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NA耶
“你就不该进来。”
“我想和你说话。”
“你就不能等一会儿?”
“……不能。”胡梅尔斯尽管迈出了淋浴区,替他合拢玻璃门,但还是靠着洗漱台:“我就要看着你。”
神经!
卡尔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升腾的一点感情又要消散干净了,胡梅尔斯可怜归可怜,烦人这一块也是真的烦,他最近实在是太可怜了,卡尔都快忘记他刚从多特回拜仁时是一副三天两头就要和他阴阳两下、多么皮痒欠揍的模样了。
“听不懂人话了是吧?”卡尔愤怒地扔了一条毛巾过去:“滚!”
胡梅尔斯爽了。
什么“更好更正常的关系”,分明是卡尔想甩了他的骗人台词,这样才对嘛……卡尔还愿意冲他发脾气,愿意拿东西丢他,这才说明他们的关系没有结束。
胡梅尔斯带着微笑擦干自己,把湿掉的裤子丢进垃圾桶,裹上毛巾。虽然卡尔说让他随便拿一条裤子,但他不要,他就要这么裹着毛巾等他,等一个卡尔亲手拆开他,等一个愤怒的亲吻和巴掌。
虽然他不要,但他还是打开了卡尔的衣柜,希望能看看他最近在穿什么——他一直很注意和卡尔对齐,不是说当学人精,主要是不想卡尔觉得他是个没品味的土狗。
不开不要紧,一开他眉头都拧起来了。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味道不对劲。
不是不香,而是太香了,绝对有别的东西混进来过,污染了卡尔的衣柜——因为睡眠不好,卡尔是很讨厌屋子里有除了他常用的安抚香薰以外的重味道的东西的,别说自己的衣服都在散发古龙水气味了,就连胡梅尔斯闻起来不够好,他都受不了。
所以胡梅尔斯到现在都在用他同款的洗化用品,弃用了香水,从而时刻保持一个卡尔会喜欢的状态。
虽然很久以来卡尔根本不愿意理他,但那是他也没有重新开始努力啊。
他上次一哀求,对方不就和他好了一次。
卡尔抓到他在夜店喝酒,也没打他,知道他是装的还送他回家,还站在灯下慢慢地看他们从前的照片。他把头放卡尔的膝盖上,卡尔还把他的脸抬起来了。
这才叫爱呢,什么“正常点相处”,不就是再也不要和他靠近的意思,胡梅尔斯才不要。
某种程度上来说,卡尔对他还是没有那样绝情。哪怕是论讨厌,他也该是卡尔格外讨厌的人,这样也好。
反正只要没有别人就行。
这什么味道,把他的衣柜弄成这样,怎么敢的呀?保洁发癫往衣柜里喷了什么香水吗?这让卡尔明天怎么穿衣服?
但下一刻从卡尔一件黑色的外套上,有什么一闪而过。
不知道为什么,在捻起它查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会是什么,但真的看清这根短短的、结实的金发时,他还是感到自己忽然整个人都清醒了。
胡梅尔斯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没有什么能做到这一点,还掉毛——总不可能是有一只喷着男士典雅古龙水的大胖猫在这里里面狂蹭一通只掉一根毛而后扬长而去,这只能是另一个人类的头发。
在脑子里做最坏的预想,和亲眼看到了证据,那种感觉截然不同。
说真的,自打进门开始,胡梅尔斯脑子里都快自动把刚刚的等待、痛苦和看到的那俩家伙全忘记了,他也不愿意思考他们,只要卡尔愿意假装没有别人那么对待他,他就也完全可以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甚至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已完全不在乎了。
可一旦亲眼看到就不一样了,他想,卡尔不可能做出同时约了两个人这种蠢事,那八成就是本来和克罗斯在一起,结果诺伊尔忽然来了,他不得不把前者暂时塞进柜子里。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才需要躲着人。
诺伊尔那副样子可能也不是卡尔做了什么,就单纯他自己发烧吧。
所以……就是克罗斯了?
胡梅尔斯忽然意识到,他全想错了,卡尔会约他在很迟的时间见面,不是有任何暗示,而只是单纯为了给克罗斯腾时间。
他和新的情人见完,要和他彻底分手了。
就像很多大婆能接受亲亲老蚣出轨,发表一些类似于“ta是旅馆我是家”的精神胜利法发言,但要是真让他们看直播现场,估计还是会丧心病狂地尖叫起来要打人——不过当然还是不会打老蚣了,只是恨不得把小三碎尸万段。
就有这么这么多的恨和软弱。
胡梅尔斯什么名分都没有,唯一要有的话就是他之前一直是卡尔唯一的一个p/y,他知道卡尔应该是有种洁癖或者说希望省事的习惯,只想和守身如玉的人在一起,自己也并不找别人,减少复杂关系带来的麻烦。
所以胡梅尔斯一直非常恪守男德,生怕自己因个人原因出局。
但这段关系的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手里。卡尔随时可以和别人尝试,也随时可以下定决心,彻底终结掉和他的一切。
金发?说真的吗?金发?卡尔不该是喜欢金发的庸俗男人啊,他把自己的那头完美的不用漂染的金发故意弄成了黑的啊!
胡梅尔斯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狂跳,他忽然感觉有什么圆圆的红色东西套在了他的鼻子上,他的头发也一同变成了卷曲的爆炸头,打开衣柜前他还在对着室内的镜子使劲打量自己的宽肩窄腰漂亮肌肉,还想好了pose,让卡尔一出来就能看到他伸展长腿撑着桌子,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卡尔没骗他吗?……也是,卡尔根本不屑于欺骗他。
真的有另一个人。
怪不得卡尔这样纵着他,怪不得卡尔看他时眼神中会闪过一丝愧疚,因为他真的不要他了,他在外面有别的狗……不是,外面有别的p/y了。
他的心狠狠、狠狠地沉了下去。
强壮有力的胳膊一阵阵发凉、发颤,几乎要合不上这个衣柜的门。
但他听到浴室里卡尔关停了水流,还是硬逼着自己把门关上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胡梅尔斯告诉自己:卡尔毕竟也是个男人,也许也会犯男人常犯的错误,大家不过是p/y罢了,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呢?卡尔完全可以和克罗斯继续,和胡梅尔斯也继续。
只要卡尔不说清到底是谁,只要卡尔不是真的丢件衣服给他把他踹出去——踹出去了他也可以再爬窗户回来——总之只要他不放弃。
多一个少一个又怎么样呢?
为什么就是非要和他算了呢?
还是因为告白的事,让卡尔觉得无法接受吗?
胡梅尔斯心乱如麻,但还是努力把雕塑似的漂亮姿势先摆了出来,只是面色阴沉到像能滴水。
然而在卡尔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话前,房门先被敲响了。
搔首弄姿的胡梅尔斯愣住了,卡尔也愣住了。在走过去看了眼猫眼后,他已崩溃地转身,立刻试图把胡梅尔斯往衣柜里——该死的他怎么会对这种事这么熟练啊而且胡梅尔斯怎么比克罗斯大了这么多还有点滴水——那就往床底塞。
他这一会儿并不担心对方不配合,毕竟他们俩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真到有事时胡梅尔斯绝对不会闹,要是他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卡尔根本不可能和他平安往来那么久了。把他往床底踹得更严实了一点,卡尔才过去开门,但直接把门口敞着,伸展手腕拦住,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不是让你去料理你的教练了吗?”卡尔蹙着眉头问诺伊尔:“做什么?”
“料理完了啊。”
诺伊尔也不着急,微笑着靠住房门,冲他展示掌心儿童玩具似的手机:
“看,可不是我p的,明白得很。”
他的门将教练像什么犯人似的举着自己签名好的合同对着镜头露了一段视频,怎么看怎么闷闷不乐,怎么看怎么是被迫的。
但这不妨碍应该是真的签了合同愿意回了。
这么快?
卡尔有点汗流浃背了。
胡梅尔斯可还在床底趴着呢!
但他也有点感觉诺伊尔真的离谱:“这么简单的事你拖这么久?”
“哪里简单了,我这是忽然背刺了我自己的教练好不好,他可不爽了。要是他跑了,以后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在队里,哪天行差踏错,萨利那家伙随随便便买个新人来就要踢掉我,我多可怜啊?”
这都是不能说的话,也就他能无所谓得像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似的说出来。
诺伊尔微笑着看他:“我为了顾全大局损失惨重,难道队长先生就把我这么拦在门外吗?”
“你顾全大局是因为你要做好第二队长,本来就不能一点责任也不担,一点脸面都不管,闹这么久,你自己都需要台阶下来,这会儿又全推给我?”
尽管其实非常发虚,不知该怎么糊弄过去,但卡尔面上还是很淡定,甚至这一会儿门都敞开着,走廊里随时可能有人出没,但他依然能像谈公事一样微笑着轻声似是而非地调q,小小声地说:
“不过你确实做得棒极了,爱你。”
诺伊尔把手臂抱在胸前,头枕在卡尔撑着门框的手上,低头盯着他看:“坏了,你就说好话哄我两句呗?怎么好像一点欢迎我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是睡觉时间了,你要进来干嘛?”卡尔温柔又认真地装傻:“有什么事明天再聊。”
“卡尔,你明明知道我们之前谈到哪的,我现在感觉自己像被诈骗了。”诺伊尔明显闷闷不乐了起来:“干嘛这么骗我,捉弄我很好玩?”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骗你什么了?”
“让我进屋,我来帮你回忆啊。”诺伊尔凑在他耳边用气声说道。
卡尔感觉但凡自己年轻一点,不得被诺伊尔玩弄于鼓掌之中……幸好他们俩只差了一岁多……
他才不要做年上的玩具,年上做他的还差不多。
诺伊尔怎么一点都不乖啊,卡尔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熊……他喜欢脾气不好,但在他面前脾气好的。
尽管都微微浮起一点汗毛了,但卡尔还是很镇定——准确来说是更加镇定地说:
“你要和我生气了吗?”
他像带着挑剔而审视的目光凝视诺伊尔。
诺伊尔抿进嘴唇看他,过了几秒后忽然长叹:
“我可不敢……瞧你,卡尔,多冷漠无情的一个人啊。”
“你今天吃到的甜头还不够多吗?”卡尔漂亮的蓝眼睛在廊灯下像放在浅蓝垫子上的钻石,他用气音道:“别太贪心了。”
“你也知道这是甜头了。”诺伊尔啧了一声,也用气音说:“怎么了,卡尔,现在为了公务甚至能出卖色相了吗?”
“别搞错了,我才懒得为了这破事烦心。我只是想找个由头赶你走罢了……像现在一样,我要睡觉。”
“是你自己太心急,笨蛋。”他轻轻补充道。
要不是实在不雅观,卡尔现在愿意嘲笑他是小头控制大头。
“该死的,别说了,我好蠢,好可怜啊,被可怕的队长随便欺负。”诺伊尔也轻轻说:“踩我的脚,捏我的手呢?都去哪里了?”
卡尔很有点可爱和故意折磨人地举起手,脚伸出来一点上翘一下给他看:“在这里,都过得好好的,我又不能剁了给你拿走……”
诺伊尔真被他气笑了:“别说得我像什么变态一样。”
顿了两秒后他咬住嘴唇,意识到自己只能接受这该死的现实了——卡尔根本不想和他睡觉,就纯粹发脾气折磨了他一番,是他自己想入非非,魂飞魄散,沐浴焚香,精心准备,自荐枕席,现在却只能像小丑一样唱一出完璧归赵。
说真的,在这种事上,诺伊尔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丢脸过。
就算是面对卡尔,失望急速落空还要被对方无情讥讽,他也感觉自己心底仿佛有肝火在烧灼,自尊心被挫伤的剧烈不爽感让他狠狠咬住了牙齿,盯着卡尔看,试图用眼神传递出他现在真的变得冰冷和愤怒的心情。
可对方只是依然在距离他这样近的地方漫不经心的微笑,唇角的小痣提高了一点,只给人看,不给人亲。
尽管是非常可恶的,可又看起来是很开心和得意的。
真可爱。
真讨厌,但是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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