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队长想退役 第267章

作者:NINA耶 标签: 正剧 无C P向

就说想吃恋爱脑的话点一份猪脑子就行了,他恨不得给自己狠狠来一下。

“只是剥橘子,我以前也经常替你剥的。”卡尔不得不提了一点旧事来表达抗|议,和遮掩不自在:“别说得这么夸张。”

巴拉克反而忽然笑了一下,低声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当然是十年前……好吧,卡尔忽然想起来,他好像真的不怎么替巴拉克做这些。

主要是也轮不到他干啊!

每次卡尔想展现一下自己的爱,巴拉克总是不由分说地接走。

做饭?接走。洗碗?接走。扔垃圾?卡尔就没见过垃圾桶里脏的样子。反正家务是做不了一点的。

就连买花,都变成了他往桌子上一甩就行,巴拉克一边不喜欢它们,一边非要伺候它们。

洗水果剥水果这种小事,更不可能要卡尔动手了。

别说橘子了,就连可以直接连皮一起吃的葡萄,卡尔都是坐在那儿一边看电视,一边在巴拉克把手伸过来的时候等投喂就可以了。

汗流浃背了!!!

完蛋了,分手都分手了,和前夫哥见面,竟然扯出自己当年的恶霸行径!

怎么他好像完全没对对方好过似的。

搞得过了十年了,剥个橘子,对方还要表示“天哪,感动到舍不得吃呢”。

巴拉克从来不说他什么,果然真的分了就不再那么迁就他了,过往的事也可以拿出来说。

卡尔忽然觉得自己被严重控诉了,于是据理力争起来:

“反正总该有过吧……我肯定也愿意替你做别的事的……”

“急什么,我又没怪你。”

“你还打算怪我的吗?”

卡尔真傻眼了,忽然有点感觉分手也不是好事情。

男人真的好现实哦,关系好的时候摘星星摘月亮都行,关系变普通了,一下子就没那么客气了。

虽然他也一样。

哎,算了,不要辩论了,论起来他根本站不住脚啊。

再怎么掰着手指头算他当时为巴拉克做了多少事,肯定都比对方少多了。

卡尔那时就经常想,他对我这样好,真的不会有怨怼吗?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因此怨恨我或失望吗?不会说后悔吗?

潦草分手时巴拉克说了后悔,他才会那么立刻就相信,因为那正是他最大的恐惧和悲哀的自我预言。

可他也没有办法完全信,他到底知道巴拉克是什么样的性格,也觉得对方那样那样爱他,哪怕只剩下百分之一,都是很多很多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样的感情,他一辈子都偿还不完的,也没有资格去偿还了,感恩就是了。

他忍不住垮下表情小声说:“……好吧,对不起,怪我也正常啦。”

反而换成巴拉克顿时无措了起来,他想配合卡尔开玩笑,轻松地谈起过往,但对他来说并不是真的轻松。

卡尔稍微漏出一点落寞的神色,他立刻心跳就七上八下了,在座椅里换了个动作把腿漂亮地架起来,皮鞋一尘不染,在病房柔和的灯光下有着柔软的光泽。很多人不懂手工的真皮鞋那么贵,又那么容易皱,富人怎么保持体面,难道有什么特殊的保养方法,不会抹了什么金子做的油吧。

答案当然是一样会皱,只是他们会不断换新的。

所谓的褶皱是真皮鞋“高贵”的痕迹这种话,听听就好了,上脚一次后那种浅浅的褶皱确实是迷人的,但凡真老旧了,就不体面了。

成年人的很多事都是这样。

巴拉克正要柔声和他道歉,就看到卡尔像想到什么,按了按眼角后又抬起脸笑道:

“我都没有可以怪你的地方,可恶,输得彻彻底底的。当时也没有必要对我那么好嘛,再也不会有人对我这么好了,你给所有东西都开了好坏的头……”

他人是笑着的,金发柔软,眼神明亮,泪却已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一哭,巴拉克的眼圈就跟着红了。

分手后,他们能有一次会面是不含着泪水的吗。

卡尔还以为会好起来呢。

可坐在这儿,坐在巴拉克旁边,只是余光里看着他存在,若有若无地闻到他的味道——其实哪里有什么味道?不喷香水时,人分明很难捕捉另一个人身上的气味,但卡尔就是知道他在这儿——他太容易变回那个坏脾气的小karli了。

“你来了又惹我哭……”他按着脸竭力想笑,却委屈得话都快说不连贯了:“我本来不是这样的……”

“对不起,对不起……”

“你到底为什么还待在慕尼黑?”

卡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朦胧的泪眼看他:“为了谁?房子,湖泊,森林,小马,花,都是为了谁?”

巴拉克不说话。

这就是答案了,只有一个答案是不可以说的,因为那个答案就坐在这里,坐在他面前。

“你有病呀。”

卡尔打了他一耳光,但手抖得根本用不上多少力气,只能接着拽住他的头发,太短了,揪不住,巴拉克早就不是留着柔软刘海的年纪了,于是再滑下去,直到死死揪住他的衣领。

巴拉克被他拽得往这边倾了过来,卡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你还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说话,你要在我面前当一辈子哑巴吗?”

“别哭了,karli,别哭了。”巴拉克流着泪,垂下的黑色睫毛被打湿了,他抬起眼睛看向卡尔:“都是我的错,那时候你太小了,你什么都不懂……”

他太小了,所以才会得到一点点东西,就像得到了整个世界。

可实际上在卡尔注定要光芒万丈的人生里,年长他十一岁的情人算个什么东西呢。

多的是恨不得跪在这儿爱他。

迷恋,热爱,胜利,金钱,荣誉,权力,他都尽可以尽情挥霍享受。

他不该执着于那个小小的房间。

“我又不是傻子,我要你替我说我懂不懂吗?”

卡尔留回金发了,他太像从前的他了,巴拉克恍惚着,几乎觉得是那个在月光下气得撇嘴直哭原地跺脚的卡尔在望着他。

“你为什么就不知道,我多么多么在乎你?别人都可以觉得我是小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也这样觉得吗?”

“嗯。”

巴拉克垂泪,黑色的睫毛被打湿,完美的外壳被卡尔扯得稀巴烂,高大刚强的身影看起来却憔悴又脆弱,坚定地轻轻点头:

“你本来只该享受一下青春的叛逆,那很好,不该真的当真。”

卡尔这次是真的给了他一个扎实的拳头,差点把巴拉克打翻在地上:

“你不许侮辱我!”

巴拉克怎么能是这么想的。

所有亲吻,拥抱,旋转的时刻,他都是这样想的吗?“这孩子不过是什么都不懂,和我玩玩罢了”。所以在过去的年岁里,这才是他愧疚的真正原因吗?他以为卡尔是假戏真做,小年轻不懂爱,逐渐把自己套上了,所以感到他仿佛承担着某种诈骗犯一样的罪责吗?

他怎么能这样想?

卡尔永远永远都不会再那么强烈单纯地喜欢谁、憧憬谁了。

有时在梦里,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在巴拉克身后走过一百年的长廊了,而他从来都没有回头看。

而后在清晨醒来时,他忍不住揉着眼睛哭泣,不知道该拿无望的爱如何是好。

而命运眷顾,赐予他的“两情相悦”的时刻,到头来,在傲慢的另一方的眼里,他的爱从来都没有被看见。

“我爱你,我同你告白,我亲吻你,我想要和你睡觉,我恨自己软弱、胆小、无力,我恨我背叛你,我讨厌你丢下我,但那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我是个玩乐人生的傻子。”

卡尔都快看不清这个世界了,也快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

“你觉得我不爱你,那你还和我在一起做什么?这些又算什么,好玩吗?你有什么圣父情节,非要可怜可怜我吗?”

“因为我是个卑劣的小偷,就算你没那么爱我,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巴拉克也哭了,但他从来都耐痛,在这种时候也安静,仿佛不是眼泪,而是天降雨水,滑过石头而已,他红着眼睛说:

“但我不能永远这样。”

房子,池塘,草坪,树林,小马,鲜花。

你又不缺。

谁不能给你这些东西呢?

他想替卡尔把眼泪擦一擦,头发撩上去,被卡尔一把打开了手腕。

胡说八道。

才不会有人这么傻,这么卑微。

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也不会是巴拉克,永远都不会是巴拉克。

“滚。”卡尔抽噎:“我不信。”

诺伊尔在一楼的客厅里等了许久。

卡尔住的显然不会是一个走廊全是病房的房间,那隐私性基本就是空白了。事实上,他的病房确实是个房子,只不过受限于医院安全需要,面积不大,两层小楼,二楼除了他的房间外,还有客用的一个套房,防止病人有亲朋好友需要陪住,一楼则是打扮成漂亮会客厅的办公厅,护士在这里值班登基,定点换班,有需要随时唤医生过来。

不能太大就是这个缘故,真让贵宾们在这儿住成庄园了,彼此离个两公里,那有什么险情,值班医生反而没法立刻赶到了。

卡尔是个非常好照顾的人,有什么需求都会提前想清楚,尽量让人帮他一次性完成了,不会想一出是一出,倒杯水都不停按铃。

所以尽管在这儿一天到晚人不停,可护士们还是非常喜欢轮到他这儿工作。

来探望的人多也好,病人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医护人员身上。

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那种有钱没人爱的老头子,十天半个月都没个小孩来看,护士弯弯腰微笑他都觉得你要勾引他图谋他的财产,男护士弯腰翘翘屁|股他也觉得这是不怀好意鸭子版,对他真的冷淡呢,他又要勃然大怒,觉得老子花钱就买你们这种服务?下等人还不快来伺候。

然后就是一天到晚不停按铃,半夜也不停歇。

卡尔这种年轻英俊脾气又好,伤病也简单的,相比之下简直不要太好。

诺伊尔在这儿等着,已换值夜班的男护士也不生气,替他添了两次热茶。羊毛出在羊身上,茶很好,但诺伊尔一口也不想喝,寻思着这是几个意思,护士都看得出上去的人不一般,卡尔要和他谈很久;或者是见多了这种被人插队只能干坐沙发遥遥无期等下去的可怜虫,所以给他茶,让他慢慢熬着?

尽管非常不爽,可他也不打算走。

他就要这么等下去,看看卡尔和老情人叙旧,能叙多久,叙到床上去,过一整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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