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贺美优
“真的有体育场啊?”古森略略咋舌地问,“家里面?”
天童啊呜一下把寿司丢进嘴,然后含糊地问:“那你岂不是每天起床就可以去家后面的个人体育馆训练,完全不需要和其他社团抢着来啊。”
土屋有点别扭地说:“这里是东京的房子,又不是宫城县……”
天童和赤苇佑对视了一眼,两秒后,赤苇佑沉着出声:“不要小看我们宫泽工对外县人士的吸引力。”
天童比了个OK。
几人清理过茶几上的饭后残余——几乎没什么残余了,这几个高中运动员加起来简直是风卷残云的代名词,土屋吃到后面甚至感慨:苹果幸亏离开的早,不然以它暴露出的贵妇包袱,恐怕是很难在这处战场上抢到补给。
也有可能佐久早他们几个直接放下筷子全部给苹果先吃,苹果吃完了他们再吃就是了。
因为没有垃圾桶,问土屋土屋也不知道,他只能硬着头皮淡淡道:“放桌子上吧,会有人来收拾的。”
又收获了天童和古森的羡慕:“这就是富家公子啊,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用自己干。”/“是啊是啊。”
土屋在前面走的头发都乱翘了。
一路边看风景边聊天地走了很长一段,土屋一度怀疑是自己带错了路。
[笨!你就是带错了!]中途,苹果化回水果飘到土屋眼前,[这边啊,这边!]
[哦……]土屋默默委屈,[你走之前只给我描述了一遍,我能记到这里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瞬间记忆能力了。]
[你这样做大奥的富家公子要几年才能记得从厕所回房间的路啊?]苹果在前面一面引路一面嘀嘀咕咕,[完全走出去了,只能绕一个圈回去了。]
所幸古森他们不比土屋熟悉这里的环境,哪怕有人察觉到土屋在绕远,恐怕也只会以为直线距离没有路,这能这样绕远地走。
所以这是一个陌生人带一群更陌生的人在‘自家豪宅’瞎逛的故事。
一直到最后走到那间略显陈旧的木制体育馆门前,拉开体育馆,摁亮里面的灯,天童在门口长长舒展了下自己的胳膊肩膀,叹气道:“我果然是当不了大少爷啊。”
古森觉得自己可以适应一下:“我可以。我可以买辆代步车,只有一个轮子大小的那种。”
赤苇佑:“一开始还以为你在家做什么都很方便,这个距离,比我从家到宫泽工的体育馆差不了多少。”
带几人饶了很大一个远的土屋没有吱声。
[这边。]苹果带土屋去了这间某家权钱阶级建来自己玩的体育馆的器材室,从里面拉出了一拉车排球,[不过这些排球都是新的,假如他们问你,你就说自己很久不回来了,排球是佣人们定时更新的吧。]
土屋一边和佐久早拉车一边抱怨:[所以你干嘛要租个这样的豪宅啊,实话实说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在床上躺着修养大脑了。]
苹果冷漠地打断了土屋的谎言:[我还不了解你,你只会一边说‘明天。明天就开始早睡’,然后继续绕公园湖补上今天的训练量。]
古森看了看手里的白色的排球,突然侧头朝牛岛他们说:“正好刚刚的长走算有氧运动,我们简单拉伸一下,直接开始训练吧。”
佐久早一边反身拉肩,一边问牛岛:“白鸟泽的日常训练都有什么?”
牛岛也在做拉伸——他们几个穿的都是校服,相当方便——沉声道:“基础的体能训练,隔网接发球,举重半蹲三十次一个过程,半米跑动,高抬腿六十次一个过程,团队训练,包括六人双组和六人单租的对抗训练。”
天童在一边默默说:“若利君,外校问起的时候可以不说那么全哦…”
“啊!这个,没关系吧,”古森紧着说,“我们学校也基本是这些训练内容,专项灵敏度和负荷训练一类的……不过,牛岛君,这些训练是每天都做吗?”
牛岛看了眼天童。
天童:“……说都说了就没办法啦……”
牛岛朝古森点点头。
“哇……”不愧是强校白鸟泽,(完全忘记自己是强校井闼山)的古森稍稍淌汗,“举重半蹲……要是换成我每天的训练内容的话,我恐怕高一下学期就要退部了。”
牛岛很认真对待地说:“有亏校内体育保健部的老师们的帮忙。”
“体育保健部。”古森回头看了眼佐久早,“圣臣,我们一律叫后勤楼呢。”
天童:“是一栋专门用来做运动康复的大楼?”
古森:“是呀,持学生卡就能进去了,其他学生应该也能用吧,可能要花钱,运动社团的正选们免费。”说到这他突然精神:“我们五楼还有温泉池!”
“白鸟泽也有温泉。”牛岛说,“所有学生都可以泡。”
佐久早默默摘下口罩:“我们的温泉水是从后山的天然温泉池引下来的。”
他们四个兀那在那进行一场校与校之间的军备竞赛,什么都没有的宫泽工双正选赤苇佑和土屋默默看着他们。
古森:“……啊,说起来,听说宫泽工体育馆的场地很大呢,基本做到了一社团一体育馆。”
佐久早:“那是因为他们学校倒闭的运动社团太多了,留下来的社团完全可以一部一体育馆。”
土屋&赤苇佑&古森:“……”
赤苇佑:“……你对我们学校怎么那么熟悉啊。”
佐久早把口罩一搂,没回答,他身后的自由人古森答疑道:“这个啊?是因为之前听说你先前考虑过稻荷崎入校,结果最后去了宫泽工,我们教练听说了之后幸灾乐祸的不得了,给稻荷崎的教练打了好几个慰问电话,从他嘴里听说的。”
赤苇佑:突然压力有一点大。
天童接着问赤苇佑:“所以宫泽工的训练单是什么样的?你们学校相当神秘啊,几乎没什么接近的途径。”
“一个年级段只有不足一百名学生,这样也能得到我们学校情报的话,那我真的要佩服你了。”赤苇佑说,“没什么,大部分时间在接发球训练,剩下的大家自己训练自己,和你们没什么不同,只有基本功和比赛直觉的差距而已。”
“感觉大家的训练单完全不一样……”古森想了想。
想了又想。
他的眼神盯着六人环绕了一圈,应该是早就想这么干但是这时候才拙劣地装作刚刚想到地说:“正好我们是六个人欸!不如我们分成3v3好了!”
“我同意!”土屋第一个举手。
把站他旁边的赤苇佑吓了一跳:“……你永远都是在这时候这么积极。”
“牛岛君和圣臣呢?”古森又摆头去看另外两个学校做主的主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次我们恐怕只有极其遥远的未来有可能在某个俱乐部相遇了。”
牛岛貌似仍旧想要拒绝。
正如稻荷崎不允许学生私下里3v3一样,这些教练都像约好了一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禁止私下练习赛,校内都不允许,遑论校外。
可惜即便是牛岛这样的角色,也会重视队友的心情——天童:“可惜,我大学了就不打排球了呀?”
土屋观察到将要开口的牛岛极其明显的顿了半秒。
古森意外了一下:“欸?!白鸟泽的围墙将来不打排球了?”
他下意识去看牛岛:“那牛岛君,欸?你们两个将来要拆开吗?”
天童:“……我们两个本来就不属于什么最佳拍档的角色吧?上大学我要去做巧克力,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和若利君从小就想打排球的梦想是一个份量。”
“可以理解。”土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只想大家快快的开始练习赛,“毕竟我上大学后也不打了。”
结果轮到他,简直是震惊内外。
天童&古森:“欸?!”
赤苇佑:“欸?!?!”
牛岛很认真地问:“为什么不继续打了?”
佐久早也久违地出声:“不打了?为什么?继承家业?”
赤苇佑:“等等,虽然这个家业我的确是没什么立场劝你放弃,但是相应的,就这么放弃排球……不对,你一开始那个态度,你是喜欢排球的吧?也不是说上大学就一定把所有时间扑在家业上……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土屋的本意是叫大家在主题回归在练习赛上,结果眼见话题偏去了自己身上,他主动拿出一只排球,合十手腕垫了垫,一边说:“干嘛那么在意这种事,我想打所以打排球,不想打所以上大学就不再打了,没什么理由。好了,没有人否决的话,我们现在就分队吧。
他停下排球夹在腋下,“我们中的二传只有赤苇前辈一个,怎么办,这里还有谁会二传吗?”
众人面面相觑。
自由人,主攻手,主攻手,副攻手,主攻手,二传。
不像是校内练习赛可以拉二队的二传手来,素材只有他们六个,哪怕分成两队,二传也是绝对不能少的,而且大概率决定了一支队伍的强弱。
“没有第二个二传该怎么办?”土屋还在思索,“最近的学校……不对,这里是东京,最近的只有井闼山,但是这个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到十点,太晚了,不会有二传出来吧。”
他抬头:“吶,你们几个,这附近有没有认识的二传出来w、”
他的话卡在了那里。
因为在场五人,每个人都在以诡异的眼神凝视他。
那个眼神就像在说:‘干嘛舍近求远。’
“………………”
土屋顺着他们的眼神,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对准自己:
“…………我?”
“土屋君……”天童默说,“上次,听说你被稻荷崎的教练夸赞了是影之二传手啊?”
“不对,那个不是稻荷崎教练说的,他对外的态度一直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古森义正言辞地纠正天童的口误,还没等土屋说什么,他接上立马说:“那个是稻荷崎队长说的啊?——哦,不过土屋要小心你的眼睛,谨防感染。”
土屋:“……别管,已经好了。”
你们消息还蛮灵通的啊?
“古森,我和你一队。”赤苇佑第一个抢占先机,“还有牛岛君,毕竟是娱乐赛,不能和熟悉的队友一起,你就和天童拆开,来我们队好了。”
还不等土屋从古森的震撼里回神,听见这句,土屋立马抢白:“前辈狡猾!我才想、”‘和牛岛在一队’的话被苹果瞪回去了,他硬生生弯成了另一句不那么是急切下真情流露的话:“和排球月刊上top3的主攻组队。”
古森指佐久早:“我们圣臣也是top3。”
土屋听见佐久早‘啧’了一声。
土屋也很想‘啧’:“佐久早是敏捷和技巧系的top1,我和牛岛都是力量系的主攻手,显然是我们两个更适合组队。”
已经欢快地走过来的天童:“嗯,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那么干太无聊了,总感觉你们两个组起队来会直接结束游戏。”
“太无聊了”——这个理由,简直爆杀土屋搜刮的所有借口。
简单的准备时间,土屋原以为按佐久早圣臣的性格,会和他说一些诸如“不要拖我后腿”的话,毕竟前几次轮回里,土屋去井闼山撞运气应聘排球部,当时已经是井闼山排球部下任主将的佐久早就一副“为什么我要在这里负责这群初中小鬼”的不耐烦。
——虽然后续比赛过程会让人发自心底地感激是和他一队,感觉自己的表现都因此提升不少。
佐久早圣臣手下技巧太细腻了,和他展露出来的性格有微妙的类似,假如要土屋站在十几次轮回的成年人高度看待他,他只能承认佐久早圣臣的控球在哪怕初入职业的选手里也是登峰造极。
难以想象那精准到厘米的控球花费了多少精力和汗水。
类似于青叶城西的及川彻——会让被他托球的选手产生自己扣球功力迅速进步的错觉;和佐久早圣臣在一个队伍,会让副攻手产生‘对手水平很低’的错觉。
因为对手很少有机会接的起佐久早的发球,接不起发球,自然被井闼山砰砰得分,而且状态下滑,进一步导致胜利天平的偏转。
从这个角度看,佐久早圣臣其实也很擅长心理战——正如他某一次和土屋对上,让土屋无数次产生了“就差一点”的念头,被裁判的哨声惊醒,抬起头来,才发现比分已经进行到25-7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