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队长想退役 第207章

作者:NINA耶 标签: 正剧 无C P向

第115章 小卡(完)

卡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2012年5月19日的。

决赛前三个月, 欧冠淘汰赛阶段才刚开始时,整个慕尼黑的地铁站、公交站和超市里就已经换上了预热海报:

“一座城市

一座球场

2012欧冠决赛

在家举行!”

还没到赛贝纳大街,他就已经看到自己和队友的脸三四次了, 再见到他们时甚至感觉已不新鲜。

当他们确定进入决赛时,他们成为了欧冠改制以来首个能在自己主场进入决赛的球队。

整个慕尼黑被啤酒, 香蕉皮, 烟头,酒瓶盖子淹没,环卫工人扫了一个月都没弄干净, 决赛又来了。

切尔西球迷努力乐观,但在整座红色的城市里,他们像一滩艰难流动的蓝鼻涕, 随时会被擦干净, 包进纸巾里团吧团吧扔进英吉利海峡, 让他们漂回去。

整座城市在膨胀, 决赛日主场票天价难求,即使面对赚个两三千欧的诱惑,季票球员也不愿意出售位置,他们想要在现场观赛。

那天整个安联四面如环山, 红了三又四分之三。

属于南部之星的旗帜在每一个角落展开, 切尔西球迷举起的蓝色狮子在客场看台倔强飘荡,就像他们的决赛之路一样,踉踉跄跄。

德国解说忍不住嘲笑, 问这只老狮子的还有几只锐利的爪子, 还有几条健壮的腿?

镜头给到场上时,垂垂老矣的蓝军球员确实全都性质不高——他们经验丰富,自然不至于赛前沮丧到直接投降, 情绪堪称平静松弛,但想特别高昂肯定也不现实。

只能说尽力吧。

切尔西球员们倒是已经坦然了。

这是巴拉克人生里参加过的第二场欧冠决赛,第不知道多少场杯赛决赛。

他还没拿到过一个真正重量级的冠军,这一次大家觉得也不会例外。

他已站在自己职业生涯绝对的尾巴里,没人懂他是怎么在英超坚持到现在的,毕竟他四五年前就大伤过一次,世界杯前的大伤更是让他连世界杯都进不了,最后彻底国家队都回不去了,可他就是坚持到现在了,和老迈而伤痕累累的切尔西一起,回到还算是对得起他,但偏偏就是想看两生厌的俱乐部。

赛前记者问他是不是无论哪边获胜,他都能接受?

巴拉克说当然不是,我希望我的俱乐部赢。

记者装傻充愣问你的俱乐部是?

他说当然是切尔西。

卡尔想,很好,现在他们俩的梦想也冲突了。而很显然,真到了这种时刻,巴拉克心里绝对是一点动摇都没有的。

谁先拿到人生里第一个欧冠?卡尔知道自己的渴望不会有巴拉克那么强烈,卡尔的渴望源自于替俱乐部,替队友和球迷们拿下,他希望自己能变成欧冠冠军的期许则是压在很后面。

但巴拉克肯定恨不得扫空一切来实现梦想,这个一切里当然也有他。

人生真是巧合,到头来故事变成了这样。

但踏上球场时,卡尔的眼神已经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慕尼黑像巨大的火焰球一样涨到了最大,胜利的感觉笼罩着他们,不比洗头乐出击苏联时要少一点。

然后破灭了。

就像每一次一样,嘚国人做大梦时梦永远会破灭,他们是上帝的弃儿,教宗抠鼻屎往地图上啪嗒一按都得说就这里赎罪券卖多点、卖贵点。

慕尼黑的火焰变成了从心头流淌出的血液。

比赛一开场,拜仁就主导了进攻,每一脚传球、每一次冲刺都像是撕裂切尔西防线的锋利刀刃。

但幸运女神今日似乎对他们摆出臭脸色,开场仅两分钟,施魏因斯泰格就因手球被黄牌警告,要不是欧冠决赛和主场,要是裁判就这么让他下去了,那拜仁球迷真是想不活了。

卡尔和拉姆冲在了最前头试图和裁判说项,但给黄已算是很给拜仁面子了,裁判摇着头转过身去不理会。可虽然没下场,核心主力刚开场就吃一张黄牌、往下不得不时刻小心动作防止出局,也还是给安联球场的上空蒙上了一层阴云。

施魏因施泰格紧接着又在禁区外远射,被切尔西的后卫卡希尔挡出。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球场的气氛骤然紧张,卡尔几乎能感觉到地面微微震颤。

“冷静!”他和队友们大喊:“比赛才刚开始,这什么都不算!”

前场的穆勒也用力拍手掌、大声回应他。

拜仁在前二十分钟几乎全场压制了切尔西,角球次数和控球率遥遥领先。

然而,尽管进攻如潮,拜仁始终未能破门。

在第21分钟,罗本射门击中门柱外侧的一瞬间,卡尔在几十米外的后场极其清晰地看见了球路,但最后却只能是攥紧了拳头,不让失望的惊呼从唇齿间流淌出。

太可惜了。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明明是那么近,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到了第34分钟,切尔西才获得了他们的第一次射门机会,但依然立刻被解围了。

解说叹道:“就像我们赛前预测的那样,切尔西老迈的锋线在风华正茂的卡尔面前毫无机会啊!德罗巴宛如被困住的魔兽,抓不到破局的良机。如何越过卡尔好像已经成为了无解的命题,比赛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优势完全不在切尔西这一边啊!”

“为了团队,为了决赛,卡尔硬是加速康复,火线复出了,让所有人立刻有了主心骨,有了安全感。希望他的伤情确实无碍。真想向欧冠之神祈祷,希望祂能对卡尔温柔一些!”

不管媒体和球迷把他吹嘘得如何天花乱坠,卡尔自己比赛的态度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三年两进决赛,这一次还是在史无前例的主场,他实在是太渴望太渴望捧起奖杯了。

德罗巴虽然经验丰富,但却显得有些疲态,这让卡尔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目光还是一刻都没有离开德罗巴,知道任何一点疏忽都会带来致命的结果。

上半场接近尾声,拜仁的攻击仍然一波接一波,试图摧毁老迈的蓝军,却怎么都找不到脉搏。

第39分钟,戈麦斯禁区内|射门偏出。卡尔站在后方,看着自己的队友们不断错失机会,心中不断按捺下焦急和无奈。

他只能不断做好一次又一次的防守和传递,不断默默祈祷,等待着那个属于他们的进球时刻。

“我们完全压制着他们。”中场休息时拉姆做讲话:“一个球,兄弟们,什么都不要想,我们竭尽全力先进一个球——”

“不要怕,后面有我。”卡尔镇定简短、但也十分有力地安抚。

老帅海因克斯不知为何反而有点沉默寡言,而且频频进出更衣室,像是在和外面的人有什么紧急的消息要沟通。但他回来时还是非常温和镇定的样子,让大家又可以确信事情应该没什么。

大家都僵硬坏了,主场踢决赛的期待值实在是太高了,让他们连拿着半场领先都焦躁不安。

也就穆勒还灵活点,还能急着嚷嚷两句他袜子转不过来,搞得卡尔好无奈地替他扯好,倒是在这种很日常的互动里感到了一丝安心。

会赢吗?他们又赢了一路了。

卡尔这次却不敢再去描摹和期待获胜的画面,但他也没办法在此刻就想象输掉了会有多么噩梦——这种想象超过了“做一些心理准备”的范围,让他只觉得心脏狂跳,呼吸不顺,恐惧到了一种过于强烈的水平。

卡尔只能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就只是集中在此时此刻。

他甚至不去想莉拉。对方昨天状况不太好,卡尔为了准备决赛没办法半夜陪床,今天又是早早就把手机关机锁到柜子里了——这种方法能很好地帮助球员们集中状态,不至于在比赛日还在不断地想着给谁回短信发消息,彻底一了百了了心思也就清净了。

万幸上午他到了赛贝纳不久后,就有工作人员来转告他,乌尔里克来电说了,莉拉病情已稳定,不用担心。

卡尔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莉拉在看我的比赛,他在下半场开始前带着一点温柔想,觉得心脏仿佛更安定了一些。

“机械辅助呼吸也不够了,快插管,上呼吸机!”

医院里焦急的呼喊传不到已快沸腾而后蒸发出屡屡青烟的球场上。

下半场开始,拜仁继续发起进攻。

卡尔紧绷的神经一刻都未曾松懈,防守切尔西的反击时,解说高喊着他简直是一堵城墙,担忧他到底伤病痊愈没,因为卡尔和对方前锋的身体对抗实在激烈,他不常在比赛中使用这种全面正面对抗的模式,今日显然是豁出去拼了,每一次防守都按百分之两百的规格来,力求全都掐死在摇篮中。

第54分钟,外贝外终于打入一球,却因越位而被判无效。

看到裁判举旗的瞬间,卡尔顿时感觉心头一沉。

焦躁像毒药一样在球场上蔓延,高压久攻不下的拜仁球员好多都在像是法国斗牛犬一样累得直哈气,但卡尔没有让失望打断自己的专注。

他也害怕失望击碎队友的心理防线,所以更加大声地和他们呐喊:“坚持住,我们能赢,我们能赢!”

“血压一直在降,心脏开始衰竭了,升压药!利尿剂!硝酸甘油!静脉快输液——不,不要强心剂,她用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第83分钟,拜仁终于打破僵局!

在这一刻,胜利的光仿佛照亮了整片天空,压抑焦急了一整场的拜仁球迷甚至很多人都哭喊起来,狂欢着舞动手臂。

这一球来自穆勒,克罗斯左路斜传,他在后点冲顶越过切赫,足球弹地入网!

那一刻,卡尔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然后又重重地落了回去。他像在心脏中得到一阵强心剂,从未感受到它如此强健地在胸膛中跳动过,这一刻他也狂欢着扑向庆祝的队友们,奋力挥舞着手臂,快要喜极而泣。

然而就在拜仁松懈的一刹那,第88分钟,切尔西获得了全场第一个角球。

如果不是命运的话,这是什么呢?

施魏因施泰格防守大卫·路易斯,在比赛结束前的这最后一个角球前,对方走过来微笑着和他说:我们现在要进球了——整个人的笑容中仿佛散发着巴西巫师一样的魔力。

施魏因施泰格不寒而栗,更可怕的是事情真的如此发展了。

第88分钟,拜仁已经领先了,比赛只剩下最后五分钟。

但切尔西偏偏得到了一个角球。

也是正赛时间里,他们得到的唯一一个。

可就是这一个,进了。

卡尔站在禁区内,盯着角球区的马塔,看他助跑起脚,仿佛看到一道蓝色的闪电向自己袭来。

“盯住德罗巴!”他低喊一声,提醒博阿滕。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巴拉克猛然跃起撞向卡尔,垂垂老矣的德罗巴的爆发力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博阿滕在跳起的瞬间略微晚了一步,尽管卡尔几乎要扛着犯规的博辛瓦争顶成功,但足球还是擦着他的脑袋斜着飞出。

德罗巴这一记大力头球,顶入近门柱!!!

诺伊尔虽然奋力扑救,但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他未能阻止皮球飞入网中!!!

1:1,比分再次被拉平。

解说和现场的球迷一起在一瞬间落入地狱,彻底崩溃了:

“不,卡尔被撞翻在地,眼角血流如注,他这场比赛已受到了多少次犯规?米歇尔怎么忍心如此对待昔日队友?红牌,这应当是一张红牌!!!为什么博阿滕没能防守住德罗巴,为什么诺伊尔也没能,不!!!”

“可怜的孩子,上帝保佑你,可怜的孩子。”

医生看着满脸泪水、浑身抽动的莉拉,已不忍再用力按住她的胳膊:

“拿吗啡来吧。”

“我能踢。”卡尔拒绝了队医让他下场的提议。

尽管视野有点模糊,但到了加时,双方都已精疲力竭,下降的速度让卡尔评估后认为自己能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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