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队长想退役 第29章

作者:NINA耶 标签: 正剧 无C P向

但克罗斯对此却有误会:“好啊,知道我是东德来的后,你就觉得我还是不一样了。”

“谁说的。”卡尔哭笑不得:“你自己说讨厌我乱想你,现在又一样乱想我。”

“……和你学的。”

克罗斯嘟哝了两句,让卡尔感觉他怪可爱的。很多人会觉得克罗斯有点直白的说话方式有点奇怪,但对于卡尔来说这却有着莫大的神奇的吸引力,因为他正是个说话总要软化和美化的人。

东德这个话题又让他很自然地想到了巴拉克,难怪在某些时刻他总觉得克罗斯身上有种没法描述的模模糊糊的气质,他现在忽然明白了,那是巴拉克的感觉。

非常难以描述,就是某种类似于钢铁的,火焰的,直白的,旺盛的……纯粹吗?也许是纯粹。

他们仿佛是说着更少的话,释放更多生命力的烫烫的人,摸起来也确实都烫烫的。

仿佛虽然大家都是人,但某些人内在的密度更高,整个人更敦实似的。

但克罗斯远不如巴拉克那样强烈,他要内敛很多,也清纯很多,进国家队的话绝不会是夜夜不归的类型。

“你怎么不说话了?”克罗斯的声音听起来又开始生闷气了:“就因为我这么说,你,你就生气了吗?”

卡尔又忍不住笑了:“没有——我在想,我们俩处处都一样,那你应该过两年多就会进一线队了,和我一样的年纪。还有,9月托马斯过生日,一起来好吗?”

“现在才6月。”

克罗斯说完后沉默了好久,忽然又来了一句:“我讨厌你!”

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卡尔:……

他这辈子还能弄得清所有自己惹克罗斯讨厌的事吗?

两个小孩子好应付,诺伊尔就烦好多了,卡尔一开始甚至差点忘记给他打电话了,但他是非常熟悉卡尔坏习惯的,早就提前问了他们会在哪个酒店,熟稔地从前台一键找到,让帮忙转线。

这倒是让卡尔幸福了一把,好不容易能趴在床上,把电话线拉得长长地说话。

姿势舒服,人也惬意,卡尔虽然总忘记主动想他,但接到电话还是很开心的,声音听起来就喜悦又依赖,倒是让诺伊尔听得怒火散去许多,也不怎么和他阴阳怪气,两个人就好好说上话了。

卡尔感觉诺伊尔什么都好,就是对卡恩莫名有点敌意过强了(…)他还这么年轻,但好像对国家队一门的位置就有了过于强烈的占有欲(…)这和女神还没离婚他就已经看现任不爽有什么区别,卡尔笑得停不下来,被诺伊尔质问:

“你笑什么啊?很好笑吗?幸好他已经真的老了,我感觉也没有别人了,就是我能替上,但愿是两三年内的事。”

“好好好。”反正卡恩听不到,卡尔也就偷偷哄他:“那我们到时候就又能做队友了。”

“你还好意思讲,你又不来U19了,我在这里根本不想玩了,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啊,但是你的那个劣替,不是,胡梅尔斯,我就说他在多特很成功吧,现在你不来,国青队就把他找来了,但是昨天一起看比赛的时候,我感觉他一点都不高兴。”

诺伊尔笑着说:“你简直是人家活着的心理阴影吧。”

卡尔感觉不好笑,外人不太懂,其实他一点也不讨厌胡梅尔斯,虽然他们确实古怪地从来不说话(…)这关系太怪了,心情也太怪,他自己都解释不清,就只好搪塞过去,让诺伊尔对他好点,惹得对方冷笑:

“我在这儿苦苦挣扎,还要对你的劣替态度好点是吧?你怎么不喊我去和他睡觉啊?”

这叫什么话,卡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什么,我们俩也没一起睡觉啊……”

诺伊尔像是也自知说了怪话,哼一声说不理你了。但他就是乱说的,说完这一句又还是和卡尔讲了好多话。

打完电话已经用了好长时间,赛后第一天是休息日,卡尔躺在六月下午金灿灿的阳光中昏昏欲睡,门却被砰砰砰敲响了,施魏因施泰格笑着拉他去游泳完,波多尔斯基面色不耐地跟在他后面,不过在卡尔和他好声好气地问了要不要坐着等等喝东西后,他又很礼貌地缓和了态度。

施魏因施泰格套着一个巨大的火烈鸟游泳圈,在酒店里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但凡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再看两眼或捂嘴憋笑,他还和别人热情介绍呢。

饶是真的很爱他的人,恐怕都难逃脚趾抠地的命运。没得选的时候也就算了,身边有另一个感觉更正常的人,尽管他们俩平时都不怎么讲话,但卡尔和波多尔斯基还是情不自禁地离彼此越来越近,离他越来越远了,然后被一回头发现两人掉队的施魏因施泰格又一把抓过去。

看着两人夹一大火烈鸟的影子在电梯间里投出来,卡尔用尽全力才没乱笑。

“你会不会游泳,karli,我把游泳圈给你?”

施魏因施泰格还热心地要和卡尔分享爱用好物。

卡尔坚定摇头:“不,我能游200x8的,我不用。”

对方遗憾地哦了一声,也就不强行推销,但还是和他说这个非常软,趴起来可舒服了,如果想玩随时找他。

卡尔很捧场地答应了。

波多尔斯基沉默着站在一旁,等着施魏因施泰格来问他,谁知道对方却不问。这太古怪了,虽然他觉得这东西丑得要死,如果不是对方在水里扑腾着非要塞给他的话他绝不能在光天化日下开心地玩起来,但是,施魏因施泰格怎么就直接不问他了呢?

连卡尔都知道说:“卢卡斯会喜欢吗?”

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身边人就热心代答了:“卢卡斯超讨厌这个,而且他会很刻薄地评价的,所以我们不给他玩,嘿嘿——嗷!”

卡尔已经不知道对方每天要嗷多少次,挨多少打了,这也太可怜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波多尔斯基一路把施魏因施泰格打了出去,从脑袋打到脖子打到肩膀后背肘关节(?)他手足无措地跟在他们后面往泳池去,这两人直接斗殴入水继续乱扑腾喊叫了。

一天天的真是好热闹。

这一片都是清掉无关人士,只留给球队成员玩的,所以非常宽敞和自在。但6月其实还很凉,卡尔不热,感觉岸上躺椅子就好舒服,也懒得脱衣服下水。他好好地躺了下来,时隔很久第一次感到肌肉全然放松,放松到有种酸酸的肿胀在充盈似的。

木头椅子在散发着淡淡的植物香气,头顶移植改良的棕榈叶摇晃,灿烂阳光穿透它们,仿佛有种轻盈亚麻窗帘落下一般的明亮与寂静,周围热闹的人声反而遥远了。

如果带了本书,或绘本彩笔来就好了。不过卡尔也只是想想,哪怕带了,他也不会在这儿看书画画的,那样和队友们太格格不入了,没几个体育生喜欢这些东西。

拉姆给他端了杯甜果汁来,卡尔感谢了他,乖乖地捧起大杯子喝得很开心,继续悠闲地享受平静和安宁。他开始数人数,数大家都在干嘛,然后意识到巴拉克不在,于是又数一遍,还是不在……他会在哪呢?难道白天也放肆地出门乱玩吗?

他刚发呆,大片的阴影就笼罩住他。卡尔呆愣了下回过神来,抬头撞进灰蓝色的眼睛里,也撞击大片古铜色的皮肤里。巴拉克正弯腰看向他,高大的骨架上附着紧实的肌肉,阳光为它们镀上一层璀璨的金边。

他脖颈上细细的金项链更是宛如外星金属般璀璨闪光,环绕着。

更衣室中没有身体隐私,可他却像第一次看见他的身体似的,惊得一动都动不了,如果不是椅子撑着他看起来仿佛仍轻松自在地躺在这儿,他一定已经像关节绳被抽走的木偶一样四分五裂啪嗒啪嗒地滚落了一地。

罪魁祸首却满脸平静,大概只是毫不在意地路过,随便请队友帮忙,把手里的腕表轻轻扔进他怀里:“帮我收着。”

而后他就转身几步加速,宛如矫健大鱼般砰地跳进了水里,水中队友们哈哈大笑,在一口气游到中间后,巴拉克也才甩着湿漉漉的黑发出来,和他们一起大笑说话。

他宽阔的肩背,手臂和细细的金项链依然在反光,在金光融融的水池中,看得卡尔眼睛疼,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他僵硬着,甚至到现在都没碰一下温热的腕表,仿佛被贴了一张定身符似的,金属的表带和他手腕相贴的地方仿佛在融化,它迟早会粘不住,滑落掉到他的大腿上,到那时候他还得轻轻地拎起它——然后放到哪里去呢?身旁的桌子上显得太冰冷和随意,身体的任何部位却又过分滚烫卑微。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移开了视线,甚至闭上眼睛,他却还是能清晰地根据听到的声音看见对方。偶尔有鸟儿歌唱,清脆的鸣叫,在他到来前,卡尔和全世界都连接着,他的感受是那样敏锐,敏锐到阳光穿过树叶的微妙光线都能捕捉得分毫必现,可现在,现在,他敏锐的感官却只涌向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全涌向一个人。

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总是这样。

第19章 大卡

勒夫感觉卡尔变了, 勒夫感觉卡尔真的变了。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在发布会上说任何有关自己情绪的话的——也许会有什么很公式的“开心”“沮丧”这类回答,但是呢, 真正的自己的情绪,卡尔是从来都不会说的。

然后他今天不仅说了, 他还说他累。

他的语气里还充满委屈, 仿佛已被俱乐部和国家队两面夹击、自古忠孝难两全的困境折磨得都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了,比如“我想休息一段时间”“也许我已到了难以为继的状态”这类能让所有人立刻开始发狂抓战犯,让勒夫立刻被绑上绞刑架的话(…)

在那一刻, 他都害怕卡尔坐他旁边,忽然掉两滴眼泪下来。

可怕,好可怕啊。

卡尔要是哭了, 那掉的是眼泪吗?不是, 那是往全国人民的心里给他上眼药水啊。

群众们一看卡尔哭了, 那不得脑子一轰, 再一看他,恐怕已不是坐在队长身边的勒夫一枚,而是奸人,天大的奸人!

他像每个笨拙老头一样翻社媒, 看不懂很多互联网用语, 但他能看得懂好多说方块字的中国球迷发的那种天打雷劈、劈了各种人的图片。

他勒夫也在雷劈名单里!

就叹个气,连外国球迷都恨不得拿雷把他给劈了。

这还是没哭的情况呢,要是真哭了, 怎么得了。

勒夫感觉卡尔真的变了, 他忽然用起了这种盘外招,先是用和拉姆的事把他架在了火上烤,然后又退了一步, 卖起了惨。这一招绝对是进可攻退可守,下一次再有什么事,他再来一次似是而非的“累了”,而后叹口气,那勒夫又该被预挂了,预挂上绞刑架。

真的以为这就是暗流涌动下随便小小对抗一下的勒夫:……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往对方发射了几个宣传警告单,对方发送来一颗他全新研制出的原/子/弹,并且他还有很多很多颗原/子/弹能用。

这都什么事啊!

多亏了他看不懂“请苍天,辨忠奸”“还我妈生卡”这类汉字,翻译也翻得牛头不对马嘴,不然他估计能吓得更彻底一些。

勒夫越想越心惊,还是觉得卡尔要在征召名单这件事上闹这么大的文章,绝对是有深层次的原因。

他很清楚,卡尔并不是那种轻易暴露情绪的人,多年成败荣辱共同走过,他从没见过卡尔轻狂或崩溃放弃,所以他的一言一行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用意。

卡尔会选择在发布会上公开表露疲惫和委屈,必然是一种精心策划的策略。勒夫意识到,卡尔这是要在征召决策这件拜仁利益的固有盘上和他斗争到底,明牌你死我活了。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队长,这是他最得力的干将,现在也是他根本奈何不了的角色。

有他在,拜仁在国家队的骨架就倒不了。

这种盘外招在卡尔从未使用过的情况下显得格外有效,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卡尔一贯的冷静与稳重,如今的反常更显得意味深长。一个没有情绪的钢铁男人都被逼得深夜买醉、靠着退役的前队友才被劝回来、累得在发布会上近乎掉眼泪,群众有多么震撼可想而知。

他表现出的脆弱和疲惫,一方面在向公众传递信息,随时预备着下一次斗争;另一方面也在向勒夫本人施加无形的压力:你不敢明牌,我可是敢的,敢继续忽视我,可能会导致更大的后果。

勒夫的心中充满了警惕,他明白,这场舆论战他只是单方面抱头挨打,根本没有翻盘或获胜的可能。卡尔这个球员,多年来简直不像活人,自我奉献到了一种哪怕是勒夫也没办法扯谎或找到任何攻击点的地步。

群众不是不长眼睛,一年两年的营销总有翻车的时候,十二年的辛苦却是不可能被否认的,何况他还荣誉满贯,声望近乎达到了顶点。

卡尔的情绪宣泄已经点燃了群众的同情心,若再有任何差错,舆论风暴必将卷土重来,到时候哪怕他想低头,恐怕都躲不过,只会被推成唯一的替罪羔羊。他必须谨慎应对,否则这场征召风波将会进一步扩大,影响的就不是世界杯利益盘了,而是他还能不能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甚至是他多年的事业积累会不会被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勒夫感到背脊一阵发凉。他不得不承认,卡尔变了,变得更可怕了,这件事上他原本更担心拉姆发动,却没想到是向来更温和的卡尔直接亮剑杀招。这一招确实高明,群众的力量如山呼海啸,让所有人都为之震颤。

这一场聚光灯下的谈判桌对弈,他完完全全落入了惨败,而且他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当晚卡尔来和他道歉、谈论队里的一些事宜时,他前所未有地配合起来,心底也前所未有地惊醒起来。他听卡尔说关于自己会稳定更衣室、保证他们服从命令、全队一起好好备战世界杯的话,只当在听胜利者面对他这个败者的安抚条款。

他向来是个擅长安抚的人,只不过从前往往是拉姆做前置工作,现在他却是一人流畅包办了,能打能拉,能屈能伸,真是有能耐得很。

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卡尔,看他冷静的脸,镇定交叠的骨节分明、带着冰冷腕表的手,仿佛在宣示着一种全新的主权,忽然意识到对方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十七岁时在场边乖乖捡球不敢多说一句话的小孩子。

他在展现一种令他陌生的力量,这力量让勒夫惊讶,让他挫败,也让他有无限忌惮地尊重,更让他忽然感到无比陌生和失落。卡尔长大了太多,而他则是变老了。曾经对方的每一点进步都是他的骄傲和自得,可现在,这种成长意味着卡尔成为了他无法左右的人物。

他必须用全新的态度去对待他,即使他不喜欢。

可他还是得低头。他不得不承认,国家队不在他全面的控制内,今天不在,明天也不会在。

而在所有会分享权柄的人之中,卡尔已是他最熟悉可靠的盟友,最冷静聪明的家伙,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不得不伸出手掌来,与自己宛如脱胎换骨中的队长握手言和。

对外,他的团队已在撰写文案,打算对公众明确表达所谓的矛盾并不存在,拒绝谣言和捕风捉影,勒夫和卡尔是再好不过的师徒搭档,一定会团结一心携手前行备战世界杯云云。

卡尔走出勒夫办公室时感觉天真的塌了,对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还要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摄政王,明明发布会上他还在幻想自己一通自爆舆论哗然没准勒夫能找方法把他赶出国家队,但他已不愿去思考这个事(…)

他现在就是非常想屁|股下面长个发射器,直接一步飞出地球,或者被崩了也行,就是不要再让他面对这种命运的滑稽玩笑。

怎么就是心想事不成呢?啊?

路边的垃圾桶他都不敢踢,他怕踢上去不是脚趾骨折而是忽然踢出一群人说卡尔我爱你——这生活好荒诞啊!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