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似融
——明明已经知道了我爱上你的动机不过是自己幻想中的镜花水月。
——明明我身边好看的皮囊也不甚值钱。
江姜的食指顺着郁容的鼻梁游走到山根处,触手从冰冷到温热。
但不变的是一如既往的细腻,叫江姜的心也软得一塌糊涂,“我凭什么就要舍不得你呢。”
“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回去找他呢?他没我好看,没我有钱,没我有用,可你就是心心念念放不下他。什么时候你才能喜欢我更多一点呢。”
江姜自言自语着,突然笑了一下,“你最好快点儿,不然我要忍不住了,如果你学不会放弃他的话,那我就只能让他来放弃你了。”
他的话说得有点长,郁容似乎被吵醒了,他浓密的眼睫抖了抖,勉力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宝贝?你说话了吗?你说什么?”
郁容一边问他,一边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他今天晚上喝得太多了,断片了睡过去倒还好些,此刻缓过来了一点,反而那些不适都逐渐反应了上来。
他揉了揉疼得他眼前都有些发黑的额角,接过江姜递来的冰水喝了一口,轻出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还在车里坐着,“还没到家吗……”
郁容轻轻摇了一下头,想来方才觉得躺到了沙发上是喝多了的幻觉。
“你酒量不行啊,怎么醉成这样?”江姜接了空杯子放在一边,还不忘随口嘲讽一句,“喝不了就别喝,男孩子在外面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也不怕被阿猫阿狗的趁虚而入。”
郁容非常不雅且幼稚地翻了个白眼,“那他妈是陆舟那个二二货往死里灌老子。”
“操……”郁容抽了一口冷气,“头疼,阿辉,带止疼药了吗?”
“带了,在老板您左手边的搁板下面。”阿辉快速道。
郁容摸了一下,抽出来了一板铝箔板,掰了两粒出来就水吞了。
见江姜一直盯着,郁容夹着止疼药的两指冲他摇了摇,“你要吗?不过你这种程度的上瘾布洛芬没用吧?不是得针剂那种吗?”
江姜这下彻底确定了他只是看着醒了,实际压根还没醒酒,他有些无语地一把接过药塞回了原处,“谢谢,可是我不嗑药,我的药物成瘾史准确来说是医疗事故。
除了在实在睡不着觉的时候服用一点儿过量的安眠药,本人洁身自好,连烟瘾酒瘾都没有,而且我现在连安眠药都在戒了。”
郁容定定地看着他巴拉巴拉说完一大串,实际上半个字都没进到他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的脑子,只是觉得人说完了自己该有点反应,于是认真地哦了一声。
江姜:“……”你妈。
于是江姜彻底放弃和醉鬼交流,“OK,我懂了,您赶紧躺下睡觉吧。求您明天之前都不要和我交流了,谢谢。”
郁容礼貌又商业地微微一笑,“嗯好……”
虽然自从那一天的意外之后,齐凯言三个字再也没有出现在江姜的生活中,但是他对这个人的耐心却在被飞快地消磨殆尽。
江姜已经决定了,郁容再没有决断的话,他就要送这位最近似乎风头不小的齐先生一份可爱到叫他感激涕零的大礼郁容对此似乎毫无察觉,他的工作随着一月的临近而越发繁忙起来。
只是偶尔间听叶彤说了齐凯言的只言片语,却也就是听过就罢。
毕竟不管齐凯言这一阵如何以风云之势,在陶佳戚的帮助下,成了申城这一阵脍炙人口的青年才俊。
——落在郁容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更何况他这一阵的心思,全都在国境线之外的邻国之上。
若要说还有别的,就是好好把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修整打磨,包装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然后好将来直接丢给郁文玉。
令他平稳接手,至于往后是丢给经理人,还是有兴趣自己下场玩儿玩儿,就全都随他宝贝弟弟自己的心意了。
郁文玉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点什么,被他哥支使去公司的时候也并不抗拒。
只不过他天生一看文件就头疼,大多数都是丧权辱国地磨叽江姜帮他。
“我哪儿学过这个……”然后在江姜看蠢货的眼神之下奋力反驳,“我哥那是什么都会但也没特别的天才,这才从小接受斯巴达式教育。”
“而本人呢,从小展现了惊人且天才的艺术天赋,自然是要重点培养,陶冶心性,怎么能叫铜臭玷污了我高洁的艺术灵魂。”
江姜一文件夹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你能早上三点把我从你哥床上拖起来去拍日出,就应该可以早上五点起床学一下基础的理论吧?”
郁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在地上打成一团的俩人,他面不改色一脚一个踹起来,“别天天磨蹭我的人给你打白工,按小时收费的知道吗?”
郁文玉爬起来,揶揄道:“哟,人还没过门就护上了?”
郁容呵了一声,“下礼拜我和江姜要出去一周,既然说了要学,记得天天去公司找叶彤报道。”
江姜一手捂住了郁文玉的哀嚎,探头问,“下周?出去玩儿吗?”
郁容轻轻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当然是——去见证胜利。”
“啊……”他这儿一说江姜也反应了过来。
“我都要忘了。”江姜也笑了起来。
一月是王室旗帜上洁白的郁金香盛开的季节。
——也是一切尘埃落定的时节。
“我喜欢一月。”江姜说。
他送给齐凯言的那一份大礼,或许可以缓上一会儿,谁不定甚至可以连同自己与郁容的婚礼请帖一起送给他。
江姜自觉郁容知情识趣,他的爱情不能叫郁容低头无所谓,可双赢的利益总该叫郁容心动。
——就像他们的开始一样。
郁容: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的四十米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