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晒豆酱
经历了一晚上的化冻,猪肉已经可以切开了。郎健亲自上手,用切骨刀顺着骨头往下划,从半扇肉里剔除骨头再切肉。猪肉肥,他弄出两块来,一块是五花肉,一块是比较瘦的里脊肉。
里脊肉晚上炒着吃,五花肉,他决定直接用油炸,炸出油花,当肉渣子,特别香,但是一吃满嘴油。
要放在训练时期,这绝对是卡路里爆弹,绝对不让队员碰,甚至连猪肉都不给。但是现在这几个孩子明显见瘦,哪怕运动量很小,他们在缺食少眠的状况下都在消耗宝贵的肌肉。
必须把卡路里给补上来。
万一真有什么变故,孩子们也能有足够的体力,逃走。
作者有话要说:
冰崽物资:药物补充失败。
重重进度:帮浪浪囤货失败。
第105章 五花肉
“梁子, 帮我把五花肉拿过来。”郎健心里还琢磨着刚才的事,可手底下飞快地处理着里脊肉。
梁初甩干手上的水,先给夏冰扔过去一瓶矿泉水, 才去拿肉。“晚上吃这么肥的?”
“这就肥了?”郎健无奈地笑了笑, “以前我小时候, 吃的油渣子比这个还肥呢,就靠这东西来长几斤肉。”
“那我们不是没吃过嘛。”迟飞扬把教练要的耗油拿过来,“以前稍微吃几口猪肉都被您追着暴打……”
“别瞎说啊,我什么时候暴打你们了?我那叫关怀。”郎健知道自己手底下严, 虽然不是真的打,但每个孩子都挨过自己的训, “今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夏冰,过来帮我切肉馅儿。”
陈重刚躺下,夏冰正给他盖被子。“来了。”起身之前, 他又摸了摸陈重的额头,还是热着的。
这烧到底要烧到什么时候啊?不会永远39度了吧?那身体怎么受得了……夏冰洗干净手,到郎健旁边,心思却还在陈重那里。“教练,把肉给我吧。”
“小心别切着手, 飞扬家的刀快着呢,刚才剔骨头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真的快,好刀!”郎健手底下腌制着里脊, “你把五花肉切成小肉丁就行。”
夏冰听从指挥, 把案板大的五花肉拎起来,没做过饭,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手。这块肉很肥,一看就是教练特意挑选出来的肥膘,恨不得八分肥两分瘦,白乎乎的。
“先切小块儿,再慢慢来。”郎健时不时教他一把,“这么多年你的精力全在训练上,也是时候学学做饭了。”
“我会做,我泡方便面厉害着呢,方便面加火腿肠永远的神。”夏冰把肉放好,拿起旁边巨大的菜刀,一刀下去,肉竟然没切断。
“教练,它不断。”夏冰立刻求助,仿佛一个不会滑冰总是摔跟头的小孩儿,有事就喊教练。
郎健迷惑地看了他一眼,这孩子,滑冰时候无人能挡,生活技能真的不行。“你先……”
“我来吧。”陈重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起来了,站到了夏冰身后。
夏冰当然不肯让位置。“我摸索摸索就会了,你去躺着。”
“我没事,身体没有不良反应。”陈重先是握住了夏冰的腕口,再顺着手背去拿他手里的刀柄,“你记住,从别人手里接菜刀,一定这样拿,不要直接去抓刀,万一碰着刀刃就麻烦了。”
夏冰手里的刀没了,做菜的位置也没了,被陈重挤到了一边去。陈重动作很利索,先用刀尖挑起肉来,将整块肥膘翻了个面,再从横截面上翻,找到外皮的下手点拎起来,用刀刃的最前端,轻轻地磨。
“皮不去掉,剁不断。”陈重说,还偏了偏身体给夏冰展示菜板,仿佛亲身教学。
梁初、迟飞扬和平豪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专心致志围过来,看着夏队谈恋爱。只有齐小宝傻乎乎地陪着德牧,在给狗擦脸。
“你们过来干什么?”夏冰察觉到不对,自己到底结交了一帮什么狗屁兄弟啊,训练时候嚷着不行,这时候倒是最积极。
“夏队你别管我们。”平豪靠着微波炉,“你们继续,我们主要是看小重哥切肉。”
“对,我们看他厨艺,学学。”梁子跟着点头。
“滚蛋啊,揍你们。”夏冰才不信,碰了下陈重的手肘,“刀给我,你把猪皮去掉了我就能切了。”
“我做饭的时候,不要碰我。”陈重一手拎着猪皮,一手按照纹理往下滑动,刀刃将肉一分为二,整张皮一气呵成地割下来。
“对不起,我没想吓着你。”夏冰差点儿忘了他有应激反应,“对不起啊。”
陈重偏过头,很乖地看了他一眼。“没吓着我,手里有刀的时候,你碰我,我容易切着手。”
“小重哥哥好温柔啊。”迟飞扬在旁边鼓鼓掌,“我要是突然碰你了,你也会这么耐心解释吗?”
“不会。”陈重一刀将肉砍断。随后全部切成5厘米见方的小块儿,刀功一流。
迟飞扬撇了下嘴,噫,陈重真可怕。
切完了肉块儿,陈重开始剁肉馅儿,发着烧也没影响他抖手腕的速度。“再帮我拿一把刀。”
夏冰赶紧从抽屉里找出一把菜刀,刀柄递过去,也为堂堂一队队长不会下厨感到没面儿。“我来吧,虽然我现在不会但是我可以学,学习能力还是有的。”
“不用你来,以后也不用你来。”陈重面无表情地两只手一起剁肉馅儿,突然还停下来特意加了一句,“以后在家我做饭。”
夏冰瞬间脸红要炸,这就是虎逼的高中生男朋友吗?
梁初、平豪和迟飞扬同时抬起双手,鼓起掌来。
“怎么了怎么了?”齐小宝这才跑过来看,“发生什么了?”
郎健背对着这边,喝了一口黑咖啡,把里脊肉下了锅。“没事,大家都散开。”
别人没走,第一个离开厨房的人,是夏冰。他脚底下软绵绵的,踩了棉花似的,没被人宠过啊,暂时没缓过来。进了卧室,他一头倒进大床,脸朝下,还用双手捂住眼睛。
妈的,扛不住,这谁扛得住啊……夏冰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谈恋爱的初中女生,还在床上滚了两圈。
一小时后,猪肉的香味儿飘满车厢,郎健端着一大盘子炒里脊肉,还有一大碗猪油肉渣,通知孩子们开饭。
刚才还看不起肥肉的梁初,立刻被猪油渣的香气笼络碾压,尝了一颗之后再也舍不得放下。“我艹,这什么啊?”
“肥肉炸出来的。”郎健给他们分肉,像食堂打饭的大师傅,“一大块五花肉,最后炸完就这么一碗,快吃,吃完了好长膘。”
大家原本都有顾虑,平时吃猪肉的机会少,更别说肥猪肉渣。可是看梁初吃那么香,又跃跃欲试。夏冰第二个动筷子,夹起一颗来闻闻,不夸张地说,比他闻过的任何肉食都要勾人。
口水一下就冒出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咬在嘴里,外皮已经炸焦了,牙齿将肉渣嚼开,包着一口又烫又厚的油。
却不腻。
“好吃。”好吃得夏冰情不自禁都笑出来了,又赶紧动筷子给陈重夹,用筷子投喂自己家的小孩儿。
夏队都发话了,别人才开始下手,结果里脊肉还没吃完,一大碗肥肉渣先吃光。运动员忌口严格,谁都没吃过肥肉,但这时候不得不承认,五花肉永远的神。
“来,这是你的。”郎健把开水煮熟的里脊肉放进德牧的小碗里,顺便给了它一根煮过血水的狗骨头,“啃着玩儿去吧。”
德牧叼着骨头跳上了沙发床,在郎健的被子上咔哧咔哧地啃骨头,仿佛啃着狗咬胶。
等这顿饭吃完,每个人又撑着了。大家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发床上,还在回味刚才的美餐。可夏冰却总是想起下午那两个小孩儿。
大家没什么反应,是因为影像镜只有自己一个人戴着,看清楚了,所以记忆深刻。再次想起那两个孩子,夏冰心口又紧又麻,难受得说不出来话,却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谁给他们把衣服穿上的?什么时候给他们缝合了伤口?又是怎么样按压住丧尸,给他们挑选合适的上路服?那个人,到底是出于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一切问题都想不通,夏冰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幸好车里的食物和饮用水还够,大家不用着急忙慌出去寻找物资。在这种时候,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总好过到处莽。
当初,要不是小复式里断水断粮,又和丧尸一门之隔,夏冰说什么都不会带着队员出来。把危险降到最低才是生存之道。
“夏队,你想什么呢?”迟飞扬趴在夏冰肩膀上,“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
“啊?”夏冰抬起头。
旁边的陈重也抬起头。
“我害怕啊,你忘了我胆子小了?”迟飞扬比任何一天都害怕,“我小时候听鬼故事听多了,现在我不怕丧尸,我就怕鬼。我爸特别爱听鬼故事,总在家放听书软件,我就记着有个故事是红白双煞,冲人不冲路,不管跑到哪儿都能撞上。还有猫脸老太太,说有个老太太最喜欢一只猫,她死了之后没人管,儿子不孝顺,结果猫附了身,等儿子再去翻动尸体,老太太的脸都变成猫了……”
“别傻了。”夏冰搂着他的肩膀拢了一把,“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要是有……你不害他,他为什么要来害你?”说完,夏冰也苦笑了一下,他倒是希望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大概每一个鬼,都有一个人拼命想见却再也见不到。
爸妈、养父养母,他倒是真想再见一面。
“放心吧。”他又劝飞扬,“就算真的有,咱们车里这么多人,也不可能撞上。”
迟飞扬搂着夏冰的腰,有时候真得教练或夏队发话,他们这些队员才放心。
这时,陈重默默地坐过来,也抱住了夏冰的腰。两个人一起抱着夏冰,画面十分滑稽。
“你又怎么了?”夏冰身上挂了两个人,“不舒服?”
“没有。”陈重霸占着夏冰的左锁骨,“我也怕鬼。”
夏冰一怔,一手摸着一个,安慰起来。
郎健在旁边安静地喝完今天最后一口特浓黑咖。
等到九点多,大家消食差不多了,开始准备休息。今晚有风,隔着窗户都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呜呜的,像是人叫。因为大家都害怕,额外多开了几支手电筒,夏冰最后一次给陈重测量体温,让人意外的是,温度降了。
“38度3,教练,教练!”夏冰拿着体温枪,生怕是自己眼花,“他是不是退烧了?”
“我看看!”郎健拿起来看了一眼,再到陈重面前又给了一枪,“是,是降温了!今晚的退烧药吃了没有?”
“吃过了。”陈重自己也没想到会退烧,“夏冰刚才喂我吃的。”
“那明天早上你再吃一次,消炎药也别断了。”夏冰高兴地搓搓手,突然房车外面一声响,大家原地站住,都在分辨外面发生了什么。
响过之后只剩下脚步声,夏冰松了一口气:“大家别怕,是有丧尸撞上了,一会儿就走过去。”
迟飞扬这时又靠近了夏冰,贴着夏冰的胳膊,往后退。
“又害怕了?”夏冰笑着问,“别怕,队里这么多人呢……”
“夏队。”迟飞扬看着车门的方向,手电筒光里的他,瞳孔微震,“你不是说,咱们撞不上吗?”
夏冰的动作一停,他还没转过去,但眼睛先往眼尾挪动,再一寸一寸地转动身体,仿佛一个需要上油的齿轮,那么艰难。车门大部分是金属,但是有一面单向视觉玻璃,可以看到外面。
有一个红脸蛋的真人等高的纸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没有灵异啦,文章标签没有的内容不会乱加的。
重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暖床,只等浪浪。
队员们:近距离围观夏队谈恋爱~
第106章 幕后之人
夏冰看到玻璃外面的那张脸的一刹那, 双腿膝盖软了一下。明明刚才信誓旦旦地告诉其他人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现在脑袋里仅剩的想法就是……
他妈的,闹鬼了。
车门玻璃外的人显然不是真人, 是一个纸人, 并且是一个女人, 戴着黑黑长长的假发。仅凭着微弱的手电筒灯,夏冰看清了她的脸。
惨白惨白,是专属于纸的颜色的白,没有生气, 脸上的活力全靠两坨鲜红的圆形腮红,却更显得不正常。头上还别着一朵纸花。
再看她穿的衣服, 同样也是寿衣, 领口还别着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