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NA耶
“你懂什么,越是阻拦卡尔越要把她当个宝呢。他这么大人了,又不傻,你怕他做傻事?”
“今天这还不叫傻事?就你会做好人,说好话。你真的是要害死我们卡尔啊!”
他们俩在他的手机里吵起来了。
主席们好有争强好胜的心,一天到晚虽然为几千万的生意发愁,为几千万的球迷思虑,在体育界叱咤风云,在俱乐部里只手遮天,勾心斗角,但也同样能为家长里短的话题吵个底朝天。
卡尔努力解释他只是车子抛锚了,去小酒馆里躲躲,结果又不自律,和别人没关系。
而且他不懂哪怕真的有个恋人,怎么会因为他趴在酒馆哭,就全怪对方啊?
听到他们这样说,卡尔感觉他们就是一辈子把锅往女人身上推,推习惯了,好老头子的作风,他一点都不爱听,好无可奈何地忍住大半天,最后直接退出了。
鲁梅尼格和赫内斯继续隔着一个电梯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吵架,过了七八分钟才发现卡尔早离线跑掉了。
“这孩子!”他们俩又同仇敌忾了一句。
然后为这份整齐划一的抱怨而大大地哼了一声,又整齐划一地挂了电话。
上午训练课只有一节,下午两节,队友们都在场地里了,卡尔换了衣服就去了,把大家全给吓得不轻。
安切洛蒂原本在烦心于今天大家训练都心浮气躁的,特别是中午穆勒给了胡梅尔斯一拳头后,下午整个氛围真是彻底管不住了,让他在心里发愁卡尔作为队长,忽然出现这种情况真的对管理来说太难了,谁知他看到基米希一副激动样朝场边重来,吓得一回头,卡尔就出现了。
而且一点宿醉的样子都没有,除了眼睛有点发红以外,他神情愉快,看起来休息得很好,精神充沛,和所有工作人员都热情地打了招呼,也没有什么回避的样子,只是不好意思地讲自己只是在外头兜风结果车没油了,进酒吧喝酒没打住这一套话。
虽然都在找嫂子呢,但他站在面前这么说,又特有可信度——再说了,不妨碍他们一边相信这个,一边继续吃八卦嘛。
卡尔自己好好的,网上还能继续看新闻。
皆大欢喜了这不是!
他们都开始忍不住用眼睛去瞄卡尔和穆勒,还有胡梅尔斯,但在训练里什么都没发现——卡尔一归队,第一件事是向大家讲了情况道了歉,并主动缴了迟到罚款,用作聚餐基金,等下一场比赛胜利就然后就开始紧他们的皮了。
他一来,训练立刻就有了训练的感觉,什么聊天八卦,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场上只能留下跑步时痛苦的呼吸声,直到有球训练,开始抢圈、对抗练习等,才有正常的聊天。
卡尔在,就像秩序在,一切都回到了常态。
甚至因为想到卡尔也有晚上乱溜达偷偷喝酒结果翻车的日子,他们都觉得他更亲近可爱了。
基米希例外。他非常不能接受卡尔会做出这么不自律的事,所以深信不疑是有嫂子害了他,而他现在不过是在故作坚强地伪装(…)
尽管卡尔竟然处理不好私生活这件事让他感到心情复杂,可他又同时觉得,会为了爱人流眼泪,这才是卡尔这样纯粹高尚的人会做出来的事。
两种矛盾的情绪打架,快让基米希脑子宕机了,都不知道该和卡尔说什么话。
他又担心他,又生气,又高兴,又沮丧,要真的是小鸡的话,现在肯定拿鸡嘴把自己胸前的毛都叼秃了。
卡尔以为他又回到往日冷脸的状态了,果然是真的好了,还欣慰了一番呢——就算在这么积极的情绪下,他都不太希望基米希对他有种异样的崇拜和喜爱,他还是更希望对方叛逆点,真的能和他对抗住,好未来接他的班。
还有一些人也例外。
真的了解卡尔的人,是很难相信他这套说辞的。
下训后的事,工作人员再想竖起耳朵听,也没本事知道球员们的课余生活。
卡尔先去关心了胡梅尔斯的伤势。
胡梅尔斯知道他会来问,连药都不想涂,也不想被纱布盖起来——那就不显眼了,所以消毒后就直接露着,像个无声的提示词似的挂在那。
但他没想到卡尔会问得这样关切。
当卡尔的手指轻轻触摸到他额头的肌肤时,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发抖了,低着头攥紧了衣服,听到卡尔在用忧心和叹息的语气说:
“肯定很疼。”
人摔了一般拍拍屁股爬起来就行了,但要是旁边有个人问就不一样了,委屈感大大增加。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卡尔。
从不关心他的卡尔,也会怕他疼吗?
胡梅尔斯忍不住把脸抬了起来。他眼型漂亮,睫毛长,生得一双很多情的眼,眉骨挂了伤,反而让波光粼粼的眼睛显得更深邃动人了。
他也不说话,就是轻轻把脸转过来,用没受伤的那一边轻轻往卡尔的腹部靠靠。
不得了了,卡尔还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侧和耳朵以示安慰。
胡梅尔斯一下子整个仁都快飘起来了。
“疼,我头都没打懵了,耳朵现在还嗡嗡地响。”他和卡尔说:“但你别担心,我不和他闹,什么都不说……我不让你为难。”
“你受委屈了。”卡尔怜爱道。
胡梅尔斯情不自禁靠得更结实了点,抬手轻轻握住卡尔放在他脸侧的手腕:“你为了谁这样了?”
“没有谁。”
“我就知道我不配知道。可换谁来都不值得,你教训我,自己却这样乱来。”
“我知道你关心我了,别说胡话,要好好的。”卡尔轻轻点点他:“乖。”
胡梅尔斯给他这一手指,这一下点得,像受到了什么内功的冲击似的,因这样轻的力道,也软绵绵地往座位上倒去,就这么呆呆地躺了好一会儿,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脸,喉结轻轻滑动着。
年少长久的注视和陪伴,成年后若有似无得到的爱,全都一同翻滚在他的身体里。
这一个是飘飘欲仙,打人的那个却实在消沉。穆勒想问,可想到卡尔宁愿在马路上一脚油门把车开走都不理会他,又不敢问,更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从来不是这样冲动暴力的人,当年罗本直接在比赛里往他脸上打了一拳头,他都在事后原谅了对方,很快重归于好——而今却是他自己为了私事在塞贝纳打了队友。
可他实在是疼,疼得除了眼睛,五脏六腑都在流眼泪,疼得血液像岩浆,每次心跳和呼吸都是折磨。
卡尔坐进他的车里,伸出手来拉他的手腕时,他声音都走调了:“……找犯罪证据呢?”
卡尔忍不住笑了,虽然忍不住拍了一下他,可眼神和声音都还是温柔的:
“你也知道啊?”
“他活该!”
穆勒急切又恼怒地转过来看着他,看他还含着淡淡血丝的眼睛,疼痛千百倍地翻滚起来,让他在这一刻快要不能呼吸。
卡尔坐在这儿,就坐在这儿。
十几年前他就这样看着他。
他永远无望的爱人。
却在为了别人流眼泪。
“他活该……”穆勒哽咽了起来,往前倾身。
他这么忽然就哭了,卡尔都手足无措了,赶紧接住他,轻轻拍了一会儿后背:
“这是怎么啦?他怎么欺负你了?”
不是我,是你。穆勒抽泣,真想问卡尔:你要什么时候才愿意告诉我你们的事情?我不是故意发现的,我谁都没说,可这样真的不行,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难过?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你怎么能为了别人流眼泪呢。
那样的人怎么配做你的爱人。
可他依然没有张口,因为卡尔不告诉他的事总该有原因,像私生活这样的事,不让他知道的原因不是很明确吗?
朋友是多么安稳的位置。
多么甘甜,就多么苦痛。
卡尔拥抱他,安抚道:“好好好,我不问你了,马茨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小矛盾,总会过去的。”
放别的俱乐部可能打了脸是不共戴天之仇,放拜仁就还好吧。
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哭一会儿也没事。”卡尔好温柔地和他说:“我在这儿陪着你。”
穆勒没有办法告诉他。
“我是担心你的。”他沙哑着声音讲。
“那我下次不这样了,我本来也不喜欢喝酒的,你知道的。”
卡尔把他的脸抬起来替他擦擦,忽然又忍不住笑了:“托马斯,我好少好少见你哭……怎么这么可怜啊,都变成花猫了,也变得像小时候了。”
穆勒立刻像奶牛猫掏抽纸盒一样掏了一大堆纸糊到脸上,隔着纸堆,忽然又瓮声瓮气地说:“你更喜欢我那时候吗?”
卡尔也说不清,他好像只是喜欢那段青春,对穆勒的喜爱是一直增长的,现在当然感情更好,但少年的穆勒和克罗斯对他来说不太一样。
他们很像忽然点亮他人生的某种烟火,每每回想,就觉得人生还是有很美好的地方。
“我喜欢你每个时候。”卡尔把纸一张张拿下来重新整理好,再替他擦:“现在也好,每个时候都好。”
穆勒不能说出口。
说出口,卡尔就要失去他这样温柔珍视的朋友托马斯了。
卡尔原本没想找诺伊尔的,因为他们俩的事根本不是他的情绪的问题,在他之前把话说得那么绝之后,诺伊尔一辈子都不原谅他也不奇怪,不过卡尔确实感到了比起之前一心想着和巴拉克复合时强烈得多的愧疚心。可他思考怎么重新道歉还没思考到一半,又开始急刹车,想着要买花回去。
他刚买了一大堆花瓶呢!
对生活的兴致又熊熊燃烧了起来,卡尔把一大堆从前也看过,但觉得难以摆得漂亮或难以伺候的花一股脑全买回了家。他不爱养的盆栽也买了,他毫无理由地充满了自信,充满了动力,觉得自己一定能照顾好它。
他也确实一回到家就查好了资料,替它整理好了盆。只是他忽然又开始觉得自己应该弄一个本子来记录这么多花的日期和状态,然而刚弄到一半,肚子饿了,他又去做饭。
做哪些简单的水煮菜也让他不满足,他又立刻要出门去超市。
反正他觉得精神好极了,做任何事都能立刻开始,像没有任何障碍。
不过在去超市前,他就被上门的诺伊尔给堵住了。
“啊,曼努。”卡尔又一下子忘记饥饿,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了,很惊讶地说:“你怎么来啦?快进来。”
诺伊尔不进,只是臭着脸问:“吃过没?”
“没。”
“走。”
他们俩又一同坐在车里了。
卡尔主动问他:“……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呢。”
“我就是还在生气。”
诺伊尔把话头顶回来后,又慢慢说:“你就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敷衍着慢慢骗人,慢慢冷淡掉我不就是了。”
和前男友一见面,立刻把他甩了,还要说“我从来都不喜欢你,我就是吃代餐”这种话。
就算让诺伊尔听,他也觉得实在实在是太绝情了,绝情到让人震撼。
不光是感情上太狠,在人情上也没必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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