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队长想退役 第224章

作者:NINA耶 标签: 正剧 无C P向

这种黄y洗脑包最深入人心了,辟谣了都会被继续说“删帖删评论捂嘴了?肯定是真的”。

再加上足球明星的群体画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是装家庭好男人装几下就露馅了,群众对他们的私生活怀抱极大的不信任,就连卡尔也不会例外。被当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碍事,就怕又有新污水降临。

吃一堑长一智,乌尔里克这次是真警惕了。

卡尔偏偏在这一会儿醒了,一睁眼看到拉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感觉,感觉下一秒就要听到“拉姆发出不赞同的声音”,他赶紧把脸往一边扭过去。

“醒了?喝点水。”

卡尔把眼睛紧紧闭上。

“你眼珠在转,你知道吗?”

卡尔啪嗒一下,把手从被子里甩出来,甩到脸上。

他忽然发现嗓子像被刀刮过一样痛,鼻子里在往外呼滚烫的空气。这滋味真差劲,他也懒得装睡了,睁开眼坐起来要喝水,拉姆已替他端了过来。

他越是这样,卡尔越觉得浑身难受,比头疼还难受,愧疚滔滔不绝地翻滚上来。

“在这儿做什么?”他蹙着眉头,用沙沙的声音问:“你不用上班吗。”

和拉姆呛声?这绝对是错中错,对方气定神闲地就把他打了回来:

“卡尔,恐怕你才是需要工作、却躺在这里的那一个。”

卡尔麻木住脸喝水:“要你管。”

“每次你和米歇尔处不好,就拿我发脾气。不过没关系,这也说明我们俩更亲近。”

拉姆也不绕圈,轻柔地接回杯子,给他递了个手帕擦嘴角:

“听你说的叫什么话,我怎么会不管你。”

烦死了。

卡尔手帕往床头柜上一扔,躺回去,拿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谁说我是为了他烦,你不要再替我说话了,我好讨厌这样。”

这样的事上,竟连拉姆也不懂他,卡尔感到了深如海洋的孤独。

尽管此刻病房明亮,他却觉得依然像泡在凌晨的夜色里。

卡尔真正的痛苦是他不懂他自己,他要被他自己折磨疯了,本质来说,和巴拉克没关系。

他越来越察觉到所有人都在向他传递同一个信号,那就是“为你自己的幸福负责”——准确来说是整个世界都是。整个世界都对他好极了,他闯入教练的战术会,全让一圈人毕恭毕敬;他大骂队友,却让他们更加服从;他在媒体面前大放厥词,球迷们乃至是克罗斯这样的身边人都替他冲锋陷阵;他对最支持自己的球迷冷漠、当坏蛋,他们却还是加倍爱他。

他伤害朋友,他们却都不离开他,而是努力解决问题,总是轻轻一哄就好了,总是那么关心他。

现在就连死不张嘴的爱人也张嘴了,人家根本没有对他那么不好,这么多年过得够惨够委屈了,但还是回来哄他一遭,道歉当年没有想那么伤害他,希望他放下过去开心起来。

当心理上的终结感终于降临时,卡尔也好像从他身上所有的drama幻想里清醒了,并立刻被现实捶打成一滩卡尔泥。

他还要怎么样?

他的世界还不够好吗?他无病呻吟痛苦万分,真的只是他自己犯/贱,是吗?

卡尔绕了一大圈,从全面否定自己,到情不自禁否定世界、原谅一点自己,再到完全否定自己,所有对脱离痛苦的尝试,都像臭狗屎一样,哗啦啦被踩了个稀巴烂。

他恨不得去求医生把他的脑子撬开来,或者炸掉,这样他是不是就没有这些毛病,是不是就可以好好生活了。

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像别人一样呢?

他能现在就好起来吗?他现在就好起来,起身,充满能量和活力地告诉大家其实他好了,行不行?他能做到吧?或者说是不是只要先做到了,就能感觉好了,是因为一直休息和试图放纵自我去退役,才这么低落的?

拉姆轻轻地把他的被子扯下来,探头过来和他眨巴眨巴眼睛:“气哭啦?”

卡尔一把将被子重新扯回盖住脸:“我没有在撒娇和开玩笑!”

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拉姆轻轻说:“那我向你认真道歉,karli,对不起。请回来呼吸,好吗?”

这样的拉姆,卡尔也烦。

对方太懂如何把自己摆放在刚刚好的、卡尔不能不理会也不能伤害的位置。就算他很爱卡尔,就算他不太容易受伤,卡尔也别想随便把他当出气包,真是非常重要的。

“我讨厌你。”他恨不得小行星现在就从天上掉下来,只把他一个人砸死。

拉姆说:“听起来你只是在讨厌自己。”

他再次拉开了被子,这次卡尔没再盖住自己,只是用手挡住脸,拿牙齿咬住了手腕侧面,几秒就咬出了血珠。拉姆告诉他:

“宿醉后就是这样难受的,karli。但别怕,这只是痛苦,它不会毁掉你。酒精很快就会代谢掉,你还是很健康。像你这样好的球员,一天不去训练也没关系,心情调整好更重要。我也不是来教训你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第一次喝成这样,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总要关心一下的,我又不是那种坏人。”

“关心就是关心,我没有要责备你,毕竟喝都喝了。”他扒拉了一下卡尔的眼珠:“你现在好点了吗?”

卡尔挥开他的手坐起来,忽然无缘由地感到自己充满了能量,甚至是溢出的那种,仿佛只是在拉姆短短的话里,他的心情就极大地好了起来,让他充满了要从现在开始就好好生活的欲望。

刚刚的剧烈烦躁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昂扬的情绪。

“我想回自己房子里去。”

拉姆被他闪闪发光的眼睛弄得愣了愣,但下一刻又点头:“唔,当然可以啦。我先叫医生,让她来再检查一次,乌尔里克在外头,和她说一声,她送你回去或者我送你,好吗?”

什么?那听起来好久。卡尔又转移了注意力:“那我先吃饭吧,节省点时间。”

说着他就掀被子下来了,因为头昏晃了一下,但晃完他站起来后,又觉得好多了。

果然遇到事情不要躺着,先起来做就好了,是不是?

卡尔一下子又振奋到,惊讶地发现其实快乐这么简单,不知道他之前在难受什么。

“今天又不着急,慢点,你慢点。”拉姆更惊讶了,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也行,那我让护士送点吃的给你。”

卡尔已经自己在啪啪啪按铃了,按了三下,充满激情,像个第一天发现呼叫铃这么清脆悦耳的小猫似的。

等饭吃的过程里,他又打开手机,哗啦啦地查看社媒,看到不好听的话竟也没感觉,不担心不害怕,只觉得津津有味。旁人发给他的短信,他也siusiusiu全都回复了一遍,用语充满阳光,感谢他们的关心,并发誓自己现在已经没事了,努力下午就赶回去训练。

为什么不去呢?卡尔想,我现在没事了,感觉好好啊。

不上班太怪了,他都不想等到明天。

吃饭的功夫里他又在边吃边看手机,从一个奢侈品家居店的官网上买了好多花瓶——都是之前可能扫到过,但不确定买了好不好、能不能用上的,现在他全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买了,心态也变成了买完我自然会用上的。

买东西也是好事啊,最好今晚就能到,到不了他也先把花全买上,然后再思考怎么放,实在用不完的堆仓库不就是了吗?

“karli?”拉姆更担忧地询问他:“你确定肠胃舒服吗?你今天吃好快。醉酒后这样容易反胃,下午别去赛贝纳了,半天一天的有什么区别。”

“我没事啊,我真的觉得挺好的,谢谢你来看我,菲利普。”

卡尔这会儿真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好状态,这实在是太久之前的感觉了,好到让他忍不住微笑和忽然热爱起这个世界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变好了,可能喝完酒人真的会变开心,怪不得大家爱喝酒……心情好的人真好啊,吃饭也好吃,想到要去上班也不难过。你因为我刚刚和你发脾气所以不开心了吗?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刚起床了烦心,但我现在好多了。”

他还极少有地笑着向拉姆凑过来,俏皮地学着他刚刚那样,扒拉扒拉自己的眼皮:“你再来看我,我真的好了。”

尽管觉得哪里都不对劲,但上一次看到卡尔这样仿佛还是上辈子的事,拉姆一时间怔愣住,竟一点点反驳和打断的话都说不出了。

到底是怎么了呢?

难道真的忽然想通了吗?

有些人会大彻大悟,心态的转变确实就在一瞬间,拉姆也不确定了,因为卡尔此刻的积极并不作假。

而他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把对方难得的好状态往地上摔,而是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你的领带怎么是错的,都快掉了。”

卡尔伸出手来,替他重新系好,忽然在这温馨一刻感到十足的感动,充满爱的眼泪差点就要掉出来:

“对不起,我最近是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坏?我也不想这样的。谢谢你没有生气,还是一直陪着我。”

这是他第一次眼含热泪却不觉得难过,反而整个人心脏里都温热、饱满,只有强烈真挚的感情在流动。

不可思议。

卡尔再次感到,心情好时,生活竟然如此美好,阳光的颜色都像童话书里的,每个人都这样值得爱,他想爱每个人,想对他们好,想给出现在头脑里的每个人都发消息,甚至是立刻给巴拉克也发,告诉他“谢谢你这么多天一直陪着我,忘记说了,我真的好开心”。

他也立刻和乌尔里克说了很爱她,很感谢她忙前忙后做的一切,也很抱歉他一直对她说谎,昨晚还跑去喝酒,给她又惹了新麻烦。

“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卡尔真诚发誓。

他能长大,能做到的,一下子就能了!

不可思议。

卡尔又跑去看小花了,感觉它们好可爱啊,笑着询问护士这是什么。他是非常擅长讨人欢心的,很快很多护士都走了过去,高兴地和他聊起来,关心他的生活,叮嘱他下面几天该怎么照顾好自己,而他也都很认真很感激地听着并点头记下了,并说要给所有人都买星巴克,感谢他们的照顾。

他还给每个人都合照和签名了,甚至有病人闻讯从楼上坐着轮椅赶来,医院很快乱成了粉丝见面会,但卡尔一点不耐和疲惫都没有,反而特别暖心地和每个人都认真说话互动了。

天哪,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

所有人都惊讶极了,很多人认识卡尔,知道他风评很好,但他们一直以为对方是高冷精英的那种形象,没想到在生活中,这样的大球星会这么温柔可爱。

护士们回想卡尔被送来时半死不活的样子,心情已和吃瓜网友们不同了,恨不得现在就杀进卫生间带薪拉屎,拿出手机po出刚刚的合照,发一百条“他仁超好!!!谁害了他谁不是人!!!啊啊啊啊啊啊!!!”

拉姆和乌尔里克说:“卡尔不对劲。”

乌尔里克也迷惘:“可他看起来真好……我的天哪,真好。”

胡梅尔斯被穆勒打到地上时,整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摔得天旋地转,得亏穆勒还是有分寸,这么两三级楼梯,对他们来说没什么高度可言,胡梅尔斯捂着脸,主要还是因为对方正中他眉骨的拳头而感到剧痛——他真担心自己眉框骨骨折了,或者鼻梁断掉。

如果他是面部平滑可爱的亚洲人,现在可能眼球都被砸到了!

饶是和穆勒关系很好,他也忍不住勃然大怒:“你他爹发什么疯?”

他心里想着卡尔的事,本能地跟着穆勒走,没想到对方竟然把他带到这种没监控的角落来之后,一言不发地回身就给他来了一拳头。

穆勒已经算他在拜仁最好的朋友了,他们俩小时候在青训里也认识,又是差不多时候进的国家队,再等他回到拜仁来,卡尔和穆勒也是最先冲他伸出友谊之手的。

他们俩甚至前几天还说要一起拍一个什么新综艺,叫托马茨大挑战,结果今天穆勒就来挑战他来了,物理意义上的。

“你还好意思说?”谁知穆勒不仅不后退,反而更去用力地喊了出来,拳头死死捏住,站在台阶上,胡梅尔斯用模糊的单眼都能看到对方极度愤怒、夹杂着极度心痛的神情,仿佛恨不得再狠狠踢一脚:

“你对卡尔做了什么?”

什么玩意。

胡梅尔斯甚至短暂地忘记了一秒钟疼痛,而是陷入震惊。他还想知道是谁让卡尔这样呢,诺伊尔也不是,因为他们俩最近根本没交流,卡尔要难过也犯不着现在才难过,他反射弧才没那么长。

而且胡梅尔斯感觉诺伊尔也不配吧。

他都有点不敢去想会是谁,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他。

卡尔从不在乎他。

卡尔是永远走在他身前的纤细身影,是他坐在多特的看台上灰暗凝视的天才球员,是他进国家队时已戴上袖标的队长,是骑在他身上给他一巴掌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哪里没做好的主人,是心情好时才会偶尔亲吻他一下、大部分时间都只是背对着他穿上衣服的p/y。

是为了别人进来就把他一脚踹到床底下去的,全世界最冷漠无情的人。

胡梅尔斯常觉得自己为了得到卡尔的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和一个吻而挨了很多打,虽然他后来也喜欢上挨打了,可卡尔还是从不回头看他,他经常觉得自己没有被卡尔当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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