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NA耶
不确定对方会不会不喜欢——
会不会觉得他太粘人了呢?
很多情侣刚开始相处时, 也还会有点不太适应对方过于亲密的举动的, 慢慢来是不是会好一点?
但巴拉克已转过身来用眼神询问,卡尔还是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要洗漱吗?”
巴拉克体贴地让开。
如果没和他搭话,直接抱上去也就算了,现在这样就莫名很尴尬!
卡尔心底焦急, 原地垫了垫脚尖, 正沮丧着嗯了一声打算假装自己就是这么讨厌和霸道地要在人家刮胡子刮到一半时跑来抢占水池,但巴拉克却是模模糊糊捕捉到了他想要做什么——或者说他们应该做什么,于是试探性地冲着卡尔张开了手臂, 小声说:
“先过来。”
卡尔强忍着开心, 但还是超开心地挂了上来。
巴拉克忍不住笑得像个二十岁的傻小子,又得强行把嘴角按回去,左手搂着卡尔, 右手继续刮胡子。卡尔今年还在长高,现在也就比他矮五六公分,但就这几公分他也略微不自在,踮起脚尖竭力让自己和巴拉克差不多高,趴在他的肩头,侧头极近地看他刮胡子。
“一点点胡茬都看不到了……不会疼吗?”
他好奇地问,食指指尖轻轻抬起来,感受触感。
巴拉克竭力轻描淡写地说还好,但因为被卡尔这么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总下意识偷偷从镜子中偷看对方的表情,一时有点懊恼刚刚左边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剃到完美——他实在是没想到卡尔这么快就醒了,对方本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已经打理完的他才对。
刚这么想着,一个错神,巴拉克手劲没忍住大了点,立刻在右边下颌上刮了一道血痕。
卡尔惊呼出声,立刻从他手里揪走了剃须刀。巴拉克除了本能地倒吸过一口气后,就没表现出任何疼痛的意思来,尽管这伤口着实是钻心痛——因为还有泡沫在脸上,立刻覆盖了上去,让他有种被化学药剂阉住的感觉。
但他只是搂住卡尔:“没事的,不疼。”
见卡尔实在不安地想帮忙,他又和他说帮忙拿下湿巾就好了,卡尔果然殷勤去了。他怎么这么好啊,巴拉克心里充满柔情,想着卡尔这么可爱地跑去替他翻找湿巾去了——不要问他到底可爱在哪儿,他已是傻子,他回答不上来的。
湿巾盖到脸上又是新型疼痛,不过迅速擦过后,好歹把伤口清理干净了。
卡尔仔细检查着,不由得抱怨:“哪里用刮得这么干净!你怎么老这样。”
巴拉克就是有点英俊男子的包袱来着……但对于卡尔的控诉,他还是辩驳了一句:“哪里总这样了?”
卡尔脱口而出:“去年也……”
去年的事他还这样清晰地记得。
巴拉克已愣了愣,但更关键的是,他骤然狼狈地想起去年他确实是有过一次刮胡子弄破脸,也是在国家队。
也是因为卡尔。
那是卡尔进队的第二天,他早早就睡不着,在屋里打转,心里还不愿意承认是因为想着年轻的小队友,只知道照着镜子挑剔地打量自己,这儿也不满,那儿也不满。
于是开始刮胡子。
于是刮破了脸。
巴拉克情不自禁感到害臊,但也情不自禁感到甜蜜。他用大拇指刮了刮卡尔的脸,亲吻他的眉心:“怎么去年的事还记得?”
因为我第一次见过你之后,就喜欢你喜欢得要命……
卡尔不敢表露得像痴/汉,就嘟哝说因为刚进队,所以印象深。
“因为你刚进队,所以我才忍不住那么刮胡子的。”巴拉克却是忍不住告诉他。
卡尔完全愣住了,呆呆地抬起头看他灰蓝色的眼睛。一万句喜欢也没有一个小小的红色伤口鲜活,卡尔的脸和耳朵尖都红了,忽然忍不住搂紧了巴拉克的脖子,用力地抱住他。
他不要放巴拉克回他自己的房间了,而是继续缠着他,拾捡爱的小珍珠,一颗一颗串起来。他从前有那么多捉摸不透的巴拉克的心事,现在都可以要求对方亲自告诉他。
为什么送手表?因为他以为卡尔喜欢这样钻石表。
“为什么?”卡尔好纳闷。
“你记不记得你帮我收过一次表?——你都没把它丢旁边,而是一直好好放着。我想万一你喜欢呢。”
巴拉克那天游泳时紧绷到快抽筋了,精心选的项链,精心选的衣服,在池里超级努力地游,超级浮夸地和周围人说笑。
如果他是个孔雀的话,他感觉自己都快开屏开到把光|屁|股撅到天上去了。
但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在金黄的波光与水雾中物抬头瞥一眼岸上,却极其失落地发现,漂亮的卡尔只是在低头发呆似的,看着那块只是他用作搭话由头的手表。
卡尔感觉冤枉死了:“我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你看啊,只好看手表。”
巴拉克又在心里懊恼起来:“……所以你其实不喜欢这块表?对不起。”
“不是的,我喜欢的,我天天都戴着,你却一直假装看不见似的——”
卡尔生气抱着他,把脸埋到他的肩窝中。他在别人面前性格都极其好、又很温柔,在巴拉克面前却总是说几句话就变成气鼓鼓的河豚。
而向来说话很直接的巴拉克却只是气愤自己真是笨得要死,根本抓不住年轻爱人的心,说什么错什么,苦恼地回抱住卡尔、轻轻拍他的后背。
他刚想着岔开话题,就听到卡尔小声说:
“但不是因为我本来就喜欢手表。”
“我喜欢的是你。”
巴拉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按住他,开始用/力/亲/吻,格外/用/力。
昨天intimate得已经够久了,大早上时间又很紧张,再这样好像有点不理智,但实在是cannot resist the urge,于是就只能尽量快点。
急的时候,巴拉克就有点lack control over strength,pick him up and slam him against the wall with force。
卡尔很快又sniffing了,however, something else came faster than his tears。卡尔感觉自己在leg shaking中直接前往死亡了。但等到对方pull out的时候,他又一直trembling softly,感觉好像还没够似的。
“我掐着你了吗……”他逐渐回神,有点抱歉地轻轻抚摸巴拉克漂亮的臂膀。
对方说没关系,说是树枝划得就好,没人分得清。
温存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可惜时间太紧张了,根本容不得他们再耽误。
“我该下去了,不然大家该醒了。”
“嗯。”卡尔慢吞吞嘟哝。
“……卡尔。”巴拉克无奈。
“我放手了,我在放了……”
卡尔极其艰难地把自己的手松开,缩在被子里,忽然像一个厌学症儿童似的克制不住地讨厌起了日常生活:
“到晚上还有好久好久——”
巴拉克也觉得难熬,但没办法,只能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无措地安抚道:“……那你再咬我一口?”
怎么能让他带个牙印啊!那不是很容易让人发现吗?但看到巴拉克好像是认真这么苦恼,卡尔又忍不住笑了,坐起身来告诉自己懂事点,小声说没事啦。
晚上再见面。
熬过最开始那一段烦心后,心情就又特别好了起来,他的生活好像被切成了两份,两份中各有各的期待,这实在是太美好了。
集训已进行了20天,6月5日他们回到了柏林。
全城的警官仿佛都来护卫,从机场到酒店的道路被完全清出,一路上全是民众在冲着大巴车挥手,他们回国了,世界杯快要开始了,所有人都前所未有地清楚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们在柏林的基地是格鲁纳瓦尔德王宫酒店,据工作人员说这是柏林赫塔的总经理迪亚特推荐的,柏林赫塔队在这里办过几次集训。
这就是他们未来一个月的新据点了。
设计这家酒店的知名设计师也叫卡尔,卡尔又被嘲笑了一番他的小老头名字。这个酒店的装修风正统又奢华,和吗喽一般抓耳挠腮到处乱跑着玩的球员们一点都不匹配,所以DFB的后勤做了很多修改。
比如用密密麻麻的沙发椅摆满大厅,让球员们随时可以躺可以坐。比如在奢华的大理石壁炉前放了个大电视把它挡住,放了游戏机等物品,只有球员们可以在这里玩——很多经验都证明了,创造一个只属于球员们的空间比较有利于他们的关系变好、心情放松。
他们还在庭院中支了三个巨大的帐篷,其中一个也是只有球员们可以使用。这是在忧心忡忡的克林斯曼的要求下增加的,主帅的原话是:“他们要是都缩在大厅里打游戏不出来怎么办?我又不能进到那个地方里去!”
于是后勤人员想方设法弄出了帐篷,希望能“引/诱”球员们在天气好时自发从帐篷里长出来。
克林斯曼给他们开了动员会,队医和理疗师们也全面诊断球员们的情况,然后不太乐观的事出现了,沃尔法特觉得巴拉克的小腿肌肉还是太紧张,他认为这是因为巴拉克在这个赛季几乎是全勤比赛,俱乐部赛事结束后到国家队集训,中间基本没有休息时间。
他又格外要强,从来都是加难度而不是放松划水,所以情况显然不会好起来。
他被勒令停止训练、每天只做恢复性运动,但沃尔法特认为情况不容乐观,他认为巴拉克可能得错过开幕式。
巴拉克做体检时脱光了,只盖了个白色的大毛巾。卡尔正好按批次进来,巴拉克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视线,本来还松散地躺着,却一下子扯住毛巾惊慌地盖住了自己。
毛巾角差点没打得沃尔法特一个趔趄(…)
“怎么了,米歇尔?”老医生惊讶地询问。
巴拉克狼狈地咳了两声说没事,但实际上心中却窘迫了起来。结果出来,医生不允许他正常训练和参加开幕式时,他简直感觉这是灭顶之灾。
“这只是肌肉紧张,不是别的什么!为什么我要因为保守治疗错过比赛?”
他是国家队队长,却不能参加开幕式,而拉姆胳膊肘还被固定着都可以。
“你的小腿里全是浮肿,你知道情况多糟糕吗?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我不糟糕,我能踢球,我在场上的跑动也很好,你们明明知道。”
巴拉克心烦意乱,分不清这里头到底是纯粹的医学保守,还是某种无法言说的政治保守。虽然只错过一场比赛,可这是意义最重大的一场,在全国人都惴惴不安的情况下,他却没有像四年前一样站出来独揽大局,反而因为一点可笑的肌肉问题就养生错过吗?
巴拉克很难接受这件事,但晚上卡尔偷偷从他的窗户爬进来,劝他好好养伤。
他们俩这次都被分在一楼居住,不用走走廊,窗台外都是绿化,只要冒着身子从窗台外走过,就谁也看不到。
“我不想错过开幕式。”他靠坐在床头,眼神有点落寞地看向自己的小腿,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他也不想让卡尔牵涉进这种不安里。
而且巴拉克实在算不上那种因为不幸就郁结于心的人——他要野蛮和粗糙得多,他不是精心规划下成长起的精英,他也一直都不是什么命运的幸运儿,倒霉多了,除了骂两声以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生闷气接受呗。
卡尔趴在他旁边,枕着他的手,想到了一个不幸中的无奈幽默:
“你要和我一起坐替补席了,这还是头一回。”
这倒是真的,巴拉克忍不住笑了出来,低头亲吻他:“karli……”
他们交往快一星期了,他现在才逐渐开始好意思这么喊他,而每次听到,卡尔都忍不住轻轻颤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昵称还会让他这样害羞。
但尽管害羞,他是很喜欢很喜欢的,像小动物一样回应巴拉克的亲吻,金发散在他的掌心,眼睛柔软地盯着他看。
6月6日他们在庭院里点了一个442阵型的火把,6月7日今年新上任的总理默克尔来探望他们,大家一开始对“女总理”有种看噱头似的额外的好奇和一点点轻慢,但很快这位成熟政客就用她的从容征服了全队,让他们全都规规矩矩了起来,美美地咧个大牙站她旁边和她合影。
6月8日他们前往慕尼黑,很多人按照迷信在大赛前最后理一次头发,求一个好的开端,卡尔也随大流剪发了,但现场发生了有点尴尬的事,美女理发师连他都认识、甚至对他踢米兰那场比赛都赞赏有加呢,却不认识今年在联赛里大红大紫的克洛泽。
“拜仁全队我都认识,别的俱乐部,我就不太清楚了。”她坦言。
“米洛是今年唯一一个进了我球的人。”卡尔笑着说。
“哦,那您可真了不起。”理发师立刻肃然起敬。
卡尔猝不及防,羞耻得不行,赶紧给她继续说,克洛泽的厉害之处远不在他进了卡尔一个球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这么夸赞下去,到克洛泽都忍不住笑了让他别再渲染了,卡尔才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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