,谁站哪谁跑位,一目了然,这种时候,攻击手有着我们谁都不知道的视野】
【让主攻手在那一瞬间能忽视我们的存在,只顾打最想打的球】
【这就是我们的作用】
奉行适应攻手的及川彻,怎么可能需要他回眼看配合。
那个瞬间,原本要斜路重炮扣杀绝对拿分的土屋,在瞬间的瞬间改变了手腕的弧度。
排球划线消失,土屋还正落地,心脏鼓胀,鼓胀地咚咚跳,眼见排球向着离开的方向,一往无前地一闪而过。
牛岛若利整场铿锵沉稳的表情,在那刹那转变,定格后,可以称为'牛岛式的吃惊。
白鸟泽的后排同时向中逼位,这球在进攻线还是中间状态,在速度和球路的作用下到后场已经离中线偏离出过大的角度。
站位稍前的牛岛若利伸臂追球,排球却还是从身周溜走,他直接喊口“救球!”,后排十二号正向左跑位,听见这句踉踉跄跄地立刻转身。
左跑位又临时右转,哪怕他整个人磕在底线,排球还是在底线前几厘米一触即弹。
“卟——!!”
裁判立刻举旗示意。
比分板应声翻过一页,
白鸟泽10v青叶城西14。
仅仅一分,就令整个场馆爆发开山崩海啸的一球。
白鸟泽脸上的表情都呆愕愕的。
因为后排救球出视觉误差,最底层球员跑位中止临时换向是新手球员才会犯的新手中的新手的重大失误。
是在某个高档小区附近的兴趣俱乐部里才会出现的场面。
最初,白鸟泽还只是一个人不成句子的磕巴短语。
随后,有替补席磕巴地说了句长句子。
另外一个人不甚理解地补上一句。
随后,越来越多人加入,句子也越来越多,音量越来越大。
白鸟泽半场里句子交杂东来西往频出不穷地像是场下。
而青叶城西场中,所有青白色运动服发出尖叫一样的欢呼,六个人打架一样猛猛抱成一团,相扑一样扯着领子互相压来扑去,从观众席高台阶看像一团吃了兴奋剂互相爬的蚂蚁。
“……我好像在看职业联赛……
乌养两只手抓着头箍,感觉心脏一跳一跳。
他旁边,刚落座不久的大地还维持摊开什么的掌心,右手举在半空,脚尖掉了一本摊开的笔记。
菅原和影山坐在一团,表情是如出一辙地定格。
只有正式接触排球不到两个月的日向,半知半解地看了一球,明白又不明白,他知道这球很厉害,但是被教练和影山他们的表情吓了一大跳。
“怎、怎么了?为什么你们全都这副表情?”日向猛地朝后缩。——“太强了!”
乌养猛地一拍大腿,把日向又吓了一大跳。
“太强太强了!极致的配合,极致的剑走偏锋!我们那届有这招乌野早就是宇宙冠军了!
“这是高中生的配合吗?!有这招别的学校还打个什么劲啊!
“.....乌养教练.....?”在场唯二反应不过来——比日向更懵的武田老师,幼弱开口,“我们姑且也算在'别的学校'中……"
“嗳啊!”乌养一合掌,整个人像看到出精彩十足的电影般兴奋又激动,“我们排球界人才辈出,这下下面那个,叫什么,及川彻?土屋理查德德,他们两个要被挖走了,lea什么gue?wei什么来着?(两支职业队伍)”武田老师:“.....到底是什么?”
“那个土屋理查德德真的是天才,男排一般没那个精准度。”乌养两指比个距离,兴奋下高速解释,“那么刁钻的球路,牛岛再左压十厘米就没了,我黏浆糊的误差都比十厘米宽十厘米。”
“还有那个及川彻,我刚回排球几个月,那个及川是这么厉害来着?”乌养高兴地向据说和及川彻同初中的影山求实:“这么敢打,十厘米的误差说投就投了,土屋理查德德这么偏的锋也用的出来?还有什么主攻手是他不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