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在劫难逃 第104章

作者:孤独的鹿 标签: ABO 近代现代

  曲笛依旧盯着眼前明明灭灭的火,看着他噼里啪啦地热闹着,但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唐朝白便慢慢握住他冰冷的手,直到他的手不再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腿,他往曲笛那边靠了靠,完完全全牵住他的手,期间两人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可两人之间就像是流转着异样的情愫。

  唐夕言赌气似得拿着木棒对着火堆戳戳戳,时越汐则冷着脸出去了。

  舒逸带着两只螃蟹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种诡异的气氛,时越汐站在外面看蚂蚁,唐夕言不情不愿地侧过身不去看曲笛,沉默地啃着鱼尾巴,曲笛拿着一个绿色的果子细细地吃着,是他们今早找到的能吃的果子。

  唐朝白靠着他坐,两人没什么出格的动作,但却显得亲昵无比,舒逸有一瞬间顿住了脚步。

  他没问什么,掩去眼中的落寞,献宝似得把自己逮到的螃蟹拿给曲笛看,个头很大,两只钳子被无情地打断了,嘴里吐着泡泡。

  舒逸把螃蟹钳直接丢到火堆里,剩下的部分插着烤,他问:“好吃吗?”

  “嗯。”曲笛专注这自己的事情,对他的回答充满了敷衍,舒逸却还是开心,他总算是愿意和自己说话了。

  时越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又干又涩的,你也好意思问好不好吃。”

  他就是爱给别人找不痛快,舒逸懒得理,也只有唐夕言老是被他激得和他吵起来,舒逸接着对曲笛道:“螃蟹你吃不了,我待会儿再去找点吃的给你。”

  曲笛吃完了手里的果子,说了谢谢,接着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吃饱了,你们吃。”

  接着他站起来走到角落靠着岩壁坐了下来,唐夕言黑着脸别扭地把自己已经干了的外衣盖到他身上,没等他拒绝就离他远远地坐着,自己和自己赌气。

  唐朝白对舒逸说:“你休息一下吧,我待会儿跟时越汐出去找吃的,顺便看看有没有淡水。”

  吃的好说,他们几个Alpha可以靠吃海鲜海鱼过日子,这岛上似乎也有不少果子,短时间内不会有饿死,但没有水的话,他们活不了多久,长时间喝椰汁也不是办法。

  时越汐哼哼了两声也没反对,舒逸便把剩下的鱼和螃蟹给分了,确实吃不饱,但比饿着要强。

  休整结束,唐朝白拿起匕首,时越汐拿过舒逸自制的鱼叉准备出去,这时一直在休息的曲笛也站了起来,他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唐夕言急了,拉住他的手,说:“你在这里待着吧,外面太危险了。”

  舒逸也说:“放心吧他们不会有问题的,你出去了我们人人都得担心。”

  时越汐昨天挨了巴掌,现在不敢说话忤逆曲笛,但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有他们几个Alpha在,怎么着也用不着他出去涉险。

  但他很坚持,曲笛表情淡漠地甩开唐夕言的手,冷声道:“我不是废物,不用你们养着,我也不想欠你们的。”

  众人的表情凝固,五味杂陈,谁也没说话,曲笛径直地走了出去,一脚踏进湿润的土地,脚下是时越汐看了很久的蚂蚁。

  唐朝白说:“我会看着他的。”接着就跟着曲笛走了,时越汐也只好跟上。

  那个好强坚韧的曲笛好像回来了,但是却在心中围起了看不见尽头的墙,他们休想再往前一步,他要向这些自大骄傲的Alpha证明,自己离了谁都能活得很好。

  曲笛回想起昨晚,海水涌进鼻腔,呼吸被剥夺的瞬间,曲笛的心情无比平静,好像找到了安静祥和的伊甸园,而死亡正是通向那里唯一的道路,他一点都不害怕,满怀期待地想要朝着那处没有痛没有苦的地方奔去。

  汹涌的海面下是无比静谧的深沉,神秘醇厚的游吟从远处传来,带着那些早该被埋葬的过去,那个面目狰狞的名叫父亲的人,那个面容冷漠名叫母亲的人,还有那些投来善意的人,一个个从眼前走过。

  他隐约看见一个少年朝他走来,充满热忱,朝气蓬勃,像是开满树梢的凤凰花,能燃烧整个天空,他对着星辰满天的夜空大喊:“曲笛,让他们看看,你如何向阳而生!”

  他去Y市前一天,老套地爬到了山顶,对着灯火通明的城市,红着脸将自己的期盼说给风听。

  他猛地睁开眼,已经被他们带到了这个洞穴,阴冷潮湿,四周都是虫鸣和惹人恼的蚊子,他心脏鼓噪,有什么终于释怀了。

  他不需要谁的认可,这可是他自己的人生……

  时越汐没想到,曲笛做起事来比他还利索,他借助工具在树干上砍出切口,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利落地往下面丢果子,他和唐朝白只需要弯腰捡起来就好了。

  曲笛还是调皮过的,看见别家孩子掏鸟窝也心痒痒,常常自己爬着玩,也在季节里摘过院子里的木瓜去卖,虽然有些生疏了,但总归没忘。

  作者有话说:

  求生小达人曲笛和他的四个废物助手们(狗头)

第124章

  两个Alpha看着他动作灵活,反应迅速,没多会就下来了,帮着他们捡果子,这里没有能装的袋子,曲笛脱下上衣打算拿这个包着回去。

  “诶!”时越汐手上的青绿色果子散落一地,他快速脱下自己的衣服往曲笛身上盖,警惕地看着一旁的唐朝白, 侧着身子遮住他白花花的身体,怕曲笛吃亏了似的:“好好穿衣服。”

  曲笛不看他,无情地甩下他的衣服,将自己的衬衫铺在地上,把他弄得到处都是的果子捡起来,唐朝白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嘴角,也帮着捡。

  “我帮你。”他的目光没有流连,只在曲笛身上停留了一瞬就挪开了,一副正直的样子。

  时越汐知道自己又被讨厌了,还被自己的情敌给鄙视了一番,心中憋屈,但却只能怂兮兮地捡起衣服,慢慢挪到他身边,固执地要往他身上盖:“你穿着。”

  曲笛被他烦到了,礼貌地回答:“不用了,劳烦时总费心,特殊时期没必要矫情。”

  时越汐听到这个称呼,手一顿,呼吸一窒,心疼得难以言喻,而且他还说自己矫情,还不是担心他吗?怎么就矫情了!?

  这时候唐朝白开口:“小笛,你还是穿着吧,你身体抵抗力不行,生病了的话很麻烦。”

  这地方蚊子多,又湿热,加上他们现在条件不行,的确很容易生病,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硕大的蚊子已经在他白皙但皮肤上留下好几个红印了。

  曲笛犹豫再三,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成为累赘,便接下了时越汐的好意,并说了谢谢,时越汐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暗搓搓地在曲笛看不见的地方给唐朝白竖了个中指。

  谁tm要你的帮嘴,他之前怎么就没觉得这个人这么欠打呢?

  时越汐生着闷气,但还是乖乖帮忙,最后还主动提出让他拿,曲笛没说什么,男人健壮的手臂轻易提起那一袋子果子,裸露的上身很快就受到了蚊子的攻击,时越汐不耐烦地挥动着另一只手驱赶。

  曲笛看着那些红肿,还有被一些锋利的叶子擦伤的地方,抿了抿嘴,语气不再那么强硬,更像是劝:“你先回去吧。”

  时越汐愣住,看了唐朝白一眼之后反问:“凭什么啊?”听起来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刚才就看出来不对劲了,曲笛对谁都一副敌视的样子,独独对唐朝白露出依赖的一面,他不由得想,曲笛是不是早就在心里做好了决定,他早早就被踢出局了。

  曲笛拨开面前一人高的植株,道:“你拿着东西,不方便。”

  他坚决反对这两人独处,大声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方便得很!”

  说完自顾自越过两人往前走,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呈现出两种如此极端的性格,一时像个孩子一样爱闹小脾气,一时却像个魔鬼一样将人抽筋扒皮。

  光吃那些酸涩的果子,不出几天身体就会出问题,而且曲笛海鲜过敏也不能吃海里的东西,不过他注意到了岛上出奇多的海鸟,他只认得一种,大概是电视上说的海鸥。

  所以他打算捕鸟。

  不过什么工具都没有,他今天只打算看看岛上的情况,找点实用的东西,最后三人拿着一袋果子,还从海边扛了不少掉落在地的椰子树叶,大部分是已经晒干了的。

  而且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一个小水潭,不是活水,只是一个水坑,昨晚刚好下过大雨,蓄满了水坑。

  不过由于这里的环境原因,才一晚上,这里已经孵化出密密麻麻的孑孓,过几天又能为蚊子大军献上数不清的成员了。

  时越汐跑到海边捡来了两个头盔,他不说也知道是从谁的身上扒下来的,但现在没必要嫌弃。

  他前后翻了翻,道:“我洗过了。”

  他们兜了两头盔的淡水回去,没有人抱怨,安置好带回来的东西,已经天黑了,两头盔水咕嘟嘟地翻滚,水里浮动的幼虫已经死绝了,尸体跟着脏东西沉到底。

  分层的水还算不上干净,但大家还是分着将上层看着还行的水喝了,渴了一天犹如火烧的喉咙终于不再钝痛,曲笛还顺手摘了几棵草回来。

  大家吃饱了,他拿起一棵掰断了往嘴里塞,四人阻挡不及,看着他鼓着腮帮子咀嚼。

  唐夕言磕磕绊绊地问:“这个……是能吃的吗?”

  曲笛将嚼烂了的草吐出来,朝着时越汐伸出手:“手给我。”

  时越汐顿时像只吐舌头的狗一样欢快地蹭过去,顺便挤走了唐朝白,乖乖把自己的手递过去。

  “另一只。”

  时越汐抬起另一只手,曲笛将手上有些恶心的草碎敷上他的伤口,那是今天不小心刮伤的,这个伤口有点大,皮肉都翻起来了,时越汐只是咬牙闷哼了一声就没再喊痛了。

  曲笛堵低头仔细给他敷上,一边说:“这个我小时候总用,有消炎的效果,可能有点疼,你忍着。”

  “不疼……嘶……”曲笛手上用力,时越汐面容扭曲,不知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没把手收回来,他感觉自己的后牙槽在颤抖,但还是梗着脖子说:“也……不是那么疼。”

  有多疼曲笛清楚,他还小的时候挨打了,肯定没条件去医院的,只能去摘点这个,嚼碎了往伤口上敷,他疼得浑身冒冷汗,生生将嘴唇咬出血,但疼过之后不会发烧,伤口也愈合得快。

  唐夕言一直没能和曲笛说上话,这时还眼巴巴地看着他关心时越汐,心里不平衡到了极点,连带着肩膀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肩膀……他眼睛一亮,对啊!对啊我也受伤了,凭什么只给他敷伤口,我明明伤得更重。

  “曲笛……”

  曲笛低头撕着拿回来的干叶子,顺着纹理撕成一指宽的条状,舒逸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帮忙干。

  唐夕言“虚弱”地靠在他身上,双眼期待地看着他:“我肩膀有些疼。”

  曲笛在他开口的时候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好笑,连这个也要争吗?

  他现在只想好好干活,不快点的话,明天也吃不上肉,他们不想吃可他想吃,那些不知名的果子又酸又涩,咬在嘴里一股青草的味道,是他吃过最难吃的果子了。

  他手下功夫不停,难得软下语气解释:“你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似乎恢复地不错,先别瞎弄,我也不是专业的,只能治点小伤。”

  “哦……”唐夕言无比失望。

  或许是一直以来对唐夕言格外宽容,都形成习惯了,他忍住了想安慰他的冲动,塞给他一片巨大的叶子:“你也来帮忙。”

  后来四个人一起帮忙,带回来的叶子或许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全部解决了,曲笛手指翻飞,干叶条相搭,很快一个不大的半圆就完成了,曲笛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成品。

  “你还会做这个?”舒逸拿起来一看,精致度是比不上那些手工艺品的,但是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已经是很完美的东西了。

  曲笛难得心情好,回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没事干的时候跟着隔壁家奶奶做过,奶奶拿去卖,一个卖十块钱,分给我两块钱。”他又叹了口气,道:“不过没做多久,那个奶奶跟着家人到城里去了。”

  他还会编一些小玩意,小蚱蜢,蜻蜓,甚至是小兔子。

  曲笛小时候过得多苦这里的人都清楚,舒逸赶紧岔开话题:“你做这个打算用来干什么?”

  曲笛指了指天空,语气带着点欢快:“抓鸟。”

  第二天伤员唐夕言和被迫成为伤员的时越汐留守,唐朝白和舒逸一起跟着曲笛去抓鸟,时越汐也提议过拿枪打鸟,准头是不错,两枪打下来一只,但子弹就那么多,他们还不知道得在这里呆多久,还是得找实用一点的办法。

  一个自己自制的还算得上是竹匾的东西,一根撑起来的小木棍,一根几根长靴的鞋带绑起来的绳子,加上海边捡来的小鱼小虾,吸引了好几只体型娇小的海鸟,恐怕是自己抓不到才来捡这些死去的小鱼小虾。

  竹匾重量不够,这些海鸟体型不像是一般麻雀,力气大的很,可不知道是不是没见过人类,被框住了也不紧不慢地吃着,一点都不急,唐朝白他们轻易就将它们逮住,随便扯两根草绑着脚带回去。

  曲笛看时间还早,提议去岛的另一边看看,顺便带点水回去,唐朝白便先带着东西回去了,曲笛和舒逸穿过中间的雨林,到了岛的另一边。

  已经是下午了,他们也没想到会走那么久,曲笛身体不行,后半段路都是舒逸背着他走的,他原本想先回去的,可舒逸说都走了那么远了,回去就太不甘心了,只好继续。

  另一边的风景没什么两样,好像兜兜转转饶了个圈还是回到原地,曲笛有些失望,倒不是期待有什么奇迹发生,但失落感就是突然侵袭,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很容易生出无力感和恐惧,一天,两天,三天,或许他都能淡定地过日子,但如果是一个月,五个月,甚至是一年呢?不说别的,假若一直不下雨,水很快就会干,他们最终也只会死在这里。

  他失魂似的看着眼前翻滚的海浪,一次又一次打在柔软的沙滩上,不留下一点痕迹,舒逸揽住他的肩膀:“没事的。”

  “嗯……”他收拾心情,暗自给自己打气。

  曲笛往前跑了几步,说:“要不还是抓点什么回去吧!”

  唐夕言挺喜欢吃海鲜的,昨天的螃蟹还不够他塞牙缝,吃不好伤口也不会好得快,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能再坏了,他还是努力过好生活,等待救援。