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NA耶
“哦”,他说。
他已经在卡尔面前摆出这副逆来顺受但又非常哀怨的面孔很久了。
卡尔:……
要不是大庭广众的,卡尔真怕他又装醉哗啦一下趴过来,或又像在演舞台剧一样跪在地上,而且是那种非常心机的、不忘把裤子弄得紧绷绷很漂亮地跪下去。
完全搞不清楚情况的穆勒也:……
他忽然不懂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冤枉了卡尔的x取向。但也同时产生了更可怕的念头——他一直在想为什么画着卡尔和胡梅尔斯的纸团却放在诺伊尔的外套里。
他们三个……?
不,不可能的。
他再一次否决掉。
穆勒非常确信卡尔绝对绝对不是会同时和两个人交往的人。
但是,卡尔不会,万一是诺伊尔呢?或者胡梅尔斯呢?
卡尔这么信任诺伊尔,和他是最好的搭档,场下也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从他们俩从不避嫌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如果真的有什么,根本不会靠这么近的。
卡尔和胡梅尔斯在外人眼里和仇人也没多大区别。
但他知道诺伊尔可能和他男朋友有鬼吗?
穆勒的脑子忽然要炸掉了。
他接受卡尔在谈男朋友已经很崩溃了,很想发疯了,如果再让他发现胡梅尔斯竟不光在聚会上和美女眉来眼去,还在队里公然和诺伊尔也,和诺伊尔也……他真的好害怕自己某天会忽然举起罗本放在更衣室门后的棍子,用力砸向胡梅尔斯的后脑壳。
为什么啊,在聚会剩下的时间里,穆勒一直在盯着胡梅尔斯琢磨,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在非直男群体里难道是比卡尔还高一等级的天菜吗?怎么会这样呢?
他还是觉得这不太可能,但逻辑陷入死胡同了。如果只是单纯队友间的惊天八卦,也许他会琢磨得挺冷静挺有乐趣,可卡尔牵扯在里头,极度激烈的复杂情绪都快让他喘不上气了,更不要说把这事当成笑话。
他的心脏很难受很难受,随着跳动收缩,挤压出鲜血的同时,也挤压出无与伦比的慌乱和酸涩。
在某一瞬他真想直接把卡尔扯出全世界,当面和他问个清楚。
但下一刻他就回到奢华明亮的宴会厅里,感受到皮鞋踩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微妙脚感,看着卡尔站在自己身侧微笑着和人说话——他这样明亮,到了哪里一圈人就热络地围了上来,连询问这些话都像是在往他身上泼脏水。
连知道这些事和试图猜测,都像在往他身上泼脏水。
卡尔不会扯进乱七八糟的关系里,一定是他弄错了。
为什么他不愿意相信那个最微小的可能性呢,其实闹了一圈,只是他弄错了。
他可以选择相信的。
穆勒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领带夹。
基米希从他背后戳了戳他,差点没把毫无防备的他戳得像通了电一样歪歪扭扭几下然后倒在地上。
穆勒这么大的反应让基米希也吓了一跳,他顿时借着酒杯遮挡尴尬的表情,赶紧道歉:
“对不起啊托马斯。”
“你要干嘛?”
“你能不能往旁边让让?”
“……你想和卡尔站一起?”
“谁,谁说的,我只是问你能不能往旁边让让。”
“那不就是和卡尔站一起?”
眼看着基米希脸忽然变得通红,好害怕他在宴会厅里毫无征兆一打鸣的穆勒立刻放弃了逗人的本能,赶紧让位置:“来来来。”
卡尔刚和记者说了个笑话,一扭头想看穆勒反应,等他接梗呢,就发现忽然只有个头发尖在这儿。
再第一低头,基米希正若无其事地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皮鞋。
卡尔:?
颁奖典礼和晚宴都完美结束了,卡尔最后基本全在和重要的人士交谈,乌尔里克没想到他去而复返了,很高兴地告诉他事情都办妥了不用烦心,于是卡尔也只是被很多人搂着亲热地合了影说说话,最后又和莱万单独拍了几张只有他们两个人的。
“要留做纪念吗?”卡尔和他开玩笑。
“要发社交媒体。”莱万笑着说:“给我点赞吗?”
“当然啦。”
他不开口,队友重要日子的post,卡尔也要自己上号点一下的。这个不能交给运营团队来,万一谁手滑了上错号了乱点了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舆情。
但他没想到莱万是在庆祝得奖的post外,单独发了与他的合影,文案写“我心里的金球先生(闪烁星星emoji)”
刷到的时候卡尔已经坐在车上了,叹息着给莱万发消息过去:“谢谢你,罗伯特,不用这么辛苦的,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公开站队他或C罗绝对是现在能立刻引起大风暴的事。
等他今年又拿不到金球奖了,连带着风口浪尖上支持他的人又要被“清算”一次,这多难过啊。
“真心支持我们的人比什么都重要(拥抱emoji)”莱万这么回他。
卡尔怎么看怎么感觉怪怪的,踢了踢坐自己旁边的拉姆:“你不会教他什么奇怪的话了吧。”
因为有活动,为了安全和方便他们租用了保姆车,拉姆非要来蹭个车。
乌尔里克是没意见的,卡尔本来想有意见,但他从拉姆身上拿走的东西也够多了,现在奖杯还在莱万手里握着呢,于是也只能同意了。
拉姆探头看了一下他的手机屏幕,诧异一秒后笑道:“没有啊,他自己是聪明人罢了。”
“骗仁。”
“一样的控诉十年也说不腻。”
“你去敲打人做什么?搞得好像你是什么太太似的。”
“你要是有妻子,这事情确实就轮不到我做了,家庭聚餐就能说明白的人情。”
“别催婚哦。”坐在前面的乌尔里克善解人意地唱着小曲:“卡尔不爱听。”
“我的错。”拉姆摊手道歉,转而玩笑道:“我要过生日了,送我什么礼物?”
“秘密。”
“不要珠宝好吗?又昂贵,又没感情。除非是以前的东西,还有纪念价值。可惜你也不太在乎,都送别人玩去了。”
“你很介意?”
“有一点点。”拉姆扭头,看着车窗外飞速消逝的城市,看着车窗上卡尔英俊的模糊的侧脸,看着卡尔在望着另一边的车窗外,轻声说:“能介意一下,我这一点点吗?”
卡尔很久没回话,最后才道:“真的不想和你坐一辆车。”
但他们还是坐在一起啊,不是吗?
拉姆轻轻微笑起来。
他看到巴拉克了,但卡尔好像没有。
还是卡尔也看到了,可不再那么在乎呢?
不管是哪样,都很不错。
颁奖典礼是在柏林举行的,这次集训也在,国脚们就不离开了,大家宛如前天晚上一起开party后天再共同上班一样,玩得挺开心的。罗伊斯在单方面绝交控诉了卡尔一天一夜“你不仅不和我坐一起晚宴时候也没人影”之后,又单方面与自己的国家队队长重归于好了。
刚被卡尔二连击过的维尔纳又受到征召不得不面对他,看起来都快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侦察机了,不是一般的可怜。
和他相比药厂的两个小年轻就淡定多了,不过也正常,哈弗茨和布兰特在队里素来是备受卡尔优待的,在场上对位卡尔时也就是普普通通地交学费,不至于像维尔纳那样能变成全民笑料,都快被骂成不如进电子厂打螺丝了,自然心态也更好。
卡尔的年纪也算不错,再稍微大几岁的话队里都还流行的是老球员至高无上那一套,像卡恩当年经常用施魏因施泰格的毛巾去擦自己的鞋,施魏因施泰格也不敢吱声,一个赛季买了一百条毛巾,最初的薪水全给楼下便利店的老板挣去了。
巴拉克会被年轻球员当性格差劲,也是他觉得年轻球员提鞋刷鞋搬器材都是理所应当的,谁不干还要挨骂呢——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卡尔一直以为自己不挨骂是因为自己勤快老实,很久后才意识到单纯是巴拉克对他有点偏心而已,波多尔斯基刚进队时据说就是被骂惨的。
但在他和拉姆上位后,当然就没这些事了。不光是工作人员越来越多、球员们越来越“娇气”了,也是因为大家不再那么等级分明了。现代足球不像老时候一样多要熬资历,以前出名晚,退役早,巅峰期就那么几年,自然是可劲造作;现在成名早的球员都是小宝,比队里的老草金贵。
卡尔感慨自己也到了特意替年轻球员留小蛋糕哄他们开心的年纪。
而且果然每个年轻球员都一样,表面假装自己也不爱吃甜腻的,或平时不缺这种东西吃,实际上真往他们手里塞个小蛋糕,不一会儿就啃掉了,就差把隔油纸上的奶油也舔干净,然后震撼于“垃圾食品”忽然袭击了自己的嘴唇。
就连一向自闭的小蘑菇头萨内都啃得很起劲。
卡尔总结为是小孩子吃饭的嘴比说话的嘴更诚实。
还有不那么年轻的球员也要哄的。
克罗斯拎着箱子气势汹汹地来了,不管德媒平时怎么偷偷蛐蛐他,他毕竟是正儿八经德国巨星,明面上还是相当受尊敬,不比穆勒差。
“你要把工作人员吓到了,他们以为你发脾气呢。”卡尔和他说。
“走路快点也不行?”
克罗斯松开行李箱,一把子拥抱他。
卡尔差点打个喷嚏:“换香水了?好浓。”
要不是不太礼貌,他会问他一大早喷什么喷,但这么说肯定是不行的,就这样克罗斯都不高兴和有点迟疑地把嘴唇微微抿起来了,抬起袖子闻自己:“是吗?”
“骗你的。”卡尔笑着说:“我喜欢这个味道。——吃小蛋糕吗?特意给你留的。”
“大家都有?托马斯有吗?”
“我们几个颁奖典礼完了没回去,昨天就在这儿,早上一起吃饭的,哪里需要留东西给他。”
“我也吃过早餐了。”
“没事,不喜欢就放这儿。”
克罗斯却又要拿走:“这个写着我名字,我才不给别人。”
卡尔有点想笑:“好好好。”
克罗斯去放行李,他才发现对方难得不讨厌他一回,没忍住又笑了一下。
好心情也许主要是友谊赛比较轻松吧,卡尔想。
虽然外界的气氛一点也不轻松就是了。
清晨,工人呐喊的声音划破还雾蒙蒙的空气,哈出一团团白雾,巨型的卡尔海报在很多商圈大楼外被机器缓缓展开。与此同时随着还带着油墨香的报纸被运到一个个售卖点,晨间体育新闻播报着一周重要的、值得关注的赛事讯息,一个用料扎实、语言极具感染力的长篇严肃新闻报道也忽然在社媒和网络媒体上被疯传疯转:
“冷酷的完美:卡尔·海尔曼的家人究竟‘消失’在他人生的哪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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