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似融
“定了谁?”郁文玉问。
“嗯?”江姜没听清。
“我这儿没消息呢,定了嫁谁了么?”郁文玉舌尖有些苦,他舍不得江媛,他也舍不得自己。
他活得清醒而又自私,他清清楚楚地明白对自己江媛的喜欢比不上他对自己的爱。可他也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对江媛的喜欢。
青梅竹马两小我猜的情分比不上郁文玉清醒的软弱。
他放弃地分分明明,甚至不愿意去做半点努力。
郁文玉最爱自己,谁都没那个资格叫他让出半分对自己的珍惜。
“没问,下次帮你问问,不过一手数过来年龄差不多的也就那么几个,你也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品都是没得说的,大姐把关着呢,你放心呗。”江姜随口道。
郁文玉抓了一把头发,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轻踢了江姜一脚,语带暧昧,“快说,你和我哥怎么了,好好的衣服都湿了。”
见江姜仍旧悠哉哉闭眼坐着拿乔,“说嘛小舅舅。”
江姜翻了一个白眼,“我跟你哥接吻了。”
郁文玉被噎了一记,但仔细打量了一下江姜的神色。
“真的假的?”
“假的……”江姜三言两语讲了来龙去脉。
郁文玉听完学他翻了个白眼“我们年轻人没有管人工呼吸叫接吻的习惯好吧,江先森。”
江姜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他勾了勾唇角,眼睛里漾着一些莫测而又深沉的情绪,悠悠发问:“你听说过吊桥效应吗?”
第7章
郁文玉的手在半空顿了半秒,随后才缓缓落在膝上,“江姜……”他说。
江姜嗯了一声,似乎没反应过来。
“你真的喜欢我哥吗?”郁文玉语调平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却无端叫人品出几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郁文玉食指指尖轻扣膝盖,“我希望我哥能和一个值得的,爱他的人在一块儿,而不是又一个齐凯言。”他停了停,“你明白吗,小舅舅?”
他这话说得奇怪,不似郑重的拜托,也不像严厉的警告,倒像是一个剧作家在居高临下的陈述着完备的剧本。
江姜却只是偏过头,视线轻轻落在郁文玉与郁容生得如出一辙的直挺鼻梁上,他像是在深埋的过往中寻找着什么,眼睫慢悠悠地垂了下来,“那时候你哥扑通一下跪在那一地碎瓷片上。”
他的声音轻柔极了,却又透着一股子诡异的空洞,“红红白白溅了一地,他就这样直挺挺地跪着,脚边上躺着齐凯言那条半死不活的狗。”
“可真是太漂亮了。”
他忽然抬起头,像是当真不解而疑惑,“怎么就不能是为了我呢?”
郁文玉却似乎分毫不觉得江姜此刻的神色与讲出来的话奇怪,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扯了扯嘴角,随口提醒道:“这话你可别在我哥面前提。”
但又像是有点不屑,“他跪的时候没记得要脸,现在倒是听不得了。”
“哦对了,你知道吗,Victor死了。”郁文玉抬手撑着脸颊,轻声说。
“嗯?谁?”江姜像是没反应过来。
“Victor,就那个话很少的R国小王子。”郁文玉抬起手虚拢了一下头发,比划了一下,“也是听别人说的,且说他的死不一般呢。”
江姜嘶了一声又转而嗤笑,“那个嗑药哥啊,怕不就是吃粉吃死的吧,哪儿那么多七弯八绕的。”
郁文玉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夸张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说完起身要走,但没迈出两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我哥下个月三十整岁,你没忘记吧?”
“当然了。”江姜仰起头,看着郁文玉自信一笑,“我送的东西,一定是他最喜欢的。”
郁文玉闻言挑了挑眉稍,那些深沉的、刻薄的东西从他脸上彻底散了去,他像是在转瞬间彻头彻尾地就换了一张面皮,嬉皮笑脸地问:“怎么?你打算把那姓齐的扒光了包成礼物送过去?”
齐凯言这两日被秦悸的态度弄得不上不下,他心有疑虑,却又忍不住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毕竟秦悸结过婚,还带着一个女儿。
他摩挲着手机屏,屏幕停留在微信的界面上,他有点忍不住想要找郁容吐槽两句。
但是郁容对于这种问题向来敏感,宁可错杀以前也不要放过一个,齐凯言刚换了工作。
对于目前职位的待遇和公司氛围都挺满意,并不想再生出波折。
齐凯言对于人际关系的处理并不够圆滑,在学生时代是人人瞧不上他,他在那时是没这个资格去感受这些的,再后来则是背靠大树,只由得别人顾及他的脸色了。
虽不至于穷人乍富般膨胀起来,但说话做事总有些力不从心。
作为一个工作了那么多年的成年人,身边除了恋人以外再没有一个能说得上半句心里话的朋友,着实少见。
齐凯言咂摸来咂摸去,只觉得康庾无事不登三宝殿,也许只是从哪里知道了他和郁容的关系。
齐凯言正纠结着,秦悸的微信便紧追着发了过来。
【康总对这次的进展很满意,晚上哥请你吃饭去。】
齐凯言的指尖悬在对话框上停顿了几秒,而后轻轻按了下去。
秦悸选了一家法国餐厅,郁容带齐凯言来吃过,但是郁大少爷评价并不是很高,倒不是餐厅的水平问题。
郁大少爷是出了名的口味挑剔,品味奇怪。
郁容对于食物的审美十分苍白片面,偏喜欢些生冷清淡的,与齐凯言乃至于大多数人是吃不到一块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