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NA耶
“我太烦人了。”穆勒微笑着说:“具体做什么忘记了,但其实我就是兴奋症发作,一刻不停地要和你说话,是真的每一分钟都在说话,然后你就罢工了。”
卡尔好像被唤醒了一点模糊的记忆,但其实那时躺在那儿躲避穆勒的他不是因为对方话多,而是因为墙上的球衣——
时空仿佛重叠了,他抬起眼皮,又透过穆勒被灯照亮成暖橙的发丝,看到了他挂在墙上的球衣。
穆勒总是把球衣挂在这个位置,像是看着才能安心入睡似的,他是真的很爱拜仁,也爱国家队。
13号。
这是巴拉克在国家队的号码。
在他彻底离开后,穆勒很快就继承了这个数字。
“对不起。”他把视线挪回来,重新聚焦到脸上,轻轻说:“我怎么忘记这事了。”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啊。”穆勒笑了起来:“我巴不得你想不起来……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窘迫。”
“为什么?”卡尔不解。
“不会觉得我很蠢货吗?当时好歹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却能把你都搞到崩溃——我都不知道我那天在干嘛,后来我又对着窗户说话,晚上睡觉在心里对着枕头说话,一天说了一万句,累得不行了才勉强睡过去。”
穆勒知道自己在说谎。
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了,就是因为和卡尔住一个房间,他兴奋到打不断自己的过度亢奋状态,仅此而已。
但他确实觉得自己当时是天大的蠢货……
结果卡尔竟然已经不记得了啊。
他有点啼笑皆非,卡尔却是和他说:“我不觉得你笨,我只是觉得你活泼。”
“只有你会把我那种状态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别人都说我是怪胎好不好——不是欺负我或者讨厌我的意思,但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
穆勒托着下巴说:“我小时候当了很多年‘小怪胎’的……只有你觉得我可爱。”
哈?
卡尔真是惊呆了:“胡说八道,你一直都很受欢迎的。”
穆勒忽然眨巴眨巴眼睛,又靠近了一点问:“真的吗?我们karli在心里最喜欢我吗?”
卡尔把他的脸推开去,让他别贫嘴。他现在又忘记穆勒的成熟男人感了,一心只觉得他还是那个咧着牙齿笑的小孩子。
被穆勒这么陪着,就算是要跳楼的人也要忙得忘记自己原来的打算了。卡尔的精神振作了起来,他起身去拿手机看,开始给那三个人发短信道歉……
虽然冷静下来开始承担责任,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看他们回了什么,索性把三个聊天框都设置成消息不提醒。
拉姆的信息让他的手指顿了很久。
说起来,他们连吵架都不算吵架,无非是他说了一句控诉、挂掉了电话。但对于他们来说,这确实就是争吵了,因为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卡尔总是和会拉姆对谈的。
他的遮掩在对方面前常常不起作用,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也是一种被动的解放,他总可以在拉姆面前做一部分他自己。
只是拉姆经常不喜欢那部分罢了。
可是和拉姆的关系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不光是精神上的,现实生活里他们也瓜分不开。虽然拉姆退役了,可他和卡尔有共同的慈善项目在运行,去年卡尔生日,拉姆送他的是一束股份花——每个花的花杆上都带着一个标签。
拉姆现在拥有14个企业,他就送了14个不一样的百分之一股份给卡尔。
就仿佛在说,不管他在不在赛场上,卡尔都是他人生里重要的一份子。
卡尔都没有办法为他退役的事发脾气。
卡尔也不能白收他的股份,这些钱太多了……卡尔只能在基金会里给他投回去。
他们的利益,情感,形象,关系,所有的所有,都常年绑定在一起……卡尔望着通话框里的歌曲,不用点开播放脑子里也有无数段旋律回荡。音乐和气味都是这样的,会立刻带人回到很多个瞬间,回到今年5月,他们站在玛丽亚广场的高台上,全场合唱这首歌,穆勒和阿拉巴也在拿着话筒替拉姆唱,但卡尔就是不愿意张嘴。
直播镜头都不敢切给他,怕他几分钟前还在发表深情讲话,过一会儿就要在那儿和拉姆吵起来。
拉姆哭了。
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伤心于在他离别的典礼上,卡尔不愿意为他唱歌……但卡尔就是这么做了。
尽管这么做了,但卡尔的心底也有着强烈的愧疚和悲伤。
现在,拉姆把这首歌发给他,像默默提示着他们的欢乐和伤痕。歌曲躺在他的手机中,沉默着把过往的一切都铺陈开,拉姆什么都不用说,他和卡尔都知道,他们很快又要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搅拌着疼痛和默契相处着。
这种黏连的关系让卡尔感到窒息,但也带来了非比寻常的安全。
他和拉姆的关系是极其稳固的。
即使争吵。
他给对方回了消息:“我也想念你,晚安。”
“在和谁说话啊,卡尔。”
穆勒已铺好了沙发,他打算自己睡沙发上,床让给卡尔,现在像个百无聊赖的大狗一样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气鼓鼓地询问几米外站在灯下漂亮但又无情的主人:
“不来休息了吗?”
确实是应该休息了,他今晚把穆勒给折腾得够呛:“我还是回去吧。你坐沙发上干嘛?回你床上去。”
穆勒傻眼了:“啊???”
哪里可以下载反诈骗的APP呢,怎么可以这样?
他挣扎着想反抗,但卡尔已理性恢复敲定了一切——他才不能在穆勒这儿挤着,害得他们今晚必有一个睡不好。
他只是借用了一下穆勒的卫生间洗个脸……其实这是借口,卡尔只是想倒走一点点对方的须后水。
在这个味道里会安心些吗?卡尔决心试试。
穆勒在外头陷入苦恼。
这算什么事啊!他本应该高兴卡尔的情绪变好了,还是他帮忙下变好的,他帮到了卡——但实际上他一点都不高兴,甚至有点自私懊恼地渴望卡尔再消沉一段时间,不要这么坚强和果决,让他们继续在暖黄灯下沉默又温柔地拥抱。
仿佛一双爱侣。
我很高兴你在脆弱时愿意靠近我……但你只有在脆弱时才会靠近我吗?
但此刻他的心情其实还是稳定的,房门打开时他才是忽然精神都不好了——
胡梅尔斯光着上半身抱着胳膊站在外头,穿着一条不知为何显得非常眼熟、但在他身上又很违和的长裤,正低头看手机。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目光越过卡尔落在了穆勒身上,挑了挑眉。
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啊。
“马茨,你……”穆勒迷茫地询问。
“我和卡尔有事没说完,站这儿等等。”胡梅尔斯说:“也是急事。”
他们俩这样,这是谈事情的样子吗???穆勒再把迷茫又震惊的视线转向卡尔,后者却只是把他推回了屋里:
“和你没关系,托马斯,早点睡,晚安。”
房门阖上的那一瞬,穆勒忽然意识到胡梅尔斯穿的裤子像卡尔的。
这让他的脑子猛然一嗡。
第78章 小卡
卡尔当然是不可能和波多尔斯基亲嘴的。
不过很神奇的, 他没有被吓到或过度惊诧,约莫是因为此刻他们这样面对面趴着望向彼此的氛围是非常小孩子的。
他体会到波多尔斯基说的并不是“你能和我接吻吗?”,而就只是“我有时想亲你”这件事本身。
此时他们就只是坦诚罢了, 不急着用什么社会标准来审判彼此。
没有什么下地狱。
“你会想和巴斯蒂安更亲近些吗?”卡尔反问他。
“……我不知道。”波多尔斯基说:“也许有时吧,某些片刻, 想接吻, 想一起睡觉……但我并不是因为这种感觉才和他变成朋友的,而是成为朋友后才会这样。”
友情和爱情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很多人觉得是大家只有对情人才有独占欲,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友情中的占有欲同样强烈。于是很多人又觉得也许唯一的界限就是会不会有x冲动,但有时x冲动和靠近的诉求又是两码子事。
我想要和你有x行为,是为了更接近你, 比所有人都更接近你, 更表达强烈的欢喜和爱意——这样的话该怎么算?
我应当是个异性恋, 但我确实有时觉得你的body漂亮、令人着迷, 拥有x魅力,觉得我们的接触令我心脏狂跳,这又该怎么算?
一切都是含糊不清的。
社会观念可以把事情分成极其简单的标签,仿佛所有事、所有关系、所有需求、所有情绪都可以有某个非常明确的分类, 但事实并不如此。
“你会想亲巴斯蒂安吗?在某个瞬间。”波多尔斯基又问卡尔。
“可能有过, 在非常开心,或者感觉和他很靠近的时候。”
卡尔本能地想说谎,可波多尔斯基对他这样坦诚, 他就觉得自己有种也说真话的义务:
“但我应该不是那种喜欢他……”
“你怎么分得清是哪种?”
因为他有恋人。
这是不能坦诚的事, 卡尔想了想,认真解释道:“我不会因为不能亲他而难过和遗憾。”
波多尔斯基垂着睫毛说:“我有时会,有时不会。”
只是一直留着的平头发型和低沉的声音让他显得像个当下流行的硬汉, 可实际上他长得漂亮又稚气。他沉默着又不再说话,像是又忍不住自己的心事,又依然会在倾吐它们时感到难为情。
不能说的是,如果能不带感情、或甚至是带着点无法排解的好奇、不解、恼怒和嫉妒与卡尔*就好了。
总是游刃有余、甚至有点装模作样感的卡尔,像个被饲养得会标准微笑的小白猫似的卡尔,让施魏因施泰格在大雨夜里满心想着他的卡尔,面对他时一直都是模式化微笑从不认真看他的卡尔,会在他的body下吃痛、流泪、害怕、失控,又或是舒服、脸红、享受、依赖吗?
他喜欢卡尔远没有喜欢施魏因施泰格多,但想要和对方*的念头却又远比想和施魏因施泰格*要多。
他抬起眼睛,用目光描摹着卡尔在灯光中透光的碎发丝:
“和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卡尔说谎。
“我们现在就躺在一起。”波多尔斯基说:“我们……我也不知道。”
他们靠得太近了,他们轻易地说着平时绝不能说的事,仿佛波多尔斯基的那些忍耐和煎熬都只是不必要的,他们像一双鱼一样共同缓慢游动在呼吸中。
在这一刻,波多尔斯基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削了皮的苹果一样冲卡尔敞开着,body和心灵都是,对方只要愿意就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靠得多近都可以,亲吻可以,抚mo可以,什么事都可以。
他无意识地抬起手去轻轻撩开卡尔的发丝,但卡尔吃了一惊、轻轻躲开了,而这一个闪躲像闪电一般刺进波多尔斯基的眼里,他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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